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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特尴尬那种。所以他说啥逗啥,你别在意,他没恶意。没皮没脸嘛!”
任伟不吭声。
“行啦不说了,我店门口等你们。”
那么多机车,各种拉风有型,可颜瞻偏偏选了一辆雅马哈小乌龟……
任伟各种没脾气,最后只能对他说:你要是坚持要粉红色,我就打车回去。
就这样,颜瞻含泪选了黑白款的。
被赵昕说着了,龙语是各种逗任伟,于是乎赵昕组装车的扳手“一不小心”被颜瞻掉在了龙语脚上。
颜瞻看着龙语,龙语看着颜瞻,两人脸上都笑着,可笑的都很……溢于言表。
临走,赵昕送了出来,龙语也厚脸皮的跟出来。赵昕跟颜瞻说注意事项,龙语继续跟任伟闲扯。
“有事儿你言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别跟我客气。”
“……”
“没事儿一起游泳呗,我也老找不着伴儿,兴许咱俩还能跟更衣间解解闷儿。”
“……”
“哈哈哈,开玩笑呢,你皱眉干嘛啊!真的,你挺好的就好。”
“……”
“这小男孩儿瞅着挺迷你的,诶,办那档子事儿怎么样啊?没我好吧?”
“……”
“哎呦,你别老这么酷不说话啊,我又爱上你咋办啊?偶像!”
“任伟~走喽~”
颜瞻招手,赵昕走了过来。任伟对赵昕说:“哥们儿你送我一头盔行么?”
“哈?我拿头盔给你朋友了啊。”
“我也需要一个,我信不过丫。”
“你就给他拿一个呗,算我账上。”龙语拍了赵昕屁股一把。
“哪儿都有你,死边儿去!”赵昕给了龙语脑袋一巴掌。
拿了头盔出来,龙语接了过去,扣在了任伟脑袋上,小心翼翼的把半封闭的头盔给任伟系好。任伟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跳。
颜瞻跟远处看着,手指敲击着仪表盘。
目送一车俩人走了,赵昕给了龙语后背一掌,“别看啦,看不够啦!”
“你还真说对了,你说他怎么越来越帅呢?”
“龙语!”
“早知道……我还是应该选他,我图个赏心悦目啊我!”
“我给袁振打电话。”
“有劲没劲啊!你哪边儿的啊!”
“你有劲没劲啊!你可别再招任伟啦!”
龙语看了看赵昕,“招怎么了?”
“那孩子扳手就不砸你脚直接换你脑袋了。唉,我一开始都没看出来唉。”赵昕有点儿懊恼,早知道刚刚就不当着小男生的面儿跟任伟说那些话了。
“看出来什么?谁上谁下?”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戏。任伟肯定不喜欢那样儿的。”
“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就爱我这样的。又帅又有型,还知识渊博。”
“还能要点儿脸嘛!”
“要脸没的耍,我还是不要的好。”龙语乐,可一看赵昕拿电话,急了,“你丫还真给袁振打啊!”
“让他过来吃饭!我饿一天了!”
“呦,是嘛,打,叫他,咱喝点儿。”
◇◆◇◆◇◆
颜瞻美极了——小小机车,两个人有点挤。这一挤,任伟只能贴着他,没空放的双手恰恰好地勾着他的腰。
心花怒放!
而相比颜瞻的满面春风,任伟可谓苦不堪言——大热的天儿,非得像树袋熊似的双手紧抓树干,这还不说,颜瞻这个左穿右插也让他心惊肉跳。
活见鬼的!怎么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在马路上闲荡!
机车钻进立交桥下,一股凉风吹过来,任伟猛地拍了颜瞻的背。
颜瞻一愣,就听到任伟在他耳边喊:停!
小乌龟原地止步,任伟二话不说就下了车,摘了头盔挂到了车把上。这种天然冷气最舒服了。明明不耐热,可还不喜欢吹空调,这人矛盾的不得了。
“怎么了?”颜瞻也下了车,将头盔和任伟的并排挂到了一起,而后看着任伟点了一支烟。
“你背都湿了。”任伟说着手拍上了颜瞻的背。
颜瞻做拨浪鼓状摇头,“俺不热。”心里乐开花——他都心疼我呢!
“我热!”任伟说着,靠着冰凉的桥洞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疼我啦~”颜瞻凑过去也坐了下来。
“还能要点儿脸么?”任伟吐出了一口烟,把琴箱子横在了地上。
“……”
看着穿梭往来的车辆,任伟无言的抽烟。颜瞻也不去打扰,直到看到他拿过琴箱子,打开,够出了箱琴。
几声泛音之后,是清亮的音符跃然耳际。
有特色的Solo,一听就知道是红辣椒乐队的那首《Under the bridge》。
他听他开口唱起,“Sometimes I feel like I don't have a partner,Sometimes I feel like my only friend is the city I live in。The city of angels lonely as I am 。Together we cry……”
静静的听任伟唱完颜瞻才开口:“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
任伟侧过脸去看颜瞻,“有你干嘛?”
“……和声行吗?”
任伟笑了。
“有时我觉得我没有伙伴,有时我觉得我唯一的朋友就是我所居住的城市,像我一样孤独的天使之城,我们一起哭泣……”颜瞻像是回味一般复述着歌词。
“喜欢红辣椒?”
“很喜欢!”颜瞻眯眯笑。
“我发现你挺喜欢Rock。”这是这么久以来任伟不得不注意到的一点,颜瞻做Indie pop却很少听这类东西。
“是呀,喜欢呀!不喜欢怎么这么崇拜你喔~”
任伟斜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玩儿啊?”
