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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士心,你什么意思!”我也有些怒气。
陈士心没说话,眼睛冲着我们的后方。
我转头望去,是杜网罗带着些保安来了。我的火气不由又转向了他,怒冲冲盯着他,眼球都要爆出来。
“你们敢抢走我的女人,不想活了?”杜网罗阴笑着说。
砂仔抢过了话:“杜哥,你闯大祸了,那女孩子是‘巨斧帮’的人。”
杜网罗又笑了笑,“巨斧帮?不好意思,我跟本不放在眼里!”
“你个畜生!敢欺负我们家小姐,你死定了!”陈士心咬着牙说。
“你们两个是‘巨斧’的人?”杜网罗看到我们都是一样的表情,自然顺理成章地把我和陈士心都看作是“巨斧”的人。
“没错,”砂仔说,“我和他俩还算有点交情,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勾上他们家的小姐,今天下午我带那女的过来玩,哪知道让您给看上了……我想说不行,却挨了你一顿打。我知道这回事情闹大了,才把他两个叫来了。”他这一番话,显然自己又成了小青帮的人。
“你放屁,那女的跟本就不是你的马子,你明明当时是绑着她。”
“那您也不听我解释,我们俩个当时在玩游戏嘛!”砂仔一脸懊恼地说,“您没注意到我跟本就没有把绳子绑死么?”
想来是这个杜网罗见到女人就没了理智,见砂仔车里有个女人,也不管是谁的人就抢了去。这下经过砂仔这么一说,显然背上了一个欺负帮中弟兄老婆的罪名。虽然他很有势力,但在黑社会,这个罪名他可是扛不起。于是他一下子从刚才的凶横,变得有些歉意。
“砂仔,一场误会,算了吧。”杜网罗陪笑着说。
“大哥,我当然想算了。可是巨斧帮肯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连你也不会放过。我现在得罪了他们,你要我怎么办?”砂仔一脸痛苦。
“嘿嘿,我才不怕。只要我不背上这个‘欺辱弟妹’的罪名,就没关系。”杜网罗冲我们笑笑。
陈士心愤愤地说:“砂仔,我们是念在和你有些交情,才不想难为你。既然你们的杜哥都这么说了,你就提前准备好你们的两口棺材吧!”
陈士心说完,冲我喊一声“阿健,我们走!”,然后载着我,直往我们的住处驶回。
“喂。胡爷,您交待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办妥了,您只管等着他们开战吧。”陈士心在车上拨通了胡勾的电话。
“作的好!”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感觉好乱。这几个人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显然是在设计一个很大的阴谋。我于是仔细地将事情的前后用心捋一捋,终于猜出了事情的端倪。
这是一个离间计。离间的是“巨斧”和“小青”两帮,离间他们的王牌就是杨紫莹的“貌”和杜网罗的“色”,我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过渡角色。
大概是我长得还算俊,女孩子缘好。所以由我先和这个女孩子打热,然后将她送到了杜网罗那里。
砂仔是勾陈的人,可能很早就混入了小青帮,这一回正可发挥他内奸的作用。他以杜网罗手下的身份把杨紫莹献上去。然后在杨紫莹的面前,陈士心说我们是三个小青帮的人,在杜网罗的面前,又把我和他装作是巨斧帮的人。这样扇风点火,两边自然就陷入了对立的境地。
于是勾陈就有了坐山观虎的闲情逸致,可以静静地看着两个帮火拼一场。不管孰胜孰负,都必会元气大伤。何况警方还会随时介入。
下一步,勾陈很可能就要和“深冶四帮”争一争实力了。这个胡勾,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角色!
静静的,我们回到了住处。
“为什么瞒着我?”我抓住了陈士心。
“这是胡爷的意思,他不要我告诉你。”陈士心低头对我说。
我攥紧了她的衣领,“你把我当什么?!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胡爷对你更重要对吧!”
“你……你也没问过我啊!”他也有些火。
“废你妈话,我每天都让杨紫莹烦得要命,还有什么心思问你!”我竟然不知不觉地说了脏话,这是从前绝对不会出现的事。
“我这都是为你好啊,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陈士心一脸灰色。
我放开了他。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直把他当兄弟,虽然他的有些作法我看不惯,但是对他,一向是无所隐瞒。可是,他竟然一直把这么大的事,一直藏在心里。他在算记我!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这一夜,我独自在客厅睡下了,没有回卧室。我关掉了手机,我怕接到馨妍的信息后,不小心把我伤心的情绪传达给她。
第二天醒来,身上盖了一张厚厚的被。陈士心坐在沙发的对面,静静地看着我。见到我醒了,满面难过地说:“洛益,对不起,我……”
“怎么了?”看着他沉痛的表情,我不禁有些不忍。
“这件事是我作的不对……不过,我也是怕你知道了,会阻止我。你老实说,要是你知道了上面的这个计划,你会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大概是不会同意吧。”
“可是你也明白,上头的命令,我们是违抗不得的。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之后,你更加的为难。”
他说的却也在情在理。如果他告诉我,我虽不同意,但计划还是要实施的。这样一来,我的确就会更为难。
“我不愿你怪我,可我现在也是逼不得以。我们现在五个人守着一个酒吧,说不好哪天就死了。我为了脱离这个困境,只能好好办好这件事……”
“好了,别说了。士心,都是我昨天太冲动了,你别在意。”听了他的这一番话,我心里满不是味,回头想想,为了一个我不愿意在意的女人,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紧张。“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可别在瞒着我了。”
陈士心伸出了手,“我保证。”
我的手和他紧握在一起,两个人重归于好。
“那么下一步,胡勾要你怎么做?”我倒想知道,胡勾的下一步计划。
“你记不记得你在武越南家里放了一个摄像头?”陈士心笑了笑。
“没有啊。我怎么不记得?”
