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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你没事吧?〃他旁边那个穿著制服的司机扶住了他。喝;这麽没用;怎麽当的董事长?
〃我;我没事。〃那人挺吃力地回答;眼睛象被蛇魇住的青蛙一般离不开我的脸。
见鬼!这个人神经不太正常吧?我甩头要走开;却听身後那人叫著:〃同学;请等一下好吗?〃
〃什麽事?〃真是不识相哪!
〃我;我想找一个人;想请问你一下。〃
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点血色;看去竟然颇为英俊;可惜年纪不轻了;少说也有四十了吧?是个帅大叔嘿!
〃F大人多了去了;我怎麽会认识你要找的人!〃我一口回绝。
他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我看你在这里;那个;散步;还以为你也住这栋宿舍。〃
我看了一眼身後自己住的那栋奇丑的红砖楼房;话未经大脑允许地溜出了口:〃我是住这栋宿舍啊。〃
他眼睛一亮:〃是吗;那你认识甘子期吗?〃
〃我爸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参加你哥婚礼去了吗?这倒有意思;演了出三岔口!〃
直到大家坐定在附近的馆子里;甘子期还笑得合不拢嘴。
一眼就能看出;甘子期长得象妈。老老甘从外表到气质;跟甘子期都完全是两回事。如果甘子期是冬天里的日光;让人觉得温暖和煦;那老老甘就是正在我们餐馆外面呼啸的朔风;从骨子里冷出来。
他看著我的目光让我很不爽;好象我早就死得透透的了;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更不该跟他儿子勾肩搭背的调笑。
纯粹是为了气他;我对甘子期比平常亲昵一百倍;弄得甘哥哥简直是受宠若惊。连蓝凡都看不下去了说:〃哎呀啊;还有我啊;我也是你们的好舍友啊!表不理我啊!〃
他说的倒是不假;从一入学起我们三个就是这间宿舍里最要好的;除了因为我们同一个专业;更主要是因为脾性相投:蓝凡的婆妈软弱;甘子期的宽厚大度;我的率性诡异;配合得天衣无缝。欺负起色中饿鬼卢辉和刁嘴刻薄的欧阳来;更是得心应手;连草稿都不用打。
老老甘不愧是商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满心的不快一滴不漏;只是不停地举杯;多谢我们两年来对甘子期的照应。天晓得;他那做什麽事都名列前茅的儿子从来都是照应别人的主。
分手的时候;我正想先行告退;留他们父子痛诉一番离情别意;老老甘却又盯上了我:〃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就这样在甘哥哥和蓝凡殷切而期望的目光中;我勇敢地点了点头;跟著甘董事长来到了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
他的目光;我几乎不敢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新情况。
为什麽;那里面会盛载著那麽深的忧伤?深得让人无法相信一个人的心能够承载得起。
〃我的名字;你可能在新闻里看到过;不过那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叫甘溯源。〃
这是什麽意思?通名报姓的;要跟我决斗吗?我抬头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想干什麽。
他一脸的失望;目光里的忧伤更加深了:〃没有印象吗?〃
凭什麽我该知道他的本名?这跟我有什麽关系?哎;等等!
〃你认识叶子美?〃
〃谁是叶子美?〃
那是我老妈啦;你个猪头!既然不知道我妈名字;那他就不是我妈年轻时的旧相好什麽的。认错人了!
再说;我长得也不怎麽象妈;更不象爸;大概可以肯定是从垃圾箱里拣来的。
他一脸的恍惚;梦游般地向我走近两步;把我吓得连连後退。
〃干什麽你?〃
他的手举起来;又在离我的脸两公分的地方掉了下去。〃也是;就算他还活著;也不可能还这麽年轻。〃
我再一次断定他的神经不正常。可是;又按捺不住好奇:〃他?你在说哪个他呀?〃
甘溯源的目光盯在我脸上;却又让我感觉他不是在看我;似乎我的脸後面还有另一张脸。
汗毛直竖。
〃思安;这一切是你的安排吗?你终究还是不肯原谅我………〃
哼哼;简单说我的气质象斐陀的妹妹黛比;现在这个甘溯源又对著我的脸叫著另一个人的名字;那麽;我到底是谁?这个世界上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著一个叫李维罗的人?
