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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你说什么?”
黎安:“你答应做史蒂芬那小子的舞伴了?他人呢?”
我(呆):“你想干嘛?”
黎安盯着我的嘴唇:“打爆他的头。”
史蒂芬这时已从地上爬起,他来到我身后,对黎安说:“黎安,如果你不能对李一心一意,何不放开他?”
黎安看我:“嘉图,你也觉得我对你不够一心一意吗?我以为我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
“为了让你妈妈开心?所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女孩儿在一起?”我摇头,“不,师父。这不是我要的。就算你在浴室里说一万遍你爱我,我还是高兴不起来。我不想跟一个只听妈妈话的人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妈妈让你杀了我,你也会杀了我吗?”
黎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史蒂芬:“你在浴室里向李表白?你们在浴室里做了什么?”
我暴躁:“打CS!”
史蒂芬:“在浴室里打CS?不怕电脑进水吗?”
我:“我们把电脑托头顶上打!可以了吗?史万个为什么!”
史蒂芬:“什么地方放鼠标?”
我:“……”
黎安长叹一口气:“嘉图,我明白了,我会和妈咪说清楚的。”
我瞥他:“真的?你会吗?”
黎安:“只要你成为我的舞伴。师父想和你跳舞。”
史蒂芬:“黎安,中国男孩儿已经答应做我的舞伴了!”
黎安:“他师父替他反悔了。”
史蒂芬:“……”
黎安又低头看我:“可以吗?嘉图。”
他的双眼诚恳的看着我,微微带着恳求。
舞会上的毕业生们看完这出二男争一男的狗血好戏,纷纷表示大饱眼福,又觉得看得还不过瘾。于是他们大声高呼:“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史蒂芬无奈了:“嘿,你们说什么?那是我的舞伴!”
毕业生中有人反馈:
“那亚洲男孩儿已经陪你跳过一支舞了不是吗?”
“我还看到你骚扰亚洲男孩儿了!你逼迫他,你亲了他!”
史蒂芬怒了:“那是男人的情不自禁!我们喜欢主动出击!”
“嘉图,答应师父吧,”黎安在我面前轻声诱哄着,“师父教你打CS,变成顶级高手,横扫大区的那种。”
我低头轻笑,终于丢盔卸甲:“好吧,师父。不过说话要算话。”
黎安心满意足的微笑,凑过头来吻我。
我鉴于周围观看的人实在太多,有些抵触,所以躲了一躲。但黎安却没让我躲开。他揽住我的肩膀,侧过头,闭上眼,低垂着长睫毛就靠了过来。
我只得张嘴迎接。
顿时,整个舞会一片欢呼,人们雀跃的尖叫、吹口哨。
也不知道他们在开心什么。
史蒂芬懊恼极了,郁闷的后退两步,撞到一越南小伙。关键是,小伙挺帅。
史蒂芬迅速撸了把头发,一扫阴霾,露出邪邪的微笑:“哦嗨,我是史蒂芬,你叫什么?”
越南小伙:“咔加。”
史蒂芬:“咔加,我可以请你喝饮料吗?”说着,揽着小伙远去。
高中时候的我们,还很天真。那个毕业舞会,也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长大后的我们再也没有那时的无忧无虑,那时的纯粹。所以后来,每当生活缺乏光彩的时候,我就会躺下来,想想那一年,那一场舞会上,黎安恳求的目光。
每当想起,心中就充满温暖。
阴错阳差
毕业舞会结束后,黎安实现诺言,带着我去医院看望黎妈妈。
不过几周不见,黎妈妈显得十分虚弱。她娇小的身躯躺在病床上,合着眼沉睡,两颊瘦削青黄,看上去很不舒适。
我惊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黎安的声音很沉重:“脑瘤恶化,她经常头痛头晕,每天都睡不着觉,只有靠打安定剂才能睡一小会儿。”
我:“医生怎么说,可以切除那该死的脑瘤吗?”
黎安:“压迫着脑神经,很难切除,手术成功率很低。”
我侧头看黎安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办?还给黎妈妈动手术吗?”
黎安坐到床头,温柔的抚摸母亲焦黄的头发:“如果不动手术就只能忍受这样的痛苦的话,是的。”
我:“万一……”
黎安轻声:“我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让妈咪高兴。如果活在世上就是忍受痛苦,我宁愿她无知觉的离开。”
沉默片刻,我又问:“黎妈妈知道她得了什么病了吗?”
黎安摇头:“没告诉她。”
我和黎安在黎妈妈的床头坐了一会儿,彼此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没过十分钟,黎妈妈就从睡梦中痛醒,睁开双眼。
她看到黎安和我,嘴角微抬:“黎安,你带同学来看我吗?”
黎安点头:“恩。妈妈,你好点了吗?”
黎妈妈:“就是头疼,其他没什么。嘉图,你看上去气色很好,又壮了一些,这样很好。”
我笑着靠近:“黎妈妈,想吃水果吗?我帮你削。”
黎妈妈摇头:“不用了。嘉图,你不用上课吗?来看我会不会耽误你学习?”
我:“不会。黎妈妈放心。”
说完,我偷偷瞥了眼黎安。
黎安收到我目光,沉吟片刻,突然对黎妈妈说:“妈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黎妈妈头痛的离开,扶着额头:“什么事?”
