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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能够开始理解一些这样的心情。他踏上地下室湿滑的石阶,火把的光在墙壁上摇曳。
“……你们会一起活下去的。”他转了个弯,迈入外面的阳光中。
接近正午,城中突然开始戒严。
我在街上被行人推搡着前行,变作乌鸦的轸飖在头上盘旋。终于拐进一个巷子,远离的城中的差役。我招招手,示意轸飖飞下来。
乌鸦落在最近的屋顶,却不肯再变作神族的样子。我无奈地扶额,正想打听下原因,冷不丁和巷子口拐进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对方是个不出二十岁的青年,双目明亮很有精神。虽然没将我撞倒,但是还是非常惶恐,“在下走路不注意,冒犯了这位小姐。”说着就要行礼道歉。
我抬手阻止,神族还不需要凡人为这种事来赎罪。青年直起身,腰间的佩剑映入我的视线。之前有窗子遮挡,这下终于看清了。就是方才去到阳翟大牢,进入地下室的那个人。
“没关系,我没事。”我摆摆手,不动声色,“这位公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时值正午,为何要戒严?”
“这……”他眼中闪现出为难的神色。
“公子不必介意。”我眨眨眼睛,眸中泛出红光。“我并不是这城中人。”
“确实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他瞥了一眼我的眸子便垂下眼帘,“刚才传来斐河断流的消息,阳翟眼下没有了水源。罗大人为了避免百姓恐慌,下令封锁消息,并且禁止靠近斐河附近。”
的确,没了水源,对于沙漠中的城镇确实是恐怖的灾难。我点点头,正想打发这个人走,突然熟悉的感觉袭来。我看向眼前的青年,他的表情显得不明就里。
很熟悉的感觉,似乎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这张脸却没有任何回忆的细节。
“你叫什么名字?”我厉声问道。
青年似乎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
:“在下……在下清平。”
清平?我挑眉,确实是没有印象的名字。但是眼前这确实存在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
我眯起眼睛,燃起眸中的火焰。
原来如此,这熟悉的感觉,来自灵魂。我灭了火焰,冲这个叫清平的青年屈膝行礼。“多谢公子关心,方才多有冒犯。这就不打搅公子行路了。”
“您没事就好。”他也回礼,便匆匆离开。
“呵……”我轻笑,“这阳翟真是愈发有趣了,居然能在这里碰到这么特别的灵魂……虽然我不是魔鬼,但是也忍不住兴趣呢……轸飖,你说是不是?”
乌鸦沙哑地叫了一声,算作是回答。
“我能肯定这是西羌军队干的。”清平重回驿馆时,隶公河已经起来了,正在屋子里踱步。罗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仿佛结了冰。
“戒严已经差不多了。”清平解下腰间的剑,接过隶公河递过来的茶杯。“只是不知道我们能坚持多久……阳翟能坚持多久。”
“没有其他水源吗?”隶公河有些焦急。
“阳翟是沙漠城镇。”罗成板着脸说,“原本是斐河流经的一片绿洲,古时被北狄国迁徙的先民发现,无数年的发展才有今天的规模。”他顿了顿,“虽然此后商路的拓展让土地和城镇显得紧张,但是这么多年来斐河从未断流过。而沙漠下的暗流又时常变动,大家也就逐渐放弃了打井等方式,全靠斐河供水。”
“有没有可以支撑的贮存?”
“官府和一些大户人家有水窖。但是撑不了几天。”
“那么就请传令下去,每户每人限定用水。有水窖的人家将水窖交由官府保管,同时停止一切农业灌溉。违者请重典。”隶公河一口气说出来。“我会让高家商队的其他兄弟去寻找别的水源,不能在这里闲着。”
“可以。”罗成点头应允,立即吩咐门外的差役去贴告示。
“你确定是西羌军干的?”清平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隶公河。
“这是我的失算……”隶公河咬牙,“原想按照他们的速度,正午就能到这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有周围的工事,我们未必会这么快失守。但是没想到他们玩阴的……”
“驻扎在上游迟迟不来,想是西羌军也知道在沙漠中直接冲突的棘手,况且我们刚烧了他们的营房和部分给养……”罗成一脸愁容,“想拦河挡水,这样困死我们……他们借机进行修整……”他一拳砸向桌面:“可恶!”
“眼下也想不出什么对策。”隶公河无精打采,“罗大人没有把那个宁极怎么样吧?他留着可是非常有用的。”
“在下还没有将私怨带到公务的地步。”罗成显得非常不快,“宁极在战事结束前需要保证活着。”
“那就好。”隶公河
点头,冲清平眨眨眼。“在下觉得疲累,先去休息了。”说着便扯着清平走出了会客室。
“没有时间了。”隶公河嘭地一声关上卧房的门,开始收拾桌案上的包袱。“现在,快点出发。”
“去北方探查吗?”清平见他紧急,“如果是探查河流的情况,晚上出去更隐蔽些。”
“去东边。”隶公河头也不抬地把长剑和行囊推到他怀里。“我要你去找老爷。”
“找……元皓?”清平重复一遍才明白他的话,“我不知道元皓在哪里。”
“在东边。”隶公河含混地说,“阳翟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老爷的能力,也需要他出主意。说不定他可以直接摆平西羌军。”说着他就把清平往门外推。
清平被他推得踉跄,心中却在考量。“你的大宛马拴在马厩最外面,草料都喂足了。”他听到公河这么说,突然回过神来,转身把公河推回屋子里。
“你怎么不走?”隶公河急了,“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你。”清平盯着他的眼睛,“你打算让我逃走,逃回东方去,对不对?”
