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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给我听。”歪在舒适的白色沙发躺椅上,把手里一本翻得快破皮的书塞给钟云清,季宏明立即一点不客气地要求道。
钟二低头一看,手里书本的绿色封皮上赫然写着——《安徒生童话集》。
“……”姓季的这是又犯病了?
“快念。”见钟云清迟迟不动,季宏明掀起眼皮,又催促了一声,样子有些不耐烦。
迎着季宏明此时的目光,钟二脑袋里那根弦也快要绷断了,他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被莫名其妙当成某个人的替身来找安慰补偿,一次又一次的,这谁能受得了?
动了动嘴皮,刚想拿书糊季宏明一脸,告诉他大爷不伺候了,安静的房间里,手机嗡嗡震动的声音便突然响起。
啧了一声,季宏明坐直身体,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他原先扬起的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按下接听键,就听他朝另一头吼道:“姓季的你个王八蛋,存心让老子不痛快是不是?”
一边正心头火起,恨得牙痒痒的钟二立马噗嗤一声乐了。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也听到了,立刻追问了一句什么。季宏明警告般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钟云清,可钟二根本不怕他,反倒挑衅般呲了呲牙。没奈何,季宏明只能拿着手机含含糊糊回了几句。
听着电话那头接下来的声音,季宏明的脸色也渐渐郑重起来。
看来是有紧急的事要办,收了线,把手机塞回口袋,他就当着钟云清的面掏出手枪,检查了一遍弹匣,拉开保险栓。他行云流水的手指动作,就像钟二在演奏乐器时一样,充满了令人迷惑的韵律和技巧性。
“下次有空我来教你怎么开枪。”在钟二两眼盯着不放的同时,季宏明站起身,仿佛一下就看穿了他。
被冰冷的漆黑枪管碰触脸颊,陷入瞬间着迷的钟小二立刻清醒。他一脸戒备,以为对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季宏明却只抬了抬下巴,一脸得逞的坏笑道:“书先放你这里,别给我弄丢了。”
然后也不等钟二反应,就直直推开玻璃门出去了,从花园离开的高大背影,好似一头正小心穿过荆棘花丛的黑色野兽。
因为门打开了,窗纱被风吹拂扬起,空气里也瞬间飘来一股玫瑰香甜的气息。
放松地深呼吸,这时室内只剩下钟云清一个,对季宏明挑的这个地方,钟二倒是很满意。窝在舒适的沙发靠椅里,先是伸了个懒腰,手指再翻开怀里这本年代久远,书边页都已经起毛的童话绘本,看了没两页,钟二就没耐心地扔到一边,目光随后投向了室内的那架白色钢琴。
虽然不想承认,季宏明刚才摆弄枪械的动作,却实实在在让钟二的手痒了。从中毒受伤以来,又有好些日子没碰过任何乐器,这次不用玉米他们嘲笑,钟云清也知道他十根手指都快生锈了。
看看四下无人,周围一片安谧,钟二就坐到钢琴前,翻开了琴盖。
虽然西洋乐器并不是钟二的长项,普通演奏还是没问题的。左手因为刀伤缝线还不能灵活动作,右手按在琴键上,叮叮咚咚响起的琴音,让他很快忘记了烦恼。
这些天来,具体发生了些什么至今仍在云里雾里,钟云清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不在意。
这座岛上,没有电视信号,电话也打不出去,网络更不用想,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季宏明即便还没挑明,从他毫不加掩饰表现出的态度来看,却是打算把他一辈子软禁在这里。
钟二蹙着眉头,叹了口气,琴音戛然而止。
然后鬼使神差的,那本翻开一半,正孤零零躺在沙发上的童话绘本就被风吹起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动静。
下意识将视线投向书本,想到这书应该对季宏明有着特殊的意义,钟二还是回身把它拿了起来,一同带到钢琴边,而就是那么巧,风吹开的那一页,彩色插图描绘的正是一段夸张变形的五线谱旋律。
大概是与音乐常年为伍的人的天性,钟云清的手指不由自主就按照上面的谱子按下了钢琴键位。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随即发生了——
这架白色钢琴前方的大理石地板,发出轰隆低沉的声响,露出了一段可供单人进入的向下台阶。
=口=!!!
