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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想跟你和好啊……」
两人走进咖啡厅内,任凭杰尔怎麽说连从恩都不肯点餐,他怕一喝就忘了时间,到时候邝裴轩找不到人可不是好玩的。
「你真的很看中那个男孩啊,查诺。」杰尔啜了口黑咖啡,语气有些揶揄的说;但是听在连从恩耳里却不怎麽舒服。
「我没甚麽要跟你聊的,要说快说,不说我就自己走回去了。」连从恩不喜欢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男孩」,在他听来是充满心机。
他可不希望邝裴轩被他抓去灌输甚麽奇怪的思想,反正能不遇到就不要遇到。
「欸、我说查诺。」杰尔见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模样,紧张得抓住他的手腕,又是露出那副伤脑筋带著歉意的笑容:「我不会对他怎麽样,真的!见到你终於有了真心相待的对象,我真的很高兴啊!相信我!」
「相信你?」连从恩停下动作,转身对他冷笑。「相信你,所以就必须承受你每一次的谣言?好,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麽做,来挽回小时候被你一次又一次、深深伤害的我?」
杰尔无言以对。在父亲去世以前,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恶性伤害连从恩,每到一个新环境,就用甜美的谎言欺骗他、诱拐他,然後在小小的连从恩对自己无比信任时,在散播不实谣言来伤害他。
从前的自己总以看他痛苦为乐,只要他多难过一分,自己就会多快乐一些……
结果并非如此。自己的母亲带给他多大的痛苦与心寒,杰尔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自己再怎麽说也是和他从同一个娘胎出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手足之情,再说……
「你还记得,我还教你骑脚踏车吗?」
连从恩闭起眼,第一次成功驾驭坐下的两颗轮子的滋味,他怎麽可能忘记?当时的他一边骑著脚踏车,一边和杰尔兴奋的乱吼乱叫,结果因为忘记煞车而跌倒,但是最後两兄弟还是笑的滚到地上、捧著肚子不能自己。
「妈妈咽下最後一口气的时候,你并不在吧?」杰尔苦笑,其实他一直不了解为甚麽妈妈到最後一刻都要对弟弟说这样的话?那是诅咒啊!为甚麽要这样对他呢?明明最後说了那样的话……
「在你跑走的之後,她还说:『我其实没那麽恨你的。』」
连从恩重重一震,全身无法抑止的发抖。「为甚麽……」
不懂。
不明白。
当初诅咒他的,也是这个女人。
杰尔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在父亲去世之後,我大概就知道了……
或许,他们都被自己的执著和愧疚压得无法平衡了吧。」
连从恩的双肩终於支撑不住的颓下,乌黑的眼瞳已经失了焦,真悲惨,笑,笑不出来;就连眼泪,也都留不出来。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做出甚麽样的反应,只觉得……
自己,好蠢。好笨。
「……我还能说甚麽。」连从恩的说眼毫无生气的瞄上了杰尔,瞳孔中没有伤痕、没有痛苦,几乎是任何情绪都没有,只有空洞。「那你呢?你要说甚麽吗?」
他不知道问这个问题能得到甚麽期待中回应,因为他根本没有期待。
只是刚才有这麽一瞬间,听见了邝裴轩的声音。
只是一句话而已,就是如此而以。
那麽,多听个几句,又有甚麽关系?
只要自己在乎那个自己绝对在乎的人所说的话,这就够了。
「有。」杰尔兀首,诚实的说:「在刚刚,我都还想怎麽让自己回复到当时一直欺负你的那个我。後来发现──没办法呢。
在我看到你过的这麽好,甚至有了自己在乎的人之後……那个一起骑脚踏车的我们就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连从恩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猛盯著杰尔的眼睛,许久许久。
蓦地,连从恩发出爽朗的大笑,杰尔则是一头雾水的看著他,看来他真的好久好久没听到这样的笑声、看到这样的笑脸了。
只是,他担心,这只是弟弟报复他的假象……
「放心吧!哥。」连从恩扶著额头,突然抑止不住笑意,好像是因为……自己突然想起了邝裴轩。「我现在心里有人了,恐怕没那个心思讨厌你。所以我们……」他朝杰尔伸出手,突然觉得自己那阵失心与复原来的太快,也难怪杰尔会这副震惊样。
「和好吧!」
杰尔愣了愣,露出灿笑,回握了那只手。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有像他眼眶中的泪水一样,这样晶莹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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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结束了……快要结束了……(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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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尔将连从恩送回考场,这时正好传出结束的钟声。杰尔想了想,叫住了正要下车的连从恩。
「等一下!查诺,我想再跟你说件事。」杰尔的表情之严肃,让连从恩想回绝都没办法。「甚麽事?」
「你喜欢你心里的那个人吧?」杰尔豪不拖泥带水的说,让连从恩有点招架不住,但是既然事心中早已确定的事情,他想自己也不必扭捏甚麽了。「嗯。」