“就是我那天给你的透明胶片。”
“你是说,那个透明胶片是个摄像头?”我惊奇不已。
“没有错,你跟我来。”
我跟着陈士心进了卧室。他打开了电脑,上面记录着武越南家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仅是这样,就连屋子里的人的对话,屏幕上都有字幕。
“怎么回事?”我指指那些字幕。
“最新软件,可以跟据视频文件里人说话时的口型,猜出他大概在说什么。”
杨紫莹在个女仆的搀扶下进了屋,武越南正在屋子里焦急地打转。见女儿披着一个被单回来,当时就瞪圆了双眼。
“爸……我……”
杨紫莹的母亲听到了女儿的哭泣,从楼上跑了下来。
杨紫莹哭哭啼啼地把今天的事告诉武越南。武越南早就把事情猜出几分,原以为是我把他女儿怎么了,一听说是我把他女儿献给了杜网罗,气得一拳将一张桌子砸为两半。嘴里骂着,说一定让我全家死光。
我虽然一直对杨紫莹不悦,但此时看她们母女两个哭得不成样子,心里也满不是滋味。陈士心看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歉意。
我既然已经解释不清了,索性就认了。就当是我把杨紫莹送到杜网罗那里的吧!
后来,杨紫莹哭着喊着要武越南把杜网罗杀了。武越南皱皱眉,叫妻子领女儿先上去洗个澡,换换衣服。
武越南浓眉伸缩,在房中踱来踱去。良久,他拿起了手机。
“老杜,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口中的老杜自然是杜网罗的老爸,小青帮的总帮主——杜铜铭。
对方应答了一句。
“怎么了?!我的女儿让给他污了!”武越南眼发异光。
对方又应答了一句。武越南面色难看,狠狠地关掉手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默不出声。
又过了许久,一通电话打来,“喂?”
看他说话的表情,打来电话的人必定是杜铜铭无疑。
“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打算怎么办?”武越南咬着牙说。
对方又应答一句。
“好吧。你说在哪里谈?”
……
“放屁!那里是你的地头,为什么不到我这里谈,你怕我吃了你么?”
……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找一个既不是‘巨斧’也不是你们小青帮的地方。大家好好谈谈!”
……
“好,就到‘不肖河’!明天中午1点,不见不散!”
录像到了这里,我们已经明白了,武越南还是对小青帮有所忌惮,虽然受了很大的折辱,但仍不想动武。武越南又在屋中沉思了良久,才叫下人直来侍候着,吃了些茶点,然后径自上楼去了。
陈士心笑了笑。把这一段视频关掉,又打开了摄像头的程序。这一次,是屋子里的现场直播。
我们从早起盯了好几个小时,只有武越南在这个客厅里闷闷地坐着,当中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一伙手下进来。他给大家分派了任务,然后又打一伙人哄了出去,一个人抽着闷烟。
十点时许,一个手下进来,躬身道:“大哥,该出发了!”
武越南“嗯”了地声。然后拿起桌上的袖珍对讲机,“刘妈,把我的那件金线西装拿下来。”
不一会儿,那个叫刘妈的女佣拿了一件西装走下楼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穿上。
看到这里,陈士心忍不住兴奋一叫了一声:“太好了!”
我问他这什么这么高兴,他说:“你看他的西装上有什么?”
我放眼看去,是陈士心要我送给杨紫莹的胸针。说是送给她,实际上是送给了武越南。这时武越南穿的西服上,别的正是那个胸针。
“这个胸针里,有什么机关?难道是……”
陈士心点了点头:“没有错,是窃听器。这一下倒省了我们好多事。”
“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我说。
“我们提前到‘不肖河’那里等着,别露面,但勿必保证武越南和杜铜铭的安全。”
为什么?我心想。
“黑社会的老大和手下,没有多深的感情。武越南或是杜铜铭任何一个一旦要是被对方杀死了,他们的手下也许就打不起来了。即使打,也没有他们两个都活着的激烈。”
我点点头,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依照胡勾的计划。他们两帮自然要打的天翻地覆才好。
陈士心接着说,“可是,如果他们他们要是谈笑风生,把这件事情谈拢了,我们的计划就完戏了。所以还要适当地给他们添火加柴,让他们斗的激烈些。”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道理虽然简单,但是要把这个事办好,却是大大的不易。既要让他们闹翻,还要让他们不要真动起手来,这个分寸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陈士心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说:“这个就不用你多操心了,你就到时候听我的就一切OK了。”
“好啊。”既然不用我费心,我就不多想了。
事不宜迟,我们匆匆收拾妥当,开着车望“不肖河”走来。
正西深冶区是城市的工业基地。整个区工厂林立,除了工厂,就是工人的生活区,没有什么很有名的景致,也没有太多古迹、名胜等等供人消遣旅游的地方。所以,这些黑社会,就以经营些娱乐场所为主,走私、贩毒之类,反不猖獗。而他们打斗用的刀棍,在这个工业发达的大区,也就丝毫不缺。
不肖河算是这里的一大名胜了。陈士心一边开车,一边文邹邹地跟我讲这个典故:“传说从前这里只是一个深沟,并没有什么河。附近住着一个人家,一个老母和一个儿子。由于家境贫寒,儿子年逾而立,仍未娶妻。
一日,一家富户从此路过。丈夫突然暴病而亡,几个下人见只主母娇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