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性恋。”阿土怕不屑的应了一声。
“没错,就是同性恋!爱同性不爱异性的男人。哎呀!真是伤风败俗啊,想起来鸡皮疙瘩就掉满地。”阿福婶也鄙夷的道。
“阿祺一定被那个叫秦君行的家伙给诱拐了,跟他一样变成同性恋。可怜喔!当我第一眼看到那家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连这么下流无耻的行为都做得出来,还威胁我们这些快入棺材的老的不准胡说八道,我阿土伯才不像他咧,做贼的喊捉贼,净使卑鄙手段,他的行为真让人气不过。”
“可不是吗?这种见不得光的下流事,只有他那种人才做得出,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肮脏事,简直让贤人村蒙羞。”
“可不是吗?”阿土伯的脑袋附和的上下摆动。
跟着他们的话题还是离不开他们与村子里头的八卦事件,而于劭祺已无心听他们又再道谁的八卦,一颗心乱得可以。
同性恋?蒙羞?
一道薄薄的门扉挡不住扯开嗓门高谈论阔的两人,恰巧站在柜台前点收物品的于劭祺,一字不漏的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里。
他不懂?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同性恋是什么?而他们的行为又怎会令村子蒙羞?想破脑袋也想不透的于劭祺冲动的想进去问个明白,心里的另一道声音却及时阻止了他。
不要去!去了你会后悔终生的。
就这样,于劭祺没有冲进去向阿土伯他们询问,搁下心头的疑问专心的工作,没多久,他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然而,现在仿佛又清楚的重现眼前,耳中清晰的听见阿土伯与阿福婶两人的对话,如雷贯耳般,震得于劭祺无法动弹。
难道就如同阿土伯他们所说的,他令村庄蒙羞,他让秦君行因他而变得不光彩,沾上了污点?
只有父母疼他若宝,自从父母因故双亡后,再也没有人喜欢他,更别提接近他跟他做朋友了,他没有朋友。
他真正拥有的只是阿土伯他们以及这个村子,朋友他是半个也没有。
至于秦君行,他……
于劭祺不晓得该为秦君行的存在如何定位,在他心中,他不只是朋友,他甚至比朋友还要重要。
秦君行对他来说算什么?
于劭祺不禁有些迷惘,他只知道秦君行在他的心目中占了很大的位置,对他来说,他已经变得不可或缺,甚至比这个村子、阿土怕他们还要来得重要多了。
那他算什么呢?
朋友?于劭祺很快地否决这个认定。亲人?不是!虽然他给他有如亲人般的温暖感受,但他知道他不是,而是另一种更不同的异样感受。对他来说,秦君行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他,失去他,他会很痛苦,并且一定会受不了的。
他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从来没有过的复杂心情让于劭祺一下子荡到谷底,悒悒不乐。
恍惚中,于劭祺又想起秦君行的问话,两人的对谈不停的在脑中盘旋,怎样都挥不去。
他问我是否爱他,而我回答我爱他。
这样回答错了吗!
我错了吗?于劭祺在内心里不断的对自己发问。
*****************************************************************************
第七章
“小祺,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阿土伯乌漆抹黑的头颅探出门,朝着正在发呆的于劭祺唤道。“阿土伯,什么事?”于劭祺回过神,快步走到门前。
“进来再说。”敞开门,阿土伯示意于劭祺进入。
于劭祺不明所以,摸摸头依言进入,才刚踏进门,就被塞进怀中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这是……”抓住阿土伯硬塞过来的报纸,于劭祺不解的问。
“你先看看报纸上写些什么。”阿土伯指着旧报纸道。
闻言,于劭祺没有再开口询问,怀疑的打开已呈灰黄的旧报纸,一眼就瞧见上头标题的斗大字体,识字不多的他困难的开始逐字阅读。
“璇夜俱乐部”遭逢祝融之厄,十一人葬身火窟。
牛郎店遭火祝,是人为?或是意外?司法单位正密切调查中,相信真相很快就会大白。
死者名单如下:
甲幛、左思奇、高凡、白焱、夏子流……秦君行……
伤者名单如下:
撷钦、文浩桀……等共三十人。
根据本台记者深入追踪所得到的消息……
于劭祺的视线定在印有铅字的黑色墨体上,脑袋呈现一片空白。
“真想不到,看那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一头牛,不用想也知道他耕田的本事一流,你说是吗?阿祺。”抬起头,双眼一刻也不离开于劭祺的脸上,阿土伯讽刺地问道。
他的话有如一根利刺向他衰弱的心脏戳去,承受不了这剧烈的痛,于劭祺不稳的一晃。
“请你不要污蔑他!”于劭祺悲愤得难以自己,无论他被说成怎样都没关系,可是他就是不愿听到有人说秦君行坏话。
他无法忍受,即使他已被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他还是会站起来捍卫秦君行,不容任何人将他给抹杀。
抹杀他,等于是抹杀自己啊!
“哼!”从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声音,阿土伯眼里净是鄙夷。“村里头的阿娇前些日子回到村中,碰巧在昨日见到那家伙,阿娇一眼就认出他是谁,她还曾到他开的牛肉店内参观过。
阿娇认识他,听她说那家伙是在卖的,我原本不相信,可是看她说得挺认真的,我就翻找旧报纸,果然给她说对了,原来那家伙果真不务正业开牛郎店,专门骗取女人的钱,真是丢人现眼。
现在他跑来我们村子,你又跟他凑在一块胡搞瞎搞,跟他不三不四的,把不良的风气带进我们这个纯朴的村庄,弄得乌烟瘴气,害我们村子沦为别人的笑柄,你说,阿祺,你跟那家伙真的没怎样吗?”
