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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
水还是刚才的那种状况,迅速地花儿一样顺着纹路向所有方向开始蔓延。
这一次,形成的形状像一只倒转的长了很多毛的鸡蛋。
“又吵了上帝睡觉,他让我们滚个毛蛋了。”胖子说道,“要不我们等他睡醒再说。”
完全不一样的图案,说明水流的流向是随机的。我捏了捏眉心,蹲了下来抽烟,心说***真丢脸。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谜语,谜面只有终极两个字,没有任何思考方向,也没有任何提示,甚至没有任何有联系的地方。
就好比你把人领到一个沙滩上,告诉别人两个字:卤煮。然后走掉了。在这里的人,要么在沙滩上寻找卤煮,要么会考虑出很多高深但是神道道的结论来:比如说,沙滩上什么都没有,伹我心中有卤煮,所以就等于我有卤煮一样。
张海杏还是不信邪,她道:“好奇怪,但是水在这些花纹中流得特别流畅,一定是为了引导液体而设置的。”
“也许不是水呢,也许要倒酒才行,所以说,胖爷说当时带点烧刀子过来是很明智的,你们这群迂腐的人啊,后悔吧。”胖子说着倒了倒自己的水壶:“天真你的别倒了啊,我们没有水了。到时候要有点什么变故,只有互相喝尿了。”
“不是水。”我皱起了眉头,忽然想起了当时在秦岭看到那些花纹之后的分析,一下吸了口冷气。
“不是用水。”我拔出腰间的匕首,“是用血。”
我的动作很快,没等胖子甚至是自己反应过来,已经把自己的手割了一道口子。
看过小哥割手,我对此已经很有经验了,小哥划破手掌的地方,是血流得最快最多且又很容易止血的部位。
我划了下去。两三分钟之后才感觉到疼痛,此时血已经滴落到了地面上,开始和水一样,顺着纹路扩展开来。
而且,这一次,速度比水流得快得多很多,血在花纹中飞速渗透出去,像是一条一条细小的触角,在向外触探。
“血液的密度不同,这些花纹是专门为导血设计的。”我道,“这一次肯定错不了了。”
“**,到墙壁上去了。”胖子说道,手电照向墙壁,无数的血丝竟然沿着墙壁往上开始爬升,以我为中心,这些血液不断地自己寻找路径,在这些花纹中形成了各种不同的路径,绘制着一幅巨大的图案。
“对了对了!”我暗道,一边用力捏紧手掌,把血再挤出来。
“你要不要先止血?”张海杏看着我的手问。
我感觉有点浑身发冷,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还是摇头,因为不想功亏一篑。虽然这些血丝非常细,但这里空间非常大,我不知道现在流的这些血够不够。
到我的极限再说。我心想。
“有好多框框。”胖子说了一句,“你的血画出了好多的门。”
我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脚一迈动,顿时眼前一黑,我昏了过去。
二、张家的内部体系
迷蒙中,有一个声音忽然在问我:“为什么他最后离开了,并且去了下一站?”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胖子嚼着压缩饼干,刚才好像就是他在问我。
我问他道:“你说什么?”但我发现我问的时候能听到声音,但没有张开嘴巴。
“我问你小哥为什么最后离开了,去了下一站?”胖子回答道,他竟然听见了。
一种沮丧感充斥着我的全身,很明显,闷油瓶在这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离开了这里,前往长白山,显然那是从这里获得线索。
我无法还原过程,但他要的东西肯定也不在这里,他才会去下一站。
而我们看到了整个解题过程,却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胖子为什么会忽然问我这个?我有点奇怪,但是又想不起刚才我到底在干吗?
“你了解张家人吗?”胖子又问道,“张家人那么强大,为何还要那么努力去做这些奇怪的事情?”
“强大?”我又有点无法理解胖子的说法。
“强大,他们没有敌人,没有人可以敌过他们,他们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是,对于张家这么庞大的家族,这么有力量的巨大势力,你实在没有任何筹码和他们去对抗。
张家当时的内部体系已经无比稳定,这是我看到的一个最可怕的、最有序的家族,由人所构成的体系很难能达到那样的黏合度,我一直以来一直觉得,由人这种不可控的东西所形成的体系其基本构架都是脆弱的,但是张家真的很让我惊讶。
所有一切都起源于张家人那种变态的控制力,而这种控制力来源于他们异于常人的自制力。
这样的控制,除非你否定整个社会体系,否则你杀几个人,夺取一些财产,引入一些侵略者,其实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一点点现状。
我又是一阵头晕,胖子问我道:“又头晕了?”
“我想点事情。”我说道,我忽然想好好思索一下张家这个奇怪的机构到底是如何运行的。
别人对于张家一一当然这个别人是指真正了解他们,或者和他们对抗过的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那种无形但是舒适的控制。很久以来,似乎没人能够感受到张家的控制,张家设计了一种社会体系,这种社会体系中,有统治者,有中产阶级,有贵族,有底层的民众,也有奴隶。
这些阶级不停地斗争,消耗自己的精英阶层、消耗时间,这样一个封闭的环,所有的改朝换代,全都是在封闭的环内。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被牵制,但被牵制的理由又很充分,无论是皇帝还是农民起义领袖,都没有发现在这个环外看着他们的张家,是如此简单地控制着这个社会所有的细节。
我的脑子很乱,其实,看中国的历史你能完全发现一种可怕的规律性,中国的历史就是不停循环的,同一个规律每几百到千年就会轮回一次。
这是怎么做到的?如果一个皇帝,没有任何的敌人,他是不是会慢慢发现,自己的帝国其实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当中?
