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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相当普通的一天,他下工后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打算回家洗个澡再去阵头用品店一趟。
吴景昇猛地顿住了脚步。
在老旧的房子前,停着一台毫不搭衬周遭环境的高级轿车,同时他还看见了一道颀长的背影。
那个人转过身,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遥远,可这并不妨碍让吴景昇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俊美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脸,而那张脸的主人在看见吴景昇后,唇角扬起欣喜的弧度。
吴景昇无法控制地全身发抖了起来,慌乱、恐惧、害怕……无数的情感交织,令他再也分不清。
为什么不搬家?因为房租便宜?因为住习惯了?还是因为如果宗明还活着,他搬家也逃不了多久?
不,他很明白全都不是……
是因为他疯了吧?很早很早以前就被宗明的手段折磨得发疯了。
那个人凝视着呆呆伫立原地的他,美丽的笑容灿烂得宛如不存在一点黑暗。
「景昇。」
那个人朝他伸出了手,他一动也没有动……但他知道,就算他没有移动脚步,也改变不了即将发生的现实。
所以他颤抖地闭上眼睛。
「景昇,我来接你了。」
闭上眼睛,任由那一片来自地狱的温暖笼罩了他。
宗明
在往后的许多年,他的名字被以「小周」、「老周」来替代,但他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周平。
听说他的老爸替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顺遂地长大成人,这一生平平安安。
如果不提手上沾过的肮脏事,他这一生确实也算活得很顺遂平安,只是心中始终怀着一份愧疚,直到他死前都没有真正地放下过。
宗明。
第一次见面时,他十七岁,宗明小他两岁。
他的老爸是宗明父亲的管家,老爸觉得他已经不小了,在征求到主人的同意,便勒令他暑假期间搬进这栋大宅跟着老爸学习,以后等老爸退休了,他接任时才不会什么都不懂,有负于主人的期望。
那时候宗明坐在沙发上,对着初次见面的他露出了微笑,他当时只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好看?似乎整个世界都因为宗明的笑容而发光。
宗明的母亲坐在一旁,那是个非常美丽优雅的女人,再对照他见过一面的男主人,宗明的长相完美地融合了两者的优点,并且青出于蓝,更加耀眼夺目。
当时的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顾自赞叹眼前母子的美丽与出色,以及偷偷抱怨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有的人天生就是优越其他平凡人的存在。
发现那件事,是在一个平常的夜晚。那个晚上他因为白天犯的错误被老爸骂得狗头淋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如起床在宅子里随便走走,顺便思考一下有关他人生将来的问题。
尽管老爸殷殷期盼他接任管家的工作,但他其实很想做点别的职业,例如成为一个摄影师——他连相机型号什么的都分不清楚,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天马行空的幻想。
他随意乱逛,当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宗明的房间附近。他第一个想法就是糟了,半夜不睡觉跑到小主人房间附近观光,这事要是给老爸知道,他肯定又会被念到耳朵生茧!
他才正要火速离开现场,忽然听到了细碎的声响。宗明的房门没有关好,细碎的声响就是从房门的细缝中流泄而出。
当时他只是心想门没有关好,那他就得去帮忙关上,所以他走了过去……接着,他便看见了。
——他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景象!
那位美丽优雅的女主人只穿着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睡衣,双脚大开骑在宗明的身上,放浪地律动自己的腰肢,谱奏着一曲名为肉欲的罪恶乐章。
「我爱你……是这么爱你……」
「我爱你爱到只是你的一根头发,我也会觉得那是最可爱的东西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找外面的女人?她们有我好吗?有我好吗!」
美丽优雅的女主人一边耸动着身体,一边问着身下的少年,尖锐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抓耙着少年的胸口,带出点点血花。
就像魇着了似的,愕然的他移动视线,看向宗明。而宗明也看见了他,两人的视线交接。
像是困惑他的出现,少年眨了眨眼,随即扬起嘴角——稚嫩的脸上浮现他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落荒而逃,之后彻夜未眠。
宗明的笑容回荡在他的眼前……他为什么会认为那是可以让整个世界都发光发亮的笑容?
那是黑暗。
没有一丝光明,纯粹而绝望的黑暗。
白天他找了老爸,吞吞吐吐的想告诉老爸这件事情,看看老爸有没有办法解决,那种事情不可能是宗明自愿的。
「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愤怒了起来,认为既然跟老爸说没用,那就去跟宗明的父亲说!
「跟主人说也没有用……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以为他会不清楚吗?」
老爸的语气淡漠,听在他的耳里却是不亚于投下一颗震撼弹。
——喜爱流连花丛的男主人对于自己的妻子与儿子发生的乱伦视而不见,正确来说,宗明是被自己的父亲当成了牺牲品……
「这件事保持沉默对所有人都好,一旦爆出来,不仅整个家族完了,小少爷的未来也一样。」
丈夫早已厌倦的妻子拥有与自己相当的背景,能够帮助家族,因此无法和对方离婚;妻子深爱着丈夫,哪怕对方根本不爱自己,娶自己只是基于利益上的考量,依旧飞蛾扑火……
无尽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报,女主人在某个等不到丈夫归来的晚上终于崩溃,强迫亲生儿子和自己发生关系。
远渡重洋,经历百年打拼好不容易在异国站稳脚跟的家族绝不容许丑闻毁了这一切。
既然事情发生了,维护家族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掩盖。男主人显然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家里的妻子有儿子的「安抚」,自己便能够继续在外头逍遥,再也不必和她虚与委蛇。哪天要是她逼急了他,他还能用这个理由将她堵死,教她如何学会当个有「包容力」的好妻子。
「怎么可以这样……」他愣愣地说。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为了所有人好。」
什么叫做为了所有人好?那样的母子乱伦对宗明怎么可能是好的!
