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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弦,就算能出去我也很快会散形。”云尘艰难道。
“很简单啊。”季青澜轻描淡写,对着萧七,“你不是喜欢他吗,借用一下他的魂,你们共用一个心,这样不仅能一直在一起,他要是想女人你马上就能去踹死他,怎么样?”
云尘静默,挣扎良久道:“我不想缚着他,他会很难受。”
萧七听的糊里糊涂,一听云尘有救,连声道:“不难受不难受,我是想和云尘一辈子都在一起。云尘,一辈子都在一起。”
这个花花大少此刻终于有点觉悟了,季青澜很满意,云尘哭的更厉害了。
“好,你忍忍。”季青澜飘着,花瓣忽然一瓣瓣散开,越来越多,发着青芒,围绕结界满天飞舞。
“能动不能?云尘,把你头发割掉!”季青澜准备好后大叫。
云尘毫不犹豫地猛然抬头把头发齐齐斩断。
结界一下子吸取了云尘全部的灵力后变的餍足,趁这时,三万六千瓣绿芒花蓦地集中一个点猛攻,结界波动,像是掉进蚂蚁窝的大虫般不停蠕动,终于,砰的一声,光罩在千万花瓣中訇然炸开了。
季青澜眼疾手快,把正茫然惊叹的萧七往虚弱的云尘边一扔,争分夺秒的又施了个同心咒,两人的身影忽然纠结到一起。
“疼!”云尘和萧七齐齐喊叫,萧七连忙把晕过去的云尘接住。
“走吧。”季青澜累的半死,嚷着萧七,自己则费力地把地上的断弦缠在花瓣上。
于是一个抱着妖精的人,和一朵裹得像干尸一般的花吭哧吭哧的打道回府。
空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出来,终于停了弹奏;一把接过累的虚弱的季清澜。
“先找罐子!罐子!”蛇妖着急,率先把一团乱糟糟的头发扔进道长怀里。
空流看着怀里的一团,叹了口气,转身又去接萧七。
云尘绝对不算重,可萧七一路折腾的太久,把人抱出来后直接气喘如牛一屁股栽倒地上。
“闪一边去,”季清澜踢了萧七一脚,“离我远点。”
萧七抱着云尘坐地上怒视他。
空流封好头发后把罐子塞到蛇妖怀里。
“嘿嘿,总算没有白忙一场。”季清澜跟守财奴似的双手双脚扒着罐子。
“你看你啊,多大人了。”空流将他整个身体小心地抱起来,放的离萧七远远的。
云尘还在昏迷,萧七咧着嘴,一会拽拽他齐耳的短头发,一会捏他鼻子,大拇指按手印似的把怀里人脸上按出一个个红印子。
空流以为他这种行为八成是在表达很高兴的意思,但是:“好玩么?”
“嗯,你看云尘的脸多嫩,一按一个坑!”
“……”好吧,很嫩,空流上前,“我看看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季清澜远远吆喝,“睡一觉就好了!我累死了!”
空流失笑,转身去照顾闹哄哄的季清澜。
空流把季清澜抱在怀里,蛇妖明显是累着了,闭着眼睛,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皱鼻子。空流宠溺的盯着他微笑,总算都安然无恙。
影灯还在继续点着,暖黄的光芒寂静得听得见烟灰弹落的扑簌。人们在这个世间生老病死,朝朝暮暮,岁岁年年,相逢一檐间之下,或许转瞬就几度年华。夫天地为逆旅,抓得到手的幸福才是真幸福啊。
云尘两天后才转醒,萧七忠心耿耿的在床边守着打瞌睡。
罐子里的头发摇一摇能听见水的响声,季清澜可惜:“要不是被萧七糟蹋了,这该能画多少符啊!”
空流替他把罐子抱着:“如果没有萧七,云尘怎么可能割掉头发。”
“也是,那走之前该再踹他两脚。”
“那云尘醒来肯定会追杀你。”
“哼哼。”蛇妖坐在马前,摇头摆尾,“来,道长,让大爷亲一口。”
“好。”空流俯身吻住他,舌尖刮挲他的齿列;极尽缠绵温存。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呵呵,我没什么想说的,但看到还有空就下意识填了。
这绝对是病,得治。
第一次申榜,不知道能上不,这个文我列了个大纲,忽然想把它写很久。
☆、山上有猪
第三十五章
周渊停在雪顶已经呆了很长时间。
凤谛昕脸色苍白地走出来,一瞬间雪把他的袍子吹的纷纷扬扬。
“你喊什么。”
见到他的一瞬间白虎的心落回原处,缓缓开口:我看你好久没出来了。”
谛昕眼睛习惯性地眯起:“我出不出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渊停执着地看着他:“有关系,见不到你我会着急。”
“关我什么事!”谛昕头疼。
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些日子在渡劫,好几次差点没挺过去。更让人烦躁的是,门外还有个妖精在一直扔石头。
再也没有比他更可笑的凤凰了。
谛昕板着脸:“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知道么。”
“谛昕!我要跟你做朋友。”周渊停一字一字的极为笃定。
“我不会跟妖精做朋友。”
凤凰撂下一句话就闪回结界里了,红色的长袍隐没,四周又变成皑皑雪山。
周渊停眼神晦涩不明,我八百年前还不认识你,现在都已经能和你说话了。
世上有不可能的事吗?
凤凰又如何?
