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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他的手一下子按在我后脑勺上,强行把我按下去,我可怜的鼻子又一次重重撞在他肩膀上。
我……已经痛得什么都无力说了……
虽然只瞥了一眼就被尚尚阻止,但我还是清楚记得那一个瞬间看到了什么。
漆黑的天宫!是的,我看到了漆黑的天宫,它看上去简直像是用墨涂满了外壁,巨大巍峨。它不再挂在云端里,随着钟声渐渐变得急促,它竟然缓缓从云端下降!
我看到的时候,它近的不可思议,简直像孤零零地架在桥上一般,只要我们停下来往回走两步,就可以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里一切都是虚像么?天宫怎么会从天上降落?
我不明白。
钟声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简直和催命似的,光光撞着我的耳膜,胸口都跟着震动,难受极了。
尚尚忽然将身体一沉,我们掉进一团彻底的漆黑物质里,我好像突然就失明了,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怀里紧紧抱着尚尚,我会怀疑他也跟着消失了。
我好像在某种浓稠的液体里面慢慢下坠,下坠……如同胶水里的泡沫,一点点往下沉。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我的心跳在耳朵里一震一震。
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因为外界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自己身体上的任何一点声音听来都和打雷一样。我听说过,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待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现在我突然能理解为什么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烁这两个问题,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手腕上突然一紧,尚尚的爪子刺破了我的皮肉,刺痛立即让我回神。他勾住我的手指,轻轻晃两下。
我猜,他是想告诉我一些什么信息,例如别怕,例如马上就出去了。
他用指尖在我掌心写着什么,我懒的去猜,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紧紧攥在手里。
这样突然就让我安心了。
下落下落,窒息窒息,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大亮,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剧痛,可我的反应在那团黑暗中变得缓慢无比,只能慢慢眨眼。
耳边听到无数喧嚣声,喊叫声,水声,吵得要命。尚尚抓着我的胳膊,带起一阵水花,我才发觉我们现在居然在湖里。
出来了吗?竟然从镜湖里出来了!我张嘴要说话,却喝进一大口湖水,呛得拼命咳嗽。
尚尚在对我说什么,我听不清,耳边呼呼地,什么东西在响着,像风,又像火。
“哗啦”一声,我整个人突然一轻,被人提出了水面。
我用力咳嗽着,咳得差点吐出来,尚尚在后面拍着我的背,一面说:“风系和土系家族好像有动静了,这会开始混战了吧。”
我揉着酸涩的眼睛,勉强抬头四周看,天空还是那湛蓝的天空,天宫也还是那金壁辉煌的天宫,一切都和我进入镜湖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此刻镜湖上方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
后来回想起来,此刻的景象大约可算我一辈子看过的奇景中最壮观之一了。
我看到了火海,真正的火海!那一整面望不到尽头的镜湖竟然在熊熊燃烧!火舌高高地窜起,直舔天门,无数道火龙在里面跳跃盘转。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刚才就是从这片火海里出来的!
“幸好这里有个法术的死角,不然我们一出来就被烤成乳猪啦!”
尚尚看起来很轻松,居然还给我说笑话。我被他扶着站起来,一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把自己都吓一跳:“……我们……马上就离开仙界么?”
他望着这片火海,慢慢点头:“能顺利离开当然是好的。不过……只怕免不了要混战……”
混战?我拍了拍耳朵,把里面的水晃出来,正要问他和谁混战,尚尚突然一把抱住我的腰,纵身飞跃,眼前一道白光轰然砸下,“铿”地一声巨响,我们原来站的地方居然生生凹进去一大块!
我的老天!我们又被攻击了?!
尚尚抱着我飞快移动,天空中不时有白光砸下,越来越密集,犹如流星雨一般,地面都开始震撼。
尚尚灵活得像一只猴子,上窜下跳,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一块绿茵地,跟着就地一滚,我被重重压倒在地上滚了几圈,七荤八素,最后仰面躺在地上,周围是浓密的半人高树丛。
尚尚躺在我身边,用手捂住我的嘴,轻道:“别说话,咱们一起看着。风系家族来人了,只怕马上要打起来。”
我学他的样子,用手支在地上透过繁密的枝叶往外看。
镜湖燃烧得越来越凶,整个天空好像都被烧暗了,天边不时有白光流窜而过,擦过火焰,将它卷得更高。原来那是风刃!刚才攻击我们的应该是风刃!
风和火在空中纠缠着,火被风越卷越高。俗话说,风助火势,风刃不但没办法熄灭这熊熊大火,只怕还会让它越烧越旺,估计风系家族拿这个法术没办法。
听说火麒麟是打算把镜湖烧光,他看到这情景,一定会笑得嘴也合不拢。
我好像都能听到他嚣张尖利的笑声了,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真的有人在笑?!我急忙仰头看天,却见火海的正上方,盘踞着一大块火红的法阵,火麒麟站在法阵上,他还穿着那身可怕的蕾丝花边衣服,火光映在他身上脸上,倒也威风凛凛。
“风系家族就没人了吗?!”他在火海上放肆喊叫,“风麒麟死了,就连一个能熄灭火焰的能人都找不到了?”
他脚下的法阵陡然放出火红的光芒,火焰窜得更高了,大有要将天都烧干的气势。
“本座今天就不信烧不光镜湖的水!”