似乎是明白他心中的不平与不甘,老爸叹息了一声,移开目光望向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
「也只能这样了……除非你有担负起毁灭这个家族,还有毁灭小少爷未来人生的勇气,不然你只能保持缄默。」
他久久无语。
原本他以为这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告诉长辈,长辈就会去拯救那个少年……
担负一个家族,担负一个少年未来的人生。这句话太过沉重,当时还非常年轻的他承受不起……不,并不是承受不起,他只是没有勇气去承担。
所以他像老爸一样,什么也没有说,同时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宗明好,母子乱伦的丑闻一旦爆发出去,身为家族的继承人,宗明的这辈子就全完了。
而宗明一如以往温和有礼地微笑着,偶尔还会和那位美丽的女主人一同下厨、逛街,好像他们就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普通母子。
过了几年的时光,他从学校毕业进入宅邸工作,而男主人不改花心,女主人仍是从亲生儿子的身体寻求安慰。
他明白这件事是错的,但他没有勇气制止,为了逃避那份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他掩没的愧疚,他甚至想过或许宗明也享受和母亲乱伦的滋味,不去制止恰好正中宗明的下怀。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如其来。
当他听到惨叫声跑过去的时候,男主人倒卧在一片血泊当中,那位美丽优雅的女主人浑身是血,手中握着一把拆信刀,不停地往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主人尸体扎了下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说我没有资格管你?明明都是你的错啊……」
「我只是太寂寞、太寂寞了……」
「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那么寂寞……」
女主人口中重复着相同的喃喃自语,平静却狰狞的面孔让他不由得恐惧地倒退脚步。
蓦地,一只手按上女主人的肩膀。
不知何时来到房内的宗明成熟俊美的脸庞带着几许神伤……看着宗明,他替他感到心痛。
虽然男主人不负责任,只顾着在外头夜夜笙歌,却还是宗明的父亲,而现在他居然目睹父亲被母亲亲手杀死……
「母亲,父亲已经死了。」宗明低垂眼帘,轻声说着。
女主人顿了一顿,空洞的眼眶流下了泪,她颤颤地抬起手,按着宗明的手掌,呼唤宗明的名字,像是想要借此获得力量。
眼前的这一幕令他也不禁泛泪,乱伦是一种罪恶,但她说白了也只是个不被丈夫重视的可怜女人罢了……
「母亲,父亲死了……既然父亲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听到宗明用哀伤的咏叹声调问出这个问题,他瞬间瞪圆了眼睛。
「呐,母亲,父亲死了,死在你的手上,他已经是你一个人的东西了……可是这样还不够,你不是一直想要完完全全的拥有他吗?身体、灵魂全都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宗明的一字一句仿佛恶魔的轻喃细语,诱惑着灵魂早已堕落的叛教者,投身更加深不见底的黑暗。
「母亲,想想看……在你的喉咙上划一刀,你的身体会倒卧在父亲的身体上,喷洒出的鲜血会和父亲的鲜血融为一体……这是多美的场景?你们这一生一世的纠缠划下完美的句点,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你们分离呢。」
「死亡……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这样父亲就永远是你一个人的,再也不会有人来和你抢了。」
「他是我的了……只是我一个人的了……」女主人说着说着,露出一抹近乎虚幻的幸福笑容。
「是的,母亲。他是你一个人的了。」
宗明在女主人沾满血迹的脸上轻轻一吻,优雅地站起身,缓缓向一脸错愕的他走来。
「您、您怎么可以——」唆使亲生母亲去死!
「嘘,不要说话。」宗明笑眯着眼,食指轻点在自己的嘴唇上,「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你这几年来都是这么做,应该可以继续将这个好习惯保持下去的,对吧?」
他的脸色一变,宗明的话语宛若一把锋锐的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他的胸膛,刺进他的心脏。
宗明微笑着,眼中没有一丝的责备或怨恨,可就是这种目光令他窒息般的痛苦,几不能喘息。
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的女主人将拆信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想要制止,可是看着微笑的宗明,他的脚步完全踏不出去……
直到女主人的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他也无法踏出一步。
宗明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嗯,你做得很好,很熟练呢。」
「为什么?再怎么说她是你的母亲……」望着那片蔓延整个房间的血色,他光是抑制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就用尽所有的力气,连敬语都忘记使用。
宗明嘴边抿着笑意,说:「嗯,是啊,会和我做爱的母亲。」
他的身体一震,「你恨她……恨他们?」
宗明歪歪头,一脸讶异。「为什么我要恨他们?恨是一种很无聊的情绪,我不需要将精神浪费在那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上面,我只是认为到了我获取报酬的时候而已。」
「报、报酬?」
宗明颔首笑道:「是啊,我都替父亲当了那么久的替代品,给母亲当了那么久的按摩棒,跟他们要遗产当作报酬不过份吧?」
按摩棒这种字眼从宗明的口中出现简直突兀得可笑,他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很冷,浑身犹如被一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