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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回了J市,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把周锡君的车也给留了下来。
周锡君反而高兴起来,安慰老张道:“得了,这样更好,回去我们还宽敞些。”
回J市的时候大家都累了,许是离家的时日太久,许是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反正大家赶了个夜路,硬是在凌晨两点多赶回了J市。
看着路边熟悉的路灯,王培也轻松起来。可临下车的时候,敖游却不跟着她回去了。他接了个电话,说是朋友出了点事儿去帮忙,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从敖游来的那一天起,王培就不止一次地大声赶他走,可到了现在,眼睁睁地看着他打了辆车,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却忽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身边总是有个人大声地聒噪,说着幼稚又可笑的话,自以为是地表扬自己,或是要求别人表扬,还时不时地偷袭一下动手动脚,但绝不会那么下流地做得太过分……
他怎么就——忽然就走了呢?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真是——太过分了!
晚上王培就宿在J市春晖园她的小公寓里,开了窗,在床上铺个干净的床单就很舒服了。夜风很大,她躺在床上,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路灯照射下的夜景,远处的霓虹灯绚丽耀眼,近处有谁家码长城的声音传来,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冷。
她才不担心敖游到底出了什么事呢!王培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狠狠地想。
王培在湘西买了不少土特产,拎了好几个大袋子回家。王教授和太后都已经回了,王培开门的时候,就听见他们俩在院子里唱戏,一个拉二胡,一个弹琵琶,咿咿呀呀、哼哼哈哈,不知道多开心。
“回来了——”太后瞥了她一眼,一点久别重逢的意思都没有。王培都生气了,把东西一股脑全扔在院子里,大声地道:“妈,你唱的这个…这个曲子…都跑调了,你知道不?”
太后白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问:“你知道我唱的是什么曲儿?”
王培愣了一下,犹豫地问:“是…《苏三起解》?”
“是《三娘教子》!”王教授哈哈大笑,手里二胡一拉,又开始唱:“……”
王培默默地回屋了,走到楼梯口又听到太后问,“敖游呢?”
“走了!”王培狠狠地踩着楼梯,发出“砰砰——”的脚步声。有人在后门口小声地问:“培培这是咋了,怎么生这么大气?”
王培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一转身就往楼下冲,“奶奶,您可回来了,我爸我妈欺负我。”
王老爷子和王奶奶从昆明避暑回来了!这回家里可热闹了。
晚上王培就一直跟王奶奶和王老爷子撒娇,故意说她爸她妈的坏话,她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感情特别好。奶奶一听,就把王教授叫过来训了一通,“…不是我说你,啊,出门也不给培培打电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王教授使劲儿朝王培甩刀子,王培就朝他做鬼脸。她心里头憋了一天的气,可算是发出来了。
“赶明儿,你小叔叔回来了,你给你小叔叔做女儿去,别理你爸。”王老爷子笑呵呵地,说话时又拆开王培带回来的茶叶,满意地点头,“这个黑茶香味正,不错不错。我们家培培就是孝顺。
王培的心却忽然怦怦地跳起来,“小叔叔——他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一个星期就该回来了吧。”王奶奶道:“昨儿晚上打电话过来,还问起培培你呢。你可是他带大的。”
王培又是高兴又郁闷,小叔叔要回来了,多好的事儿啊,可能不能不要老说他把她带大的事儿呀。他才比她大十岁呢。
“你妈说家里有个特别漂亮的男孩子,怎么不见?”人年纪虽然大了,王奶奶还是不忘了八卦,神神秘秘地小声问。
王培一提起这事儿就有气,不高兴地道:“快别提他了,都凌晨两点了,他忽然说有事儿,一转身就走了,可真气人。”更气人的是,这都多久了,他连个电话也不来,多过分。
“你爸年轻的时候也老漂亮了。”奶奶一脸怀念地叹息道:“怎么现在就长胖了呢,这才刚过五十吧。”
王老爷子笑眯眯的插嘴,“他吃太多了,又不运动。我上回邀他去黄山写生他还不去。”
王培一颗心都颤起来了,“爷爷,你啥时候邀爸爸去黄山写生的来着?”
“六月份?不是,那就是五月份。”王老爷子肯定地点点头,又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自得其乐的样子。老人家都快九十了,还这么精神抖擞——可是,去黄山,是不是也太惊险刺激了点儿。换了是她也不敢带着老爷子一起去。
王培赶紧把话题给转走,生怕王老爷子一时兴起,又要拉着她去黄山。不说黄山,就算去庐山,她也不敢。
“奶奶,我跟你说,那个敖游老漂亮了,我爸根本没得比。”她想着,赶紧拿出手机,翻出偷拍的敖游照片给王奶奶看,“你瞧瞧,漂亮吧,跟妖精似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王奶奶笑着嗔怪道,特意把老花镜都从抽屉里翻了出来,戴上了,把手机拿得远远的,仔细看,啧啧有声,“还真是漂亮,跟神仙似的。怎么也不带回来瞧瞧……”
王老爷子也凑过来瞧,跟着发表了几句感慨。
吃饭的时候王培又想起周锡君拜托的事情了,郑重地跟王教授提起这事儿,又特意将周锡君的人品狠狠夸赞了一遍,说得太后一直朝她看,眼神透着一股子怪异。
既然是女儿极力托付的事,王教授自然应允,就连王老爷子也笑呵呵地道:“我这回在昆明也画了几幅,回头,也拿给小周。”王老爷子这句话可比王教授的分量重多了,王培立刻就给周锡君打电话了,底气倍儿足。
晚上王培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会儿又把手机摸出来看两眼,可依旧没有敖游的消息。那个小混蛋,还真不给他来电话。
想着想着王培就生气了,直接给他拨过去,可电话那头却一直忙音。王培更生气了,立刻就发了条短信过去,“敖游你行了啊,你要是今儿晚上不打电话过来,你以后就再也别打过来了。”
然后她把手机一关机,就睡觉去了。
三十一
王培第二日醒来开机,险些被铺天盖地的短信给轰翻了,打开来看,全是敖游发过来的。她还没仔细看呢,电话就响了,敖游在那头使劲儿地吼,“王培培,你是不傻吧你,智商怎么这么低呢?”
