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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第一章
“hey hey 把愿望涂在墙上,口袋里的太妃糖化了……”
任伟叼着烟站在人群中,茫然的注视着舞台,他就想不明白了——颜瞻为嘛老这么高兴。他唱歌总是笑眯眯的,顶着个帽子,跳来跳去,让人下意识去担心丫会不会被麦克风架绊倒。
倒不是说任伟见不得人高兴,是这家伙实在就没不高兴的时候。Anytime,Anywhere,每时每刻。
这小子赖在他家里已经久到都快让他习惯,半年是肯定有了。说‘赖’也不太公平,颜瞻交房租,不仅交房租还管做饭、采购家用、整理房间,于是严格来说,不能用‘赖’。但让任伟怎么都觉得是‘赖’的原因是:轰不走。各种理由均不能驱逐出境。赶来赶去,任伟都有点儿懒得赶了——伸手不打笑脸人。
且,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赶的理由。他是个不错的房客。可除去房客这层身份,又有些说不清的暧昧在里面。任伟知道颜瞻喜欢自己,但颜瞻从未直白的说过。也因此,赶不走。
“拜托,能帮我拍一下舞台吗?”
烟灰积了很长,被隔壁这位姑娘一拽,吧嗒就掉了下来。任伟扭头,身边矮个子的女孩笑的灿烂。
“我太矮了,你帮我拍下主唱那个男孩子可以吗?”由于现场的音乐声很大,女孩不得不接近于喊的说。
任伟点点头,接过了相机,举高看着屏幕,框起来的男孩子蹦来蹦去不好捕捉。
“娘的,你还想怎么蹦!”任伟这叫一个头疼。
说实话,若不是颜瞻逼着,你打死他他也不来看他演出——闹心。
更让任伟恨的是,他跟颜瞻还是同一天演出,他本可以睡到三点才起,因为自己的乐队是七点半开演,主舞台。奈何颜瞻是下午两点半的小舞台,闹得他也得跟着起个大早。
任伟按了连拍,心想:总有一张你丫不那么欢腾吧?
把相机递回给女孩,女孩赶忙接过去看,一直说着:谢谢、谢谢。
和颜瞻的人一样,他的音乐也是让人快乐的,一个大男人玩儿Indie pop就够可以了,乐队还取了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名字:Honey shop。
任伟咬牙看完了演出,最后一首歌唱到一半儿他就挤出了人群,他可不想一会儿被姑娘们簇拥着出来——Honey shop的粉丝基本都是女孩子,就算偶尔看见几个男生,那也真是男生,水嫩嫩、年轻轻。
五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晒得人浑身懒洋洋。任伟出来,伸了个懒腰,径直往水站走,他决定再给自己买听啤酒。队排的不短,等任伟排过去,听装啤酒已经混不上凉的了,倒进纸杯,让人看着就不想喝。
挤出队伍,任伟端着杯子往外围的空场走,乐队贝司手辉子的女朋友安娜在那儿摆摊儿卖小玩意儿。
“这儿呢这儿呢!”安娜正跟几个女性朋友聊天,看见任伟过来,跳起来招手。
任伟也只得冲她挥手。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啦!”安娜凑过来,拿过了任伟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就吐舌头,“新煮的?”
“有的喝就不错了,您凑合吧。”
“问你呢!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颜瞻演出?”安娜把啤酒还给了任伟。
“我闲的。”任伟在草地上一坐,顺手拿了一顶安娜卖的草帽扣在了脑袋上。
安娜的几个朋友陆续跟他打招呼,任伟一一回应。
“啊,唱片卖得不错呢!”安娜在任伟身边蹲下,“今天卖掉快五十张了!”