谛昕回去后,又独自站在大殿里。
雪在这个地方永远不稀奇,凤鸟已经在这里生活一千年了。
一千多岁的谛昕,法力只能在五百年的关口徘徊,进不能进退无可退。
他很努力了,那么一只高傲的凤凰,怎么会允许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可是封印啊,每次痛的都像扒皮抽骨,他辛辛苦苦千年的修为都被封印上的金文一点点夺走,不停感受着这个恶魔一点点蚕食自己。谛昕只能练的比封印更勤,才能抵消它毁灭灵体的速度。
族人已经忘了他了吧。
好不容易等来千年难遇的七星凌日,谛昕在封印最松的时候试图顶开它,可惜,还是失败了。
凤凰颓丧的坐在大殿的台阶上。
凤君殿宏大巍峨,一根根合抱粗的雕凤廊柱晶莹剔透,柱子上的凤凰引颈高鸣。三十六根冲天门柱,十八间宽阔大殿,只有我一个人。
呵,他们这是在惩罚。
真是太久了,如果不是腹上的封印时时刻刻都在疼痛,他几乎忘了自己出生在那九天之外,有着灿烂霞光的仙境,几乎忘了那一场你死我伤的意气之争。
那时还年幼,他杀了同族,被刺配罚下神界。
可是重来一次又如何?屈膝折腰的凤谛昕还是凤谛昕吗?没什么好后悔,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
没有太阳,我就是太阳,没有色彩,那我就就是光彩。
谛昕捂着绞痛的肚子,一点点骄傲的站起来。
这巍巍昆仑,假若我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后悔。
只是……遗憾。遗憾这千年华彩的生命,却八百年都在流沛。
小狐狸是一年前被季清澜送到句余山的。
那时蛇妖正在为小狐狸的去处发愁,刚好逮到句余山下山的小妖精,于是某蛇妖非常放心的、极其利落的转手就把小狐狸丢给人家了。
句余山的山主是个和季清澜非常要好的猪精,几百年前大家尚在一个窝里住,货真价实的竹马竹马之交。小猪勤勉,而且心地单一,人家除了修炼啥都不干,所以比季清澜还早化形。
化形后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叫朱华。
朱华此妖什么都好说话,但平生最恨是任何侮辱猪的字眼,一听就怒气冲冲,后来自己开山收了一大堆徒子徒孙,每天的任务就是哄着山主他不让他下山。
每当朱华从人界回来,山上就会有一两年的鸡犬不宁,每个妖无一幸免,通通能被虐的死过去又活过来。
据说小狐狸在那里生活的还挺好,胡儿捣蛋,但碰到一群捣蛋的祖宗,凑在一起天天上山下海的闹腾,季清澜给他传信,他居然玩得不想回去了。
季清澜收集灵符很顺利,心情不错,这些日子走到句余山临界,就打算去山上串门。正好也许久不见朱华,还能看看胡儿怎样了。
空流无可无不可,季清澜想去,他也就陪着。
这座山上多山泉,到处都是汩汩的流水声,水色清冽,照得天光云影,波光晃动。山本身不高,就是有点绕,盘盘旋旋的,留着走兽踩踏的痕迹。
二人一个是妖,一个是修道者,都不觉得累,没爬多久已经能看到山顶。
“青青!”有个熟悉的童音高嚷。
胡儿长大了一点,戴着项圈(护脉转承玉),欢欢喜喜的从山头蹦下来。
季清澜和空流正往上爬呢,就冷不丁接了个小狐狸。
拎在手里一看,二人惊诧,异口同声问:“胡儿,你上次洗脸是啥时候?”
真的是……太脏了。
胡儿如今的模样是:衣服破的一条一条,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鼻涕都干脸上了,还沾了灰,黑乎乎的一片估计抠都抠不下来。
季清澜不忍心再看,转手把小狐狸扔到空流怀里。
“哥哥!亲亲!”胡儿亲热地扒着空流。
“乖。”空流手紧紧地抱住他,防止小狐狸往自己脸上蹭。
空流抱着小狐狸,三人继续往山顶走。来到山顶,发现顶上只突兀着一块巨石,季清澜上前踢了踢石头,接着疙瘩瘩上下左右敲了二十多下,接着嘎吱嘎吱几声响,没多久石碑轰隆隆裂开了。
结界打开的过程青烟四起,烟散后,渐渐能看到歪歪扭扭的房子和正玩的欢乐的小妖精。
这个山远没花满山好看,房子建的东一个西一间,连草都长的乱七八糟。当然原因是很多的,排除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情趣的可能,主要是山上小妖精太多,而且没有女妖精,再加上朱华那头猪又太懒共同造成的。
朱华性子古怪之处在于特别喜欢养小孩,他从划山以后就养着一群闹哄哄的小玩意,疯的快把房子给拆了,他老人家还照样吃睡。说是喜欢,他又不仔细照顾,一个个脏的像从土里刨出来一般。
此时,朱华正在躺椅上晒太阳。看看,就算变了皮相,本质山还是一只懒猪。
空流放下小狐狸,欢乐的小狐狸各亲了两人一下,一蹦三跳的又去找小妖精玩去了。
“我说猪,我让你照看胡儿,你就把他照看成这样?”季清澜踢踢他的椅子。
朱华不情愿地睁眼:“就知道是你这死蛇,你不愿意把他带回去呗。”
“朱华,就算你是猪,也不代表这就是猪圈。”季清澜对他分外嫌弃,“我把一个水灵灵的娃娃交给你,回头一看变成了一个脏猪崽,你让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