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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想法,周先生当然不会是这种人了。”
周颂被这番话说的有点晕头转向,他也分不清楚秦无衣这是挑逗呢还是夸奖他,总之他觉得秦无衣这个人很有意思,至少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女人,虽然并没有打算和对面的男士们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但也喜欢尽量营造一种气氛,让男人们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从而获得一种成就感。谈话的气氛越来越暧昧了,周颂的兴致也越来越高。
推杯换盏之间,话题转到了建江的“文化新城”项目上,秦无衣笑盈盈的对周颂说:“周先生你真应该去我那儿看看,现在正是投资圈地的好时机,你们滨海已经有人在那里投资了,这次我们考察团来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招商,这也算我们的工作成果。”
周颂:“滨海还有人在建江投资?是谁?”
秦无衣:“周先生一定认识,他可是你们滨海的名人,叫卫伯兮。”
周颂听见卫伯兮的名字,吃了一惊,正待细问,风君子回来了。风君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和宋教授一起,这有点出乎于秦无衣的意料。也许是风君子费了一翻口舌劝宋教授来的,也许是宋教授自己想明白了,既然“狐狸精”已经找上门,躲不过去还不如干脆迎上去。
秦无衣见到宋教授,似乎是在撒娇一样责怪他:“你回来了也不呆在家里,害的我到处找,原来是风老师把你藏起来了。”
宋教授似乎有点尴尬,回答道:“我正准备联系你呢,没想到你先找到他们了。”
秦无衣不依不饶:“骗我了吧,明明是跑到风老师那儿躲我,要么为什么不呆在自己家里?”
风君子反常的一脸严肃,对秦无衣说:“秦小姐你误会了,宋教授确实是躲到我家了,但不是为了躲什么人。”
秦无衣:“哦?不躲人躲什么?”
风君子心中暗想当然是在躲“狐狸精”,嘴上却说道:“宋教授不想说,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误会他迷信或者胆小,也不想吓着你,但是我知道,他在躲不干净的东西。”
秦无衣显然被吓了一跳,问:“你们不要吓唬我,世界上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鬼怪小说看多了吧,故意编故事来骗我。”
宋教授显然与风君子早有默契,缓缓的说:“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跟你说,因为说出来怕你害怕或者不相信,但确实是真的。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说起这件事情恐怕还和我在建江的经历有关。”
周颂和秦无衣听得一头雾水,齐声问:“宋教授不要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吧。”
宋教授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一面用一种舒缓的语气讲了一个故事,以下是宋教授的讲述:
风君子说我到建江考察过蔺草加工企业的事情你们已经听说了,其实我不像风君子讲的那样考察的很仔细,得出什么百分之百的结论,实际上我只见过一个得病的工人,那个工人不是外地的民工,就是建江当地的农民。
建江当地人很少到蔺草加工企业打工的,但是也有,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他本来是当地的农民,但是后来他们村的土地被政府征用了,就是要用来开发世界文化公园的那个地方。拿了一次性补偿之后,政府给办了城镇户口,没有地种也就没有事做,恰好孩子上高中需要花钱,补偿金总是不够的,还是要想办法找工作,没有办法就到附近的蔺草加工厂去打工。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工厂上班了,因为他已经不能继续劳动了。他家住在世界文化公园规划区的附近,我也是到当地看风景兼考察碰巧碰到他的家人的。他女人以为我是上面来的什么大干部下来视察的,拉住我说个没完,总之是讲他男人的事情,希望我能给个说法。后来我到他家里去了,看见他之后才觉得非常震惊。
确切的说他当时已经不算一个人了,就躺在那里,全身肌肉几乎都已经干缩了,像一具骷髅,或者说是一具活的木乃伊,他没死,因为他还在呼吸,从肺里发出的呼吸声就像拉风箱一样。
这个木乃伊一句一句的非常艰难的和我讲了他的得病过程。最初他的身体很好,到附近的一家加工厂去打工,主要是给蔺草上色,车间里到处弥漫着一种绿色的烟尘,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似乎一点用都没有,每天下班后吐的痰都带着一种绿油油的颜色。没人告诉他这个工作有什么危险。
有时候上面有人来检察,工厂会给他们发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车间里的排风机也会打开一段时间,其实情况是一样的,防毒面具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换滤芯了,虽然像个样子根本不起作用。后来他感觉身体越来越差,经常感到呼吸困难,咳的痰也越来越多,还带着血丝。
后来市里组织了一次工人体检,他被告知得了肺结核,不能再继续工作,就这么下岗了,再后来厂里好像给了他三千块钱,不知道是什么费用。他一直在吃卫生所发给他的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吃这些药,也没问这些药谁给的,总之以为是政府给他治病的。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个医生告诉他,自己得了矽肺,需要卧床休息。
开始他不知道矽肺几乎是无药可治的,只能采用保守治疗的方法,所谓保守治疗对于他来说就是在等死。后来他知道了,他想不通,总想找人要个说法,家里人曾经也找过很多人,这一次又找到了我,以为我是上面来视察的领导。
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对于生死已经没有办法去选择,所以也没有什么害怕,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充满希望,希望我能给他一个说法,给他家里一个交代。我只能安慰他,把我身上的钱都留给他女人,并且答应他一定要给他一个交待,虽然我知道我做不到,但是对这样一个人却没办法拒绝。
宋教授的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风君子突然问道:“他还没死,宋教授怎么说自己躲的是不干净的东西呢?”
