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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也罢,都是为了那一个男人。
在白宸看来,他引诱郁帛,一定是为了报复郁迦叶,现在捅破了这一切,顶多就是让郁迦叶难受罢了,对白宸没啥实际好处,又把这攥在手里的把柄给浪费了。
白宸肯定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或者多搜集一些秘闻消息,把这件事情引导到损害郁迦叶和赵子恒关系的那个方向上去,才会出手。
所以在目前这个阶段,他和郁帛的关系,还是相对安全的……左仕商分析来分析去,突然有一种,自己在和郁帛在偷情的错觉!
「中暑了中暑了,绝对是中暑了……」
郁帛说给他沏茶去,怎麽这麽半天还不送进来?
左仕商按了内线也没人应,走出办公室一看,郁帛的座位上没有人,茶水间的方向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这小鬼,工作了几个月,也学会摸鱼了?
左仕商走了过去,对话的声音越发真切。
「……说起来也老大不小了,还是一个人,他妈身在国外也跟著操心,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所以赵姐,你就给左夫人当眼线喽……」郁帛的声音脆脆的:「赶快贿赂我,不然我告诉左总你向他妈打他小报告!」
赵姐万分不屑:「切,小破孩还敢威胁我,你去告啊,我怕他啊!」
「左总严肃起来很吓人的,你怎麽都不怕他呢?」
「他啊……外厉内荏,看著牛逼哄哄的,其实特别玻璃心,我跟你说,他和那个男的分手以後,哭的咧──」
「咚咚!」
左仕商敲了敲茶水间的门,板著一张「外厉内荏」的脸,瞪著郁帛:「你泡茶还是泡澡,这麽久不回来?」
郁帛缩了缩脖子,端著茶杯往外走:「已经泡好了。」
左仕商转身走在前头,走了两步又转回来问:「你怎麽晒黑这麽多?」
「我在学开车嘛,下个月考驾照!」
小孩走到他身边,以前能看到他头顶,现在只能看到太阳穴的位置了。
「你这一年,长高了多少?」
「大概三公分吧。」
左仕商心里嘀咕,小孩今年才十八,俗话说二十三蹿一蹿,照他这种长势,搞不好最後比自己还高。
回到办公室,左仕商关上门,坐在办公桌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副县太爷升堂的架势。
「赵姐跟你说什麽了?」
郁帛没回答,转移话题:「左叔叔,你和赵子恒关系很好嘛?」
「曾经不错,你爸和他关系那麽好,你怎麽就这麽讨厌他?」
「我觉得他对人特别不真诚……一定要和他合作吗?」
「我不过是在商言商。」虽然他没什麽成为商业巨子的野心,但也没必要把到手的钱往外推。赵子恒对他的态度自若,他要是自讨没趣的把赵子恒当情敌,那到真成了笑话了。
「可是现在,是他有求於咱们!」
左仕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谁跟你是咱们,从你爸那边论,你和赵子恒才是一国的。不过他的确是不太愿意和赵子恒频繁接触,毕竟他的存在总在提醒他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後续的事情,我交给你去办,怎麽样?」
「啊……」小孩露出紧张的表情:「我怕我做不好!」
「出了事我给你兜著……你不是讨厌他吗?给你个出气的机会!」
闻言,小孩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左仕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越活越幼稚了。
「那好,我出去工作──」
「回来!」叫住转身要走的小孩,左仕商冷冷一笑:「你的问题处理完了,现在回到我的问题,赵姐和你说了什麽?」
「没说──」
「被抓了现行还敢睁眼说瞎话?」
小孩嘟著嘴,小声道:「她说,你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为了他出柜了,还带他见父母……然後……然後那个男的骗了你的钱包养其他小白脸去了。」
「噗!」左仕商一口茶喷了出去。
郁帛赶紧拿抹布擦桌子擦电脑屏幕,抢救各种文件材料,最後还抽出两张纸巾,细致的擦了擦左仕商滴水的下巴和衣襟。
挥开小孩不规矩的往他胸口摸的毛手,左仕商冷著脸道:「以後少跟那些中年妇女讲八卦!」
「我不小心听到赵姐躲在茶水间打电话给你妈妈,报告我们的事情嘛……」
「我们什麽事情?」
「就是……她好像把我当成你的包养的小情人了……」郁帛就势坐到左仕商腿上,双手环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痴痴的笑起来。
左仕商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那你高兴个什麽劲?」
「这说明我们很配啊……」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装出不经意的样子问:「左叔叔……那个男人,就你大学时的男朋友,是个什麽样的人啊?」
看著小孩天真无邪的表情和闪著刨根问底的光芒的眼睛,左仕商好笑道:「你就那麽想知道我是被什麽人给甩了?」
「嗯……主要是想向前辈取取经!」
回家向你爸取经去吧!
