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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云水袍依然在我身上,没有像别的衣服一样,脱离我。
我逃出之后,尴尬更大。颜姐衣衫尽破,此时胴体半遮半掩,羞得连眼都不敢睁。我慌忙把她抱到一边,脱下了云水袍,给她盖上,自己光着膀子。然后转向神志稍乱的老太婆。
“以你抛针的手法,肯定是婵姑无疑。你为什么来害人?”云音说。
“我是‘婵姑’,还是叫‘索’?”老太婆似乎想起了什么,“杀,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全部都该死!我要杀死你们!”
老太婆说完,几尽癫狂地拄着铁杖,向云音和馨妍扑了过去。
“老婆婆——”我喊住了她。
老太婆转身过来,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隐约看见,在她的铁杖上,刻着“七煞之索”四个字。
“我刚刚一时不慎,才中了你的计。这一回,你要多加小心了。”
“呸!”老太婆怒道:“黄毛小子,口出狂言。老太婆让你死无葬身!”说罢猛抬衣袖,几根针从她的袖子里激射而出,我一晃闪开。接着她双手一伸,我的裤子也一下子紧了起来。同时,几根线飞出,好像是要来捆我的手脚。正在我抽身要脱出之时,老太婆的手被重重踢了一脚,我衣服的束缚登时瓦解,不再收紧了。面前一黑,小风站在身前。
“喂,我救了你一命,怎么感谢我啊?”小风冲我笑笑。
“谁要你救了?”我不屑地看他一眼:“你那边解决了吗?”
“没有耶。”他耸耸肩。
“没有你进来凑什么热闹!”我白了他一眼,却见他腿上有一处刀伤。
“打累了,进来喝口水行不行啊,公子?”他说着,也不理睬我们,自己找水去了。
老太婆的手被他踢得生疼,此时正邪着眼看着他,“兔崽子,一会儿再跟你算帐!”
“一会儿兔崽子就跑啦!”小风对答说。
“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是五指山还是无指山?”小风嘴不饶人,向我比划了一个削断她手指的手势。
我知道他是在提示我打败“七煞之索”的办法。我也隐隐感到,老太婆是在用她的五指来控制我衣服上的丝线,借而用丝线来紧紧束缚住我。虽然我可以用及快的身法把衣服脱下来,但面对几个女子,终是不雅。经过小风这一提醒,我顿时找到了方法。
这时候,院子里的杨树哗哗直响,不一会,叶子比纷纷飞落。一个面容枯稿,学生模样的人,夹着一本厚厚的字典,歪歪邪邪地走了进来,“索,有没有看到叶逐风?”
“‘落’,你先歇一会,那个兔崽子我一会对付。”叫“索”的老太婆对学生说。
落夹着那本字典,坐到一边。
“小子,要不是兔崽子破坏,你一命早就没了!”索一顿铁杖。
“现在他不会来破坏了,放马过来啊!”
索抬起了手,我知道她又飞针来打我。“啪”的一声响,索又一次手腕被踢中。
“喂,你老凑什么热闹?”我气乎乎地对小风说。
小风没理我,手端着一碗水,转向老太婆:“兔崽子来报到了,你是先打他,还是先打我?”