安娜所说的唱片是乐队自己录制的Demo,一般有演出的时候都会拿出来卖。除此以外还有些周边,譬如Tee啊、环保袋啊什么的。摊位本来是干这个使的,但安娜觉得浪费,又鼓捣了一堆杂七码八的,好比帽子、项链、衣服、玩具等等等乱七八糟的。
颜瞻演出完,就从乐队溜号了,队友也不觉得奇怪——准又是找任伟去了。对此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该收乐器收乐器,该找女朋友找女朋友。
颜瞻想也没想就奔着安娜的摊位去了,他笃定任伟肯定在那儿歇着。
要说乐队来北京发展,前景啥的颜瞻都没考虑太多,只觉得跟任伟离得近了。颜瞻迷任伟,认识他的都知道。他会买专辑、买周边、贴海报在床头。简单来说,他是他的歌迷、或者说粉丝。偶然在丹麦的一次音乐节上认识,也不该说认识,是颜瞻鼓足了勇气去跟任伟搭讪的,让他发现,偶像也很平易近人,不仅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很亲切。那次,他陪任伟逛街、选酒,有种飘飘然不真实的感觉。闹得颜瞻总是走神,害得任伟过马路得拉着他,生怕哪辆车给他撞着。
任伟要是知道他无意中拉他的手过马路从而导致了颜瞻对他的一发不可收拾,准要哀嚎恸哭。
百闻不如一见钟情,那一场牵手让颜瞻折进了爱情的海洋,漩涡恐怕更合适。漩涡。那让他不再觉得任伟远在天边,他近在眼前。
然而近在眼前也有近在眼前的愁——他知道了任伟更多的事,也当然知道他有BF。但令人雀跃的是,当然这事儿对任伟绝不雀跃:任伟被BF甩了。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头一回是糊里糊涂帮人家传了分手便签,第二回是任伟的前BF登堂入室正式告知分手宣言。两回颜瞻都得着了便宜——狠狠抱了任伟两回。他在他面前哭的模样令人心疼,可他在他面前哭又让他觉得……他离他又近了一步。
当然,见识过任伟的前BF,颜瞻新添了一毛病——对镜思考。怎么看,怎么发现自己不是任伟那杯茶。这不免令人沮丧。
从打来北京,颜瞻就在任伟家赖下了。真的是赖下:洗衣、煮饭、打扫房间,能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有目的地赖。但这目的他不说出来,不敢说是其一,不愿说是其二。暗恋的人都这样,以为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但周围有眼睛的人一看便知晓。这可以解释为恋爱中的人智商低,也可以解释为恋爱中的人喜欢自欺欺人。
在任伟家居住期间,颜瞻让任伟轰出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任伟带男人回来,颜瞻表示不妥,于是他被清理出去。真真跟门口站了一宿,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被任伟放进门的。第二次是任伟喝酒抽大麻,颜瞻又进行劝阻,这回他是爬窗户回来的。也幸亏他爬窗户回来了,否则大概任伟要被天然气熏死——烧了水,可他早已飞过去忘了。
这两回之后颜瞻更老实了,可以做到——无论怎么被挤兑,就是努力修炼脸皮。要够厚够坚硬。
“我来啦~”颜瞻老远就看见了任伟,跟兔子一样蹦了过去。
“你丫猛虎下山啊!”任伟差点儿被他扑一个跟头。
“嘿嘿嘿!”
“洋娃娃好!”安娜揪了揪颜瞻的帽子。
“美女Mua~”颜瞻回了一个飞吻。
“快从我眼前躲开。”任伟一个劲儿扒拉颜瞻。
“干嘛啊!”颜瞻抗议。
“我瞅帅哥呢。”
“我就是啊!你看我吧!我不介意你看!”颜瞻笑眯眯的蹲在任伟眼前。
“……你还敢更扯淡嘛!毛儿长全了再吹牛逼!”
“看我演出没?”
“没。”任伟喝完滚烫的啤酒,将纸杯团成了一团。
“那我怎么看见你了?”
“幻觉。”
“NO、NO、NO……你这个高个子在人群里可是蛮显眼哦~”
“你还是说英文吧,一说中国话就咬字不清。纠正你,是脸庞(pang),不是脸盘(pan)。”
“还说没去看!”
“别贴着我,热死了!”
