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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防,被雾气包裹,连声响都没发出,就彻底泯灭了。
那是金翎尸?我问。
没错,行尸脉唯一的金翎尸,如今在整个天尸脉中,战力排行第七。可惜……魏擎苍微微摇头,叹气说:可惜我魏家那只顶级铜甲尸被你小子一指击溃,否则的话,我们的战力还可以再升一升。
第七?你说的是连秘尸脉一起算?
当然,即便几百年不联系,但我们终究是一脉……无论,有什么……魏擎苍说话断断续续,我敏锐的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痛快。
联想到别墅里他与人争斗时说的话,我觉得,这家伙在重整的天尸脉,恐怕过的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如意。
连行尸脉的金翎尸,在如今的天尸脉也只能排在第七位,那前面的六只尸,到底该多恐怖?
旁边的杨宗胥瞥过来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在魏擎苍说完后,他眼皮子微微一搭,像在思考什么。
霸占数十米范围的尸融阵,以极快的速度向阵内移动。金翎尸早已融入阵中,原本黑红色的雾气,忽然多了点点金光。那些金光像锋利的刀刃,可以轻易突破修行人的防护,以便雾气侵袭。
如果前方是一群尸,这些修行人能翻着花样去消灭他们。可如今变成了一团雾气……除了周家的降魔神雷外,能灭掉这种尸气的手段并不多,否则的话,行尸脉的天阴尸阵也不会威名赫赫了。
尸融阵所过之处,充满了骂声与惊呼声。那些修行人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踩着同伴的脑袋飞出去。但别人也不是傻子,甚至有哪些眼见无法避开尸阵的人,竟然变态的拉着同伴殉葬。
这些人是无情的,但也是让人同情的。
如果是比拼诡异手段的话,黑将蛮并不比尸阵逊色。他们出手间,往往没有什么绚丽的光华。几乎所有人都像普通人一般打斗,只是与他们碰触的人,多半都会绝望的倒下。
没人知道黑将蛮用的是什么力量,这古怪的让人恐惧。
那上百名黑衣人,就像黑色的旋风,所有的敌人被席卷而空。黑将蛮的大头领走在最后,他两手垂在身边,像在散步一般,不快,不慢。
有逃窜不及的人冲过来,想从他这里打出一条生路。然而,他只是抬起手,捂在额上黑巾,口中吐出两个字:身死。
那些手持法器,或赤手而来的人,一旦接触到他,立刻浑身一颤静止在那里。
大头领扎古衣走过的地方,便竖立了许多这样人体雕塑。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这些雕塑中间呈现。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除了扎古衣,无人能通行。
太诡异了……我看的忍不住心里发寒,老道当初说黑将蛮是以法炼体,我还以为是与铜甲尸差不多。现在看来,他们的力量并非我所理解的,而是更加诡异莫测。难怪当初老道在见到扎古衣后,会有些意外。
相比之下,白虎蛮的攻击方式更接近普通人。他们手持弓箭,砍刀,如不怕死的士兵向前突击。当修行者的道光袭来,法器攻来,他们根本不想着躲避。而是挺直身子,一刀剁向敌人的头颅。
因此,整个战场中,白虎蛮所在的位置,绝对是血流的最多,拼斗最激烈的地方。
这样的打斗方式,难免会受伤,但受伤的白虎蛮,会更加勇猛。他们就像被激怒的猛虎,在见到血之后,彻底放开了自己的獠牙。每一个敌人,在面对他们时都要颤抖。这是一种气势,一直传承几千年不曾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的狂烈。
这就是白虎蛮,最接近普通人,却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族群。
白……
虎!
怒喝声不断响起,每一个呼喊的白虎蛮族人身上,都有淡淡的白光亮起。在他们身上,仿似有四五米高的巨虎虚影在咆哮,锋利的獠牙,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咬在了敌人的脖子上。
“吼!”
“昂!”
惊天的吼叫声不断在阵中响起,那些十几米高,几十米长的妖兽,在化作原形后,以最凶猛的姿态向周围的敌人发起了攻击。
妖兽,原本只是普通的野兽。它们也可以像人一样修炼,有一定成果后便是妖。至于那些异兽,已经不能称为妖兽。真正的异兽是天生的,它们不需要修炼,只靠血脉传承的力量,便可以不断强大。但它们的强大,有诸多限制,也有上限。是一种虽然强,却绝不会成为最强的种族。当然了,如果是只带有一点异兽血统的猛兽,也是很受养妖人欢迎的。
凌家的妖兽,是以人为的方式,引导这些猛兽修炼,并与它们身心合一,成为不离不弃的伙伴。
所谓大妖,便是那种修炼到很高深境界的妖兽。这种妖,甚至比蛟龙还要凶猛。因为它们几乎已要得道,是妖在人间的巅峰状态。
凌然说,凌家还有沉睡中的大妖。这句话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话,那凌家的底蕴绝不可小觑。一只大妖,不是翼耳巴蛇那种天生异兽能比的。
相比白虎蛮,黑将蛮,以及尸融阵的攻击,妖兽弄出的动静更大。它们就像一辆辆巨型卡车,带着天生的凶猛气息,轰隆隆的朝着敌人碾压过去。
无人可挡,因为修行人也是人。
最重要的是,妖兽所占的区域太大,将数千人的队伍直接给切成了两半。前方有白虎蛮和黑将蛮。中间是妖兽,后方有尸融阵。
三方夹击,修行者的队伍已经混乱不堪。这就是杂鱼的缺陷,一旦遇到可能无法抵御的危险,他们在刹那间就会崩盘。也许蚂蚁多了可以咬死一只大象,但那些蚂蚁,绝不是眼前的这一堆。
如果压死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那么三省苗蛊的到来,就是从天而降的大山。别说一只骆驼,哪怕是一条巨龙,也要被彻底压碎。
苗蛊的攻击,是很多人熟悉的蛊虫,这是最简单也最深奥的蛊术。