“你们绐我一起死!”索被气怒了,不顾一切,挥杖向小风扑去。
“洛益,接着我的水,别弄洒了。”小风说着,把碗抛了过来。
我抬脚接过了碗,稳稳放在一边,滴水不洒。
另一边,索怒不可遏地向小风攻击,小风一边躲闪,一边出言相讥。我盯住了坐在远处的落,示意云音两个人,把颜姐送回屋子里。颜姐羞红着脸,叫两个人用身子挡在她身前,迅速把我的云水袍穿在身上,然后领着两个人回到屋子里。
索终于放弃了铁杖的进攻,转而向他抛针。小风早有防备,呼的一下,不见了踪影。索先是一惊,接着将铁杖丢在一边,双手大张,十根手指有节奏地抖动,小风窟嗵一声,从她的背后掉了下来。
索蔑笑着,进一步收紧小风的衣服。我急忙冲过去解救,这时候小风突地起身,一掌拍在索的胸口。
索登登退后几步,一口鲜血喷出。在场的人都看傻了,只有小风乐呵呵地站立起来。他破开的道袍下,里面穿的铁甲露了出来。
“哈哈,老太婆,你没想到兔崽子会穿铁甲吧。你只能控制丝线,对着些铁皮就无能为力了吧。”小风邪笑着说。
索气得手捂胸口,一句话说不出来。
“哎,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占你便意的。”小风退后几步说。
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鬼主意和这些鬼话。坐在另一边的落见状,满不在意地说:“索,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我亲自解决。”说着摇摆着站起身来。
我大感不妙,只见索扔大张双手,使尽力气抖动她的十指。她咬着牙,此时汩汩鲜血从牙缝里流出来,极其可怕。
小风身上的衣服像颜姐一样,条条绽开,紧紧勒住了小风,那铁甲慢慢弯曲变形,小风没想到这一招威力其大,终于嘻笑不出来,咬着牙一语不发。
不能再等下去了,小风会有生命危险。脚用力一踩身边的碗,碗打着转竖直飞起,在我头顶上方止住,半碗水洒了下来。我学着常爷爷的样子用手背在水上一扇。
“啪——”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索的十根手指都被冰冻住了!
她看着十根手腕粗的手指,浑身哆嗦。但很快地,她恢复了过来,不肯善罢甘休地努力动着十指,想要置小风于死地。
一根,两根,三根……十根手指全部掉落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弄断我的十指,我,我根你拼了——”索疯疯颠颠径奔着我冲过来。
和力一样,她也一点点飞灰烟灭。天又一次晦暗无光。
眼前出现了当年夜上海的景象。一家店铺,锈迹斑斑的牌篇上,写着“婵姑裁缝”四个字。
四五个肥硕的女人,带领着一帮打手,横冲直撞进来。见到婵姑,也并不搭话,身后的打手揪出婵姑就打,一直打的她鲜血横流。
我爱莫能助,因为我知道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婵姑,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抢我们的客人!”那个丑恶的婆娘,从柜台拿起一把剪刀,一个大汉抓起了可怜的婵姑的双手。
一根,两根,三根……
她把婵姑的手指一根根剪了下来!
婵姑惨叫连连,痛不欲生。
“婵姑是旧上海的一名裁缝,她手艺精湛,服务周到。无论是男女老少,总能量体裁衣。特别是,她善于结合女人的身体线条,将她们的优点尽情展现,也可以弥补她们体态上的不足,于是,婵姑很快名动一时,成了远近闻名的缝纫师,许多女子慕而来。
理所当然,一些人也因此丢掉了饭碗。于是,婵姑最终难逃那些有势力的人,被明目张胆地剁掉十指!
但是,她的灵魂并未离开人世,一位神秘的人把她的灵魂藏于她的招牌内,一直到了今天。”颜佳说完,神色严肃。
“百鬼的确是一个善于寻找怨灵的人,她找到了婵姑的灵,把她放在一个受尽儿媳屈辱的老太太——西索的身体里。”小风补充说。
天又是一暗一明,恢复了云灵庄的面貌。
索不在了。
落也不在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不见了。
十年八载的苦心经营,九教三流的频繁光顾;八方街市名声响亮,七寸剪刀耕耘不辍;六尺柜台门庭若市,五里三乡慕名而来;四季一年精品倍出,三春江畔锦上添花;两双妙手突断十指,一腔忿恨纵横百年……
第二卷 灵煞情仇 第十五章 七煞之落 五百春秋冥仆灵
风吹落的每一片叶,都带着风的泪……
颜佳没有急于送走索的灵,而是用眼神提醒我,危险就在身边。
我自然知道,些时落一定就隐身于周围,伺机而动。院子里静静的,落针可闻。
一片片落叶纷至沓来,好美!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子划过一个念头:现在并非落叶的季节!