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确实不是幻觉,钟小二激动坏了。
他赶紧跑去关上门,拉好窗帘,然后疾步走到地板露出的那个入口前,朝下张望着。黑洞洞的入口只有一段石阶通往下面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其余根本看不出什么,倒有点像恐怖片里的情节。
咬了咬牙,钟二还是决定姑且试一试。他低头弯腰,迈开步子,往下面走了进去。
随着他的脚步声一下下响起,地板的石砖再次合拢紧闭。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空间里,没用几秒,台阶边的墙壁上就一盏一盏亮起了灯光,驱散了一些阴森恐怖的氛围。
钟二神情谨慎,但脚步却异常坚定地在一直往下走,可能因为是在地下,所以周围非常的阴凉,钟二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背上甚至渐渐起了鸡皮疙瘩。走完了整段台阶,出现在他面前的,又是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甬道。
四周除了他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钟二走进通道,墙上一盏盏的灯光同样先后亮起,七拐八拐后,似乎渐渐到了出口,他精神一振,立即加快速度,等他出了通道,才发现自己身处在某个宽广的空间里,四周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木桶。
是个酒窖。
心脏怦怦直跳,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安心多一些或者失望多一些。
恰恰在这时,一只冰凉惨白的手,自阴影中伸出来,从背后搭上了钟云清的肩膀。
第54章
被那只手搭上肩膀的一瞬间;惊呼声憋在了嗓子眼;钟云清屏住气息;浑身僵硬;一连串惊悚桥段在脑海里忽闪而过;不能怪他想象力丰富;实在是眼下的环境气氛都太贴合恐怖片里的情境了。
脖子僵硬得跟上了发条一样;钟二缓慢向后扭头;在光线昏暗的酒窖里;看到那张从阴影中浮现出的苍白老脸时;紧绷的双肩立即脱力般垮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收回了手,大宅的老管家声音平板无波,对于钟云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表情似乎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疑。
“这个嘛……”挠了挠头;钟二眼神游移不定,在这座酒窖里四下扫视起来,“我随便瞎逛,不知不觉就跑到这里来了……”
心虚的语气,蹩脚的借口,除非是瞎子,随便哪个人都能看出来钟云清他在扯谎,何况比谁都了解这栋房子的老管家。老人却意外地没有戳破钟二的谎话,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葡萄酒,目光多少有些深沉,上下打量了钟云清一遍,然后两眼就停在钟二夹在手里一起带下来的那册童话绘本上。
见他紧盯那本书不放,钟二连忙拿着书解释:“这个是……”
“我知道。”管家打断钟云清,总是古板又严谨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纹,他看着钟二手里的书,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因为衰老而微微耷拉的眼皮底下,甚至闪现出了泪光。
钟云清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连姓季的拿枪指着他脑袋都面色不改、神情倨傲的管家爷爷吗?这画风不对啊!
“一切都是命里注定……”深深叹了口气,看到这本童话书时,对于钟云清怎么会下来的,老人的心里也已经有了底。见钟二表情担忧地望着他,这位老管家的目光越发深幽,好半天,他才摇了摇头,叹道:“你走吧。继续往酒窖深处走,一直向前,别回头。”
这孩子终归和小少爷不像,如果小少爷是夜里的月亮,那么这个孩子天生就是白天明晃晃的太阳,他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第二个林家宗主。
现在林家已经没了,他这个老糊涂自欺欺人了这么些年,也该醒了。
听到老管家的话,钟云清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个二货开始认真怀疑起管家是被人调包了,要不然前些天口风还紧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到了现在,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呢?
“快走,”见他还呆呆站着不动,老管家又开口催促:“一旦发现你不在了,他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别说这个岛,整个潜龙市都是他的眼线,你没有多少时间。”
这个‘他’是谁,钟二和管家两人自然都心知肚明。
“那你……”钟二还想开口。
摇摇头,似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管家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竟露出了一点笑意,“他就是知道我放跑了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清楚当年那些事情的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只剩下他这把老骨头。而之所以他还留在这里,没有别的,为的就是替小少爷看看当初背叛他的人,如今都是些什么下场!
季宏明、季宏朗这两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每一天,他们都比死还要难受,小少爷在九泉之下也该含笑瞑目了。
钟云清被管家再三催促,就好像迷途的人突然看见了一线希望那样,心底的兴奋和激昂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他冲老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耽搁,转身拔腿就照着老人指的方向,往酒窖的最深处去了。
跑到尽头,从左至右数到第三个葡萄酒架,酒架由下往上的第五排,再从右往左数,对着第三瓶葡萄酒的酒瓶,钟二伸手用力按了下去——
又是轰隆一声,整个酒架缓缓向下沉,露出了一道连接着另一段台阶的门。
这一次,钟二没有丝毫迟疑地走了进去。
漫长的岩石台阶一直向下盘旋延伸,起先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一盏灯光亮起照明,随着越来越往下,灯光不见了,台阶也不见了,大概已经到了底部,出现在钟云清眼前的,是一段狭窄的通路。
这条通路被两侧的岩壁夹成一道线,宽度仅能供单人进出,微弱的光线正从另一端遥遥射进。
钟二打量一眼后,就走了进去。他体型偏瘦,走这条窄径还有些余裕,要是换成个大胖子,估计非得卡在里面不可。脑补到这种可能性,尽管是在紧张逃跑的过程中,二货钟云清还是忍不住乐呵呵笑出了声。
笑声在两侧的山壁来回传递,等到回声彻底消散,钟二也走到了这段通路的尽头。
从裂缝一样的通道钻出来,他眼下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溶洞里。腥咸的海风从溶洞洞口倒灌进来,断断续续发出一阵一阵野兽怒吼般的声音。刚才钟二看到的微弱光线,也正是由洞口外面的阳光照到海面上再反射进来的。
入口连通着洞内的一条暗河,相比整个溶洞巨大的体积,洞窟的入口十分狭小,一半露出海面,剩余的另一半则隐没在水下,如果遇上涨潮,就会彻底被海水淹没,堪称十分隐蔽。
走下一段接近天然形成的礁石台阶,到底的时候,地面和洞穴的墙壁上,能看到许多干掉的贝壳珊瑚以及白色盐晶,应该就是年复一年的潮汐涨落造成的景观。
举目四顾,钟云清很快看到了水面上,那艘被栓在一根石柱边的小型快艇。
跳进船舱,找到老管家口里的箱子打开,钟二麻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