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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的听着他的话,举杯回了他一礼,喝了一口酒之后说,“你——说的——这个人——很可怕。”
马尔罗斯笑了起来,“没什么可怕的。”他做了一个用刀划下的手势,“当你揭开他那故作正经的假面具,底下。”他哼哼了两声,底下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只好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起伊格内修斯。
也许我身上真的还带有伊格内修斯传给我的魔法力的气息,马尔罗斯熟悉这种气息,这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开始喋喋不休,一点也不像刚开始那个阴冷的雇用兵头目。
那种回忆大概不太美好,我可以想象,常年四季板着脸,严厉而不近人情的伊格内修斯,与本来就开始滑向歪道的不良少年间,那些不可避免存在,并且不断恶化的矛盾和摩擦。
正在我身边喝酒的金毛,突然把一个女人推到了马尔罗斯身边,指着他懒洋洋的说,“亲爱的梅丽莎,给他倒点酒,让他见识见识米特拉斯岛上女人的魅力,你看,在这种宴会上,这位客人居然只能找一个男人闲聊,你,你,还有你。”金毛用手指点了点身边那三个女人,“难道不觉得他无视你们吗?”
那几个女人笑成一堆,丰腴的乳房在布料很少的衣服中若隐若现,立刻把马尔罗斯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我怕再谈下去,也许自己真的会说出些不应该说的话。
宴会在继续中,到了后面,果然如我所料,场面开始混乱了起来。
金毛从女人堆里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臂,走到风暴面前辞行,我们经过一对正沉浸在那种最原始的韵律中的男女身边,慢慢的走出了大门。
经过十天左右的航行,我们终于来到了提尔城。
两年多以前,我和老大被抓住之后,就是从这里踏上了前往圣洛克城的旅程,然后遇到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我从一头还未完全成年的白狼,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把手藏在衣袖中,行动不太方便,外加口齿也不太清楚的人。
提尔城依旧没有变,红色岩石筑成的高大围墙,那条护城河也依旧在静静地流淌,宽大的吊桥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群,马车把整个道路塞得满满的,昭示着提尔城的繁荣。
才刚刚安顿下来,我就要求坎迪带着我到附近那几座高山上去会一会许久不见的黑狼王。
提尔城附近的气候有些像草原,都是那么炎热和干燥,那座山很高大,矗立在那儿,看起来好像不远,等到真的走在路上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一天的时间,也许根本到不了那地方。
想想也是,适合野兽居住的地方,必然远离人类活动的领域,人类像蝗虫一样蚕食着整个大地,可以栖息的森林、草原、沼泽面积越来越少,这是无可奈何却又必须面对的现实。
坎迪带着我在一个猎人进山时休息的木屋落脚,我们把简单的行李放下,坎迪生起火,开始做饭。
木屋的墙壁上还挂着猎人留下的野味,坎迪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取了一块肉下来,熬了一锅稠粥,也许这是猎人们的惯例。
坎迪告诉我,黑狼王早已经在玛库斯山脉中建立了一个新的狼群,并且成为了狼王,他领导的狼群成为了整个玛库斯山脉最庞大最让人害怕的一股势力,每一个进出玛库斯的猎人都会小心谨慎的躲避着狼群。
然而,坎迪却一点也不害怕让人谈之色变的黑狼王,他对我说,是黑狼王在那次事故中救了他,后来,也是他把黑狼王带到了玛库斯山脉,之后,他们成了朋友。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着黑狼王的传奇,说它如果叼起猎人带进山的孩子把他丢在这个木屋前,说他如何成为狼群的领袖,说的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
我带着笑听着他说的这些故事,频频点头,在我的鼓励下,他越说越起劲,黑狼王开始被他神化,做出了许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半夜的时候,我听到外面的山林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旁边的坎迪还在熟睡,我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轮明月,给整个世界扯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就好像全身揉碎了重造一样的痛楚让我跪在地上,全身抽搐,手拼命抓挠着地面,喉咙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只一会儿功夫,我就好像被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垂落在我的颊边。
我听到了轻轻地踩着枯草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那儿,绿色的眼睛闪着幽光。
那是黑狼王。
我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大笑。
在它的身后,陆陆续续的钻出来几头狼,它们散在黑狼王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黑狼王弟弟的朝着它们吼叫了一声,那些狼呜咽了几声,好像有些不甘心,慢慢地往树林深处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慢慢走向我的黑狼王。
高傲的黑狼王,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与我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脚隐隐有些发麻,它终于走了过来,我一动不动的随它绕着我转了几圈,嗅闻着我衣服的下摆,最后,它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背。
