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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品言惊讶地看向梁乐礼,机长向来波澜不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动摇,那表情就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惊慌失措。
不过那破绽瞬间就消失了。梁乐礼平静地将咖啡杯放下,撇过头道:「跟朋友去小酌一杯而已。你应该出去执勤了。」
被下了逐客令,在周品言犹惊疑不定时,门就关上了。
……为什幺当事人都站在面前了还要扯谎?周品言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能理解一般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心态,但至少可以潇洒地说一声「事情都过去了,让我们彼此都忘了这件事吧!」之类的……
周品言回想着梁乐礼不自然的态度,骤然察觉了一个可能性。
在周品言提到酒吧前,机长先生的表现都很正常,就算面对他也一样。所以,他几乎可以得到合理的答案,就是梁乐礼根本不知道那天跟他上床的人就是周品言!
就那天的情况看来,双方会这样缠在一块儿应该是因为喝醉,周品言要不是早一步起床看到在他身旁的是梁乐礼,大概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上了谁。
思考至此,周品言的心情赫然海阔天空起来,害他忐忑这幺久的事情竟然如此轻松就解决,亏他连后事都交代好了……
「你站在这里表情这幺丰富做什幺?」
Aya从他肩头用力拍了下去,周品言痛得龇牙咧嘴,回头骂道:「阿姨!你又在这做什幺?」
「当然是来看你有没有送饮料给机长啊!」Aya理直气壮道,「对了,小婷要我问你,等会儿到罗马之后,你要不要一起参加联谊?」
「联谊?」
「小婷联络上今天也飞罗马的J航,他们的机组人员大部分都会参加,对方的正副机长和空少也会去。」Aya兴奋地凑近道:「还有机场的几个地勤,都是当地人喔,听说相当帅,好像有一个是gay的样子……」
「算我一份。」周品言马上报名,「还有,阿姨你该不会也要去吧?你老公正在国内辛苦为家庭打拚,你却想要红杏出墙……」
Aya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人家只是去联谊、喝喝酒聊聊天罢了,你要是敢跟我老公乱讲话,我就跟大家说你在觊觎机长。别以为机长结婚了,还是有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等着他离婚呢!」
周品言嗤之以鼻道:「谁说我觊觎机长?我只喜欢年轻的好不好?」
「可是刚刚Jerry说你似乎把主意打到机长头上,造成群情激愤呢。」Aya幸灾乐祸道,「我知道机长不是你的菜,但还是提醒你不要去招惹他,否则你会变全民公敌的。」
周品言不可置信道:「拜托,你们眼睛都瞎了吗?怎幺看这台飞机上最帅的就是我吧!」
「那又怎样?你是同性恋耶。」
「……好吧,我忽略了这点……」
2
由于天候关系,能见度降低,班机在罗马的李奥纳多达文西国际机场附近盘旋了近四十分钟才顺利降落。
历经十八小时的乘客的摧残,机组人员都略显疲态。此时罗马已是晚上九点,等会儿的酒会八成会持续到清晨,但为了谱出一段异国之恋,没人打退堂鼓。他们在航厦里等着公司的接驳车,K航在机场附近准备了宿舍,供机组人员休息用。
其他空姐聚在一起吱吱喳喳抱怨着「这次发的零用金好少」、「幸好不是飞米兰,要不然我的四张信用卡一定都会刷爆」时,周品言站在一旁,目光忍不住又被梁乐礼吸引过去。
梁乐礼和另外两位驾驶站在一块儿似乎在讨论什幺,脸上难得地露出微笑。周品言暗自和梁乐礼比较,梁乐礼的外表和他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不过还称得上好看,而且机长年收入高,难怪会受空姐们欢迎。
周品言愤恨地想,为什幺自己当初没想过考机师?这样说不定就有机会染指年轻的实习机师……
K航的宿舍位于近罗马市中心的特列斯特维列(Trastevere),这一区相较于繁华的罗马市中心要来得清静许多,以圣母教堂和古色古香的巷弄闻名,石砖街道和古朴的建筑都是这个罗马旧城区的特色。
K航将宿舍建在这里的用意是希望机组人员能够好好休息,避开五光十色的酒吧和俱乐部,要是喝醉了在当地闹事被警察扣押,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航班。不过大多数人放下行李之后便直冲市中心,完全无暇欣赏古迹。
宿舍房间有限,通常是两人一间,而周品言理所当然就跟Jerry分配到同个房间。
「我可警告你别带男人回宿舍。」
周品言踏出浴室,见Jerry兴致勃勃地挑衣服和香水,他心里大概也有个底。
「放心啦,学长,我今天不会回来。」Jerry暧昧地说。
「你不去联谊吗?」
Jerry自顾自对着镜子比划道:「唉呦,人家对那没兴趣。我比较喜欢在异国街头来一段惊奇浪漫的邂逅……」
「然后直接上酒店对吧?」周品言地说,「你第一次来罗马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穿得花枝招展的华人走在街上,在扒手眼里就跟待宰的肥羊没两样。别遇到帅哥搭讪就跟上去了,有一半大概都是盯上你的钱包。」
「如果是帅哥我无所谓啊,请他把我一起扒走好了……」
没等Jerry说完,周品言就受不了的夺门而出。他和Jerry之所以能维持纯同事关系,一半就是因为他无法忍受这种花痴性格,光靠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周品言急着逃离花痴病毒,没有想到狭小的宿舍走道上可能会有人经过,刚阖上门便和另一个人撞个满怀。
周品言急忙道歉之后,注意到这人是新来的副机长,身上穿了一套休闲西装,看来也是准备去联谊。
「副机长先生,您也要参加和J航的酒会吗?」周品言礼貌问道。
副机长一见到周品言的瞬间,脸上露出警戒。他退后两步结巴道:「是、是啊……」
周品言微微一笑,这种反应他已经司空见惯。从他出柜之后,朋友圈里反而女性变多了,一般直男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大多退避三舍,深怕周品言的魔爪会伸到他们身上。
不过就算习惯,心中还是会有些不爽。周品言奸险笑道:「副机长,请您小心不要在街上落单……否则会遇到色狼的喔。」
副机长脸色霎时刷白,微微点头之后转身就快速离开。
周品言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想着很多直男有恐同症,但这副机长好像症状特别严重。忽地想起一事,周品言追了上去叫道:「副机长!」
年轻的副机长停了下来,回过头有些惊恐地看着周品言。
「请问,机长……会去吗?」周品言问道。
「机、机长说他要休息。」
问出口之后,周品言才暗骂自己太蠢,大家都知道梁乐礼向来不参加这些活动的,为什幺自己会抱着一丝见到他的期待?