“开什么玩笑!我是让你去找老爷,他和雅乐这么久不归,现在我们需要他!”
“你明知道东方地域广阔,他持着君子扇任谁也寻不到行踪!”清平吼道:“以你从不做无把握之事的性格,怎么会将赌注都压在毫无音讯的元皓身上?若是有那个时间,找水源或者同西羌决斗都比这个来的实际!”
“你这个笨蛋!我这次就是压了赌注!”
清平没理会公河的叫嚷,他感到所有的血液都在冲向头顶,便一把按住公河的手将他压在墙上。“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他质问道,“没想到你隶公河到现在还将我视为不可以并肩奋斗的人!”
“你就是不值得信任!”隶公河扭过脸,“又懦弱又顽固又没有头脑!就连俘虏也要同情!我真是昏了头才阻止罗成不杀他弟弟!我真是……”他声音颤抖起来,挣脱出一只手捂住眼睛。
清平担忧地看向隶公河的眼睛,但是后者把头深深地低下去。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嗯公河我喜欢你……
☆、守
第七十章 守
(背景乐:杀手——西界)
“我真是昏了头……才会……喜欢你……”
清平觉得脑袋像是被闪电劈中,手上不觉松了力度。当他反应过来时,隶公河早已挣脱,夺门而出。只剩他一人对着空荡的卧房和地上散乱的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走向了疯狂。公河刚才说什么?
公河说……喜欢自己?
公河会喜欢自己?公河是男的吧。诶等一下,雅乐也是男的,问题不在这里好像……清平胡乱抓着头发,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公河明明是元皓最信赖的账房管事,也是自己认为值得信赖的朋友,又冷静又机智的——当然,有时候脾气很臭……
喜欢……清平重复这个词,陷入深深的迷惑。
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公河会说“喜欢”自己,或者说,自己有什么值得公河喜欢的地方。他不由得回忆初遇公河的时候,一见面就遭到非难,当时自己应当是被他讨厌着的才对,在那之后……
似乎是在兴邑的晚上,自己中了箭伤,隶公河半骂半打地照料自己,还送了贵重的雪莲散。
沙暴中,隶公河冲过来,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却又在最后将护卫长失踪的责任独自承担下来。
关北沙漠里,隶公河放弃带着队伍离开危险的机会,同自己一起意气用事地回到阳翟。
城墙上,隶公河同自己持着一柄弓,冷静地鼓励自己。又在自己失去控制的时候,不顾危险地阻止失控的自己,替自己收拾残局。
清平迷惑着,公河所做的这些,到底是出于友情,还是出于……喜欢?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考虑自己的状况,费尽心思兵不血刃地拿下马贼,到最后还不放心地在城墙上朝自己丢下绳子。抑或是第一时间阻止罗成杀掉宁极,仅仅为了自己对檀痕的口头承诺。
刚才如果没有猜错,公河是想借着找元皓的名义,让自己逃离这个地方。
这就是“喜欢”吗?清平使劲扯着头发。他记得小桃在安静的沙漠里对他说“喜欢”的语气,也记得檀痕和宁极在听到对方名字时,那不同寻常的反应。
似乎都并不在乎对方会怎样,就像自己只希望雅乐能够平安快乐的心情。清平曾经觉得檀痕与宁极都是非常不幸的人,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重要。
可是现在才明白,他们都是幸福的人,被喜欢,被爱。
当然,自己也是。
公河却是一个人在承担,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雅乐。清平突然想到,于是便一跃而起。
无论怎样,都要解释一下,眼下的情形,已经不能再给他增加负担。
然而隶公河却一直躲着自己。无论清平试图在任何地方碰见隶公河,后者总会找个借
口马上离开。白天同罗成商量对策时也不露面,只是派个兄弟送信报告一下是否有了新的想法。这让清平一直没有机会。
水源的问题同样也迫在眉睫,在城中打井一无所获,偶尔能打出的潮湿的泥土也会被沙子很快埋没。几个派出城打探的差役也没能再回来。尽管罗成下令将用水的开支一减再减,几个水窖也开始见底。城里已经出现渴死的人,牲畜早就不剩几头,作物在开裂的田地里只剩下枝干。
惊恐的百姓有不少开始逃难,可是像之前派出去的差役一样,没有人有生还的消息。
因为罗成忙得焦头烂额,清平便干脆接下了所有的守城工作,同时每日在城中巡逻,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几天都碰不到隶公河一面。
宁极与檀痕都被分关在阳翟的大牢中,罗成的审问一无所获。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绝望,十多日之后,干涸的河床从上游滚下什么东西。清平带着人冲过去时,周围早就围了不少人。他拨开人群,大惊失色。
是之前出逃的一些百姓和派出的差役的尸体,在干燥的沙漠中居然还能生蛆发臭。清平立即喝退围观的百姓,命令差役警戒,同时喊来驿馆的大夫。
虽然焚烧处置及时,但是尸体上的疫病还是传染了不少人,就在罗成为这又一轮危机发愁的当天晚上,西羌的军队鬼魅般出现在阳翟城外。
虚弱的城池,似是随时都会溃败。清平从一排面色发黄的守卫身边走过,遇上从对面走来的隶公河。
这段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