我的手微微动了动。
黑狼王在前面带路,而我则慢慢地跟在后面。
幸好,今晚的月色很好,树枝投下绰约的阴影,但并没有带来过多的阻碍。
我们并没有什么目的,黑狼王就好像是带领我这个新成员去巡视领地,潜伏狩猎一样。
它在半路上捕获了一头羚羊,精准的咬住了羚羊的脖子,羚羊有力的后腿踢腾着,最后渐渐失去了力气安静了下来。
黑狼王把这头羚羊的内脏全部吃掉了之后,把剩下的肉留给了我。
它低吼了一声,示意我到前面来进食。
我苦笑了一声,对它摇摇头,它好像有些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强求,只是继续带着我往树林深处走去,也许是要去狼群的栖息地。
但是我的脚已经到了极限,我停下了脚步。
它回头看着我,低低的吼叫着,好像在催促着我一样。
它依然把我当成了狼群的一员,我很高兴的发现这一点,但是我不能和它走。
我用人类的声带模拟着狼的吼叫,试图和它交流,但是也许是我的模仿能力太差了点,黑狼王有些焦躁了起来。
我只好停止了低吼,看着它,然后慢慢地转身往来路走去。
良久,我的身后没有任何动静。
当我走出了大概一百米距离之后,我听到了快速的跑动带来的风声,正要转过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被一条黑影猛扑过来,摔倒在了地上。
黑狼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绿色的眼睛闪着血腥的的光芒,它的尖牙在月光下发出白光。
我眼看着它把头低下,嘴就咬向我的喉咙。
死在黑狼王的嘴下,与死在焚身的痛苦当中,不知道哪一个更加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叶风儿提到的BUG,已改正。
80
80、与兽同行。。。
面对黑狼王的咆哮和尖牙,我只能庆幸自己还保留着敏捷的应变能力,我用手肘狠狠地撞向黑狼王的头,脚瞪起踢向它脆弱的腹部。
黑狼王往旁边一滚,已经躲过了我的攻击。
它站在我面前,安静地就像这夜色,仿佛刚才凌厉的攻击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有些不明白它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我,只能小心的防备着它的突袭。
但是,它没有再扑过来,只是来回走了两步之后,转身,窜入了那片黑暗的密林中。
留下我的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周围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有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夏虫聒噪的唧唧声,以及夜枭捕猎时的呱呱声。
这些噪杂的声音带来的不是心烦气躁,而是从内心深处弥漫开来的平静。
我回到木屋的时候,露水已经下来了,一点点细小的水珠落在叶尖上,还没得太阳出来,就已经被蒸发干净。
在坎迪准备早餐的时候,我告诉他,自己暂时不打算回提尔城,想在玛库斯山上住一阵。
我挥手阻止了他急匆匆想要说出口的劝阻的话,拿过一块树皮,在上面刻了几句话,“交——交给罗伊德·拉塞尔斯。”
坎迪把这件木屋中的一些生活用品一一直给我看,等我熟悉了之后,向我行了一个礼,才揣着那块树皮返回提尔城。
等他的背影终于从视野中消失,我才终于松了口气,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着,整个人就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觉得非常疲惫,我无精打采的坐在木屋前的那棵枣椰树下。
这棵树还很年轻,高大笔直的树干,树叶是羽状复叶形,上面结满了青色的椰枣,正等待着成熟的季节到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动不动,渴了就喝几口冷水,而饿了,说实在的,我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坎迪临走前为我准备的食物在第三天终于坏掉了,发出腐败的臭味,我把它扔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这短短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似乎瘦了许多,全身上下的肌肉全缩水不见了,长袍松垮垮的,白色的头发打着结,每天睡醒的时候,都可以在头枕着的地方看到一把把脱落的头发。
我捻着一根头发看了看,没有丝毫的光泽。
黑狼王一直在我不远不近的地方徘徊,偶尔的时候,我可以看到它黑色的矫健身影从树林中一闪而过,忽远忽近的狼嚎声惊吓了附近的动物,让它们胆战心惊。
在没有察觉的时候,我对黑狼王的动静开始紧张。
我必须为我的怯懦感到羞耻。
因为在经过了几天的思考之后,我终于摸清楚了黑狼王那天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我,它也许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是那头白狼,它用战斗的方式去鉴别这之间的差异,我希望自己当时差强人意的反应并没有让它失望。
我已经活不了太久。
虽然哈里克把伊格内修斯的遗书交给了我,上面提到了让我摆脱痛苦的办法,但是那个办法就好像海市蜃楼一样,看上去真实,却不可接近。
第四天的时候,当我从又一波的痛苦中缓过劲儿,睁开被汗水蒙住的眼睛,眼前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黑狼王站在我面前,用温热的舌头舔着我的脸上的汗水。
它感觉到了我强烈的痛苦,正用草原上的动物们特有的疗伤方法安慰我。
我抬起虚弱的手,想摸摸它的头,但是在靠近它的时候,它一龇牙,往后一跳,我只好把手收回来。
我忘了,这是那头骄傲的黑狼王,它可不是那种能随便你摸来摸去的野兽。
它离得远远地看着我,黑色的皮毛光滑柔顺,我看到它叼着一只兔子扔到了我身边,然后转身走近了树林中。
我站起来,走过去,拎起那只兔子,绝对不辜负它的好意。
把那只兔子剥皮,清洗干净,涂上盐巴和一些香料,用木棍叉起来,升起一堆火,把兔子放在那上面烤,不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香气。
我许久没有感觉的胃好像也受到了点吸引,但是依然没有吃下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