左仕商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著小孩的腰,摸了摸他柔软的小卷毛,认真的回忆起来:「他……他那个人啊,看起来脾气很好,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很细心很温和,感觉很会照顾人,就像一个大哥哥似的,其实是个小迷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生活一团糟。」
「他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为什麽这麽问?」
郁帛撅著嘴:「听起来性格也不是很好,你却那麽喜欢,一定长得好看!」
左仕商屈起手指,刮了刮郁帛的鼻尖,「其实……只能说是眉清目秀而已,远不如你。」
「那你为什麽喜欢他?」
「让我想想……我都有些忘记了……」左仕商皱著眉,思绪飘回到十几年前,自己刚刚踏入科大校园的那天。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印象并不好,觉得他很罗嗦,一些大家都懂的事情,他却当成什麽生存法则不传秘技一样,没完没了的叮嘱我们,还说一些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话,别人都不笑,他自己却乐得不行。」
『我是你们的直系学长郁春叶,以後有什麽学习生活上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第二食堂的菜比较好吃,清蒸狮子头是一绝,不过只有初一、十五会做,第三食堂的面食很棒,馒头个大包子肉多,至於第一食堂……绝对不要去,那里的青椒炒肉丝只有青椒,如果吃到肉丝,绝对是大厨不小心切到手了……哈哈……』
「然後呢?」郁帛靠在左仕商怀里,认真的听著。
「他对我们几个特别关照,照顾的又很离谱,经常好心办坏事……於是就有一部分人讨厌他,私下说他的是非,他听到了却装听不到,照样对人家笑脸相迎。」
『郁春叶那个人啊,虚伪的很,看著跟谁都很好,其实谁拿他当回事?』
『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还总摆前辈的架势,对新生指指点点的,烦不烦啊!』
『操,这帮碎嘴小人,我去撕了他们的嘴──』
『学弟,不要!没关系的……我不生气……他们说的,是事实啊……』
想到当初自己的一时意气,左仕商自嘲的笑了起来:「於是,我替他鸣不平,我为他出头,我想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对他羡慕嫉妒,我沈浸在把山鸡托上枝头当凤凰的伟大功绩中,我以为他对我无比依赖无比爱慕,我以为他离开我根本就活不了,结果──」
「结果他跟别人跑了?」
左仕商沈默了一会儿,苦笑:「呵……算是如此吧!」
如果郁迦叶真是变心了,与其他人比翼双飞了,也许他还不会这麽多年都耿耿於怀,结果这个对自己绝情绝意的家夥,偏偏也是个求而不得的痴情种。
「然後你意志消沈,不思进取,气得左先生……」
「气得他中风,之後身体大不如前,六十岁就去世了。」
郁帛终於明白了,在清明的凌晨,独自烧著纸钱的左仕商心里,是怎样的伤心与懊悔……即便是现在,左仕商深邃的眼眸里,也有著浓浓的化不开的遗憾。
郁帛伸出手按了按他的眉心,企图抚平褶皱。
左仕商闭上眼,「我是不是特别傻逼?」
「傻也分好多种的,你是傻瓜,不珍惜你的人才是傻逼。」
小孩这话说得实在太有他的风格,左仕商笑了起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你就敢骂?」
「不管是谁都欠骂!」小孩嘟著嘴,又问:「你恨吗?」
「……」
「照你的说法,他无权无势的……你怎麽没报复呢?」
「报复……」左仕商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你怎麽知道我没有?」
「你报复他了?」
和他的儿子搅在一起算报复吗?!
左仕商抖了一下腿,将郁帛从身上推下去,表情也从怀旧模式转变为吐槽模式:「行了,情感节目到此为止,外面的电话在响,快出去工作,别想在我这儿混薪水!」
小孩却一时无法从那种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晃晃悠悠、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左仕商端起冷掉的茶,看著沈底的几片叶子,突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可笑。
怎麽就把不堪的往事都翻出来,还把苦水倒给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小孩子了呢?
小孩问他恨吗?
他不回答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想让小孩继续追问「为啥不恨」。
他有什麽好恨的……他早就想通了,郁迦叶从头到尾也没对他说过「爱」,他只是被动的接受自己给予的一切,不索取也不拒绝而已。
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以为郁迦叶只是内敛害羞不好意思告白心中的澎湃的情感……是他自己缺心眼怪得了谁?
小孩说他是傻瓜而抛弃他的人才是傻逼……大错特错了。
要是把他的青春拍成一部电影,应该命名为《那些年只有我是个傻逼》吧!
受温室效应影响,L市的极端天气越来越严重,还不到三伏,气温就已经突破摄氏38度,民生新闻里的记者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在车盖上做煎鸡蛋的实验,为了显示实验的权威性,不拿自己的车,在大马路上随便拦车。
左仕商去银行办手续,本来就老大不情愿,还不幸中标,好好的Landrover被选为鸡蛋锅不说,他还得按记者的话,做出青天白日遇见鬼的惊讶表情来。
他这麽配合,当然是因为挂著实习牌子的小记者是个清秀佳人,按理说他不该放过,可是毒辣的太阳晒得他浑身乏力胯下那东西也跟著打蔫,於是只能沾沾口头便宜。
一身大汗的上了车,像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喘息著,结果广播里主持人居然说还要升温──这见鬼的天气,他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正好接到商场上朋友的电话,邀他去北方一个海滨城市考察项目,左仕商欣然应邀,让赵姐帮著订了机票,准备在那里避暑到三伏天过去了再回来。
结果上了飞机对号入座,和他并排靠窗座位上的小男孩咧著一口白牙跟他打招呼。
「嗨,左叔叔,座位在这里!」
「怎麽是你?你整天跟著我乱跑你爸不管吗?」左仕商瞪著郁帛,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我跟我爸说要陪公司老总出差。」
「那你放暑假不用回老家吗?」
「我跟我妈说要参加学校的实践活动,八月再回去。」
「什麽实践活动啊?」
小孩竖起一根手指,一脸得意:「大学生守则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