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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时不时地带些竹叶糯米团给他,他也总是很开心地收下。雅乐似乎对清平的一切生活都显露出好奇,每当这时,清平就会像话痨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起在碧灵派里发生的各种琐碎的事情,无论是长老的最近的八卦,还是早课时发生的鸡毛蒜皮,最后总是能把雅乐逗得笑个不停。
真有这么好笑吗?清平翻翻眼皮。可能是自己太有幽默天分了(作者:喂……)。
雅乐总是很忙的样子,有时候
清平要在池边坐上半个钟头才能等到他,有时候清平的故事还没讲完,他就起身匆匆离去了。对此清平并不介意,只是,因为被雅乐批评过之后再也不敢攀折池边的草木,等待的时间变得有些无聊。
每天就这么来去匆匆着。
清平揉揉眼睛,他终于发现那种欠缺感是什么了。欠缺的似乎是了解,对雅乐的了解。
也不是没有过好奇,关于雅乐的住处,关于蒙着眼睛的咒符布带,关于那总是让雅乐血流不止的锁链。这些东西总是让清平感到不快,如果没有那些东西,自己就不用再费劲口舌地描述星空的样子,因为雅乐就可以自己看到。
也不是没有过询问,关于住处、符咒、锁链试探性地疑问。但是每当被问到这种问题,雅乐总是缄默,把头扭到一边去。日子久了,清平也学会了沉默。
一切日子就在秋风中划过吗?可是心里总是放不下,那种欠缺感。
决定了,不能再这样欠缺下去。清平伸出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今天晚上,再去问一问。
——真想让他也看到,那一池惊艳的美丽。
子时,清平准时出门。
心里带着些许忐忑,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是一个沉默的回答。
卧房外静得不同寻常,现在朔月刚过,天上几乎只有繁星点点。清平凑近旁边的一间卧房,向窗子里望去。
这是秀儿的屋子,半夜经常亮着灯。每次清平经过时,总能听见秀儿捣鼓瓶瓶罐罐的声音和侍女凡的叹息声。
但是今天屋子里一片漆黑,想必两人是睡下了。清平收回目光,老盯着女生的卧房可不太好。他开始向后山走去。
一阵风吹开了云,细细的新月露了出来。微弱的月光照在地面上,映出地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清平惊恐地看着,某些不快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眼角可以瞥见,自己卧房对面那棵被刺了一剑的树干。
记忆里,摇曳的灯笼旁。少年忽明忽暗的脸。说话严厉的白发年轻人。还有那柄差点刺到自己的剑。
清平掉转方向,顺着血迹延伸的方向跑去,看来今晚是不用去后山了。
☆、寒冰祠
第十五章 寒冰祠
(背景乐:喪われた絆——ZIZZ《Lamento O。S。T。 …The World Devoid Of Emotion… 》)
血迹延伸到山门处,清平踌躇。又一次来到这里,要不要跟上去。
地上的血迹闪烁着,在逐渐淡去,身后的那些已经快要消失不见。
眼前是从未走下过的山路,黑魆魆地掩映在夜晚的树木中。
那种欠缺感在扩大,一下一下地敲着心脏。清平开始回想下午的时光。
——想要了解。清平握紧腰间的剑。
山路两旁的树木一闪而过。
清平全神贯注地看着脚下,年久失修的山路,长满青苔的台阶,上面的血色斑斑点点。速度一旦加快,地上的血迹就会连成一线,模模糊糊地闪着红光。周围的树木轻轻晃动,就像要吞噬一切的牙齿。
七弯八拐之后,面前的树木稀疏起来,一些矮矮的房子开始出现。渐渐地,树木全部消失,一片宽广的平地。
是山下的村庄么,清平环顾四周,能感受到很多人的生活的气息。睡眠的氛围笼罩在四周,整个村子一片安静,偶尔能听到某户人家院子里的狗叫声。
地上的血迹间隔变大了。
看来是加快了脚步啊,清平望向前方,是不想被村里的人发现么?他看向村子对面,然而血迹却没有穿过这里,而是向左一拐,径直朝着村边的小路而去。
切,又是这种路。清平磕磕绊绊地追着,乡野的村路上密布的荆棘让前进变得困难。他抽出剑,径直砍过去,身后留下一路残枝断叶。
渐渐地,眼前的树木变了样子,虽然依旧茂盛,却带着淡淡的诡异色彩。清平觉得自己的剑似乎变钝了,动作也慢了下来。远处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背后是高耸的绝壁,树林就要到头了。
一座没有院墙的立柱式神祠依着绝壁而建,长长的神道延伸出来,几个人站在门口,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
清平赶紧收住脚步,藏身在一棵的树木后,他屏气敛神,小心地观察着。
神祠的立柱上和四周都点着火把,不同于平时的火焰,火把里摇曳的光都是蓝色的,颜色就像后山池水里的荧火,昏暗得似乎什么也无法照亮。能明显感到周围的气温很低,清平靠着树干,嘴里呼出阵阵白气,他摸摸剑刃。
怪不得剑变钝了,刃上都起了霜,真的很冷。清平从冰凉的树干后探出眼睛,瑟瑟发抖地搜寻着他要追寻的人。
不会错,一盏昏暗的灯笼旁,雅乐在那里。白衣的少年,双眼被紧紧蒙住。旁边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白发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带着东西的人,面容都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是自己的错觉吗?清
平似乎觉得雅乐不易察觉地轻轻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位置。他赶忙捂住嘴,还好旁边那个年轻人没有像上次一样发现。
看不清雅乐的表情。
一行人就这么全神贯注地盯着神祠,仿佛在原地生根一般。清平觉得自己的脚都冻得没有知觉了。
拜托了,请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啊。他朝着手上哈气。
内心的声音刚落,几个身影摇曳着从走廊里走了出。长长的蓝色袍子,是这祠堂里的神官吗?
