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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随着姥姥喷出长长一口青烟,故事正式开始了:从前有一个年轻人跟母亲相依为命住在山里,从小他就一心向往到外面去闯荡天下。等到他刚刚够了十六岁就偷偷离家出走了,这在外面一过就是几十年,等到他功成名就享尽了荣华富贵,后来有一天突然在梦中听到远在山里母亲的呼唤声,由于公务繁忙,他就派手下人带着无数的金银去接母亲来这里享福,可是手下回来禀告他说;老人不愿意离开老家,只把金银留下了。
从此以后每年他都派人给家里送去无数钱财,可是每回回来问问手下,母亲捎什么话没有,都说没有。几年过去了,这天当手下再次去送钱回来时终于对他说,老人给他捎来一封家书。
他欣喜的急忙拆开,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翻转过来信封使劲往外倒倒,倒出来一缕用麻绳扎在一起的雪白头发。
当他快车弛聘飞奔回家见到母亲时才发现,家中还是那两间破草房,躺在破旧土炕上的母亲淹淹一息,根本看不到他来到了身边——因为从他离家后母亲伤心过度眼睛就瞎了!他送回来的所有钱财母亲都让来人散给了穷困的乡邻。迷离的母亲的怀里始终抱着一个老式的红皮日记本——里面夹着他的一张七岁时,在家门外竹林里跟妈妈两个人的全家福照片。
这时候他才记起自己离家已经四十年了,头上早生华发。
这真是:记得少年骑竹马,看看又是白头翁……。。
……
…。。
狸子搂着姥姥的胳膊此时已经完全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姥姥轻轻抽出自已经麻木的的手臂,拿过身边的毛绒玩具大熊猫放到他怀里。然后掩上门出来在院子里,双手交叉抚在胸口,长长吸一口气,呼啦!她的背后白衫立刻破裂露出由脖颈到腰下乌黑青紫的一道长长的蛇形印记,此刻那印记仿佛活起来一样,在姥姥的身体上游动环绕,越来越多皮肤化为乌黑僵硬了,最后连手臂都几乎抬不起来。姥姥艰难的拿过药篓大口大口的吞吃着药草,并且用头上的玉簪划开自己手腕将那已经变黑的血挤出来,流淌了太多的血,姥姥头晕的歪在地上,她艰难的回头转到屋子方向,眼角缝隙中簌簌流下泪水来…。。
几个月后,时间来到了年底,小山村家家户户飘出年的香味来。可姥姥还是跟平时一样,每天早出晚归给人看病、上山采药。狸子已经上了四年级,而且马上就要满十岁了。回到家做完作业,他会先烧一壶开水,稍微镇镇,就拿过来姥姥的紫泥小茶壶沏上浓俨的香茶摆到小炕桌中间,剩下的水放到暖瓶里,然后把塞满烟丝的长烟袋跟火柴也摆到小桌上,忙活完这些他就拿过心爱的《安徒生童话》坐在小桌边美美的看起童话等姥姥回家。
对于那次山中的险恶经历,狸子几乎都要忘光了时,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这天半夜里,他被尿憋醒想呼唤外屋的姥姥那,转念又想到,自己已经上四年级,是大男孩了,这问题应该自己解决啊。所以他准备从炕上爬到上面的窗台打开活动的窗扇,想悄悄爬出去尿尿,天啦,他看到山中的豺狗、野猪、狐狸、花鹿们纷纷抱着狸子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香喷喷、光闪闪地挤在他们家栅栏外,其中有一只狸子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鸟儿,口中衔着一颗晶莹透亮五彩斑斓的珠子,狸子不由得惊叹出声来,这下可好,呼噜……。一阵尘土飞扬,所有的动物立刻都不见了,姥姥在外屋叫着狸子,还没有睡啊?
懊丧的狸子急忙答应着跳下窗台钻进被窝,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他决定明天晚上用胶布把自己嘴巴粘住,前提是如果再看到这情景的话,但是它们还会不会来呢?
