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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从未忘记零曾经的辉煌,可如果没有如今的亲身体会,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起零嘴里还长着能一口咬断他脖颈的利齿。
林傲然余光扫到身后的六名下属有两个把枪口擅自对准了怀中不安分人的脑袋。
林傲然眸深似海。没有阻止,也没有下令。
零感到自己像一条在粉红色沼泽中拼命挣扎的鱼,越想摆脱,陷得越深。
这是一场灵魂与肉体的搏斗。他们势均力敌,所以只会两败俱伤。
瘾···呵呵,如果没有亲身经历,他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了这个字···多想满足一下自己这个瘾啊,可是···
林傲然······
这三个字如炸雷般响在他脑海里,灵魂一下子就因为这三个字的存在而强大起来。他有多渴望那支针剂,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如果杀人可以让他得到,他会杀。如果杀尽天下人可以让他得到,他亦不在乎。可是,
林傲然······
不可以。不可以!他可以难受,可以死,甚至生不如死都无所谓,。
因为,只要他安好,便是晴天······
他怎么可能亲手伤害自己的主人呢?他是主人的机器人啊,为主人生,为主人死······
亦可为主人,生不如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零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主人,是在一个美丽的中午。那时,他刚被管事家的孩子找茬狠打了一顿,把身子缩成一团蜷在角落里。身上穿了几年的旧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挡不住幼嫩肌肤上的斑驳青紫。
他没有哭,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他从小就知道他是没有父亲的野种,除了十九以外不会有任何人关心他,照顾他,疼他,爱他,更不会有人陪他玩,给他讲故事,和他做游戏。他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
十九是他的母亲,可他却不能叫她母亲。因为她是林家最卑微的奴隶,犯过大错,是个连狗都不如的人。而他就是狗崽子,挨打挨骂不能叫苦,因为那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做别人的出气筒。
额头上狠狠的一疼,一支名贵的钢笔弹落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见那个被大人们称做禁地的那座白塔上唯一的一扇窗户开了,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那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精致的眉眼和隐隐露出的华丽衣领无不彰显着他身份的高贵。他知道那人是他们林家的小少爷,未来的林氏家主。只是让他一直很困惑的是,为什么这个无比尊崇的小少爷不像其他少爷小姐们那样住在舒适的大房子里,而像个被恶毒巫婆囚禁的王子一样住在城堡里呢?难道他也得罪了巫婆?
他看见小少爷高高在上,用眼角的余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是让他还钢笔吗?
他弯腰捡起那支砸破他额头的钢笔,沉甸甸的分量在手心里让人舒服极了。莹白色的笔身是流线型的,光滑而又晶亮。笔帽的顶端还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
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大着胆子把笔架在虎口上,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笨拙地摆出那些少爷小姐们写字时的姿势,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出了一抹满足的笑意。可这珍贵的淡淡笑意却在慢慢旋转笔身欣赏的时候,化为乌有。
他惊恐地发现笔帽上的金片染了几点新鲜的刺眼猩红,他慌忙用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差点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被他弄脏了,小少爷会杀了他吧。
不敢去看白塔上那人的脸色,低着头,朗朗跄跄地往塔里跑。灭顶的惶恐让他忘记了家主‘任何人不得擅入白塔’的命令,满心只是那人粉雕玉琢的脸蛋上显出对他的极度厌恶时是怎样的可怕,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人对他的喜恶,可能是因为那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吧······
可能。
不知爬了多少级楼梯,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如童话中王子般高贵的小人儿。他低着头不敢先说话,攥着钢笔的手渗出的汗水让他几乎握不住那支笔,心中忐忑,后颈一阵阵发凉。
少爷会怎么惩罚他呢?
找人打他一顿?
停他几个月的饭食?
断手断脚?
取了他性命?
“你是哑巴啊?”
他感受到小少爷语气中的不满,头低的更深了,磕磕巴巴地回答
“不,不是的,少爷。”
在他面前他总是会不自觉地颤抖。
“那为什么不说话?”
“奴才······”
可还没等说完两个字就被少爷嗤笑着打断了
“奴才?你这人真搞笑,你以为还是旧社会啊?”
旧社会?那是什么?难道他不该这样自称吗?他疑惑地抬起头,却在下一秒更深的垂下头去。
十九生前三令五申,就连在她快断气的时候也不忘提醒他,他们都只是林家的奴才,最卑微的奴才。
他感到小少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胸口上破碎的布条也被轻轻拨了拨,接着就听到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唉,又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
又?他很奇怪少爷为什么用这个字?突然想起这么多年听来的传言,少爷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父亲又在五岁时死去,所以他和少爷应该算是同命相怜吧······不对,他一个奴才怎么配和少爷相提并论,真是该打······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只托着小盒子的手突然伸到了他面前
“把药上了吧。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处理一下。我告诉你,永远不要指望别人来爱你,因为他们最爱的永远是他们自己。”
“奴才······”
奴才不配啊。根本没听清少爷在说些什么,因为他只顾着看少爷伸向自己的手心里的药盒。
鼻子有些发酸。他从小到大受的伤遍布身体各处,却从没上过一次药。十九说过,像他们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卑贱奴才受了伤用酒精涂涂,杀杀菌,别得了重病不能给主人干活就好,哪配用药?
