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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内修斯倒在泥地上,看着血液从自己体内溢出,身体感觉越来越空,越来越冷。
他并没有后悔,也没有遗憾,即使没有完成传承的任务。
他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这么多年独自旅行,忍受永无边际的孤独,然后再遭遇无耻的背叛,在这一刻,他开始对一切都产生怀疑。
为什么那么伟大而辉煌的魔法文明会在三百年前突兀的消逝?
为什么会出现传承者?
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却已经无力去寻求答案,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模糊中,他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看着他,他茫然地伸出手想触摸那抹温暖,却有心无力。
当伊格内修斯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有一堆温暖的篝火,以及一个沉默的男奴。
这个奴隶救了他。
他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看着这个脖子上烙着一个奴印的男奴,他看着火堆正在发呆。
他咳嗽了一下,抚着急促喘息的胸口,“是你救了我?”
男奴低着头说,“是的,大人。”
他皱着眉头问:“当时,你看到我旁边还有人吗?”
男奴摇摇头。
伊格内修斯没有继续询问他其余的事情,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这个人救了他,他会给予适当的报答,也仅此而已。
但是,当第二天,一群人把他们团团围住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犹豫了。
原来这个男奴是逃奴。
罗斯帝国的法律对逃亡奴隶的惩罚非常严厉,这个男奴如果被抓回去,十有**会被处死。
这个男奴之所以被抓住,是因为他没有丢下重伤的自己逃走,所以才会被抓捕的人追上。
他看到这个男奴默不作声的随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推推攘攘,没有求饶也没有向他求救。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伊格内修斯的身上隐隐作痛,这时,他终于往前走了一步,决定插手这件事。
原本他的意识是这个男奴救了他,那么,他就想办法让他得到自由,没有想到的是,他从奴隶主手中高价把男奴买下来之后,得到自由的奴隶却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结果就是他身边多了一个沉默的尾巴。
这个被他起名叫哈里克的男奴追随着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忠诚可信。
开始的时候,伊格内修斯并不习惯身边有一个人紧紧跟随,但是这个叫哈里克的男奴非常沉默,像空气一样,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又无所不在。
他从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习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以及花费过长的时间。
65
65、偏执狂 。。。
我从地下建筑里搬出来一堆书放在书房,把窗户敞开,坐在那儿心不在焉地看书。
这些书全部都是用艾尔基文写成的,内容极其深奥,以我目前的水平,连最粗浅的内容都很难弄明白,但是我是一头耐心很好的狼,母狼教会我什么是忍耐。
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请教,伊格内修斯看起来从未考虑过让哈里克知道这些魔法方面的知识。
也许是魔法师的个性及职业特色使然,流传下来的书籍几乎没有关于基础理论和简单实践方面的内容,相反,倒是一些让人看得云里雾里的高深理论写满了整本书,书页里面所有空白的地方,任何可以留下一个字的边边角角都被后来阅读这本书的魔法师留下了各种感言,还有后来者对前辈的不屑和痛斥,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本书上有两个人在对骂。
老大和金毛已经在我回复人形的第二天就匆忙离开了别墅,因为奥尔雷特一世的生日既洛蒂亚公主的订婚典礼在即,他们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
小黑几乎没有任何怀疑的就接受了我的人形。
对于动物来说,也许重要的不是外形,而是气味。
它绕着我打了几个圈,然后也变成了人形,满脸兴奋地看着我说:“我——我们一样了。”
它指的是我的爪子以及我那发声困难的喉咙,半人半兽的外形与他相似。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光溜着身体在屋子里晃来晃去,拿过一件外袍套在他身上。
它拉扯着身上的衣服,黑色的尾巴从长袍下摆处露出一点尾巴尖儿,耳朵傻傻的支愣着,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给它穿上这层“皮”,不过它虽然觉得有些不便,倒也没有强烈反对,反而很好奇的拉扯着衣服,跌跌撞撞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我赞叹的看了它一眼,小黑实在很好看,我都有点担心如果我真的解除了它身上的血脉束缚,让它能自由来去是不是一件好事,人类看到它,很难不起觊觎之心。
但是我想到小黑曾经那么渴望走出去的眼神,以及它的先辈们留在那张羊皮纸上渗透着血泪的想望,就不再犹豫。
我把书打开摆满了整个书房,逐字逐句的对照着,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细节,值得庆幸的是,解除这个血脉咒语的方法并不需要施展魔法,而只要熬制一剂汤药即可。
经过数百年的光阴,药剂上列出来的清单上的材料也许已经发生了一定的改变,但总还是有迹可循,最让我苦恼的是,里面提到了需要“魔法的血液”这一种材料,我翻遍了所有的书籍,都没有对这一点做出任何解释。
当我终于通过老大和金毛拿到了需要的材料之后,躲进了伊格内修斯曾经用过的实验室,在那里有成套的魔法用具,我小心翼翼的依照书上的步骤把材料一点点放进了坩埚,用特定的方式进行搅拌,在需要放入“魔法的血液”这一材料时,我按照自己的猜测,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剑,划破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滴入坩埚中。