人总是会沉陷于眼前的问题,一个无为的人其实是相当可怕的,无为就等于,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旁观别人的问题,这样也就很容易地能发现,这些问题是一种来自“环外”的控制。
所以,不能让人没有问题。
张家特别善于同时为对立的双方服务,这就好比项羽和刘邦身边的范增和张良其实是一伙的,每天都会对完台词再到各自主子面前演戏一样。
“我觉得最终让刘邦得天下比较好,项羽的性格不太好控制。”
“我也觉得是,那你觉得把决战安排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以现在的情况,项羽的兵力还相当强悍,刘邦现在和项羽战斗,不一定能百分之百胜利, 所以我觉得,在决战前的三个月里,我们需要安排几次小规模的战斗,把项羽的实力再消减 百分之二十左右,这样就有把握了。”
“可以,但我觉得还需要双保险。刘邦那边需要一个能攻坚的大将。”
“那这样吧,我们从族长那里调一个人过来,把韩信换掉,从张家调出一百人的队伍放到韩信的部队里。”
“可以,这样我会建议刘邦重用韩信。”
“那就这样吧,我完成部署之后会离开项羽。在新的朝代建立之前,我们要控制的几个点,都要好好处理。把皇帝身边的侍卫、国库的看管体系还有军队的调动体系卡死,任务就完成了。”
我点上一根烟,脑子里的吐槽让我觉得好笑,我心里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我爷爷问过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是我爷爷小时候忽然问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忽然想起来,但一想起来之后,我立即焦虑起来了。
那是我爷爷在院子里闭目养神时,我让他给我出谜语猜(三岁看到老,我小时候很喜欢猜谜语,现在得到报应了,我的整个人生都变成了一个大谜语)。我爷爷一开始讲了几个小谜语,我都很容易猜到了,我一直要求难一点的,爷爷招架不住,想了想就问了我一句话。
“如果你有一堆金子,放在一个山洞里,然后你找了一个守卫看守,那么我问你,这个金子,是属于你的,还是属于这个守卫的?”
“当然是属于我的,我的金子嘛!”我当时自作聪明。
我爷爷摇摇头:“除非你有能够打败这个守卫的武力和可以随时随地抓住这个守卫的能力,否则,你的金子是属于守卫的。”
我很懵懂,我爷爷又问我:“如果你有一支军队在外面打仗,你派了一个将军统帅他们,那么,这支军队是你的还是那个将军的?”
我想了想,这次有点胆怯地说道:“应该还是我的啊。”
我爷爷摇头:“除非你能提供这些士兵他们需要的金子,否则,这支军队谁的也不是。但是,你的金子不是你的,是你的守卫的,而那些军队可以打败守卫并且追捕到他,所以,那些士兵其实已经拥有那些金子了。那么你能说得清楚,到底是这些士兵最大,还是金库的守卫最大,还是名义上拥有这些的皇帝最大吗?”
我当时太小,一下完全听不懂了,就摇头。
我爷爷就说道:“按照一般道理上来说,谁知道得越多,谁就越历害。”
“越多越厉害?”
“是的,皇帝的金子在哪儿,谁也不知道,所以那些士兵不能自己去抢夺这些黄金,他们只能为皇帝打仗去换取黄金,而守卫也不知道皇帝的军队在哪儿,所以,他也不能跑到军队里和别人说,我能把皇帝的黄金分给大家,只要大家能听我的,把皇帝杀掉。所以军队只能打仗,而守卫只能守卫黄金。”
“然后呢?还是皇帝最厉害吗?”
“皇帝那么厉害,是因为他知道很多很多的秘密。但是,这个世界上,肯定有比皇帝知道秘密更多的人,甚至,也许有一个人,他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最厉害的。”
“我不懂,爷爷,所以,我们如果要变厉害,就要知道更多的秘密吗?”
我爷爷点点头:“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秘密是一切力量的来源,但是,秘密也是一切痛苦的来源。”
“爷爷,这个谜语不好玩,我要听故事。”
三、最大的秘密
我回忆完这一段,手上的烟已经烧到了我的过滤嘴前边,我只好再点上一根,胖子就问:“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呢?”
“信息差的力量。”我道,“这个世界上,知道就是拥有,比如说我们拥有一笔财富的本质是,我们知道这笔财富在哪儿。银行卡的号码是一个坐标而已,我们拥有的只是一个坐标,如果没有这个坐标,我们就等于失去了这笔财富。”
“你在扯什么**。”胖子道,“经济学?”
“小哥说过,在张家古楼的最底层,有一个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是张家那么强大的所在。”
“我个人觉得吧,一个秘密不可能那么牛逼,这个世界各种各样,你用什么秘密能让我就范?你说说看,胖爷我就不会对任何秘密屈服。”胖子说道。
我看着胖子,就道:“假如我知道如何让云彩活过来,你会当我的走狗吗?”
胖子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继续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往往可以控制这个人,但是,有些秘密却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能被驱动的。”
胖子叹了口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胖爷我这样重感情。”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