小风和我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两个人心意相通,我以最快的速度抱起了颜姐,小风抬脚踢了我一脚,两个人同时反振开来。
就在我们刚刚落地的前一刻,那些叶子忽一下骤然下坠,直插进地里,每片叶子只留下不到一公分的叶柄在地面上。
好强的力道!
“颜姐,这个人比刚才的老婆婆要难缠的多,你先躲回屋子里,叫馨妍她们千万不要出来!”我知道,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颜姐回去了,只剩下我和小风,以及头顶上方的落。明知对方身在头顶,我和小风却都没抬头。
我们都知道,一举不慎,性命难保。
“哗——”
头顶叶子翻飞,我和小风依旧不动,等待着落的气息。
就在叶子要插进我们肉里的一瞬间,小风电快地弹开,我则跳出丈远。一时间,半树的叶子无休止地掉落,我和小风便狼狈地躲闪。只几秒钟的时间,方圆百尺的地面插满了叶片。
我负伤五处,小风四处。
但是我们绝非坐以待毙,就在躲闪的同时,我回敬了落六片叶,小风则在树上重重踢了十几下。
落从树上飘了下来,手中抱着那本字典。他微微一笑,笑得却很苦涩。
“你们两个,都要死。”
“洛益,他只要是片状的东西都有可以像飞镖一样,他那本字典显然是他的终极兵器。”
“了解。”
“我还知道他的字典里,每页都只有一个字。”小风说。
“为什么?”
“不知道。”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落不耐烦地说。
“商量怎么对付你啊,不可以吗?”小风说。
“可以,商量吧。商量好了告诉我。”落说着,坐到了一边。
他这一举大大出乎了了我们的预料,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两个都不知何去何从了。
“怎么办?”小风问我。
“我哪里知道!你平时不是鬼点子多吗?”我止不住和他吵嘴。
“你那天对付力时,不是他怎么抓都抓不到你吗?你的异能呢?”
“我还根本没有熟练掌握,那天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才用出来。而且我现在根本没有状态。”
“那只有看情况了。”
小风话音刚落,一张纸片直飞了过来,嗤一声,将一个石凳削为两半。
我和小风都是一惊!
在我们周围的地上,印着一个字“死”!
这个字,有四指深。
小风捡起了扎进另一棵树里的书页,书页上的确只有一个字,是“死”!这个字是镂空的。
也就是说,在他飞出这张纸的一瞬,书页劈开了石凳,而上面写的字,狠狠地插进地里!
“准备好死了吧!”落也不等我们回答,第二张纸已经飞出,我们慌忙躲闪。是一个“灭”字。接着是“困”、“杀”、“葬”……一连五个字,字字凶狠。我和小风躲得极其狼狈,小风虽身穿铁甲,仍被一个“没”字扫到,一片铁皮连带肉皮掉了下来。
“喂,你别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行不行?!”小风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地下的没字,我忽生灵感,“小风,跟我走。”我突然想到了一招。
“远不远?”
我没有理他,发足狂奔。小风也止住说笑,跟了过来。我骑上“冷月驹”,小风也跳上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外奔去。
我的心其实一直在提着,我知道,落可以轻易止住我们,只需一张纸,“冷月”就可能被削死,虽然我和小风可以避开。我在赌,赌落不会一下子就置我们死地,他会眼看着我能耍出什么花样。
果然。
他没有一击杀,也在院子里寻了一匹马,追了上来。
到了。一片空旷的低谷。当中是一个方圆百余米的深坑,周围是一些石丘、石崖,之上是郁郁葱葱一些灌木。
“我不明的,在这里死和在院子里死有什么分别。大概是不想让其他人太过悲伤吧。”落又一次苦笑着。
我以笑回敬,和小风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