「就是现在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男孩?」
「嗯。」
杰尔听见他的回应,垂眸思忖了下,然後再度用那双蓝的令人沉静的眼眸看著漆黑的双眼,凝重的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到这些话,但我还是要说。现在的你才即将迈入高中这样青春奔放的阶段,看过的、相处过的人才正要开始接触,之後你才会看过更多形形色色的人,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
所以查诺,就算现在你明白了自己的这份心,但我希望你不要就此束缚了自己的目光,多看、多接触这些人,或许你会发现比现在更动人的悸动也说不定──这一切都是缘分,即使你不愿意,但会出现的终究会出现。
我不乐意见到当你和他都长大了之後,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习惯、或是错觉。那样的未来,对你们来说才是悲剧,不是吗?」
连从恩不语,但是杰尔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自己的话有让他听进去的那种专注。
「我会在回去英国之前再寄机票给你,你想来随时欢迎。」杰尔这时露出了微笑,他拍了拍连从恩的肩膀又说:「有些心情,不是能自己深思熟虑才会明白的,是需要不断的挣扎、碰撞与发现。做为哥哥,我从现在开始,只为你的幸福著想,无论你最後的选择是甚麽,我都会欣然接受。希望你能明白。」
连从恩沉默了许久,最後点了点头。
他看著杰尔的车渐行渐远,刚才的那一番话不知为何的,就这麽自然的存进他的心的深处。
该回去了,要不然他会找不到自己。
邝裴轩的屁股完全坐不住椅子,急匆匆的的写完题目,还很听话的检查三遍,一打钟、收完答案卡,一溜烟就冲出教室、直奔休息区。
结果竟然没看见半个人!连个影子都没有。
他去哪了?不是说会在这里等他的吗?去厕所了吗?邝裴轩席地而坐,手里拿著下一科的大补帖,不过心里直犯著嘟囔。
不管了、不管了,等一下只剩最後一科,最後一堂考完就可大玩特玩了。邝裴轩甩了甩头,决定把心思全放在讲义上面,但是过不了多久心笼里的小鸟又开使东逃西窜,一身羽毛搔著他著心窝没法安定。
想看……不能找……不过又想找……却不能看──这甚麽复杂的情绪啊、该死!「连从恩,你到底死到哪去了啊?」邝裴轩心烦意乱的咕哝著。
「没死能到哪里去?」连从恩双手摆在口袋,一脸慵懒成惯的踱了过来。「看书不看书,咒我死作甚麽?」
「我哪有──」邝裴轩一回头即看见连从恩的脸,心里不知怎麽的卸了一块大石头。「你跑到哪去了?不怕东西被偷啊?」
「没你这麽笨。」连从恩嗤笑了声,把口袋里得手机钱包全还了出来,坐到他旁边,观察邝裴轩脸上松心的神态,心里忖了忖,决定老实招出来。
「我哥回来台湾,刚刚被他请去喝咖啡了。」
「你哥回来找你──你说的是那个哥哥吗?」邝裴轩灵光一现,一脸惊恐的转看连从恩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来找你做甚麽?」该不会又是想来个芭乐八点档,来个甚麽争权夺利……拜托!他们也才当过国三考生!跟他们玩心机还不如去玩溜滑梯吧!
「和好。」连从恩瞥了邝裴轩傻楞的呆脸一脸,忍不住心情好的勾了勾唇。
「就这样和好了?那你难过这些年不就──」邝裴轩义愤填膺的想要说上几句,但是一看连从恩那颇好心情的淡笑,云淡风轻、爽朗好看,怎麽看都是平常那个以捉弄他为乐的连从恩。
「算了,你说好了就好了。那我看书了。」邝裴轩挥了挥手,埋首在讲义里头。
连从恩瞄他了一眼,杰尔的话还在心头盘旋不去。
「你的第一志愿是哪里?」回家的路上,连从恩这麽问了。邝裴轩看著他挑起一边眉,有些腼腆的嘿嘿嘿笑了起来。
「跟你同一所吧──不过不可能啦!」邝裴轩用著迷茫的声音说著,然後又自顾自的哈哈笑了起来。「我看你这次的分数,最起码也能捞个第二志愿。我说你啊~真的很强耶!我都觉得快要追不上你了。」
连从恩蓦地面向他,走了两步的邝裴轩见他停下脚步,又走向他、回到他身边观察他的表情──嗯,有点奇特,不过他看不出来这个奇妙的眼神是甚麽意思。
惊讶、高兴、无奈、心疼……是这样吗?他没这麽厉害,也不是他的蛔虫,没办法清楚知道他在想甚麽──「邝裴轩。无论我走到哪里、在哪里停下来,你都会像刚才那样……回到我身边吗?」
连从恩忍住将手贴上他脸颊的冲动,向来锐利的鹰眼此刻温柔的、深深的凝视著邝裴轩。
这样的注视让邝裴轩感到浑身发热不自在,手心的冷汗直发,一双眼睛低垂著飘忽不定,看来看去就是不敢看连从恩的脸。
「你在说甚麽东西啊……这样很奇怪欸──」邝裴轩想逃离这样尴尬奇怪的气氛,一个身体直往後退。
日头炎炎,都可以流金与铄石,但邝裴轩却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包括胸中的这一颗心,都被他眼中的灼热熔成一摊水。
「回答我。会吗?请你回答我好吗?」连从恩拉住他的手,不让他逃走。他承认这麽做很自私也很卑鄙,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好希望能有那麽一刻的邝裴轩,能是属於自己的。
就算这一切都是青春期的错觉,他也心甘情愿。
手被抓住,很紧,紧得有点痛。心跳的很快,快得他发慌。
他不敢回答。因为他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答案一定会改变甚麽,或确定甚麽。
但是连从恩的声音听起来好真诚、好可怜,好吸引他……邝裴轩依旧胆小的不敢抬头,但是如此懦弱的他却不允许自己现在甚麽都不做、甚麽都不说。
「……………………………………会。」
蚊呐般的一个字,在喧闹的车马声中却意外的清晰。
邝裴轩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抬了起来,接著是连从恩逐渐放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