“阿土伯,我、我……”于劭祺欲言又止。
“别你的、我的,村里早就将你们的事传遍了,还有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之间干了什么鸟事?早就知道啦,别再你啊我的!”阿土伯说得是口沫横飞,激动不已。
“我们是有发生关系,但这样有错吗?”于劭祺激动的大喊。为什么要将他们之间说得这么不堪?
“你太天真了,阿祺,我知道你从小死了父母,缺乏管教,但我阿上伯有教你男人可以跟男人做出那种人神共愤的龌龊事吗?就算再怎么不经世事,连三岁小孩也懂,难道你真是笨蛋,没看到人家夫妻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那样才叫作正常,男跟女是天经地义,异性相吸、同性相斥是天生的,就连公狗都懂得找母的,而你,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真是枉做为人。
男女结合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能繁衍子孙,让血脉承传,再说凭你的屁眼是蹦不出一个子儿来的。想当女人,我看你不如去变性好了,两个男人,唔!别人只会骂你们是变态。”尖酸刻薄惯了的阿土伯拿于劭祺跟狗比,暗骂他连狗都不如。
“为什么两个男人就不能相爱,是谁规定的?”他就如此低贱吗?畜生都比他好。
“从盘古开天以来,上帝创造了人类,亚当与夏娃也是一男一女,虽然两人忍不住诱惑而偷尝了禁果,受到惩罚,但他们至少没有逆道而行,异性相吸是定律,也是铁则,它存在任何有道德心的人身上。”
“可我偏偏被他吸引喜欢上他,我不能没有他。”道德心,他没有,因为有道德伦理的人不会向禁忌挑战。
“你爱上那家伙了?”阿土伯老神在在地问。
“我不知道!”猛然愣了一下,他接着剧烈的晃首。
“那还有救,趁你还没有真正爱上之前赶快抽身,你不是亚当,这个禁忌你不该尝的。”可能是看太多电视上播的三流肥皂剧,阿土伯的劝言倒是说得挺溜的。
“最可悲的不是偷尝禁果的下场,而是两人都是亚当,又尝了那颗甜美的果实,上帝这次会怎么惩罚我?我已经不能没有他。”若有人该为碰这道禁忌而受罚,那就将所有的罪降在他身上吧!
“离不开他,阿祺,我看你是真的爱上他了。”啧啧!阿土伯用不苟同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我爱他?”心情被揭露,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惊讶?
或许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他爱上秦君行的这项事实,不过却被他藏得好好的。
“我虽然人老了,但我吃过的盐可是比你走过的路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什么情啊爱的,我是看多了。虽然你爱的是男人,可那也是爱情啊!不能瞒过我的,我可是一眼就瞧出了哦!”情爱!爱情!连续剧看多了,连阿土伯也不禁卖弄起他的人生经验谈。
“你不赞成我爱君行吗?”他忧悒的问。
“站在世俗眼光的立场下,我当然不赞成,但若以我个人的立场来说,我不举双手赞成,也不投反对票。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只管剩下的日子怎么过就够我烦恼的,哪还管得了别人的闲事?那与我无关。”阿土伯撇得一干二净,他绝不是会自找麻烦的人,不插手,麻烦自然不会找上门。
这就是他的人生哲学,待人处事之道。
“是吗?我明白了。”于劭祺黯然失色地道。
“若是真明白了,就该将不属于你的东西赶快送走,以免到时舍不得。”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像是在说服自己般,于劭祺用力的点头。
“明白就好,赶快去做事,浪费了三十分钟,明天你要提早上班给我补回来。”一点便宜都不想给人占去的阿土伯,扯开嗓门大声催赶着他。
“阿土伯,谢谢你。”侧身准备离开的于劭祺忽然顿住,朝阿土伯丢下一句话。
“谢我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还杵在这儿做什么?想乘机偷懒啊!想得美,还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的拿你的工资来抵扣。”阿土伯不客气的道。
“我这就去,你别生气,小心血压升高。”于劭祺忍不住安抚阿土伯。
“去、去、去!我身体好得很,少诅咒我。”阿土伯疾声怒斥。
“是,我这就去工作,你别气了。”离开前,唇角含笑的于劭祺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背过他,耳边窜入阿土伯生气时的喃喃自语。
“哼!不懂事的小孩。”
阿土伯看着于劭祺瘦弱的背影摇摇头,暗自叹道。
唉!人各有命,到头来只能听天由命。
? ? ?
在这初春的时节,夜晚仍沁凉如水。于劭祺拉下了铁门,伫立在铁门前,左等右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促使于劭祺焦躁地拉长了颈子,无奈仍没看见每日准时接送他上下班的颀长身影出现。不安的感觉愈来愈浓烈,超过了三十分钟,于劭祺的身影连动一下都没有,心头像有千只蚂蚁在钻般,令他难耐的心益加忐忑不安。
千头万绪,理不出个头绪来,双手交叉环抱自己的于劭祺因忽然刮起一阵风而冷得打哆嗦,天地俱寂,只有他与满夜星光是醒着的。
仰望星空,无来由的情绪令于劭祺益发寂寞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