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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诺明白鹰头这话是在把自己往外摘，却也没有揭穿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懂你的意思，不管怎样这也是我个人的疏忽，所以我也不过是请你帮我个忙而已。”
而很显然，鹰头面对黎诺这一反应似乎是松了一口不小的气，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SUN这话可是言重了。”
他接着说，“顾三说要从我这里找一个通道用来出钱的，怕被你发现会误会，不想找那么多麻烦。实际那时候我应该想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还是被小利益弄晕头了。谁想到他拿的居然是你的钱。”
黎诺想了一下，平声道，
“我纠正一下，那不是我个人的钱，是红城的。”
“哦……”鹰头了然的点点头，“这算是你们内部的公款？”
“当然，”黎诺回答，“所以我才会费这么大周折调查这事，大规矩不能坏。而且这钱是他从我们美国的银行中转的，这一点你大概不知道吧。”
鹰头听到这话吃了一惊，
“国外的？他当时取的全是人民币啊。”
黎诺定定的点点头，冷笑道：
“他还没那么大胆子敢调我私人的东西吧。呵呵。”
鹰头连忙点头称是。
黎诺又问他，“他答应给你多少利润。”
鹰头顿了顿，答：
“我们四六分。”
“果然……”黎诺笑。
“但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鹰头看出黎诺有些想法，急着想办法平复黎诺潜在的印象，“如果光是那天那十五万块的话他也不可能费这么大周折，他显然是不想让你发觉所以才这么小心。他背后应该还有大头。”
谁想黎诺听了，居然眉头一皱。
“这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了。不劳鹰头操心。”
鹰头有些尴尬的笑着，暗暗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了，所以变得小心翼翼，话语也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黎诺想了一会，又问他，
“黑鹰只参与到这样一个层面是吧？再深入的就没有了么？”
“没有了没有了，就这些。”他连忙摇头。就这点小便宜还让他占的心惊胆战，那还有心考虑更大的利益从红城这里呢。何况老大还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黎诺睿智的眼角闪过一丝犀利，接着他便恢复了之前礼貌的微笑，
“不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了，来，这的菜不错，尝尝。”
鹰头总算是松了口气。虽然黎诺问的问题不多也并不深入，但是已经足够他废掉N多的脑细胞。
而对于SUN来说，他却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他想要的东西了。
红城高级公寓中。灯光昏黄。
顾三不敢开灯的原因是不让别人发现他在家，实际上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明显的已经晚了。
收拾行李的手都在颤抖，呼吸变得紊乱而匆忙。
他早该想到黎诺不能惹。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归罪于自己胆子太大还是怎样。不过他已经无暇去思考。
他只想跑。跑的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到一个包里，也顾不上去看落下什么，拉上拉链就往玄关冲。
打开门的一瞬间，手中的包应声落地。
黎诺似乎已经等待多时，正叼着根烟，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
他听见响声，微微抬起下巴，伸出手将燃尽的烟头拿下，扔到皮鞋下，一点点的捻灭。
顾三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终于对上他凌厉却带着危险笑意的眼睛，居然不自然的一阵震颤。
黎诺弯着的嘴角缓缓张开，声音清脆，
“急什么，三哥。”
他微笑着看着顾三一脸的僵硬，弯腰替他把包捡起来，拎在手里掂量着，
“挺沉啊，”
黎诺沉声，
“够装下十五万现金了吧。”
顾三的脑袋一下子大了。
黎诺十分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微笑着侧身，让过来的几个人立刻上前，实实的架住了双腿发软的顾三。
这个地下室是顾三很熟悉的地方。
在这里他曾经亲手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手中沾过多少人的血液，有的连名字都不知道。
而今天自己却和往常完全换了位置。
面前坐着一脸阴沉，看不到表情的黎诺，他竟然连求饶的胆子都没有了。
“诺……”他颤抖着开口。
黎诺看着他没说话，却有人走了过去，立时给顾三了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清脆的发出了回音。
顾三低下头，头发狼狈的垂下去。
“记得么？以前你好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黎诺终于开口。
顾三浑身颤抖，不停地吞咽着唾液。
“三哥是个聪明人。”黎诺站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仍是红城人最熟悉最臣服的中音，“红城中你算是优秀的人物，不管什么你好像都懂一些，摄影啊破译啊玩女人啊话术什么的，这是我们看见的，而我们没看见的呢？比如说破解磁条密码什么的……”
说着他转过头，望向跪着的顾三。
“以前居然在银行工作过，这你可从来没跟我提过，你不是说你爹妈都死了你是从小混社会的么？”
顾三心里猛的一颤。