正自胡乱猜想著;袋中的手机发出嘀嘀一响。打开一看;竟然是谢以文发的短信:〃别跟我说话;在执行任务。〃
见鬼!几百年没联络过我了;一上来就是这种话!
我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他的影子。不过也可能是化了装;说不定那个弯腰拿了铁丝钳子在垃圾箱里翻拣的驼背老头就是他。
一股压抑多时的怨恨涌上来;我对著甘子期大叫一声:〃我有事先走了!〃在目瞪口呆的甘溯源能够有反应之前转身大步离去。
谢以文;我为什麽要跟你说话?你就当我那麽贱啊!我他妈走还不行吗?
坐在青鸟酒吧里;看著夜色一点点吞没窗外的街景和行人;心情烦躁得只想打人。
〃嗨;这个位置有人坐吗?〃b
我没好气地翻翻眼;竟然是他!这小子的名字我忘了;只记得他是F大四大公子之一;外号〃北霸天〃。他老爸是S省最大的矿主之一,典型的暴发户。
北霸天完全没有在意我的态度;把我的冷淡当成了默许;涎著脸在我身边坐下;热情洋溢:〃我注意你好久了!〃
我展颜一笑;那小子顿时晕菜:〃我也注意你好久了!〃
〃真…真的?〃北霸天已经找不著北了;昏头昏脑地越挨越近;全然不知我攥紧的拳头已经忍得发抖。
〃真的;我从来没见过比你长得更象河马的人!〃g
他的身子立马定格;那张梯形的脸上;表情介於欣喜和愤怒之间;好象是拿不定主意该往哪个方向转变才好。
立在他身後两根木头桩子似的跟班比他先反应过来:〃你家夥活得不耐烦了!敢骂贝大爷!〃〃快跪下嗑仨响头;爷爷就饶了你!〃
我无动於衷地继续喝著杯中的酒;这可是1841年的波旁;不能浪费。
北霸天怔怔的;大概还没从被认作河马的打击中缓过气来。俩跟班已经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揎胳膊抡腿准备开打。
〃喂;你们在干什麽?以多欺少吗?〃
突然冒出的声音把所有在场人等吓了一跳。
等看清来人的样子;跟班们放心地哈哈大笑:〃大美人儿;见我们贝大爷跟小美人谈情说爱;吃醋了是不?〃
斐陀皱了皱眉:〃自作多情!既然人家根本不喜欢你;还不快走!〃
北霸天哇地一声大吼;象煞驴叫。他猛地站起身;逼到斐陀面前。两人个子一般高;都在185上下;只是北霸天的身形要粗壮得多;看上去要宽个两倍。
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喧嚣的音乐里;也听不清他们的争执。
我喝下最後一滴血一般红的酒液;站起身来。
北霸天和他的跟班显然没练过任何搏击术;很容易就将他们三个叠成了沙发椅上的一只三明治。
然後;在他们挣扎起身之前;我一把拉了陀陀的手;飞快地跑了出去。
※※※※※※※※※※※※
一直跑到桂林公园的草地上;我才放开他的手;低声怒骂:〃你他妈神经啊你!不自量力!就凭你;他妈的打得过他们三个吗?居然还他妈想充英雄?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明天的报纸娱乐版就不愁没新闻了!还他妈会把我也牵扯进去!〃
越想越气;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挑他的肋间股沟下腹一阵乱踢:〃叫你丫多管闲事!叫你丫多管闲事!〃
他既不反抗也不躲避;等我踢累了;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更生气了:〃你他妈白痴啊你!明明是我在胡搅蛮缠;你他妈还跟我说对不起?!〃再补上一脚。也不知怎麽没站稳;脚底下一滑;扑地一下也倒了。
草地上积了夜露;湿湿冷冷的;却洇出淡淡的芳香;让人想起陈年往事。
我一时不想起来;就这样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
好半天;听见他耳语般的声音在说:〃今天是我生日。〃
嗯?我侧起半边身子看著他。
他的一边眼圈青得象大熊猫;唇角还带著血渍;却对著我疑惑的目光笑了:〃祝我生日快乐啊。〃
我捧住他的脸;象捧著一件被损伤了的珍贵瓷器。也许;我根本就不配拥有。
吮住那两瓣柔软而温热的嘴唇;我的心底传来冰块破裂开的声音。
