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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他干脆选择彻底沉默。
“你说从这到北京要三十二个小时,可我怎么三十三个小时才到啊?”我知道他不会回答,“对不起。”
………………
第 28 章
“你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吧?”他突然问我,“每天担惊受怕的过活,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家甩了。”我看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犀利。
“你怕的是自己会忍不住又回到那人身边吧。”我也同样看着他,但眼神要柔和的多。
他再次陷入沉默。
“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人是会变的,但感情不会。你的确是改变了很多,变得坚硬了被这个社会折磨开始畏惧一切,一些你曾经愿意义无反顾去做的事,现在你会先想会不会又是一场伤害一场空。”
“这样不好吗?”
“这样好吗?我年轻的时候没少让家里操心,什么坏事都干过。大学毕业以后,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想烂泥一样生活,谁也想不到我会去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上班的那四年日子真的过的很平静很踏实,可你觉得我开心吗?我不开心,但我没办法,我怕了,我怕再看见我爸每次见我时那种...痛心的表情。还有温媛,她等了我那么多年我不忍心她连一个平常的家都得不到。”
“但你觉得他们开心吗?我爸那个时候见我,都是很心疼的样子。他知道我过的不好,所以我每次回家他都表现的特兴奋,当我问他借钱开酒吧的时候他特爽快的就借给我了,他觉得一个包袱卸了。作为一个父亲他没什么别的心愿,就是看见自己孩子过的开心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温媛虽然现在还不能接受离婚的事实,但时间久了她会明白的,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爱。”
“有人说无知者无畏,我无知过了,也不再无知了,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无畏。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没有遗憾。”
又沉寂了一会,他突然霍的站起身来,“你是没遗憾了,可你知道伤了多少人吗?”说完,闪身走到加油机旁站着,抬头直视骄阳,浮云都要被这太阳烧化了。
我也站起来,路过他身边循着他的视线希望找到天空的尽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们彷徨的揣测尽头,其实尽头也不过是我眼底看到的最后一片烟霞。
离开加油站,我给杨舰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行李带出来我在胡同口等他。他一看见我就把我猛啐了一顿,说我就会躲清闲,这趟来合着是来当跟班的。
“你可不就是跟班来的吗?”有阵暖风吹过来,我竟打了个颤,握在拉箱杆上的手不自觉紧了一下。
“我、操、你大爷的!”
我们就近找了间宾馆住下,进了房间我一把倒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不知怎么搞得,一整天都觉得很累,头很疼。隔壁杨舰刚把行李放好,就一溜烟的撞开了我房间的门。
“这么热的天你盖什么被子啊,捂痱子呢。”他用手戳戳我的脊背,我厌恶的躲开了。
“怎么?靖铜又说什么了?”
“没有。”头捂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靠,咱这趟真是没白来,靖铜她姐姐真他妈不是盖的。”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我知道一定相当淫、荡。
“你最好离她远点。”我奉劝他。
“干嘛?怕我搞不定啊?这个世上有我杨舰搞不定的女人吗!”
听见这话我强迫自己坐起身来,“你不是真的要搞那女的吧?”
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真挺喜欢她的,但是她挺傲的,我还真有点怵。”
“你完蛋了。”我对他下出最后结论,“他姐可不是什么善茬,拐卖,让靖铜顶罪都是那娘们的主意。”
杨舰显得很是惊讶,内敛的用枕头捂住了嘴。他缓和一阵,不敢置信的又问道,“真的假的?”
“你问靖铜。”我再次卧倒在床上觉得冷的厉害,下意识的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杨舰皱着眉在床边坐了一会,返身回到自己房里。
忘记了时间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张眼,满目漆黑。我觉得是眼睛坏了,眼球不知跑到了哪里,眼眶空空的,像豁然张开的大口,被黑色虫子吞噬到底,连血都被稀释干净。忽然,画面开始旋转,有雪,全部都是雪。我想走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才发现视线里根本没有自己,没有一个人。似乎是有人提前录制的影像,却以为自己身临其境。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毫无预兆的照进眼睛里,我下意识闭上眼,有脚步声逼近。
“你怎么滚地上了?”是杨舰的声音。
他弯下腰要把我拉起来,手指刚一碰触我皮肤,他又慌忙将我松开。“怎么这么烫!”他把手背抵在我的额头,“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别,我不想动。”我摆摆手拒绝,根本一步也不想动。
“那你在这呆着,我去买药一会就回。”说完拔腿就走。门外,我隐约听见杨舰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不消片刻,靖铜出现在了宾馆房间内。