“行了,别老奴才少爷的了。上完了药,过来陪我玩会儿。”
小少爷抓过他的手将药盒塞进去,转身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看起书来。
手背上依稀留存着方才少爷温暖的触碰,少爷不嫌他脏吗?
他偷偷抬起头去看,从小窗户外铺进来的阳光照在少爷的侧脸上,就连细小的绒毛都被染成了金黄色,散发着救赎他的圣洁。
“抹完了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失神于少爷美貌的他全身一颤,手里的药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是不会吗?”
不等他回答,小少爷就走到他面前,俯身捡起药盒,扯开他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用手指挖出一大坨药膏往他身上抹。
“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什么都不会,直到那天······呵,总之,你以后要学着爱护你自己,知道吗?”
他抬头,少爷脸上无所谓的笑是那么美,美得他想流泪,想俯下身做条狗永远地陪在他身边。
身上火辣辣的伤口被轻柔的抚上清凉,而这清凉就像一股甘泉,自那在记忆里就从未闭合的伤口上缓缓淌进心里,溢满心田。
“我第一次给人上药,可能会疼,你忍着点啊。对了,你玩过遥控车,遥控飞机没?给我讲讲?”
少爷真温柔,没有趾高气昂,没有疾言厉色,没有拳打脚踢。少爷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他当做真真正正的人一样看待的,少爷,我的少爷······
“没,没有······”
“没有啊?唉,那,风筝呢?游乐园?野餐?玩过没有?”
少爷长得真好看,人美心更美,如果他能永远留在少爷身边就好了。
“没有······”
“你怎么什么都没玩过啊!你是不是骗我?书上不是说外面的孩子都玩这些嘛!”
少爷突然的高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少爷生他的气了?
他怎么那么没用啊,如果他玩过那些该有多好,那样少爷就不会失望了。
心里害怕得要命,可脸上却还是习惯性地面无表情。砰地一声双膝磕在地上。
“奴才,奴才不敢欺骗少爷。”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屈膝,可只要少爷能原谅他,就是再跪一百次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起来!干什么下跪啊,我信你就是。哦,对了,你来干嘛的?”
少爷说信他,信他······胸口莫名其妙地像抱着个暖炉······
“奴才,来还您钢笔。”
“哦。放那儿吧。”
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这支自己第一次摸的笔,正要放在桌上的时候却被一只洁净白皙的手一把按住了。
“诶?你是不是特喜欢这笔?”
“奴才······”
他不想对少爷说谎,可是他又怎么配说喜欢主子们的东西呢?
“说话啊!”
少爷的目光望进他眼里,看透他的灵魂,让他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是······”
战战兢兢地吐出这个字,微垂了眼等着应得的巴掌,却意外地听到了少爷饱含了然笑意的话语
“喏,送你了。”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失神的大叫
“少爷!”
“干嘛这副见鬼的表情?我送你礼物,我们就是兄弟了,对吧?”
“奴才···不配。”
兄弟?对他来说是多么奢侈的字眼啊。他配有兄弟吗?而且高贵如少爷······他真的不配。
“什么配不配的?我告诉你,你是本少爷自被关到这里以来,见到的唯一还算有点可爱的人,你必须和本少爷做兄弟。”
主人,不,那时还是少爷。霸道的语气,任性的挑眉,还有那让他嘴角微微弯起,心终于找到依靠的大大拥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珍贵回忆。
“是。少爷。”
那一日,白色的城堡中,两个七八岁的少年,本应该是最天真烂漫的年龄,一个用浅浅的迷人微笑伪装自己从不单纯的灵魂,另一个万年冰封的心被这笑容敲开了一条缝,却只能习惯性地面无表情,不敢显露半分。
左肩被少爷笑着捶了一拳,那动作和他见过的那些与他一般大,关系好的孩子们之间打招呼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微低下头,依旧是面无表情,心里却甜的像吃了蜜一样。
“喂,你是不是人啊,怎么那么死性,跟我想养的机器人一个样啊?”
闻言,他疑惑的看了少爷一眼
“机器人?”
“我告诉你啊,养一个知冷知热的机器人可是我的梦想。木木的,呆呆的,平时不说话,我让干嘛干嘛,别人让干嘛偏不干嘛。好吧?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一般人我还不告诉呢。这可是我偷着让扫地的大妈帮着带进来的科幻书上写的。那个该死的老头什么好玩的也不让我碰,看个书还得偷偷摸摸的。过来,我给你看看。”
说着,少爷把他拉到方才看书的书桌旁,拉开抽屉,掏出最深处的一本藏得很隐秘的彩皮书,在他面前翻开来。
眼前密密麻麻的字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清楚,可他却不敢让少爷知道,只能沉默着,眼睛直勾勾地装作很认真的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