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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住院了。〃他垂下头,声音禁不住地哽咽,〃她是。。。。。。被人打伤的。〃
千寺微微一怔,心里突然感到沉重,俞傲戈的情绪低落到他没有预料的地步,而他口中那个〃很重要的朋友〃,再度让他心中一痛。想知道对方是谁,但此时此刻却无法问出口。
俞傲戈并没有等他问,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淡淡一笑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曾经救过我,而我,非常非常地喜欢她。〃
千寺拿着话筒的手僵住了。突然而来的倾述让他毫无任何的思想准备。俞傲戈的话中,透露出千寺所不知道的过去,透露出他生命中的脆弱。在他的心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占据那个位置的,是一位女孩。
千寺突然间无法再笑,他意识到,他不了解俞傲戈,一点也不。
二十
一个星期之后,肖英出院,回家疗养。俞傲戈准备去探望她。俞远华抬起眼睛瞪着他,这一次,他没有问他要去哪里,而是直接道:〃你要去找肖英?〃
〃我去探她的病。〃俞傲戈站在门边,手已经按上了把手,只要一转,把手就会扭动,门就会打开。
〃我不准你去。〃俞远华冷冷地说。俞傲戈回身看着父亲,微微颤抖的手表现出他的倔强,门开了一道缝,他已经早有准备,即使违背父亲的话,他也要去看肖英。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俞远华站了起来,眼神冷得像刀,俞傲戈感觉到那刀正在割着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心。
〃她是我的朋友,我有义务去探望她。〃俞傲戈做着最后的努力,而俞远华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猛地将门推开,那紧攥在俞傲戈手里的把手被大力抽出,划过掌心,痛得钻心。俞傲戈感觉到掌心的剧痛,感觉到伤痛,但更多的是心痛。
〃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就不要想再回这个家!〃俞远华怒吼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猛力地将俞傲戈向里扯,俞傲戈抗拒着,手微微扬起,他只是想用力,并没有抗拒的意图。俞远华却被激怒了,他的手掌扬了起来,重重地给了俞傲戈一耳光,一股淡咸的腥味窜入口腔,俞傲戈整个人撞在墙上,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昏黑。
〃他爹!〃聂萍及时地伸手阻止了俞远华接下来的巴掌,她大声叫道,〃他要出去就让他出去!〃
〃你懂什么?〃俞远华怒吼起来,指着俞傲戈道,〃你知道他是去哪?你知道他是去找谁?你知不知道肖英是做什么的?〃
俞傲戈轻轻地擦了一下嘴角,抬眼看向父亲。父亲的脸色气得铁青,如果不是母亲拉住他,自己或许又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俞傲戈不怪父亲,从一开始就不,他是恨。
〃傲戈,你出去!〃聂萍大声地吼了儿子,然后用力将俞远华推进了客厅,俞傲戈一个转身,从敞开的大门走了出去,就在他迈出门的时候,他听到了俞远华的怒吼:〃你有胆子给我出去,就不要再回来!〃
眼泪猛地涌出了眼眶,俞傲戈撒开两腿,冲到了马路上。抬臂擦干眼泪,他再度露出他习惯的笑容,而让心痛隐藏了起来。如果父亲连他喜欢肖英都容不下,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喜欢千寺?
答案,俞傲戈早已经知道。
但是他会回到那个家去。他爱那个家,爱这个暴虐的父亲,爱得胜过一切。
一切,都是他俞傲戈自己找的。
肖英靠在沙发上。比起一个星期之前,脸色稍许恢复了红润。俞傲戈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她,为她的憔悴而心痛。
因为父母都去上班了,所以屋里只剩肖英一个人。她的哥哥去年大学毕业,到深圳去工作,一年到头只回一次家。肖英本来在城里工作,但是母亲不放心,还是把她叫了回家。她在酒店打了三个月的工,又转到夜总会,工作做得不错,很受老板的器重。
祸根也是那个时候种下的。她涨了工资,老板又请她吃饭,有三个女生突然间找上她,让她介绍工作,从她们的打扮和说话中,肖英知道她们不是什么好人,便婉言谢绝,但是对方纠缠不放,一而再再而三来骚扰,最后,肖英很干脆地拒绝了她们。
那三个女生被激怒了,扬言要她〃吃不了兜着走〃,才一个星期,肖英便在下班的时候遭到袭击,那时她没有还手,对方也就没有太狠。只是要她不准报警不准上医院,否则连她家一起〃收拾〃。肖英以为这件事之后对方就会罢手,哪知道才过了半个月,对方知道她辞职回了厂,有了份稳定的工作,便来寻仇滋事了。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俞傲戈很愤怒,肖英只是一个女孩,他们居然下得了这么狠的手,这些畜生!
