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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疼他,说她爱他,让他的心悸动不已。低着头,抬都不敢抬起,他真的希望能与她共度余生,只要在这里就好,只有他们两个人。使劲的把饭扒进口中,她约他去散步呢,他得赶紧吃。心中是满满的欣喜,却不敢表露出来,怕被她看见,会被这样的自己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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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散步的借口,冯亚秋拖着绝冥在树林中转来转去。
日头攀到了正上空,气温徒然升高了许多。她懒懒地望了望日头,走不动了,几乎快把自己去过的地方都转遍了,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只镯。
绝冥总觉得身旁的小女人今日的举动怪怪的,好象是丢了什么,在找寻一样,他本是想问她,可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早上他问过她,她含糊其辞的遮盖了过去,想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他也不好再问下去。
“渴了吧?你坐这,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听着她重重的喘息,看着她使劲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猜想她是累的走不动了。溪流离这不远,他想去给她弄些水来。
“恩。可是你怎么带回来给我呢?”她皱着眉头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绝冥自一旁折下一片树的叶子,这林地间的树有高有矮,树叶有大有小。他折下的树叶很大,手一攥,将树叶卷成一个圆锥形。
“绝冥,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看着他手上的树叶,她瞬间明白过来,大声称赞道。
“小时候上山拾柴,有时候要在山上过夜,没吃没喝,都得自己想办法的。它不但可以盛水,还可以挡风遮雨呢。还可以当饭吃,填饱肚子。山中的果子很甜的。”
小的时候,家人把他当野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如果不是有这样生存本能,他早就暴尸荒野,冻死,饿死了。干的活比任何人都多,却受着非人的虐待。他不想把这些苦和痛说给她,他不想让这些成为她的负担,说的时候他故做很开心的语气,低着头,不敢抬起,怕眼神会出卖他。
“绝冥,他们对你不好,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在山里过夜,没吃没喝!”通过梦境她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的家人对他不好,把他卖到妓院的那天不是痛苦结束,那是新痛苦的开始。
他到底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他到底忍受了多少?那时候他还那么小,被那男人卖了的时候,他才多大?七岁?还是八岁?
“我去给你弄水。”挤出话语,他转身就想走。
她的小手固执地拉住他宽大的袖口,抱住他的手臂,粘住他,让他动弹不得“都过去了,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再欺负你。”她真的心疼他,好心疼,梦境里的每一天她都是流着泪陪伴着他一起度过。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要骗我!我真的不想在经历那些了!再经历一次,我会疯的,会死的。不要离开我,不要骗我。我的要求不多,不高,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好,这样就好。”他回过身,抱住她,身体与手都在颤抖。“不要海誓山盟,不要承诺,只要你能与我在一起。”原来她真的是心底的那道微光,暖着他的冰冷极尽崩溃的心。
“恩,我们不会分开的。相信我,不会分开。”抱着他颤抖的身躯,轻轻的哄道。
“你坐这等我,我给你弄水去。”想到她的话,他就有无穷的力量一般,让她席地而坐,他快速朝着溪流的方向奔了出去。心中是他人无法体会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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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冥卷起树叶盛满水,薄唇上扬,勾出一抹绚烂的笑。潺潺的水波摇曳,刚抬脚准备离去,水下什么东西折出一道光晃了他的眼。
微微一楞,他凝神往水中寻去,一枚镯躺在溪流的浅水中。这镯好眼熟,好象是她的,恍惚中他记得她有这样一只镯戴在手上。这两天没见她再拿出来过。原来是掉在了这里,原来她在找它。
长手一捞,那镯子落进手中,仔细地端详了片刻,他痴痴的笑了,不知道她看到,是他找到会是怎样的惊讶表情,也许会给自己一些奖励也说不定呢!吻吗?亦或是其他?
