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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知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发脾气,她一把抓了床上的枕头砸过去,闭着眼睛,双手攥的死紧,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婴儿一样哭起来:“我不要,我就要我自己养的那两盆开花,我就要那两盆开花!我不要别的!我不要……”
“得得得,别叫了,停——”孟绍霆被她吵的头疼,一步上前,将她死死摁住,他一双眸子,黑曜石一般望住她,俊颜却是渐渐凑近她的面前:“你再这么乱叫,信不信我亲你了啊。”
静知睁开眼,瞧了他一眼,小嘴一瘪,又要哭,孟绍霆喟叹一声,轻轻抱住她就吻了下去;“我上辈子肯定欠你了,小讨债鬼……”
静知被他吻住,声音就含混不清起来,她哼哼几声,使劲拧他:“你才是鬼!色鬼!”
他一边躲,一边很配合的奸笑两声,双眼似乎都放了绿光:“你才知道?晚了!”
“不准你碰我!”静知扛扛自己还不算大的肚子,“我累了,你凌晨要叫我起来,我估摸着,今儿我那花就该开了。”
“你省省吧,瞧这几天折腾的还轻?凌晨叫你起来看花?我还没病呢,你给我老实的躺着!”
“那我的花儿……”
孟绍霆瞪她一眼:“等着,看我给你拾掇的白天就开!”
静知小嘴儿一抿,又微微的噘起来;“我才不信呢,你这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还会侍弄花儿?”
孟绍霆好看的眉一挑,笑的风生水起:“那就等着瞧吧,要是我真给你侍弄的白天开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静知扫他一眼,头就低下来,好半天,她才咕哝一声:“你还想要什么?我这整个人都被你骗回来,还想怎样?”
说完,自己倒先害羞的一下子拉了被子躺下来:“我困了,你出去出去,去书房去……”
孟绍霆唇角缓缓的勾起,想走,却又似心都被她勾着一样,他又折回来,俯了身子在她脸上狠狠亲几口,咬了她耳垂说道:“小东西,你可给我记着,等孩子生了,不把我伺候的舒坦,有你好看!”
静知头也不回的用手肘扛他:“谁要你非赖着我,找你的未婚妻去,你前几天不是还陪着人家干嘛干嘛了么,还急?”
“吃醋了?”他继续去吻她的脖子,静知向后缩了缩,反手推他:“你去吧,我累的很,身上也不舒服,想躺会儿。”
他也就不再闹她,将薄薄的毯子给她拉上,又伸手触触她的额,方才说道:“别睡太死了,一会儿我叫你起来吃点东西……”
静知折腾半天,又累又困,眼睛都睁不开的嘟囔:“不想吃,瞌睡了,你别叫我,要我好好睡一觉,去忙你的去吧,记着我的花儿……”
孟绍霆笑了笑,站起身来,转脸看到自己的笔记本,已经变成了待机模式,他随便敲了个按键,想起来什么,不由得看静知一眼,目色一凛,见一切都和他走时一样,方才收了疑惑,又暗自笑自己多疑,她那会儿都疼的起不来了,人都昏过去了,还能干什么?再说了,她对这些东西都一窍不通,也没兴趣,他还真是能联想!摇摇头,就将自己刚才无意识升起的那个念头给丢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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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已至;A市的夏天最是难熬,整座城市都似被笼罩在了一片刺目的白光之中一般,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耀眼,连夏天最热闹的蝉鸣都几乎听不到,正午的街上人少的很,几乎都躲在了空调房里,阳光所及之地,明亮刺眼,就是看一眼外面,都好似觉得烫到了人的肌肤一般。
极大而又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是一室的沉默,窗子关的很紧,冷气滋滋的冒个不停,但众人的脸上身上却已经被汗完全给浸湿了。
孟绍霆就坐在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他脸色阴沉的吓人,整个人都没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地上是一地狼藉,散乱的文件,笔筒,电脑,电话,水杯,尽数被摔在了地上,离办公桌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头上似乎还挂着狼藉的茶水茶叶,他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任那茶水淅淅沥沥的从头顶滑下来,更拂论去收拾一下自己头上的那些可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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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是谁做的。”半晌之后,孟绍霆方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鹰一般的锐利,就那样看似无害的扫过众人,但他绷紧的唇角,在办公桌下紧握发白的双拳,还有黑色的碎发下隐隐跳个不停的太阳穴,都暴露了他的怒气!。
没有人敢应声,几个元老级董事会成员目光望向一边沙发上似在闭目养神的孟震宗,见他一派闲坐钓鱼台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有人鼓足勇气嘟哝道:“知道标底的人就我们这五人,都是公司的元老,精英,做了十来年的老人儿怎么会分不出轻重干出这样下作冒险的事来?”
“是啊,是啊,大家都在嘉承待了十几年了,公司一向待我们不薄,谁会做出这样没廉耻的事?”