晚上十点整,参加联谊的机组人员准时在宿舍一楼大厅集合。
周品言混在人群之中,心情很是郁闷。
在飞机上忙得没时间多想,一闲下来问题就接踵而来。最主要的烦恼还是梁乐礼的含糊其词,还有自己心里挥之不去的烦躁。
虽然以周品言对机长先生的了解和常理判断,一个有妻小的男人大概会将这个秘密带入坟墓里,死也不会让它曝光,但周品言心中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不是害怕被冠上罪犯的称谓,而是自己心里莫名的变态想法。
其实周品言对于梁乐礼并非没有过遐想,除了年纪和冷淡的个性以外,梁乐礼的脸孔和身材都相当符合周品言的审美标准。再加上他身为机长,男人对这职业多少有些憧憬,所以在周品言刚当上空服员那时,对梁乐礼颇有好感。
但由于梁乐礼的身分,这种感情可能更类似于偶像崇拜,可能会拿他来当性幻想对象,不过绝不会料到某天起床后他就躺在自己身边!
对于直男,周品言一向秉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原则。如今,这个原则被打破了,却让他的心里更加蠢蠢欲动。
如果处变不惊的机长大人知道跟他上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同事……周品言很想看到他那坚硬的面具瓦解的瞬间,想要让机长正视他的存在。
周品言无法忍受别人忽视他,大概是他可悲的自恋和自尊作祟,知道机长不记得他之后,侥幸的同时,心中也有些失落,让他一直念兹在兹的事情,为什幺另一个当事人却不知道!
周品言察觉到自己的思考越来越扭曲,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种自我又幼稚的想法想归想,要是说出来一定会笑掉别人大牙。
在知道机长对他没印象时,这件事就要结束了,估计是从没这幺密集地想过另一个人的事,而自己又尚未从紧张情绪中释放出来,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错觉,目光不自觉地追逐那个人。
想着想着,似乎又看到机长的幻影了……那人真是梁乐礼!
适才从楼梯间走过的人影就是梁乐礼,而那里是通到后门的……他要去哪里?他身上穿着大衣,摆明着就是要出门,如果不跟大家去联谊,他要去哪里?周品言心中只有这个疑问。
「……好痛!」周品言猛然大喊出声,然后抱着腹部蹲了下来。哄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几个空姐连忙上前关心。
「怎幺了,你要烙赛?」Aya奇怪问道。
这低级女人!周品言咬牙暗骂,「对、对啦,我肚子痛,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周品言站起,拔腿就往后门方向追去。
甫一开门,冷风就直往身上招呼。位在亚平宁半岛的罗马,今年十一月气温比起往年要来得温暖,不过对于在亚热带气候区长大的周品言来说还是冷了些。
周品言拉紧衣领走到巷子里,左看右看没见着梁乐礼,只好靠直觉随便猜了个方向跑。靴子踏在石砖地上,在宁静平和的夜晚引起阵阵回音,旧城区的居民早已入睡,周品言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惹来抗议。
走出巷子口,他看到梁乐礼就在几公尺开外,正要坐上一辆计程车。
周品言连忙往马路两旁看,不过这时间要叫到第二辆计程车谈何容易?眼见载着梁乐礼的计程车已经缓缓驶出,街角的黑暗中突然出现闪烁着灯光的来车。
他微眯着眼睛,赫然发现那是一辆未载客的黄色计程车。他连忙举手示意司机回转,跳上车匆促道:「跟着……Please follow that cab!」
这胖司机头上缠着布、身着长袍,轮廓很明显的是属于中东人的脸孔。他回过头摊手,操着极重阿拉伯口音的义大利语道:「Che cosa hai ditto?(你说什幺?)」
看来他不会英文……周品言大致听得懂司机先生别脚的义大利语,但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临行前恶补的会话可没有「跟踪前面那台车」这句。他手忙脚乱比划着,示意司机跟上前头已经开远的计程车。
幸好肢体语言是通用的,胖司机露出笑容、戴好头上的帽子道:「Si; allacciate le cinture di sicurezza!(是的,系好你的安全带!)」
车子一下子冲了出去,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周品言抓着扶手紧张道:「请……Please s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