脸上红晕泼开,他竟幻想与她再次翻云覆雨,享受鱼水之欢。
手指磨了磨镯环,轻轻一转。
“亚秋吗?亚秋你在吗?”镯中女人的声音,清晰传入脑海之中。
这是她的名字吗?亚秋,她叫亚秋吗?这镯子竟把她的名字告诉了他。
“你这两天到底去哪了?”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绝冥惊讶极了,她莫非真如自己想的,不是凡人,是天上来的,拯救自己的吗?他刚想回答,却被女人的声音拦了下来。
“别陪着他玩了,你就还有一天的时间了,赶紧把他身体里的鬼王带回来,鬼王醒来他就要消失,你别真的爱上他,让他爱上你就好……”女人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
绝冥手一松,叶中包着的水泼洒在地上,叶子也自他手中飘落在地。“我身体里的鬼王?他醒来,我就要消失对吗?她是为了那个人才对我好的吗?”举着镯子,绝冥期期艾艾的问道。
“你不是亚秋。你是……”对面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乱。
“我就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她是骗我的对吗?她是因为……因为我身体里的那个鬼王,才对我好的对吗?”一激动,手触到镯环,环转动,女人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答我啊!回答我……”将镯子举在眼前,绝冥发疯似的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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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真是急糊涂了。”夏昔从来没有这般慌乱过,光顾着着急了,她竟把实情直接说予了梦中全然不知情的绝冥。
“怎么了?”完颜恒炎刚进门,就看见疯狂往出奔的夏昔。
“我把实情说给了梦中的鬼王。”两人差点撞在一起,还好完颜恒炎躲闪的快。
“什么?”完颜恒炎愕然了。
“我得去趟鬼道看看,我怕会出乱子。”
“我与你同去。”顾不得多想完颜恒炎随夏昔一起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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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绝冥捏着镯子,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林中的屋子走去。
女人的话让他的心轰然崩塌了,天塌地陷了一般。
她居然如那人一样,欺骗了他,利用了他,原来她爱的是他身体里的男人——鬼王,万鬼之王,而他,他是什么?男妓。一个男妓,也奢望得到真爱,悲凄的仰着头,对着上天笑到发狂一般。心被重物压得透不过气来,他使劲的喘息着。一口,一口,那喘息声在脑中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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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冯亚秋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稍微舒爽了一些,她一直在等绝冥回来,可是等来等去,日头都由正空偏斜大半了,依旧没见他归来。
她迈开脚步去溪边寻他,连人影都没有,这小子不会把她丢在林中,自己回家了吧。可是没有理由啊,边走边想,脚下沙沙作响,一大张树叶居然踩在自己的脚下。
昨天下雨后风刮得很大吗?这叶子怎么飞了这么远?那叶子有被折过的痕迹,赫然映入眼帘,这莫非是绝冥给自己取水的那个。那他人呢?
一股不好的欲念直冲上脑海。身体不受控制,仿佛被什么牵引一般,拔脚就朝小屋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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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虚掩的门扉,看着他面对着门站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无光,身体倚靠着墙壁,如同雕像一般。
“绝冥。”她轻轻叫道,慢慢往他身旁靠过去。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阳光透过窗照进屋中,却照不到那个角落中,他站在阴暗轻轻道,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很悲凉。
“绝冥,我等了半天,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她没有听见他的低语,心中很气愤,可是看见他让人心疼的模样,再也气不起来,疼惜地问。
“为什么要骗我?!”他猛然吼出声,吓得她一惊,竖在当下,不敢上前。
猛的回过神“我骗你?骗你什么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一幕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莫非他全知道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
他抬起手,手在颤抖,指着灶台处。然后苦笑出声。
她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寻了去,灶台上放着那只镯,她不小心丢落的镯子,居然被他捡了去。
“是你的对吗?你在找它对不对?这一天,什么散步,什么找动物全是骗人的,你在找它对不对?”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你在哪捡到的?我确实在找它,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是怕你着急,你知道吗?”原来是他在为自己丢了镯子不告诉他在生气,这让冯亚秋稍稍宽心了一些。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是这样,那绝冥的反应不该这么大。现在不是松心的时候。
“果然是你的。果然是你的……”他嘴中一直重复的叨念着这句话。手一扬,一把刀架在他的颈项上。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冯亚秋“绝冥,你先把刀放下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全说还不行。别这样好不好?你会伤到自己的。”如果他死了,那梦境就要再重复,她就要重新再来一次,时间不够,不允许……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她会永远的失去他。
“如果我伤到自己,你会心疼的话,那我真的愿意伤了自己,让你心疼。可是你不会,你的爱,你的好,全是骗人的,你为的是我身体里的人,他才是你的爱。对不对?”绝冥的情绪有些失控,刀架在他的颈项上,割出一刀口子,血从那口子中渗了出来,慢慢往下淌……
“这……”这可把冯亚秋急坏了。原来直觉是对的,他果然知道了全部,是夏昔姐告诉他的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跟他说的,他怎么反应如此激烈“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果然……”背抵这冰冷的墙壁,泪水自眼中滑了下来。滚烫的热度划过脸颊,落在地上,瞬间失去了热度。“那镯子里的女人说的。”
“绝冥……“真是挫败极了,她怎么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会信吗?
“我身体里真的有你要找的人吗?他是鬼王对吗?你的爱,你的好,全是为了他对吗?”他的身体在抖,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身后的这堵墙,他一定会倒下去。
“我……”她犹豫了。
“说啊。我要你说。”他将刀再次压向自己的颈项,要挟她。
“对,没有错。”
他以为她不会承认,不会说实话,会继续撒谎骗他,可是她竟如此诚实,诚实的可怕。悲凄地摇了摇头,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我这就把他还给你。怎么能叫醒他?是不是我消失了,他就会醒?”如果她爱的不是自己,是身体里的那个他,他愿意成全。
“绝冥。”她无可奈何的叫道。
“是不是我消失,他就会醒来?”镯子里的女人说身体里的那个人醒来,他就会消失,所以他固执的认为自己消失,那个人就可以醒过来,他就可以帮到她。
“不是。”她攥起拳,握得紧紧的,断然道。
“你骗我,我是想帮你,你又骗我。为了你,我可以牺牲自己,真的。只要能帮到你,我愿意成全。”
“够了,绝冥,够了。”她激昂的叫嚷。
“那镯子说他醒来,我就会消失,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
“镯子镯子,又是镯子。”她真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