“哦?既如此,那你们大家倒是说说,难不成是我这个副总把标底透给了对方?”孟绍霆感觉自己的怒火就要爆炸了,但他还是一副很轻松随和的口吻。
有人偷偷看一眼他,低着头嘟囔:“说不准,那天傅小姐来,听到了也不一定呢,二少和傅小姐那些事,大家也都有耳闻,指不定,傅小姐就存了那心思也未可知……”
“胡说八道!”孟绍霆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众人吓了一跳,都抬头看他,他一下子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那人跟前,一边唇角一扯,就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来:“你说是她,倒是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出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再说,那天她一直在休息室睡觉,这里你们也知道,隔音效果有多好,她根本不可能听到,还有,会上我们不曾提过标底的事情,她又从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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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赐予的狠狠一刀(三千字)
“再说,那天她一直在休息室睡觉,这里你们也知道,隔音效果有多好,她根本不可能听到,还有,会上我们不曾提过标底的事情,她又从何得知?”。
“陈经理将竞标案和标底一齐电邮给了您,傅小姐日日和二少在一起,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也不算什么……”
又有人在一边符合的说道,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不由得都看向孟绍霆,而孟震宗也缓缓睁开了眼来,他重重咳嗽一声,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孟震宗抬眼望向孟绍霆:“绍霆,你把傅静知带到公司来了?”
“是,爸爸,那天静知是来公司给我送饭……”
“胡闹!她算个什么东西?巴巴的跑来送饭,难不成你这个堂堂的孟氏少董连个午餐都吃不起?扩”
孟震宗脸色铁青,拄着拐杖的手抖个不停,“这是多大的事?我们孟氏上上下下一向严谨,这标底的事吃过一次亏,现在又闹出来一起!我日日嘱咐你,行事要谨慎,谨慎!你偏是不听,把那不三不四的女人弄到身边,我和你妈劝不住你,你非要跟她在一起,连自己正正当当的未婚妻都抛在脑后,这也就罢了,现在可好,你掏心掏肺的养着,把她宠上天去,倒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狠狠反咬你一口!你舒坦了?”
“爸,事情并没有搞清楚,您怎么就肯定是静知做的?是,她是天天跟我在一起,可是,陈经理传电邮给我,她不知我的邮箱密码又怎么偷看到标底……”
孟绍霆说到这里,话音忽然一顿,他忽然想起那天的情境来,脑中霎时一阵明灭,只觉自己的心都似被揪紧了一般,那一幕幕,过电影一样在他面前闪烁,清晰无比,竟是连每一个小小细节都被他记的清清楚楚菏!
他在商场历练数年,就是最信任,最亲密无间的伙伴,都会让他在无意识之中存着提防的心理,更遑论是她,一个自己放不开丢不下,死活养在身边的视自己为仇敌的女人!
她突然不舒服,痛的死去活来,他急着下楼给她拿药,打开的邮箱未关,她很轻松就能看到最新的邮件,看到邮件,自然就能看到标底……
孟绍霆渐渐觉得自己像是被冻在冰山的底层,全身的皮肉稍稍一动,就似被硬生生的扯下来一般,鲜血淋漓,却被冻的神经都麻木了,他愣在那里,是她,难道,真的是她?是她偷看了标底,然后将这标底透给了孟氏最大的竞争对手,然后才有了这一次孟氏的惨败?
为什么会是她,他知道她恨他,他知道她甚至想要看着他死,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待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她明知道,她和绍轩的孩子,之于他是多么大的耻辱和多么沉重的枷锁,但是她求他留住,他不想看她寻死觅活,更不想和她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忍了,让她留下来,甚至几次三番的都拼力救她和孩子,如果他那天自私一点,迟疑一点,拖延一点,孩子没了,他不用想起这个孩子就心如火焚的想起她和绍轩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但他还是救了,甚至守了她一夜,只因为她自始至终握着他的手,那样的紧,那样的贴近。
那样紧密的触感让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劝着自己,算了,算了,从此以后,就不再将那个孩子视若心中的芥蒂,他会好好安置那个孩子,不再为难她。
他一直以来宠着她,让着她,哪怕是心里再不舒服,再别扭,哪怕是有时按耐不住对她发了脾气,可是事后哪一次不是费了几倍的心思哄她劝她?
她的头发早就长好了,但是他还是偷偷放在她梳妆台上一把桃木梳子,他没有看到她亲手扔掉,但是他在卧室的垃圾桶里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梳子躺在那里,他记得自己愣了很久,好似一个考了九十九分的孩子兴高采烈的回家去,但是大人却板着脸将他骂一顿,为什么不考到一百分?
他那会儿恨不得捏死她掐死她,但是第二天他却又鬼迷心窍了一般再偷偷的买了一把新的,然后她又扔掉,他哧然一笑,还是买,他日日如此,她也日日如此。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冷笑着不戳穿她。他从她房间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梳子足有上百把了吧,到后来有一天,他发现她没有丢掉梳子,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后,拿着他送的桃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只觉得如果她肯一直用下去,他也就肯一辈子都对她好,他面上无动于衷,但背着她,他那一天却开心的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他以为她也该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对她好,补偿那些年她不该受的委屈,他以为她也体会到了自己的苦心,他以为,她纵然还是恨他,不肯原谅他,但是也开始试着缓和他们的关系了……
他配合她来演戏,配合她耍那些小心机来报复他的父母,他看着她偶然得逞开心的样子,他也就觉得自己错了就错了吧,谁让自己当初欠了她?谁让他毁了她的幸福呢?
他以为,这些天来,那些亲昵,那些时不时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温情和旖旎,纵然是有七分的假,但至少也有三分的真吧。
他在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她对他最温柔,最亲近的时候,忽然之间,她又狠狠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不但如此,她甚至还是快意的对他笑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