“可是自作聪明的人从来都会有失蹄的时候，所以人还是谦虚点好，起码不会因此叫人抓住了把柄，丢了性命。我不过是让你死得明白一点。我曾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你不能否认这一点。”黎诺继续说，“你和红城兄弟说黎诺以前被人在学校里堵着打，连医药费都没的付，样子像条狗，你说黎诺玩女人玩的下流变态，说我背着红城洗钱自己藏银子，我都没说什么。你也许对我有意见想发泄，可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实际上你的性格和为人，在我的手中够你死几回的了。可我留着你，你想没想过为什么。”
黎诺说到这，突然间笑了，
“这都是小事，没错，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以我的名义在酒吧里私放毒品，高价卖给城里的兄弟，这次和黑鹰的人私通从我美银的账户转账，这都是你干的吧。”
顾三开始无声的哭泣。
黎诺走近他，蹲下来很近的盯着他，
“你缺钱你跟我说啊，都是兄弟，你弄这个东西有劲吗？啊？自家的兄弟你都不放过，借着你的位置赚自己人的钱，你还是人吗？”
顾三不敢看他，
“……我对不起你…”
“你不是对不起我。”，黎诺刷的站起身，打断他，“你对不起的是红城的人。”
“诺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红城的弟兄……我不是人……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你留我一条命……求求你诺……”
黎诺一阵恶心。
“红城不能因为你一人坏了规矩，更何况你还有什么脸跟我求情么？”
他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愿意再跟他废话，他挥了挥手，手下的打手走过来围住了顾三。
顾三害怕了，要命的嚎叫起来，“黎诺！黎诺你不能这样…我怎么说也给你干过那么多事…你不能不计兄弟情面啊黎诺……”
黎诺几部跨到他面前，
“兄弟情面？你背叛我的时候想什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他妈最恨背叛的人？！”
顾三怔怔地望着他的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黎诺转过身，不愿意再去看，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冰冷的枪口顿时对上顾三的眉心。
“等等！等等……诺，我把我背后的人说出来，你绕我一命，啊？我全都说出来，不是我要这么干的！我还没那么混！你听我说……”
黎诺回头，讽刺的笑，
“怎么？还和上次一样？随便找个替死鬼来？你积点阴德行不行？”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只要放了我，我就说出来，……你要是真的不饶顾三的话……我死了你以后也别想好过！”
黎诺惊讶的张大了嘴，手指不可思议的指向顾三，不可思议，
“你这是威胁我啊？”
顾三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他，
黎诺哈哈的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他拿过打手手中的枪，在手指尖潇洒的转了三圈，看的人眼花缭乱。
停止旋转的瞬间，一声闷响回荡在安静的地下室，结束了一切。
黎诺面色阴沉，不去看他没有闭上的眼睛，将手中的枪交给打手。
“处理了。”
接着他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下室。
这里的空气阴暗而肮脏，让他突然间感觉到窒息恶心，并难以忍受。
30
30、三十。做不下去的“爱” 。。。
尽管每次亲手杀过人之后黎诺的心情都会变得异常的差，但是这次却不必往常，那种强烈的罪过感瞬间袭遍全身，压的他喘不过气，甚至不知所措。
可他不得不这样做。同样的错误，有些人可以给他机会，而有些人却必须死，
就像顾三一样。
黎诺深深地憎恨着背叛，那种感觉多少年不曾改变。他以为被他忘记的痛楚其实是被他小心的藏在了内心深处，而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拳头重重的打在沙袋上，没有了手套的保护，没有多一会就被猛烈的撞击和摩擦弄的红肿。
谁说老大风光来着？呵呵。
这些风光背后的艰辛与困苦谁知道呢？
因为年轻所以位子所以不能够完全服众，位子坐得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有人会质疑你。因为一点点的因素就可能引起一场大的煽动。都是混黑道的人，你能求他们谁来用一颗高尚的心理解呢？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可心中的那份心高气傲又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低头。在这样弱肉强食的社会当中，什么都不是借口。
这样黑暗的道路大概没有尽头吧。明明理想是做一位优秀的检察官，伸张正义为民除害，而现在却成了政府的眼中钉门前虎，惹不起亲不了。每天都被黑暗的影子笼罩着，干些见光死的事情。沾过鲜血的双手似乎无时不散发出肮脏的臭味……
……那就是，让自己恶心的感觉。
怪谁呢？自己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自斩后路，于是很多东西不能放下，潇洒也不过是虚伪的面具而已。
如此说来，这最美丽的年纪，活成的是什么样子呢。
拳头如雨点一般打在沙袋上，渐渐的没了力气，最后猛的一个直拳挥过去，发出一声闷闷的响。
黎诺腿一软瘫坐到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身边递过来一瓶水，触到脸上有点凉凉的。
那一瞬间他以为是他。
黎诺猛的回头。
杨笑正手插在兜里，低着头看着他。
黎诺敛了捎带期待的表情，没说什么，打开了水瓶。
杨笑在他身旁坐下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刚刚得知顾三死了的消息，心中震惊的同时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这是黎诺的风格，他不会留给自己任何的隐患。知道他很不好受，黎诺的心中还是柔软的。
“…还好吧？”他试探的问。
黎诺没回答，只是一门的往嘴里狂灌水，似乎多少年没喝水了一样。
杨笑知道他在发泄。
“你要是不好受……”
“别说了。”
黎诺打断他，眉峰已然皱起。他甩手扔了矿泉水瓶，站起身来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