这个混蛋居然也敢鄙视她的智商,她…她……可是,更要命的是,她这会儿居然还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昨儿晚上怎么就做了这么蠢的事呢?果然是跟敖游在一起久了,所以连智商也被他拉低了么?
她生气地冲着话筒喊,“你本事大了哈,敢朝我吼。你自个儿玩儿去吧,我才不理你呢。”说罢就把电话挂了。才气了半秒钟后又打过去,果然就听到敖游在那头气得直蹦呢,“王培培,你你——”
“别你呀你的了,”王培乐呵呵地冲着话筒道:“你到底什么事儿呀?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我吼你算客气的。今儿太后还问你呢,我奶奶一直夸你长得漂——唔,长得帅。”
敖游果然高兴起来,声音里难掩得意,“那当然,你奶奶眼光才好。唔,等我把这边的事儿弄完了,就回去看彭阿姨。我都想她了。”啧啧,这亲热劲儿,被王教授听到了,还不得找他打架啊。
可他一直都没说到底在忙什么事儿,王培想了想,就没再问。要是能说的,以敖游那张大嘴巴,老早就通通地倒给她听了。看那小子出手大方,气质又出众,十有八九出身豪门。那些豪门的事,报纸上不是老说么,说不定这会儿正是上演着什么豪门争夺战呢。
王培抒情地想着。
她下楼后瞧见太后跟王教授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于是走到旁边瞧着他们俩打完了二十四式,又打四十八式,都等烦了。端着太后的杯子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太后,敖少爷说他可想你了。”
王教授的动作就停了,慢悠悠地放□段,斜着眼睛朝王培看过来。王培就嘻嘻地笑,太后遥遥地伸出手指朝她点了点,又翻了个白眼。王培又笑眯眯道:“太后,王教授要出国公干,一去大半年,您可得小心看着呀。那韩国的姑娘们,一个个整得鬼斧神工的……”
太后慢条斯理地踱到王教授身边坐下,端起三才碗喝了一口茶,又慢条斯理地道:“我看着呢,”她朝王教授微微地笑,眼神儿立刻变得温和起来,“我也一起去。”
“啊——”王培刚学着太后端了杯茶准备喝呢,一听这话就愣住了,“您也去?”
太后“啪——”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小声地笑骂:“小丫头,还敢糊弄你爸。”
王培抱着太后撒娇,耍赖,“那您也走了,家里头岂不就剩我一个。你们也真狠得下心。我不管,您不准走,我才不要一个人待着。”
“怎么是你一个,你爷爷奶奶都在呢,净瞎说。”王教授拍了拍王培的脑袋瓜子,板着脸,故意装得一脸严肃。可他眉梢眼角都带着笑呢,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王培才想继续跟他斗嘴来着,手机又响了,接通一听,敖游在那边大惊小怪地吼,“王培培,我想了半天,总算想明白了。你是不是想我了呀!要不怎么——”他话没说完王培又把电话给挂了。
那漂亮男孩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呢?他要真卷进什么豪门争斗里,以他的智商,能活下来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后面的几天,王教授都帮着周锡君联系本地的画家们了,也就一个礼拜的功夫,周锡君那画展就基本上筹备起来了,不过他也因此离开了J市去了上海。敖游照旧一天俩电话,每次都能说个老半天,有时候他还给太后打电话,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哄得太后眉开眼笑的。这总让王培有一种错觉,仿佛敖游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娃儿。
九月初,王教授和太后一起去了韩国,大房子里就剩下王培和两个老人家住着,忽然就冷清了起来。不过学校很快就开学,她也要上班去了。
其实学校里的工作才清闲呢,她们美术系的课可不比旁的系,说是上课,其实也就是换了个地方画画罢了,早上去教室给学生布置个作业,下午的时候再去收,其余的时候都待在画室或者办公室里头,偶尔给学生说会儿课,一天一晃就过去了。
王培上了学校的教务管理系统,下学期的课都排出来了,她的课都排在九月和十月份,每天约莫有六节,周四还有八节课呢。不过过了这两个月,她的工作量就完成了,后边就不必来学校上班,也省得以后天气冷了,还得起个大早。
不过J市离瑶里到底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王培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去市里住两个月,也省得每天奔波劳累,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路上,更重要的是,还不安全。
她才跟王老爷子提了提,老爷子立刻赞同,还倍儿体谅地劝道:“工作重要,是得去市里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