“啊,洋娃娃,过来~”安娜拉住了颜瞻,把他往自己身边拽,“来来来,换顶帽子~给我当个活的模特!”不由分说,她就揪下了颜瞻脑袋上那顶,扣上了她贩卖的草帽。
“呀~跟任伟戴一样的啊~”颜瞻嘿嘿笑。
“我真想抽你……”任伟捂脸。
“好可爱呀~”安娜的朋友们欢呼。而后其中一个说,“拍个照吧!让安娜的帽子大卖!我带拍立得了!”
任伟想摘帽子已经来不及了,这叫一个懊恼。颜瞻凑了过来,左右摆Pose,均不太满意,最后决定趴在任伟背上,只露出脑袋。任伟感觉背上趴了一条水蛭。
姑娘按下快门,颜瞻开心的笑,任伟面无表情,于是遭到责骂:“笑一下啦,任大帅哥,你给我点儿面子好不好?”
照片几分钟就显影,颜瞻举着它躺在草地上迫不及待的想看。
“我怎么那么想抽你呢?”任伟躺在颜瞻旁边,嘟囔。
“干嘛抽我啦~”
“让你丫戴帽子!”
“哈哈哈……”
影像浮现于相纸之上,颜瞻喜欢极了,跟安娜讨,曰:模特费不要了,音乐节结束你把相片给我就行。
安娜哈哈笑,说:洋娃娃你真可爱!
颜瞻老实躺了一会儿,严格说,就是举着照片那一会儿,而后就躺在了任伟的肚子上。任伟骂了他足有五分钟,颜瞻纹丝不动。
后来骂累了,任伟被太阳晒得犯困,索性睡觉逃避此等噩梦。
睡了好一会儿,他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睁眼,推开帽子,任伟看见颜瞻被好几个漂亮姑娘围着,再定睛看看,这小子正在姑娘的身上签名。那姑娘长的特好看,吊带背心拉得特低,几乎露出了胸脯。
任伟悲叹——这年头漂亮姑娘都什么审美啊!胡来!
◇◆◇◆◇◆
“傍2。”任伟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有拦截的气势,扔下一张梅花三,走人。
问安娜要了水喝,任伟刚接过杯子就瞥见颜瞻那张紧绷的脸。他准又摸着黑叉了。准。
说来也奇怪,捉黑叉这个无聊的游戏已进行十盘有余,十盘颜瞻竟是摸了八次黑叉,也怪神的。且,由于他牌技甚烂,头几把就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哎呦你妈逼唉,这是五月嘛!热死我了!”
“琴箱子给我。”安娜伸手。
辉子递给了安娜,跨过摊位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太阳都快下山了,怎么还这么热啊!分冰棍啦,赶紧领!”
任伟接过了辉子递过来的口袋,翻了一根哈密瓜棒冰出来,然后开始传递。
凑在一起打牌的是Honey shop的一众人等,摊位却是Free loop的。辉子有些无语,也不知怎么地,好像大家就都默认是一伙儿的了。倒也不是合不来,就是走近的有些莫名其妙。归根结底,跟颜瞻死贴任伟脱不了关系。
口袋传到颜瞻那儿,非常不幸——他不仅攥着黑叉又输了,口袋里的冰棍还刚好拿完了。
任伟发现颜瞻瞪着他看,赶忙回头装作跟安娜说话。
颜瞻起身,跨过一地扑克,走过去,蹲在了任伟身边儿。
“黑叉不洗牌,死了没人埋。”辉子逗颜瞻。
颜瞻不理,蹲在任伟旁边使劲看他。
任伟自知不能再装作没看见,只得把手里的半支棒冰递给了颜瞻。
颜瞻闪着眼睛拿了过去。任伟有种错觉,仿佛映在眼底的不是颜瞻与棒冰,而是弃狗和硬纸盒。
“嘿嘿,蹲着那位,洗牌。”Honey shop的吉他手小冉踢了颜瞻屁股一脚,“没听辉子说吗,不洗牌没有埋。等你继续呢。”
颜瞻回头,看向辉子。
辉子摊手,“顺口溜,说惯了。我知道你不介意,反正你已经这么没流儿了。”
“哈哈哈哈……”任伟乐了,“哎呦喂,我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