宋教授叹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转述:
是的,当时他还活着,我走的时候他很高兴,终于上面有人肯听他诉说自己的事情了,他也相信会有人给他家人一个交待的,虽然我自己心里知道我还没这个能力。看当时这个人的情景,他也挨不了多久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在我从光州回滨海的第一天晚上,我洗完澡正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听见好像有敲门的声音,我起身开门却什么人也没看到,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回去接着睡。但是刚躺下就又听见有敲门声,我再去开门门外仍然什么人也没有,我以为有什么人恶作剧,出门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人影。我再回去接着睡的时候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我注意仔细听门外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果然又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我几乎是冲过去开的门,但是什么也没看见。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当时却非常害怕,我对着空气大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我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咳嗽的声音,这个咳嗽声就像从一个空洞的风箱里发出来的,还带着一种摩擦的噪音,我突然想起来我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种声音。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是他来了,这么说他已经死了,他死后仍然不甘心,不惜千里迢迢的通过某种方式找到我,或者说通过某种方式给我一种感应,希望我不要忘记他的事情。
这就是我第二天为什么要搬到风君子那里去住的原因,不仅仅是害怕,而且是因为惭愧而不敢面对。我能做的其实就是我给建江市的那份报告,我的报告那么写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我也没有办法用别的方式去帮他,但是至少我不敢再去建江招摇,也不太愿意去当文化公司的董事。
宋教授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听得一片沉默,风君子发现周颂的脸色居然比秦无衣还要难看,而秦无衣似乎并没有周颂那么害怕。秦无衣问宋教授:“宋教授不会是为了拒绝我而编了这么个故事吧,”语气却非常缓和。
宋教授拿出纸和笔,写下几行字,递给秦无衣道:“这就是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你可以回去调查一下,看我是不是撒谎。”
秦无衣似乎有点不太情愿的接了过去,抬头看着宋教授幽幽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会答应我的邀请了,难道这就叫人各有志吗?”
宋教授略显尴尬,答道:“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不牵涉到其它的事情,我们仍然是很好的朋友呀。”
秦无衣叹了一口气,问:“宋教授要我回去怎么和领导交待?”
风君子又说话了:“我教你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你什么都不要交待,就把宋教授刚才讲的这个故事原封不动的汇报给领导听,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们领导又不是要你来绑架老宋的。”
宋教授也许是为了缓和一下刚才压抑的气氛,指着周颂对秦无衣开玩笑说:“你可以把周老板带回去,他也可以做投资人嘛,周老板对地皮是很感兴趣的,你没有请到我,但是办成了招商引资的事情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周颂:“我只对住宅感兴趣,高尔夫球场没经验。”
秦无衣:“我们的文化城也规划了住宅小区,周先生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投不投资倒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先签个意向书象征一下也算是我的工作成果了。”
周颂知道宋教授是故意把话题往他身上转,也说:“现在手头的项目情况能缓过来,我一定会去建江看看的。”心想只要翰林小区能够翻身,去建江看看有没有机会也是个好主意。
秦无衣很勉强的笑了,对三人说:“真是人各有志,宋教授对建江不感兴趣,周先生却另外有眼光,做学问和做生意就是不一样。”
风君子也笑了:“你应该知道宋教授感兴趣的不是文化公园和高尔夫球场,但是周颂不一样,他从小就有发财致富的远大志向。”
秦无衣:“是这样吗?风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收起笑容故作严肃的说:“我记得小时候他们语文老师布置作文,题目叫做《我所做的一件好人好事》,周颂就写他在马路边捡到一个亿人民币,装了一帆布书包那么多。”
秦无衣:“后来呢?”
风君子:“后来?后来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了。”
秦无衣笑着转头问周颂:“警察叔叔是怎么表扬你的?”
周颂绷着脸回答:“警察叔叔夸奖我,好!真是好孩子!以后要继续努力──下次多捡点儿。”众人这一次没有忍住,一阵哄笑,冲淡了不少刚才压抑的气氛。
饭后,宋教授送秦无衣回宾馆,周颂也想跟着献殷勤,却被风君子一把拉住。宋教授走后,周颂问风君子:“宋教授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风君子看着街边的霓虹灯,说道:“人的故事是真的,至于鬼的故事我就不知道了,其实这有什么区别吗?”
周颂:“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风君子:“回家睡觉!你开车送我。”
第一部 神欺鬼骗 第22章、天上掉下个金元宝
风君子回到家中宋教授还没有回来,他估计宋教授今天晚上恐怕是不会回来了,自己洗漱睡觉。正当风君子刚躺下的时候,突然听见似乎有人敲门的声音。“难道是宋教授回来了?”风君子疑惑的去开门。
门开了,空荡荡的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影,连感应灯也没有亮。风君子突然想起了宋教授晚上讲的“敲门”的故事,感觉从背后冒出一股凉气,左脚的脚面也没有来由的疼了起来,正是他在光州被洛阳铲柄扎伤的位置。风君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