〃陀陀。〃
〃什麽?〃
〃我象黛比吗?〃
他的身体有一秒锺的僵硬。〃简先生告诉你的?〃
我没说话;看著他。远处灯光勾勒出他的侧影;那线条完美得象是画出来的。
他的手慢慢地拂过我的脸颊;很温暖。〃不;那是两码事。我爱黛比;但你不是她;我爱你的时候;你就是你。〃
那一瞬间;我清楚地听见心底的冰块哢啦啦裂开的声音。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猛地捶了他一拳;将那个离我太近的身体推远:〃你丫是真的有病啦还!我有什麽地方让人爱的?我脾气又不好;又好酒贪杯;又不负责任………〃
没听到他的回应;我疑惑地抬头:〃你怎麽不反对?〃按照白烂电视剧剧情;他应该深情款款地一一反驳我列举的自己的缺点;说我不该这麽自卑;其实我可爱得不得了。
他笑了:〃反对什麽?你说的都是事实啊!〃
〃你!〃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挥去;他的黑眼圈变成了对称的。
〃你丫为什麽不躲?〃看著自己的暴力成果;我第一次感到懊恼。我的自控能力真是太差了。至少;要等到他这次的伤好了再开拳啊!
他笑出声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拉倒在他的身上。嗯;这家夥看上去瘦瘦的;触感还真不错;挺有弹性的。〃我就爱这样坏脾气的你;在我面前;你愿意怎麽样就怎麽样吧。〃
我嘀咕了一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受虐狂〃;想要爬起身;被他拽得倒了回去。
〃我不是受虐狂;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那双眼睛里的深情为什麽会让我觉得想哭?我不要!!!
猛地挣脱出来;我大口喘著气:〃你表妄想了;我不会开心的;永远不会!〃
两年前的那个秋天;谢以文告诉我他就要和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人结婚的消息时;我就已经永远失去了开心的资格。
从出生起就不曾分开过五个小时以上;连睡觉都在同一个房间;没有人比谢以文更了解我;也没有人比我更依恋他。
直到十年前的那个寒冷秋夜;我因为怕冷又一次爬上了他的床。他为我取暖的方式让我痛到几番晕厥;却从此对他的迷恋;除了精神上的;又多了一层肉体上的意义。
我曾经那麽单纯地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相亲相爱;直到父母去逝;直到我们自己也变成了老头儿;就算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他的一切要求;我都觉得理所当然;他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我好。直到今天;我仍然无法忘掉他的亲吻在年少的我身体上留下的酥麻感觉。
没有人能代替他。纵然有更温柔的情人出现;我已经是欲爱不能。谢以文;他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又将我丢弃在冰河中;任凭我哭了又哭;求了又求;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失败者应有的下场。
手指从那张弓形的柔软嘴唇上轻轻掠过。斐陀;你凭什麽认为你能够将我拉出深渊?已经燃烧成灰烬的心;又怎麽可能重新跳动?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拉了我的手跑到路边;那辆银色奔驰正等在路边。
〃齐生;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别告诉简先生。〃
穿著比纳粹还神气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