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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他不是想赶他走,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这孩子的家在不在本地而已。
邹琼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不置可否的沉默了。
方华了然的垂下眼:“哦~不想见到他啊?”
“不是,”邹琼这回摇了头,“我和他不住一个寝室。只是……”
只是不想回学校,看着熟悉景物,只会提醒自己曾那么傻那么深刻的爱恋过一个人。
“也对哦,如果住一间寝室哪还有别人插足的余地,恩?”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方华盛了一小盘松饼和一杯热牛奶走回来。
“也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邹琼羞窘的揉了揉眼睛,虽然不是没妄想过。
如果住同个寝室,也许就不会被那个人捷足先登了;如果住同个寝室,就更方便得知他的喜好了,可以用同款的杯子,同款的牙刷,装作只是不小心买重了……如果不好意思拿出来用,就偷偷摆着;如果住同个寝室,也许……还能和他在一个淋浴下冲澡……
但也不过是想想而已,以他的性格,估计就算是上下铺的关系,情形应该也不会有人和改变。
“吃点东西,只喝咖啡可不好,要是有胃口了,可以来块披萨什么的……”方华将盘子进一步向他推来。
邹琼看着面前的食物,慢慢咬住下唇,像是在聚集勇气似的深深喘着气。
“怎么了?邹琼?”
“我……我可不可以……”只说了几个字,血色就冲到耳根,以致方华都怀疑自己往咖啡里添的不是朗姆酒而是伏特加了。
“你……可不可以……和我,发生,那个!”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说完这句邹琼的脑袋已经快低到桌子底下。
“……什,么?”几秒钟后,方华戳了戳耳朵,“什么?”他觉得自己幻听了,要么就是理解有问题——发生,那个。那个是哪个?
像是克服什么艰难障碍似的,邹琼再一次深深吸了口气,鼓足气力一劲说下去:“你,你上回碰我了,你也是吧,我知道你是。我,我想……也许有过经验,就不会再,再不敢……”
“叮。”回答他的是热牛奶被放到近前的声响。
“喝了它,解酒,安神。”方华说。
“……我……”
“先喝了它,其它的再说。”
第 3 章
原本没有食欲的,但不知不觉就吃光了那份松饼,包括那杯热牛奶,可能是男人的目光太温和了,在这样的注视下,没有理由拒绝。
得到食物的抚慰,错过晚餐的肠胃立刻变得暖和起来,放下杯子,他居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眨眨眼睛却发现方华正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啦,今天就不回去了?”
“呃……恩。”小幅度但是很坚决的点点头。
“那好,等我收拾一下,”说着男人站起来,解开腰间的围裙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听到铁门被拉下的声音,邹琼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自己居然耽误了对方这么久。
最后将风铃摘下,男人朝他走来,“久等了,我们可以走了。”
“这,这个时间……是不是没车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来之前已经打定主意,但现在却忽然想逃了,也许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提出的是多么大胆的提议吧。
而且对方居然同意了!自己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就住在楼上。”男人轻描淡写的打消他的疑虑,又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方华,方正的方,风华的华。”
男人的手型修长,瘦却不柴,手心是温润的淡红色,说明他血气循环良好,掌纹不琐不乱,说明他很少为生计担忧……邹琼也不晓得这个当口自己为什么会注意这些,然后走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在裤子上蹭蹭手心,他握住那只手。
接触这么久,这是他们第一次正经八百的手心相握。
“邹琼。邹……就是姓邹的邹,琼……”
“琼花的琼。”方华笑着接口,“是美好的意思。”
想起自己曾向对方抱怨过这个名字过于女气,邹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
没,没有退路了!
跟在男人身后踏上楼梯,踏板发出木制品特有的呻吟声,吱嘎,吱嘎……声响重叠起来,有种踩着对方脚印的暧昧错觉。
一会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男人在狭窄的门前停下,在一大串钥匙中选定一把□锁孔,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握住铁门的门柄用力向右边旋转。
门锁发出暗哑的声音,吊灯将他的身影拉长,又投在邹琼身上,似乎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年长于自己的、成熟男人。他比自己高,也比自己有力量,如果时间倒退,应该也是运动场上常见的那一款帅哥。
门锁缺油了,需要用力扳着把手才能彻底将门打开,那自白色袖管中露出的修长手掌只稍微施了些力气,门就应声而开了。
直到男人招呼他进屋,邹琼还沉浸在无边的想象里。
就是这样一双手一次次将浓艳的咖啡呈到自己面前,那修长的手指不但善于控制搅棒,在找零的时候也精准得可怕,这样一双手,在制作那些甜腻得惊人的小点心时,是否也会沾满砂糖和面粉?
这样一双手,曾把自己按在卫生间的陶瓷墙壁上,一点点清理裤子上的咖啡渍……想得越多,悸动越甚。
“怎么了?进来啊。”方华敞着门一脸笑意。
“哦……”邹琼的脸唰的红了。
真不要脸,明明在失恋呢,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好奇另一个男人!
虽然这样告诫自己,但男人的房间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啊——”
第 4 章
……
“啊——”辅一迈入房间就发出赞叹般的惊呼。
“呵呵,我喜欢收集这些。”男人解释道,“很幼稚吧?”