“妈妈,我想请你准许我,和嘉图在一起。”黎安说出来了。
我不自觉的挺直腰,屏息以待。
“黎安,这是什么意思?妈妈不懂。”黎妈妈茫然。
黎安突然伸出手,握住我的:“我喜欢嘉图,想和他在一起,就是这个意思。”
黎妈妈慌乱地说:“黎安,你从来没和妈妈开过玩笑。”
黎安:“恩。我现在同样很认真。”
“可你们是两个男孩儿……黎安,真是不对的……”
黎安温柔的说:“妈妈,我知道。但我喜欢他,你也觉得他很好不是吗?”
“那不一样。你们是男孩儿,你们不能在一起……这是不对的,不对的……”黎妈妈无措的看看黎安,又看看我,“黎安,别吓唬妈妈……”
看到黎妈妈越来越痛苦的神情,我的心沉到海底。
黎安已经不再央求黎妈妈接受我们,他紧紧抱着她,抚摸她头发,安抚她,希望她从慌乱中缓过劲来。
黎妈妈的身体很虚弱,经不起刺激,而刚才那样的重磅消息显然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开始呼吸困难,面色青白,浑身虚弱。
情况很糟。
黎安慌了,他紧紧抱着妈妈,回头喊我:“嘉图,快叫医生!”
我一愣,飞速跑出病房,叫来医生。医生、护士们的脚步纷乱的走进病房,开始为黎妈妈做检查。
黎安始终守候在母亲身旁,我靠在墙边,焦急而沮丧的看着这一切,早没了之前渴望认同的心态。
现在,上帝啊,随便怎么样。
只要让黎妈妈,这个和蔼的妇人,继续活下去就行了。
黎妈妈的情况不妙。医生们不再耽搁,赶紧将她送进急诊室。黎安不敢离他母亲片刻,一直跟着。
我注意到他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从容,现在满脸都是惶恐和无措,偶尔回头看我一眼,那眼里也是乱糟糟的没有焦距。
那是天好像要塌下来的神情。
我紧走两步,无视周围人惊疑的目光,揽住黎安的肩膀:“师父,别慌。师父,别慌。”
黎安在我反复的安抚下终于镇定下来,他一直不肯松开母亲的手:“嘉图,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一边疾走,一边说:“我知道。”
黎安:“她脑子里长了瘤,我不该刺激她。我真后悔。”
我:“我知道。她会好起来的。”
黎安:“如果她……我不会原谅自己。”
我:“师父,是我的错。别责怪自己。”
我握紧黎安冰凉的手,和他一起在急诊室门口停下脚步。
黎妈妈被送进急诊室,医生关起大门,灯亮。
我无往不胜的师父,所向披靡的师父,淡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师父,现在茫然的靠着墙坐着。卷发没精神的耷拉着,下巴紧绷,长睫毛脆弱的颤动。
我就坐在他身边。
或许因为局外者清,我不像黎安一样六神无主。我去外面买来咖啡和三明治,放到黎安手上,但他不肯吃。
我想握他手,但他这次挡开了我。
我自觉没趣,只得讪讪收回手。拆开三明治咬了起来。
医院的急诊室,大概是很多人的噩梦与希望,世界上极少几个可以体味度日如年滋味的地方。
黎安始终垂头坐在长椅上,而我则站起来,靠墙,两手插裤袋。
我们旁边就是一条长廊,一个下午,看着医生和病人来来去去,生命和生命来来去去,生与死的界限在这里变得麻木和模糊。
我仰起头看向急诊室上方的灯。突然觉得自己像条大海上的方舟,四面都是黑漆漆的海洋,不知该往哪走。
我和黎安,该往哪走?
我们有未来吗?
如果黎妈妈真的出事,黎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我知道的。
忽然,灯灭了。
门打开,医生出来。黎安浑身一振,从椅子上跳起来疾步上去。
医生:“我们已经尽力,但手术并不顺利。”说完,往旁边一站。
黎妈妈覆盖着白布,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我看向黎安,他全身都在颤抖,面色苍白如纸。
他双手握拳,痉挛的伏倒在母亲身上,哭喊:“妈妈,妈妈……”
我上去拥抱他肩膀。
他挡开我。
我坚持。
他挥手给我一拳。
我嘴角流着血靠在墙上,伸手在嘴角一抹。鲜红的血液粘在指尖,红彤彤,很刺眼。
我颤抖着握拳,将血迹握在手心。
护士们吓了一跳,来到我身边:“你还好吗?”
我摇头:“没事。刚才的手术怎么样?”
护士:“那位女士的情况本来就很糟糕,再加上体质虚弱,常年心情抑郁……我们很遗憾。”
我点头:“谢谢你们。”
护士:“你是她儿子吗?”
我:“曾经是,以后不是了。”
黎安失魂落魄的跟着母亲的担架离开,我靠墙目送其离开。
周围的一切变得恍惚和模糊,我的眼中只有他离开时的身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绕树三匝,无枝可依。
可怜的师父。
我回到学校以后,既不想上网,也不想做事。心里还没有接受那个慈爱妇人离开人世的消息,到浴室用冷水狠狠冲了几次头,依旧觉得恍如梦中。
虽然毕业了,但黎安的东西还留在公寓。他的睡衣搭在沙发上,笔记本开着,一切都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想见见他,又怕他揍我。
我百无聊赖把黎安的衣物收起来,塞进纸箱,然后开车送去他家。
路上我买了一大包创可贴,做好挨揍准备。
再次来到黎安的家,幸好我记性不差,才记得路。上一次来的时候,这别墅里还透着亮光,有个美丽的妇人在里面做饺子给我吃。这一次,别墅黑漆漆的,一丝灯光也没有,冷清的可怕。
我停好车,用胳膊夹着纸箱上去敲门。虽然别墅里没有人气,但我相信黎安就在里面。
“师父,开门。”我咚咚咚敲门。
没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