仿佛是为了打压他的嚣张气势,天空中流窜的白光更多了,风刃发出尖锐的鸣叫,来回肆虐,相互碰撞的时候就发出雷鸣一般的声响。
十几道巨大的风刃凶狠地砸向火麒麟,却困在他身前三尺的地方无法前进,只能在他周围徘徊,每一次撞击都发出类似金属的音色,光光大响。
“他真厉害!”我不由自主地低声说了出来。真没想到这个神经兮兮的火麒麟原来法力这么高强,难怪他天不怕地不怕。诶,有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没用真功夫,连原身都没现。麒麟最可怕的时候是现原身。”
尚尚把我按低一点,我的下巴贴在泥地上,一震一震,好像有无数只大象从远处狂奔而来,地面震动得厉害。
“对岸在打仗呢,火系家族和风系家族正式开战了。”尚尚指着前方,“仔细看,虽然不是很清楚。”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隔着整片的火海,确实很难看清对岸的景物,我眯着眼睛努力观察,依稀觉得对岸密密麻麻全是人,好像真的是在打仗,兵戎相交,喊声震天。
原来仙界打仗也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人人都是飞在空中玩法术呢!
不过叛变的家族有四个,而现在发兵前来的家族只有一个火系,一打四……情势不太妙啊。
地面突然又是一阵剧烈晃荡,我的下巴在地上狠狠掼了两下,痛死了。我捂着下巴,含着眼泪继续看,突然发觉火海也开始振荡起来!
“轰隆隆”,沉闷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镜湖开始翻滚,犹如沸腾一般,水花和火舌拍打在一起,火势登时小了许多。
然而地面却振荡得越来越剧烈,我几乎要就地再滚几圈。对岸的叫嚷声也更大了,伴随着风系家族的欢呼,镜湖里铿铿数声,长出无数根巨大的柱子,一瞬间就把冲天的火焰给扑灭了。
我咋舌看着眼前的奇景,只觉呼吸都要停止。
湖里骤然长出无数根巨大的柱子,看起来形状极为怪异,像某种印象派的油画作品。
其中有一根柱子最高,顶端站着一个人,银发在风中飞扬,面容甜美,正是土麒麟。此刻她脸上倒没有平时的甜蜜招牌笑容,神色肃然,定定地看着对面站在法阵之上的火麒麟。
哇,两只麒麟对上了!
我吞一口口水,竖起耳朵,想听他们会说什么,可是等了半天,他俩却什么都没说。
火熄,风止,只有对岸兵戎交接的声音异常刺耳,土系家族的军队从后面潮水一般插入交战双方的中间,原本的阵势一下子被破坏,遭到冲击的火系家族失去之前的优势,被逼得后退不只。
情势开始对火系家族不利了,不知道长老打算怎么办?话再说回来,长老去什么地方了?她没和火麒麟在一起么?
我正四处寻找火系长老的身影,土麒麟突然开口说话了:“回去吧,钟声已经响过了,就算烧光镜湖也没用。我们……其实没必要作对吧。”
她的话,我每个字都能听懂,可是放在一起,我却一点也不懂。钟声响过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在幻境里听到的钟声吗?怎么又说没必要作对?他们四家族不是谋反叛乱了么?
火麒麟的回答更是让我一头雾水,他哼了一声:“仙帝同意了么?钟声响过又如何?咱们对忠诚的概念大概不一样,本座无法认同你们!”
土麒麟的脸色有点难看,她看了看周围巨大的柱子,冷笑道:“风系的法术没办法灭火,让你猖狂也罢。本座想看看你现在还想怎么烧!”
火麒麟狠狠地跺一下脚,这个动作实在是十分女人化的,配着他五大三粗的模样,让人一阵寒颤,他娇滴滴恶狠狠地威胁:“本座就烧给你看!哼!”
土麒麟跟着恨恨跺脚:“哼!那你就试试看!”
我寒……他俩到底是在吵架还是相互撒娇?我摸了摸胳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哼!你以为本座不敢?!”火麒麟娇叱一声,脚下的法阵陡然发出强劲的光芒,镜湖里传来什么东西的碎裂声,忽啦一下,绕着岸边窜起一圈火苗,其色如血,泥土的柱子一沾上,立即融化,转眼就被他烧化了外围的许多泥柱。
然而无论那些火怎么烧,都无法烧进靠中心的位置,周围的泥柱不停地落下沙土,灵活地追随着那些血色的火焰,犹如一条条土龙。火烧一点,土就扑上去更多,两方死死咬着,互不相让。
火麒麟大约有点不耐烦了,右足在法阵上一跺,指着土麒麟发狠说道:“臭女人别得意!迟早本座要把你一头长毛烧光!”
他的指尖突然激射出一道纤细的火线,土麒麟大惊失色,狼狈不堪地闪身躲了过去,谁知火线中途突然改变方向,灵活地在空中一转,硬生生把土麒麟脚下的巨大泥柱削断。
狡猾!我在心里暗叫一声。耳边传来土麒麟的惊呼,她站立不稳,眼看就要从柱子上摔下来,好容易七手八脚地抱住旁边另一个柱子,才没让众人看到麒麟大人高空坠落的丑态。
“哈哈哈哈!笨蛋!你最适合这种姿势,继续保持吧!”火麒麟毫不留情地嘲讽,我都觉得他太恶毒了。无论如何,一个男性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女性出丑,还大声嘲笑,是个人都无法忍受的。
土麒麟艰难地在另一根柱子上站稳了身体,缓缓回头,冷冷地看着火麒麟。她的眼珠慢慢变了颜色,从澄澈的银灰变成了墨一般的黑。
她抬手拨了一下长发,声音听起来好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我要杀了你!”
她的长发飘扬起来,下一个瞬间就变成了和眼珠一样的墨黑,一团团黑色的尘雾笼罩在她周身。她身上的黑色披风被扯得扬了起来,露出里面雪白的长裙,然而那件长裙也飞快地从裙摆开始变得漆黑。
地面又开始剧烈振荡,我甚至觉得它是在不停地扭曲着,好像海上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