“不,不!很……棒!”邹琼谨慎的向内走了一小步,门在身后悄悄的关上。
那是整整占据了两面墙的立式书柜,只是隔着明亮的玻璃,在柔润的角灯照射下的,并非书籍,也非名酒,而是……杯子。
而且全部都是……咖啡杯。
邹琼知道有的人就是有收集的爱好,小到餐巾纸包,大到名车名表,收集什么的都有,但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喜欢收集杯子。
方华见他盯着一只乳白色的小咖啡杯出神,便主动解释道:“这是我从法国一家专做骨瓷的小店收的牛奶咖啡杯,又叫白玫瑰。”
“牛奶咖啡杯?”邹琼意外的重复道,对他来说杯子都是一样的,喝咖啡用一般的马克杯也没关系。
“恩。”方华点点头,打开柜橱的玻璃门,将那只看上去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白色杯子拿出来:“不觉得这一只的颜色格外柔润吗?”
“呃……”
“骨瓷就是混合了动物骨粉烧制的哦,比一般的瓷杯更轻。”说着递到对方手里。“你看它的颜色,多美,把牛奶倒进去,就分不出谁更醇厚,或者用来搭配浓烈的烘焙咖啡,香气和温度可以保持很久……”
虽然只是杯子而已,但经方华这么一说,好像这小东西真的金贵起来,邹琼仔细的捧着这只乳白色的小玩意。
他上一次见到类似的物件还是高中那年的夏天随父母去南方游览,在小镇的瓷器店里见识的滴水观音,那也是一尊通体乳白的瓷器,观音面容栩栩如生,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恬淡笑容,如果把一注水滴入她怀抱的瓷瓶,那水滴会顺着杨柳枝落在脚下的莲叶里,发出叮叮咚咚的清响,那才是艺术品,邹琼这么认为。
但是……
方华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接着又笑了笑:“很奇怪吧?我一直觉得只有和适用性结合起来的东西,才有收藏价值,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玉马飞蟾什么的,在我眼里反倒不如一只75毫升的意式特浓杯。”
“啊不不,我就是完全没想到……咖啡杯还有这么多讲究,”说到这声音低下来,邹琼小心的将手里的杯子放回橱子里,咕哝道:“我有时还用保温杯装咖啡呢,要是你看到还不得笑话死我……”
方华果然笑了:“那种带金属盖子的?我还以为只有老人家才用那种东西装消火茶。”
之后他们又欣赏了另外几款咖啡杯,描着24K金线的玛格丽特玫瑰;杯柄雕成旋转样式的卵形杯;极具欧洲古典浮雕风花样的基诺里杯……邹琼的头脑已经被这些看似简单实则精巧的宝贝们征服了,想到自己宿舍床头的银灰色保温杯,如果再用它来装咖啡的话,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想要全部看完恐怕不能,几乎每只咖啡杯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或是有关那个时代的,或是有关搜罗它的历程,听方华讲这些,仿佛透过那无机质的洁白制式衬衣看到一个男人经历的生活旅程。
邹琼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困意加上之前搀兑在咖啡里的伏特加却发生了效用,他强忍了许久终于还是打了个细小的哈欠,眼泪都渗出来了。
方华注意到这点,赶忙充满歉意的说道:“啊,抱歉!我光顾着说这些,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卧室,对了,你要不要洗个澡?还是……”
邹琼这才想到自己留下的目的,脸颊因为温暖、困意以及羞窘而泛上红潮。
“我,我……在学校的浴室洗过了……如果,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一面结结巴巴说完这番话,一面紧紧揪着裤缝。
“这样啊,我倒是不介意,卧室在这边。”方华压着笑意拉起邹琼的右手朝里间走去。
第 5 章
什么都没发生,把他带进卧室后,方华只是从嵌入式衣柜里拿出一套多余的被褥就去了客厅,邹琼一个人站在四壁雪白的卧房内,松了口气,转瞬又笑了——他执意要留下来,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那几杯掺了酒的热咖啡,邹琼睡得很香,连梦境都萦绕着那苦香苦香的咖啡味,当他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浅色的窗帘被映成白色,然后他发现是真的有人在煮咖啡,不是通常闻到的那种熟透了的咖啡香,而是夹杂着涩气但异常提神的蒸煮味道。
邹琼腾的一下坐起身,看着洁净的大卧室怔惘了很久,眨眨眼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外宿了,这是那个人的家。
原来是他在煮咖啡,被咖啡的香气叫醒,还真浪漫。
他用力搓了搓脸,把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揉出去。
方华这时来敲门:“醒了吗?”
“恩。”
门这才推开,衣着整齐的方华探进身,“我带你去卫生间吧,有准备新的牙刷和毛巾哦。”
“……谢谢。”捂着自己翘起的乱发,邹琼小声答。
邹琼也不了解自己这是什么心态,看到陶瓷台上放置的崭新的洗漱用具,竟微微的有些不畅快——他不是一个人住么,为什么备着这些?
牙刷,毛巾,都不是那种简劣的一次性制品,而是一看就是经过用心挑选的,精致东西。
漱完口洗完脸,邹琼又鬼使神差的查看了一下洗浴间,看到沐浴用品都是单独一份的,才松下心。
我只是怕他不“干净”而已。
——他这么告诉自己。
但是昨天主动提出某种要求的明明是你吧?
——他选择性忽略了这一点。
吃早餐的时候,方华问他:“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邹琼这才想起今天是礼拜六,他没有安排,就算原来有,现在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