他是跑着来的,风吹起的汗贴在额发上已经失去了温热,落在脸颊上冰凉凉的。我想起以前,头被杨舰砸开花那次,靖铜也是这样,挂下电话不由分说的跑来,表情就跟现在一摸一样。
他皱着眉不说话,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冰袋放在我额头上,冷热刺激下头脑遽然清醒。
我张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有意无意的把眼光放向别处,只用眉角那枚阴冷的灰银眉钉对着我。我伸出手轻轻抚摸捻转,冰凉的触感。他闪烁着眼眸望向我,轻颤着又低了下去。
晨曦,薄暮,鸟鸣,在脑海中变换颜色,月落日出,这是第几次清醒的体味初晨。
………………
第 29 章
靖铜坐在窗边,昂头的弧角露出个椭圆形的空荡,阳光堪堪从空缺处宣泄过来照在我一半侧脸上,靖铜便整个笼罩在阴暗里。我有些看不真切,眯起双眼用手指描画出他的轮廓。他忽然回过头来,被阻断的日光霎时倾泻进来,像跳跃的金色粉末弹射到他面颊上,似刚从圣堂玺壁上降落的天使,又似亵渎圣光的魔鬼。
“你醒了。”他缓步走到我身边,病态苍白的细长手指上那株孤立的浅色朱红藤蔓映衬的愈发鲜艳,他把那手背抵在我的额上,“烧退了。”
我把被子掀开,撑起双臂坐直身体。我拍拍身侧的床沿抬头冲他微笑,他看了一眼,摽起长腿坐下。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靖铜更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有孩子了?”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话,更没想到他一开口竟问出这个问题。
“恩。”我如实答道,“杨舰告诉你的吧。”
“恩。”
我犹豫一下从裤袋里掏出钱夹递给他,他从夹层里把相片抽出来握在手心里,手指不住婆娑。
“是龙凤胎。哥哥叫思靖,妹妹叫念铜。”我的眼神片刻不移的追随着他,靖铜的脊背明显僵直了些,潸潸似有泪水滑落。
记忆里,靖铜的泪水还没有干涸,只那么一次,就只哭过那么一次。在医院里他说,我喜欢你,你信吗?他说,你玩腻了把我丢掉了我还是喜欢你。然后他笑了,至今浮若光生。
“我想你。”
他的骨骼硌的我皮肤生疼,我可以感受到里面冰冷的温度。我想把他抱的再紧一点,想把他的血液暖热。
“回去吧,孩子还在家等你呢。”他有平静的语调在我耳边轻语。
“你什么意思?”我把他放开,皱着眉瞪他。“我跟温媛已经离了。”
“那是你们俩的事,你们虽然没关系了但孩子毕竟是你的。你可以辜负任何人但不能辜负孩子,你得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爹爱他们。”他停顿一下,“我从小就没爸,我知道那种感觉,真他妈不是人受的。”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点了根烟猛吸几口,不受控制的轻扯下嘴角,是在嘲笑自己。
他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弯下腰对准我的火苗点上。浅笑,“我跟你一起回。”
当天中午我就忙不乐颠的订好的回去的机票,我、靖铜、杨舰一共三张。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临了又莫名横插一杠子出来。
我拉着行李和靖铜走在十字大道上,七拐八拐的穿过胡同。再次来到519号我的心情是愉悦的。可靖铜始终低垂着头,钥匙插在齿孔却没有立刻旋动。
“这次是最后一次回来了。”说完,门伴着咔赤一声弹了开来。我看见靖铜眼里的决绝,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
我尾随他进门,转身关门的片刻,我听见靖铜略显惊诧的声音响起。
“哥,你怎么在这啊?”靖铜口中的哥就是杨舰。我暗自有些不爽,这么些年了他俩怎么还这么亲切。
我快步走上前去,架起腰杆叫嚣道,“你丫下次出去的时候能跟我吱一声吗。买药?你买一夜啊。我去房间找你,连个人毛都没有。”
他眼角闪烁一下,朝靖铜姐姐站的地方看了一眼,把我拉到一边。“你嚷什么呀,有靖铜在我还去干嘛!当电灯泡啊。”
“好啊,那你告诉我大半夜的你怎么跑着来了?”
他又朝那边望了一眼,她姐却连余光都没往这边撒一下,转身进了房间。这时靖铜也走了过来,似乎预感到发生了什么,盯着杨舰的眼睛。于是他又支支吾吾的说道,“昨天我买药回来路过胡同口,看见有几个人影围成一圈,我觉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凑了上去,结果看见靖湖躺在地上有个挺恶心的男的在撕她衣服。操,我气坏了,把那几个龟孙子挨个抡了一通!他们跑了以后,我扶靖湖起来发现她神志不清的,像是被那几个浑蛋灌药了...”
“是她自己磕的。”靖铜突然打断了杨舰的话。
杨舰微张起嘴,消化了一下,续道,“得,这不是最重点的。我把她带回去以后,看见她衣服全脏了,想帮她换下来。...脱光以后,她突然整个人贴了过来,整个身体烫的吓人,比你还烫!”说到这时他指了指我,“然后我一时没克制住就把她给...”
我邪笑着抱起膀子,“得了,我以为多大点事呢!把你吓的,你又不是处男。”
“问题是她是处女。你知道我从不碰雏的,可我昨天实在是克制不住了。现在好了,麻烦来了,她要跟我回北京。”
我能想象的到,此刻杨舰心里泛起了多大的涟漪,简直就是一颗炸弹在平静的湖面上引爆了。杨舰虽然表面上痞坏,但心里是真正的云淡风轻。即使是真正的喜欢上谁,他从没出现过这种难以自控的情况。他从不碰处女和喜欢他的女人,并不是他有多正人君子,而是怕负责任。他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不想被任何人羁绊,特别是看到我之后。
杨舰说完之后,靖铜也彻底陷入了静默。轮到他惊讶消化了,他做梦都没想到靖湖居然会是个雏。他暗自握了握拳头,一脚踹开了靖湖的房门。房间里,靖湖正在收拾着行李。
靖铜冲上前去,一把捉过靖湖的手腕。看的出他握的很紧,靖湖却连眉都没蹙一下,更不会喊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嘶哑着声音瞪她。这是我第二次看见靖铜出现这么复杂又深深厌恶的表情,第一次是四年前在大街上遇到他妈妈那一次。只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