第四章:兔子一家;1
第二天晚上,童话书也懒得再看,他早早的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一分一秒的盼啊……。
终于,远山中野狼们的唱和渐渐弱下去,村子里鸡不飞狗不叫、最后,姥姥也打着哈欠关了灯,睡觉了。
清冷孤寂的月光从一格格窗棂中钻进来投到炕前的空地上,这时的世界,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跳,呼噜……。呼噜,是姥姥在轻微的打鼾,吧唧……。吧唧,是胖花狗趴在门嵌子上流哈喇子,又在做天上掉下无数肉骨头的美梦。
可是当狸子悄悄猫着腰打开窗户,却发现外面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院子了。
黑洞洞的空间里有一条细长发光,像白绸带一样的小路在他眼前迅速铺开,那小路在轻轻呼唤他:狸子、狸子…。。
狸子其实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呢?可是他的双脚却已经自行主张“扑通”跳下去了。
他有些害怕那声音会不会惊醒姥姥,可回头望时,那屋子跟后面走过来的路竟都消失了,所以现在他只能前进,无法后退了。
而且很快,路也走到了尽头——那路的尽头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
只能往前走啊,可不一会狸子就迷了方向,周围找不到一丝人烟痕迹,口渴难耐的他心里无比恐惧的想往北拼命奔跑——他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北方!可是这里别说树跟小动物了,连棵小草都没有。极目远望地上全部是热腾腾的沙砾,空中也全是盘旋弥漫的沙尘,看不见日月星辰,根本辩不出方向。
时间在这里凝固了?还是消失了?
突然狸子觉得脚下的沙子在动——是的,从他的脚下突然有一溜沙子弯曲的鼓起——你见过地老鼠钻土时的情景吧,就是那样了。但是这隆起的沙堆却只是围绕着狸子的脚下疯狂展开,当惊恐的狸子意识到要跳开时,已经晚了,他脚下的沙子轰隆一声带着狸子全部塌悬下去了。
落下的地方是一个狭窄的长巷,两边凹凸不平的青砖墙,高的看不到外面天空。摔倒在地上的狸子刚想扶着墙壁站起来,他手下那块青砖陡然变色成了一双青筋暴露,焦黄枯瘦如同竹干的利爪扑面朝他抓来,惊恐之声都没来得及叫出,狸子本能的朝后倒下去。可是后面墙壁上的青砖,又化出一个虚肿肥胖的妇人面孔,她面无表情的张开血盆大口等着狸子跌进去,没等狸子掉进去,在他的左边青砖上又冒出一个老头子沟壑纵横泪花花直勾勾的脑袋伸过来跟她挣抢。
滚爬着的狸子明白了,这面墙上每块砖是有生命的,他必须快一点逃出去!
终于逃离了长长的小巷,来到一块倒满枯树断墙的场院外,离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倒不过来了,他停下靠在枯树上张大嘴巴拼命的呼吸着空气——空气?空气中飘着一股冰冷腐败气息,啊……从树枝捎、从断墙下、从半空中朝他飞来无以数记的青色影子,那气息正是他们发出的!
随着他们的飞近跟环绕,狸子的牙齿得得不停的打起寒战,他不由得想起很久前在山中那恐怖的青紫色寒冰雾带,不行,再害怕也要跑,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恐怖的影子低头横冲直撞望记忆中的北方跑。
狸子……狸子……。奔跑中他忽然听到姥姥的声音!
狸子…。快到姥姥这里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河,姥姥正站在河水中对他招手呼唤。
姥姥…。狸子激动的跳起来,在岸边寻找角度想一下子跳到姥姥身边去,可是他不小心踏落了河边一块石头,扑通落到姥姥站的水中去。——顿时那河水变的浑浊咆哮腥臭难闻,而水中慈祥的姥姥也立刻化为蓬头绿面的鬼物嚎叫着伸出几尺长的手臂要来拿他。
亲娘、悠悠……!!!惊恐焦急中狸子突然脱口而出这样连他自己都诧异的话来!(山里人都好给孩子认干娘,有的为了吃奶水、有的为了消灾,叫亲娘也有的叫妈妈娘,亲娘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动物、植物、甚至石磨,但一定要选生命力顽强、善良的。)
亲娘????是谁?自己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但是容不得狸子再细想,他已经被那些冰冷的影子包围缠绕上来。这时,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扑天盖地的一声虎啸,顿时那些飞绕在狸子身边的、水中的影子全部消失了!狸子也被一阵狂风强力推着往后飞,他依稀看到在高高的山顶上,原来是那只叫悠悠的白猫在引颈发出怒吼,她往下看了一眼狸子,大大的浅蓝色眼睛显示出不屑的神态:胆小鬼,亲娘白疼你了!
