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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直都不会被打扰的,除了……
“神君大人。”身后轸飖的声音响起。
“……”这孩子是鬼么?居然这么缠人……“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我没好气地问道。
“神君大人如果不在火神殿和血海,就一定会在这里。”轸飖把握十足,“您待在这里的时间,超过您的想象。”
“呵……”我轻笑,这孩子简直比我自己都要了解,“那么轸飖,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吗?”我伸手指向不远处那一抹红光。
轸飖眯起眼睛:“是神君大人的封印。”
“我指的是封印之下。”
“那是……”轸飖慢慢思索,“是冰?轸飖不能看透神君大人的封印,只能感到……”
“是琴。”我淡淡地说,“是曾经属于冰神青龙澐的琴。于我于他,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
轸飖似乎没有明白的样子,我摇摇头。“也对,这琴……太久远,它被造出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可是神君大人为什么要将那琴封印在这里?”轸飖依旧不明,“如果要保管,只要放在火神殿里不可以么?”
“……你好奇么?”我抬眼直视着他的黑眼睛,轸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不要说违心的话。”我伸手摸摸他的头顶,“千年过去,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当年将你收养在身边,并不是需要侍从,而只是……我们爱你。”
轸飖的肩膀很不自然地僵了一下,片刻后,他闷闷地问:“神族……也有爱么?”
“当然。”我笑他居然会问这种蠢问题,“无论是神,还是人,仙妖魔鬼都有爱。就连——”我指向那抹燃烧的封印:“就连现在满心仇恨的澐也曾经爱过,只是他现在暂时忘却了而已。”
“那他……会再记起来么?”
“会。”我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在不久前,澐还曾控制着一个名叫玄寂的凡人来寻找这琴——他还真是个会利用人心的高手啊,就像当年一样。那个可怜的凡人,只怕意识早就被澐吞没殆尽,想必是身体也被完全操控了。”
“难道澐已经记起了那些事情?”轸飖吃惊。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我心不在焉地捡起地上一块碎石,轻轻捏成粉末。“爱与恨都是能够镌刻在灵魂上的东西,即使记忆不在,那份感觉依旧强烈……当然,我可以随时让他记起来,但是这样岂不是非常无趣?不如让他再失去一次,也尝尝那刻骨铭心的永恒痛苦如何?”
轸飖似乎觉得我的想法不可思议,我摆摆手。
“静观其变吧。”我随手将手里的粉末洒向空中,“相比这个,上次在这里遇到的,那凡人身边的孩子,倒是更让我好奇——他叫什么来着?”
东临。
“那么雅乐。”元皓在小桌边坐了下来,端详着面前的少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为什么要离开大家?”
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这个小吃摊的生意也不怎么兴旺。偶尔有冰蓝色的身影混在人群中在周围穿行而过,看不清神色面容行色匆匆。元皓同雅乐相对坐在小吃摊的桌边,神色淡然。雅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元皓等着,却迟迟不见他开口。
“那个叫玄寂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不是玄寂。”雅乐突然开口。
元皓挑眉,雅乐却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意思,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
“很想念么?他。”
“什么?”元皓不明白。
“高先生是一个有抱负的人呢,也很了不起。”雅乐小声说,“年轻有为,为什么还要……”
“年轻有为?”元皓干笑了一声,眼睛一转,拍了拍身上已经满是血污和灰迹的披风。“看我现在的狼狈样子,哪里能瞧出年轻有为?人生苦短数十载,年轻也仅仅几年。没了那万贯家产,没了身上的锦衣华服,高某也不过一介低贱凡人而已。”
“高先生何必要这样轻视自己……”雅乐声音低低的,“您在别人心中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请不要……”他将手按向自己的胸口,“欺骗自己的心。”
“人和人不过是利益与利用罢了。”元皓轻笑,“就像做生意一样,“入赚出赔,如此而已。”
“可是您的心分明在哭呢。”雅乐淡淡地打断他,“这样激烈的情感,即使用力掩饰也会敲击出强烈的声音。”
“我只是一介凡人……”高元浩没有看雅乐,只是转着手中的杯子,重复着同样的话:“我只是一介凡人……只是凡人……”
“可是他并不这么觉得。”雅乐声音带了些遗憾,“白月说,您是那位神明最重要的人,他从未在意过您是凡人,月神他……”
“够了!”元皓一拳敲响桌子。“你为什么要离开清平兄弟?”他反问雅乐。
“因为……”雅乐垂下头,“我有无法陪他到最后的罪过……我无颜面对他……”
“那么我也是。”元皓斩钉截铁,“我心中有愧,我不
能同他在一起。”
“可是他昨晚救了您,月神他救了我们。”
“我很感激。”元皓干巴巴地说。
“您也救了我。”雅乐轻声说。“如果那时您不出现,雅乐定是早就被斩于剑下。”
“这个不必在意。”元皓生硬地摆手,“你似乎是想求一死,只要你不介意高某的行为让你未能如愿就好。”
“不敢……”雅乐微笑,“雅乐不会让先生无功而返,所以雅乐一定会同先生一起去同大家相会。”
元皓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雅乐会执拗地不肯离开,难道方才的激将法起了作用?
“知恩图报的道理雅乐还是懂的……”雅乐悠悠地说,“高先生也请不要辜负那位神明的心,即使是凡人的……”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能向清平兄弟交代?还是让我承认自己的感情?”元皓反而怀疑起来,“以你的能力,我在想什么,你也能知晓不少吧?”