“NO NO,那不行。我承认生活是灰色的,但我想在灰色里倾倒进调色盘上所有的色彩。音乐不光要悦耳,它所传达的更重要的意义是快乐。”
“歪理邪说。”
“Hotel California也好,Under the bridge也罢,都不是我能写出来的东西。我的音乐里,没有毒品。”
“那你也在间接的享受。”
“So,I am a coward。”
“你还挺会噎人的。”任伟摸出了烟。
“不,不是。我真的是个懦夫。”
“没觉得。”任伟吐出了一口烟,摸了口袋里的口香糖扔给了颜瞻。
颜瞻扔了一块蜜桃味儿的进嘴里,任伟抗议:“桃子的都被你挑着吃光了!”
“那我一会儿给你买水蜜桃。买最大的~”
颜瞻一笑,刚刚露头的阴霾一下就消散了。
“嘿,小伙儿,说说你呗。”任伟看向了颜瞻。
“说我?”
“干嘛说自己是懦夫?”
“你想知道?”颜瞻瞪大了眼睛。
“闲着也是闲着。看,下雨了。”
“真的唉。”颜瞻望出去,果然路灯下雨丝分明。
“那可不是,这么闷了三四天了,早该下了。”
“我啊,三兄弟里面最小。大哥帮老爸做餐饮生意,二哥帮老妈经营画廊。我呢,什么也不会。唯独会的,就是弹钢琴。我四岁开始弹琴,音乐附小、音乐附中、音乐学院……一路走来,没什么坎坷。”
“那不是挺好吗?绝对的学院派。”
“我也觉得很好啊,总是获奖,接受夸赞,我妈妈特别骄傲。因为她没有这种天赋。我外祖父是著名的指挥家,妈妈小时候也学琴,但是始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她就放弃了。但是她很擅长绘画,她的国画深受好评。小时候我们回外祖父家,我调皮按他的钢琴,没人管我,我就一直按,然后外祖父就让我学琴了。一弹,就再也没停过。”
“说自己是懦夫,是因为没选择继续走这条路?遇到坎坷了?”
“不,不是。就是忽然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怀疑。我可以演奏所有的乐曲,大曲子、小曲子,没有弹不下来的。但……我不知道我弹琴的意义是什么。音乐是一种创造,而我只会重复前人的成果。尤其在听了那么多好音乐之后,无论快乐忧伤,无论积极消极,我总是被别人的音乐打动。你肯定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在你特别沮丧绝望的时候,有人……用一支歌温暖你。弹琴唱歌的人并不像你这样规律的学音乐,可却能用最简单的旋律与音符给你勇气给你希望……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你能演奏再难的曲子也没用,你……”
“呵。”任伟笑了笑。
“呐,我众叛亲离的放弃古典音乐,最没出息的就是不敢留在成都。我害怕,怕他们失望的眼神、怕他们对我的观望、怕他们做出的比较,怕到最后一无所获。于是我就跑掉了,跑这么远,他们就看不见了。”
“想太多了吧,家里人最疼的就是老幺。”
“我不……”
“嗯?”
“没啥。我就是缺少些勇气吧,不能肯定自己,找不到那样的我存在的意义。”
“我看你就是枯燥了太久,又听了太多反叛的摇滚乐。”
“你……人家很严肃的说呢!”
“哈哈哈哈……你说你说。”
“呐,你也看到了,一首歌写那么久都写不好,呵呵。我很笨呢。”
“因为太刻意吧?放松就没事了。你写过很多歌。”
“但……越是认真,越是……我想,这也是需要天赋的,我没有。”
“说这话可太对不起你歌迷了。”任伟胡噜了一把颜瞻的脑袋。
“你是鼓励我吗?”颜瞻眨眼。
“我怎么那么待见你啊?”任伟白眼。
“你这个人喔,总是……”
“总是什么?”
“没什么。喂,那我都说说我自己了,问一些你的事可以吗?”
“我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吗?”
“有啦,好多好多~”
“知道那么多干嘛,包打听啊?”
“你不想告诉我呢……”颜瞻碎碎念。
“烦人!问吧,你想知道什么?”任伟将烟蒂弹了出去,看烟头的光亮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消失在路牙下。
“那……我问喽?”
“爱问不问。”
“……就……就今天早上,你说……学音乐没出息。天上不会掉馅饼,艺术家也不是人人都有份。”
“我说了,那是我爸说的。”
“叔叔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呢?”
任伟看了看颜瞻,轻笑,“他一无所有啊,音乐不能给他任何东西。我爸是音乐老师,一辈子碌碌无为,写了很多相关的研究论文,结果到死都是放在那里落灰。高不成低不就,又没赶上好时代,我妈嫌他没出息,嫌他不会关心人,脑子里除了音符没别的,后来跟他离婚了。”
颜瞻张大了嘴巴,“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所以,他不让我学音乐。说学音乐没出息。艺术家,不是人人都有份。有天赋也不行,这东西取决于机遇。尤其在动荡的年代,连口饭都混不上。可他其实挺……说是不许我学音乐,我弹琴组乐队他也骂,但骂来骂去,又由着我去了。还会给我讲乐理啊,什么什么这些东西。到最后,他怎么也要单位分给他一套房,我本以为他是跟我妈较劲,到死都跟她较劲,我们一直住的房是我妈的,但最后……到最后我才知道,他说,他没什么可给我,但至少,我在这座城市,有根。说起来他还真有先见之明,你看现在北京房子这么贵,我有两套房,还真不会饿死了。”
颜瞻的手伸了过去,抚上了任伟垂在一旁的手。
“可我喜欢音乐,就算没大出息,也还是……呵呵。”
“你、超级、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