你是悠悠?
悠悠!快留下我,告诉我亲娘是谁啊?
但那风根本就不肯停顿一下,反而一把掀起狸子扔到漫天云中去了!
当狸子揉着眼中的沙土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才看清自己落在了一个满是白色山岩的山中谷地。
在那白色岩石围绕的唯一空地上,在狸子的身旁,安静的躺着好一大片碧绿的叶子,时至盛夏了各处的叶子都被风刮的灰蒙蒙脏兮兮的,可能是因为山石的保护吧,而唯一这片仍保持着最青春时的生命本色,亮绿亮绿的连那淡绿微黄的叶脉都清晰可见,随微风而轻轻摆动着,狸子忍不住跳下去,要抚mo一下它那柔腻油润的绿光,啊……这山上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当他走近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叶子——而是一汪清冽的潭水,自己刚才看的叶脉不过是潭地金色沙砾中相互咬着尾巴成行游动的小鱼们,再自细看那竟然是些石鱼,它们美丽鳞片上面有凹下去的槽,槽里盛着碧绿而透明仿佛是刚沏的上好绿茶!那些石鱼在他们面前来回的游弋着,实在是忍不住那诱惑,早就干渴的不行的狸子捧起一条石鱼一饮而尽!当他匝着嘴巴睁开陶醉的眼睛时,惊的连连后退好几步,原来一对土黄色野兔正抬着大鸟蛋壳一样的小水桶,哼唱着小曲一蹦一跳朝水边走来,两只兔子被他的惊叫吓的忽地声一跳老高,站立起身子,长耳朵支棱支棱、伸着脑袋小鼻子耸动着四处嗅,当他们看到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的是个小孩子后,释然了。咯咯笑起来,其中小一点的冲大的眨巴几下水晶石一样透明的大眼睛,它们便心有灵犀的分开,大仍的在前边四处张望,小的轻轻绕道他的屁股后面,拔下几棵毛茸茸的狗尾草,颤颤巍巍朝他赤裸的小脚心挠过去。
接着他们就成好朋友啦,特别是当野兔兄弟(现在知道了他们是包包、条条兄弟,妈妈让他们来打水做午饭的)听到狸子的遭遇后,三瓣嘴不停的抖动着竟然要落下泪来,他们极力邀请狸子跟他们下山去吃午饭,让妈妈给他好好缝补一下衣服,因为这白石山上有各种猛兽不时会出来袭击,很危险的,等晚上我们几个朋友结伴从小路把你送出去。
最后他们又找来一个大蛋壳,包包很利索的用半干的山藤在蛋壳沿穿过去,他们三个嘿呦嘿呦的担着两桶水下山去了。
包包兄弟的家就在山下一大片玉米地里。高大的扬树顶端绿油油的叶子哗啦啦直响,那望不到边际的玉米田仿佛是一片绿色森林,田垅地头上高处是黄绿色毛茸茸的狗尾草在频频点头招摇、湿润的洼地里则长着昂首挺胸的花荠菜,到处爬秧的紫白相间喇叭花、蒲公英的花萼上堆满蓄势待发去远方流浪的绒球娃娃。叶子灰暗生硬,花朵暗淡无奇,边缘上还长满尖刺的蓬蓬菜,尽管是这样的低调,但终是逃不过是爱好者们敏锐的眼睛,它的叶片生吃酸酸甜甜、它的花朵还可以将指甲跟眼窝染上美丽的颜色呢,要说最大的机会主义者,莫过于那些土黄色的苍耳了,任何时候任何物种,都可以成为它自由行走的脚、或飞翔的翅膀,你看本来是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