“欢迎来到寒冰祠。”为首的神官冷冷地说道:“许久不见,玄寂掌门,别来无恙?”
掌门?清平打了个寒颤,他在那一行人中努力找寻着神官的交谈对象。
——其实根本不用费力找。
“把剑交出来。”白发的年轻人严厉地说。为首的神官轻轻地笑了笑。
“啊呀啊呀,掌门大人,总是这么心急。”神官悠闲地说着,向神祠里望了望。“玄寂掌门每次来都是这么直截了当,难免会显得我们寒冰祠待客不周呢。”
“少废话。”玄寂依旧站在原地。“淬,你自以为是欧冶子的后人就这样狂妄吗?”他的声音很尖厉,听起来就像锋利的刀片划过空气。
清平无声地观察着那位被称为“欧冶子后人”的神官。
似乎是叫做“淬”的人。
虽然身着肃穆的蓝色长袍,却显得身材健壮。本应像神官一样散开的头发反而束起一个武人常用的发节。不算白皙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
仔细看看,还真不像个神官的样子。
玄寂有些沉不住气,但是还是冷冰冰地说:“这是最后一次,淬。我已经告诉过你,那柄剑在我这里会更有用武之地。你最好——”
“——那我就最后一次拒绝。”淬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控制不了它,玄寂。‘坎’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东西,我的祖先铸造它本身就是个错误。”
清平在树后微微低下头,顺着那条走廊望向尽头,似乎能看到尽头有一道细长的蓝光若隐若现。是剑么,他正想着,就听到鬼魅地笑声传进耳朵。
玄寂已经绕到雅乐的身后,正撩起一束黑发轻轻嗅着。“呵呵——这么说,淬大人现在正做着高尚的工作了,嗯?”他用手指绕着雅乐的头发,笑着说:“是保护别人不被这柄剑所伤?啊呀啊呀——”他放开了雅乐的头发,一只手摸上雅乐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抚着,叹息道:“我一向敬重铸剑师的血统,可是现在看来,哎呀哎呀——可惜了呢。”
玄寂抚摸着雅乐的脖子,白色的头发与雅乐的黑色长发衬在一起,像雪一样刺眼。他笑着望着淬,眼里却闪着尖厉的光芒。
淬似乎被激怒了,周围几个神官也摆出戒备的姿势。“玄寂,你
不是第一个来抢夺它的人——”他大声说道。
“——但是我会是最后一个。”玄寂懒洋洋地放开雅乐,“我可不会为后果负责,拿过来吧,清风——”他冲身后几个人挥了挥手。
树丛中的清平睁大了眼睛。
记忆中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没入树干的剑,习武场上刺向自己的剑。
清风从人影中走出,恭敬地低头:“是,掌门。”
他掀开手上的绸布,将一直拿着的一具琴放在玄寂面前,又恭敬地退了回去。
“好了。”玄寂开心地拍拍手:“铸剑师,好好享受你的最后一晚吧。”
雅乐在火光里勾起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留下意见吧……
☆、妖魔的乐曲
第十六章 妖魔的乐曲
(背景乐:调和之音——KOKIA《银发的阿基德》)
雅乐走到琴边,跪了下来。玄寂依旧笑着,在雅乐的身后,轻轻拉起他的双手,嘴里轻轻吟唱着什么。
随着玄寂的念念有词,雅乐双手上的锁链变得虚幻,最终化为一缕墨绿色的烟飘散了,大滴大滴的血从被贯穿的手腕上流出,清平的心揪紧了。
玄寂和雅乐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雅乐将手移向琴弦,他的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了,琴弦也在染红。白皙的手指抚在弦上,试探着拨了一下。
刹那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清平觉得自己的耳朵随着琴声鸣响一下,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树叶落地已经无声,周围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也充耳不闻。
雅乐开始弹奏。整个世界都在安静着,唯有潺潺的琴声从白皙的指尖流淌出来。
清平觉得毛骨悚然,这是怎样的乐曲啊。他觉得周围的一切,无论是树木还是人,都变得异常恐怖,结了霜的树干在眼里幻化成妖魔的形状,张开狰狞的嘴向自己扑过来。太可怕了,他心里涌出立刻拔腿就跑的冲动。
从眼角瞥见对面的人,几个神官已经变了脸色,不过淬看起来还算正常。
“只是琴声而已。”淬朗声说道,向左右神官示意:“我们上。”
几道冰蓝色的身影跃起,逼近玄寂雅乐等人。
妖魔靠近了自己,伸出长长的舌头。清平紧紧地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不要听,不要听,他拼命地堵住耳朵,但是那可怕的琴声还是传到了脑子里,丝毫没有减弱。背后的树也活了起来,清平觉得自己的脖子被身后的妖魔扼住了,他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淬的手中握着一柄闪着红光的利刃,刃上火星四溅,就像融化的铁水。几个神官纷纷用剑刺向雅乐和玄寂,但是都在几尺外被弹开了。雅乐的琴声似乎在这之间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墙。
“不愧是铸剑师,可以自由地改变武器的形状。”玄寂在雅乐身后饶有兴趣地抱起胳膊,盯着淬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不过——”他望着淬手中的火光,“——即便是最硬的陨铁熔化而成的铁水,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一摊烂泥而已。”
淬的攻击接连被弹开,莫名的痛苦让他脸上的伤疤都怪异地纠结在一起。“不要听!”他对同伴喊着,希望能盖过那充斥着夜空的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