几乎是立刻,好像是加入了硫酸一样,里面的液体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有反应就好,我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所谓传承者的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
我用不太方便的爪子端着那碗黑乎乎的成品来到房间,小黑懒洋洋的趴在那儿,正百无聊赖的撕咬着我摊放在地上的那些书籍,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地的碎纸屑,气得差点抓狂。
它还睁大无辜的绿眼睛看着我行动不便的冲过来,高兴得打算扑到我身上,我赶紧往旁边一躲,“小黑,停下。”
它听话的站在那儿,我叹了口气,看了一片混乱的房间一眼,决定还是不和它生这个气了,我把碗放在书桌上,示意它变成人形,然后让它把那碗魔药喝下去。
它端着那碗黑色的液体,犹豫了一下,很明显对这个东西的味道不太感兴趣,看到我眼睛紧紧地盯着它,最后,它很人性化的闭上眼,用壮士断腕的表情把魔药一口子喝了下去。
然后哐啷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我赶紧跑过去,摸着他的额头,还好,应该是药效发作晕过去了,我坐在小黑身边守着它。
这个时候,我看到消失了一整天的哈里克出现在了门口。
他对地上的哈里克视而不见,只是看着我,恭声说:“塞莱斯大人,这是伊格内修斯大人留给您的信,他让我在离开之前把这封信交给您。”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你——要走?”
“是的,塞莱斯大人。”哈里克的目光透过我,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伊格内修斯大人太孤独了,我想用余生继续陪伴在他身边。”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你——去吧。祝——你——幸福。”
他收回目光,像岩石一样刻板僵硬,从来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微笑,“会的。谢谢你。塞莱斯大人,愿神与你同在。”
他躬身,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等了一个晚上,小黑才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看起来没有丝毫异状。
我带着它,穿过树林,来到了那条隐形的分界线旁边,“试——试试。”我低头和它说。
小黑点点头,我跨过分界线,在另一边等着它,小黑尝试着伸出一只前爪,慢慢地落在地上。
没有反应。
它半晌没有动静,我用手拍了拍它的头,它专注地盯着自己爪子的头抬起来看着我,“好了。”
我安抚的顺着它的皮毛,它趴在地上一下子滚过了那条线,然后站起来,扑倒我,拼命地舔着我的脸,高兴得嗷嗷大叫。
我也伸出爪子揉着它的头,和它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一种奇怪地感觉在心头涌起。
小黑也从我身上离开,脸朝着森林,头微微低着,爪子微曲,这是黑豹防御敌人的姿态,看来我的感觉没错,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
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那些被浓密的树木掩盖的地方。我可不希望小黑被人发现,即使它现在是兽形。
当我看到那个银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不觉松了口气,原来是老大,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这边,深棕色的眼睛第一次失去了温度,反而一片冷清。
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有些可怕,我带着黑豹慢慢往那他那儿走去,扯着嘶哑的喉咙艰难地叫了一声,“哥——哥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紧紧跟在我身边的黑豹,勉强点点头,“回去吧。”
我和黑豹跟在他后面,这是黑豹第一次在人类面前露面,它有些害怕,但是看到我没有反抗,就有些进退两难,我蹲下来,和它说,“一起。”
它蹭了蹭我的手心,这才放心的跟在了我身后。
我们回到了别墅,老大和我来到小客厅,我结结巴巴的把小黑生活在树林里,并且可以变成人形的事告诉了他,他一言不发地听着,小黑就在他眼前变成了半人半豹的形态,我给它套上了衣服。
然后牵着它的手,让它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
老大想让我离开这栋已经没有其他人存在的别墅,哈里克走后,没有人给我做饭,而我也不可能再去捕猎或自己做饭,而且他和金毛也很担心我独自在这里生活会发生一些意外。
在说到“意外”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语气加重,然后看着小黑。
我很想告诉他,小黑从来不是意外,我们才是闯入他生活空间的外来者,但是老大并没有给我时间解释这些细节。
他拿过一件很长的斗篷,披在我身上,指挥着在外面等候的仆从进屋来收拾一些我需要的东西。
小黑在旁边坐立不安的听着我们的谈话,以它敏感的心灵以及幼儿的智商,能轻易察觉到空气中对它怀有敌意的因子,它担心的看着我,我为难的看着它。
“它——一起。”我指了指小黑。
老大坚决的摇摇头。
“它——不走,我——也——不走。”我更坚决的回答他。
老大的脸色更加阴冷,那种表面的温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则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退让,自从回来之后,看到小黑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一直心怀内疚,我不敢相信,如果它再一次被抛下,会发生什么事。
现在他又可以离开这座树林,也许它会自己跑出去寻找我,而且我相信以小黑的个性,绝对会跑到外面来,就好像那一次我在它面前走出那条无形的分界线,它明知道会受到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