也许一只两只蛊虫,任何修行者都能轻易拍死。可成千上万只蛊虫袭来,你只会想转身逃走,或者干脆举起手里的刀抹脖子。
所谓蛊虫,并不是指飞行或爬行的虫子。蛊,是有很多种的。而三省苗蛊的汇集,就像蛊族聚会。
当那些蛊虫从我上空飞过,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像虫子在挠心,你只听一听,便有种即将倒地而亡的错觉。
我看着蛊虫从天而降,落入人群。看着那些修行者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各种虫子,看着他们哭嚎,看着他们惨叫,看着他们不断用手,用法器想拨开爬在身上或钻入皮肤里的虫子。可是当他们哭喊惨叫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虫子顺着他们的喉咙,鼻孔,耳朵钻了进去。
最终,我看到他们倒地后被蛊虫完全覆盖,几秒后连骨头都不剩。
那是一种极度恶心的画面,如果是普通人站在这里,可能直接就吓晕过去了。
蛊的攻击没有震撼之处,不绚烂,不血腥。它更像武侠小说里的化骨绵掌,只是这掌里藏的针,让人浑身不自在。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就有种把自己的皮拔下来的冲动。
几个年轻人早已将小美女从那边搬回来,在蛊虫来袭前,杨宗胥已经示意他们将小美女转个身面向我们。否则的话,小美女可能一个月都睡不着了。
我想转移自己的视线,因为眼前的画面已经难以入目。而在视线移到另一边时,我看到小美女眼睛不眨的看着老道。
她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没到哭泣的地步。只是随着她眼睛不断在老道耷拉的右臂,断裂的腿部,浑身上下十几道伤口游弋时,眼眶就愈发的红了。
刀兵符依然在起作用,老道的呼吸依然粗重,他受的伤太重,但就目前来看,已无大碍。
两千多名修行者,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杀的屁滚尿流损失过半。战局已定,所有人的心都彻底放了下来。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蛟爷。
猛然回头,却见蛟爷卧在那里,没了声息。它身上的血已经不向外流了,可我却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
我下意识的转身,迈步,疯一般的跑到那里。
它同样受了很重的伤,整个背部几乎都裂开了,那些黑刺,已经被降魔神雷完全打散。额上的独角脱落,露出一个血腥的大洞。
蛟爷?蛟爷?我把手放在它的嘴巴旁边。
它没有回应我,很安静。
我从没见过如此安静的蛟爷,从它出生起,总像有使不完的劲,每天到处疯,到处跑,到处闹。我没见过它这样安静,而且……我不想它这么安静……
蛟爷?我拍了拍它硕大的脑袋,手里有些发粘,那是它的血。
我的鼻子里,甚至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这种味道与腥臭味交杂在一起钻入鼻孔,可我不觉得想吐,我只觉得鼻子猛地一酸,眼眶里的眼泪立刻就疯狂的落了下来。
我一把抱住它紧紧闭合的嘴巴,跪在地上大声地哭喊着:蛟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化胎
天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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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化胎
无论我怎么喊,它都没有任何动静。
杨宗胥和柳毅走过来,他们看看卧在地上的蛟爷,都没有说话。我在那里哭喊了很久,一直到嗓子都哑了。
这种行为太不爷们,但我实在无法面对蛟爷的离去。
它对我来说不光是宠物,更有类似父女之间的情感。每当我睁开眼,看到它一脸血污,皮开肉绽的凄惨摸样,脑子里就立刻浮现它带着冲天的血光,从我身边一闪而过的样子。
远处的战斗已接近尾声,两千多名修行者被打的溃不成军,有一小半都四散逃走了。还剩下一部分,被白虎蛮,黑将蛮;凌家;天尸脉以及三省的苗蛊围着打。
那几十位湘西老司只是掠阵,并没有参与战斗。唯一杀进去的,只有沅陵老人。
他本就是个暴脾气,这会杀的眼红,更是出手狠辣不留情。老司的攻击方式,与白虎蛮差不多,只是出手间往往还有辰州符法相助,所以要更胜一筹。
杨宗胥弯下腰,轻拍我的肩膀,他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了。
最后的战斗还在继续,但凌家的妖兽已经撤出,凌家派了一人来,说必须回去驻守,防止其它势力前来报复。
这个理由很充足,而且人家无偿来帮忙,谁也说不上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在这边悲痛蛟爷的离去,而老道在疗伤,都没办法说话。
凌家撤走后,剩余的四家更是没了顾忌,干脆从四方齐齐出手,对阵中的敌人狂轰滥炸。
那些绝望的修行人有的抱头痛哭,有的大声喊着什么,还有人呆愣的站在那里,任由蛊虫袭身。他们恐怕从一开始就想不到,自己会落的这种下场。
所有人都以为,我和老道只是两个人,要杀我们要抓我们,就像三只手抓田螺。
可如今这只田螺,把所有人的牙都崩碎了。能逃走的人,不超过五百,被斩杀在这片荒野的人,接近两千。
周家的几名长老和几十个弟子,在老司的第一波冲击里就丧命。他们的尸体,就凌乱的躺在蛟爷前方。
当最后一名敌人被歼灭后,战场忽然有些宁静。
风依然在呼啸,把血腥的味道拱着荡着,送向了远方。
我们该走了。杨宗胥拍拍我的肩膀。
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蛟爷庞大而没有丝毫生气的躯体,眼里的泪又止不住的想往下流。
放心吧,不管多远,我们抬也会帮你把它抬回去。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