〃你还要知道做什么?〃肖英淡淡地笑,〃帮我报仇吗?不要了吧,你可是大学生,再卷进来你爸非被气死不可。〃
肖英的口气很淡漠,无意中提及的俞傲戈的父亲,令俞傲戈全身一震。他还是固执地出来了,回去的时候,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对他。垂下眼帘,俞傲戈嘴角带出一个浅笑,父亲再狠,也只会把他关起来而已,为这一次,值了。
〃你快要回学校了吧。。。。。。〃肖英手向后撑,整个身体却猛然一晃,俞傲戈立刻站了起来,肖英挥了一下手,笑笑。〃没事,还有点头晕。医生说这是脑震荡后遗症,幸好我还年轻,身体也不错,恢复得比较快,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下个星期走。〃俞傲戈又坐了下来。听到他要走的信息,肖英的眼神微微闪动,流露出无言的伤心。她垂下头,看着俞傲戈的座位,他总是与她保持着近一米的距离,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习惯,她常常不知道俞傲戈究竟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你总是坐那么远。〃肖英眨了眨眼睛,望向窗户外,〃即使是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讨厌我么?〃
〃不。〃俞傲戈立刻否认。
〃为什么?〃肖英看着他,〃别忘记,我可是社会的渣滓。〃
〃我不这么想。〃
〃可是其他人是这么想的。〃
〃那是其他人的想法。〃
两下里一阵沉默。肖英深深地凝视了俞傲戈一眼,头靠在沙发上,眼睛看向天花板。〃其他人怎么想,我不在乎。〃
俞傲戈微微一震,立刻回避了肖英的目光。他们之间总有这微妙的情感徘徊在内,他放不下她,也不愿意放下她。但是他不能再继续爱她,因为那份感情并不是爱情。俞傲戈无法将事实说出口,肖英的身边,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她现在需要支柱,需要承认。她总是说自己是〃垃圾〃,但她的心里,实际上是很想否认的,这个时候,他只想让她有一份希望,有一份压力。
追逐俞傲戈,她才会逼着自己改变,才能离开那条灰暗的道路。这是俞傲戈惟一能为她做的。
但是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肖英会问为什么,俞傲戈却不能给她答案。
俞傲戈也害怕,害怕真实的暴露。
那不只是勇气就能解决的问题。不能爱肖英,也不能爱千寺,俞傲戈一直在徘徊着。假使他选择肖英,没有了世俗的压力,但是身份上的差异,生活上的差异,个性上的不容,无法获得幸福。即使不惧于其他人的言语和目光,俞傲戈也不能不面对俞远华。那是他的父亲,一生一世,只有一个,惟一的父亲。
他能爱千寺么?暗暗地爱,暗暗地关心和付出,不让对方遭受世人的指责和唾骂,那已经是幸福的极致。
俞傲戈不单纯,也不阳光。他知道会遭遇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什么也做不到,所以他笑,所以他洒脱,只要能给对方快乐,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吗?不,他不能。但是他要的,永远也得不到。
二十一
如果有假期,我去找你。
离开肖英的家时,她对他说。她扑朔的眼里充满了对他的珍视,也充满了某种希望。俞傲戈不能扑灭她重燃起的火焰,只要她能离开那条路,他愿意当一个骗子。
俞傲戈被俞远华关了一个星期,直到假期结束。那是他已经知道的结果,所以没有抗拒。俞远华因为他的规矩而熄了怒气,专程进城为他买好了车票,还让聂萍做他喜欢吃的菜,但是那些都不是俞傲戈想要的。
一整个星期,俞傲戈都在思念着千寺。他第一次,向大学的朋友说到自己的过去,第一次不想隐瞒而想寻求安慰。为什么选择千寺?俞傲戈知道那是出于自己的私心,用自己的秘密,让对方感受到一种重视,也让对方与自己的牵绊更深一层。狡猾啊!俞傲戈!他低声地咒骂着自己,却无法克制这种念头。
他想起了千寺身边那陌生的女孩,一直想知道她究竟是谁,她在千寺心里是什么地位,但是又害怕知道。恐惧大过了好奇,他便逃避了。千寺应该不会怀疑他和邹晓云,因为他说过,他只是把她当朋友。他为什么要向千寺做这样的解释?
奸诈啊!俞傲戈!
他在经营一种感觉,他在营造使对方沉迷的气氛,人很容易被感觉迷惑,俞傲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登上火车车厢的时候,窗外的空气涌进来,凉渗渗的,让人顿时神清气爽。俞傲戈看着窗外父亲伫立的身影,那额边的白发刺目地印入眼瞳,扎得他的心很痛。
〃好好读书,为你自己争气,也让我们放心。〃
〃嗯。〃
〃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俞傲戈微微一震。父亲的眼神是严厉的,不容他反抗的。对这句话,他沉默。父亲所指向的对象,是明确的,不是泛指。他指的是肖英。但是父亲不了解肖英,根本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她是俞傲戈的朋友,只有俞傲戈才有资格去认定她的真实。
不过那是俞傲戈自己的原则自己的观念,而不是其他人的,也不是他父亲的。
当车轮响起的时候,俞傲戈突然间松了口气。他离开这里了,终于。。。。。。看着父亲挥手的情景,他突然间感到一阵悲凉。父亲很爱他,爱得太深,爱得太独占,爱得俞傲戈喘不过气。
那同时也是一种满足。
俞傲戈说不清楚。他不知道是恨这种爱,还是渴望这种爱。
一个晚上的颠簸,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学校。俞傲戈背着自己沉沉的包,步行在校园的马路上。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或从前或从后穿过,不时地会感受到侧面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他没有笑容,只有疲乏,但同时也有着轻松与愉悦的感觉。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苦恼,所以,他自己也可以忘记。
脚步轻快起来,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千寺,见到室友们,可以再听到久违的欢声笑语,俞傲戈的心情立刻振奋许多。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那些黑暗的,恐怖的,不可知的东西,他不愿意再想了!
〃砰〃地踢开宿舍的门,引起了隔壁男生们的不满,俞傲戈笑笑,走进屋里,地面才打扫过,还洒了水,阳光从阳台打进来,有些刺眼。屋里比外面清凉,而一切都井井有条。不知道是谁这么勤快整理了房间。俞傲戈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