“雅乐能。”少年没有掩饰的意思,“而那位神明也一定能……先生舍命救了雅乐,雅乐真心感激。而那位神明,明知道先生的想法却也没有放弃。”
“……真是……”元皓无奈地摊手:“本来想要激你回去,反倒被你说教了。你究竟在想什么,我终究是不明了,不过——”他笑笑:“不愧是让清平兄弟舍命去救的人,你们两人当真般配,装成兄弟是可惜了。”
雅乐的脸红了红,元皓回身冲小摊主人招呼一声。
“这个似乎是太皋地方的小吃呢,我一个西域人,也很喜欢这东西的味道。”元皓接过摊主端来的盘子,“趁着还热,我们吃了回客栈去。”说着他拿起一个放进雅乐手里。
少年没有动,呆呆地握着手中的东西,元皓奇怪地看着他。片刻,蓝色的眼泪滴在桌面上。
温热的触感,包裹着洁白糯米的叶子的清香。雅乐握着手中的糯米团子,失声痛哭起来。
阳翟。
“先生?”少女的脸出现在门外,“您找我?”
隶公河正与清平和罗成商量着什么,听到小桃的声音转过身来。“小桃姑娘,我们想要征询一下你的想法。”
“送我出城?”小桃吃了一惊,“小桃做错了什么吗?还是给先生添了麻烦?请不要赶小桃走……”说着她便要落下泪来。
“不是。”清平见了忙摇头,“怎么会是添麻烦,只是姑娘本就不必同我们一起困在这里。眼下的情形,已经无法再快些将姑娘送回家。不如趁着夜色或黎明送你出城,西羌军队就在几十里外的国境内,他们会送你至西羌境内。”
“不要!”小桃着急起来:“请不要赶小桃走!”
“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隶公河的声音严肃了一些,“你终究是与这件事无关,还是快些回到洛城为
好。高家商队的名誉应当对得起每一个许诺,即使是顺路护送你回家,也要说到做到。”
“可是小桃不想家!小桃只是……”少女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掩了口,“先生……先生说得没错,小桃也不该在这里给各位添麻烦……小桃这就……”
隶公河同罗成交换了个眼色,“清平,就由你带她出城吧。”
“诶?”清平刚有疑问,突然触到隶公河的目光,随即他点了点头。
“那么小桃姑娘,明天就由我送你出城。”
东临。
“好些了吗?”元皓递来帕子,“早知这样喜欢他,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雅乐道了声谢,却没有用帕子去拭眼泪。蓝色的眼泪沿着脸颊滑下,滚落在桌面,溅起后化作轻雾消散不见。
东临的天色依旧阴霾,灰暗得看不出一丝阳光,更东方的天空在这里看去简直要变成墨黑一般。周围不时有冰蓝色的身影掠过,却对两人毫无察觉,仿佛坐在桌旁的雅乐和元皓不存在似的。
“那些人都是那个玄寂的手下?”元皓托着腮,观察着周围掠过的人影。
雅乐点头。
“你的术法倒真是好用,我们居然丝毫不被察觉,在这雪地上走路连脚印都不会留下。”元皓的目光从路边移到桌下,试着踩踏脚下的积雪。“师从何处?难道也是碧灵派?”
“高先生遇到我们,也不是完全的偶然吧?”雅乐没有回答元皓的问题,反问道。“您早就知道我们来自哪里,是不是?”
元皓笑了。“既然你不隐瞒又无恶意,那我也不妨相告。”他遥望向东方漆黑的天空,眼中带了些敬意:“我效忠的人也在青池山上,遇到你们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想不到门派中长老也有出身不凡者……”雅乐叹道:“能让高先生如此忠心的,也是绝对高贵不凡的人吧?”
元皓摇摇手指:“非也,王爷在那里只是普通清修弟子而已,也是清平兄弟的同门。”说着他恭敬地向青池山的方向拱手,“宇文逸,西羌国国君第七皇子,西羌国逸王——或许清平兄弟一直称他为清逸师兄。这位殿下便是高元皓的主人。”
雅乐似乎有些疑惑,“冒昧一问,这位王爷为何要到这遥远的东方来,只为做一介清修的弟子?”
“无可奉告。”元皓抱歉地一笑,“但是请放心,王爷这样做对二位并无恶意。”
碧灵派。
“唔哇……”清灵打了个哈欠,“好无聊~为什么现在长老和大家都不出现了呢?”
“我也在疑惑。”身旁传来清蕴的声音,“总觉得现在山上的样子很奇怪,长老们都不知所踪,每天的修行也停顿了下来。现在只有清逸师兄一个人真正掌握了以气御魂的对抗之法,我们都
还差得远呢。”
“那个倒是无所谓啦~”清灵毫不在意地摆手。“但是大家都不见了,没有人陪我们一起玩诶。哥哥……”他凑过来,神秘地压低声音。“你注意到吗?最近一阵子,晚上的时候,周围的卧房都没有亮灯呢。”
“是么?”清蕴皱眉,“我每天都在藏经库看书,回到卧房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那哥哥在藏经库看书,周围还有别的弟子吗?”
“这么说来……”清蕴默默思索。“人确实少了很多。”
“而且剩下的人也显得怪怪的。”清灵得意地说:“就像丢了魂一样,那日我将虫子放进后屋那个家伙的脖子里,他就像完全没有发觉一样呢!那种呆滞的表情,简直就和玄镜老头讲的那种中了‘以气御魂’的状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