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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啥子由头?”
“你一天到晚都神挫挫的追着任伟,你说呢?”(注释:神挫挫——神经兮兮。)
“你才神挫挫的,方脑壳!”(注释:方脑壳——死脑筋,不懂变通,傻不愣登。)
“脑壳有疱!你娃不听我的嘛,总要背时的!”小冉狠狠拍了颜瞻脑袋一下。(注释:脑壳有疱——脑子有病。背时——倒霉。)
颜瞻瞪眼,“这个有啥子嘛!我就是喜欢他!随便你咋个讲,今天我跟我妈妈吃饭,我还要讲给她听!”
小冉石化了,“你惑哥哥哦!讲真的嗦?”(注释:惑——吓唬、欺骗。)
颜瞻小鼻子翘的高高的,“废话!任伟他答应和我交往了,我就该介绍给我妈妈,喂,你真的不一起来吃饭?”
小冉崩溃,“你脑壳短路了嗦!老子疯了切跟你一起挨骂!”
“不可能!”
到机车停放处,颜瞻跨上了小乌龟,小冉死不上车,曰:“你自己单刀赴会吧,你要真敢说你就莫想活了,看你妈直接绑你回成都!”
“我就是要说,偏要说,我妈妈我晓得,她懂我。”
“老子不想跟你说了,你娃绝对神经不正常!”
颜瞻不依不饶,“我妈一直说,你一定要切,你必须切哈。”
小冉猛推了颜瞻一把,“打死我也不切!你想死老子才不给你当棺材板板!”
“你是还在想妮子,所以才不愿见我妈?”颜瞻看着小冉的眼睛问。
小冉摸了摸鼻子,“你是我肚里蛔虫啊?滚!”
颜瞻拍了拍小冉的肩膀,起步上路前留下一句话:听我的,有些事,自然而然,要放开。
“哈罗~我来也~”颜瞻举着电话笑的像一朵花,“你排完没啊?”
电话里传来任伟的声音,“神经病!你真来了?”
“是呀,就在排练室的大门外喔。真是奇怪,一天都被骂神经有问题。”
“还谁骂你了?”
“小冉……”
“好端端干嘛骂你神经病?”
“说我疯扯扯的追着你。脑壳有疱。”
颜瞻听到电话那头的任伟笑了。
“你快出来啦,我跟妈妈约的五点半啦~”
“已经往出走了。”
“啊,我看到倪歆了~”
任伟把电话挂了,颜瞻冲倪歆猛招手。
“小四川来了。”倪歆过来一把揪掉了颜瞻的帽子,“有那么怕晒吗?你再白快成白粉妹了。”
“你讨厌!”
“接任伟来了?诶,你俩发展啥程度了?”
“要你管啊,瓜兮兮的。”(注释:瓜兮兮,傻。)
“说普通话。”
“我俩好得很啦。”
“我看也是,你嘴快咧后脑勺去了。”
“嘿嘿嘿。帽子还我啦!”
“不给,抢来。”
“倪歆你丫嘛呢?欺负孩子有意思啊?”任伟跟辉子他们出来,正看见倪歆拿帽子逗颜瞻。
“有意思。”倪歆说着把帽子扣在了走过来的任伟脑袋上。
“有病。”任伟把帽子摘下来,还给了颜瞻。
“走喽~”颜瞻把头盔递给了任伟,“辉哥好,安娜姐好,吉吉哥好,我们走喽~”
“走吧走吧。”安娜掐了颜瞻脸蛋一把,“哪天有空找你给我做指甲。”
“包在我身上!”
任伟跨上车,颜瞻笑嘻嘻的挥别各位,驶上了大路。
到饭店门口,任伟下来,摘了头盔递给颜瞻。颜瞻觉得他今天话格外少,便就关切的询问:“你怎么了吗?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喔。”
“没。”
“分明有嘛。怎么,排练不顺利?”
任伟笑了笑,“挺好的,没事儿。”
“哦哦,那就好。呐,你今天穿的好爽利~”
“损人是吧?”
“才不是,是真的觉得好帅好有型~”
“滚蛋。”
“晚上是‘没所谓’演出吧?”
任伟斜眼看着颜瞻。
“嘿嘿,看你穿衣服我就知道~超Jazz的感觉~”
“我八点半就得走。”
“嗯!我跟你一起!”
“疯啦。瞎掺和什么,多陪你妈说会儿话。”
“哦喽,那我晚一些去接你。”
“小冉怎么说你来着?”
“疯扯扯。”
“形象。”
“你……算了,进去啦。”
“你先进去,我等下去找你。”
“哈?”
“去吧去吧,我打个电话。”
“喔……好。”
看着颜瞻进去,任伟点了支烟,往回走。刚刚路过的那条街上,他看到有家民俗工艺品店——总不好空手见长辈。
快中秋了,任伟选了个兔爷,坐莲花的,算是小小一份心意。
颜瞻发来了短信告诉他在“秋”包房,任伟请店主包好拿着盒子往回走。
真是被这死熊猫牵着鼻子走了。
再次见到颜瞻妈妈,任伟的感觉仍旧很好,她很喜欢这份小礼物,一直在道谢。她妈妈讲话很好听,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言谈举止格外高贵,每一处遣词造句都像是精心安排过一样,餐桌礼仪更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讲究的很。任伟实在不能想象这样的女人竟然生了颜瞻这么个疯小子。不过据说,颜瞻以前不疯。
用餐气氛很愉快,席间的谈话也很投机,任伟一点儿都想不到颜瞻妈妈已经六十出头了。只是当她问起自己的父母,任伟稍有些尴尬。他只能如实回答父亲生前教音乐,已经病故了;母亲是医生,但现在基本不怎么走动。颜瞻这时候瞪着大眼睛说:啊?我都没听你提过你妈妈,还以为她早就不在了。这话说完,他被他母亲一通呵斥,又被她按着脑袋向任伟道歉。搞的任伟非常不好意思。
时间匆匆过,任伟的备忘录响了,他起身告辞,颜瞻妈妈站起来一直送他到门口。问他湘菜还吃的习惯吗?任伟说很习惯,没问题的,您费心了。颜瞻妈妈笑笑的说: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本来以为小冉也要过来,就选了湘菜,他们都爱吃辣。您不爱吃吗?任伟有些惊讶。还好吧,我祖籍杭州,家父不喜辣,到四川后我们也还是吃的很清淡,我年轻时候又在北京待过好一阵子,所以……呵呵。
怪不得她普通话说的那么好呢。
任伟可算明白了。
任伟走了,就剩下颜瞻母子二人。颜瞻倒了一大杯橙汁,一边喝一边问母亲:“妈妈,你觉得任伟好吗?”
“很好啊。”颜瞻妈妈喝汤,轻吹着汤匙。
“你喜欢他吗?”
“怎么了?很喜欢,我觉得他聪明又含蓄,比起你这么呱噪,要强上百倍。”
“那我和你说个事哈。”
“你说。”
“我喜欢他,以后要一直跟他在一起。”
“咳咳……”颜瞻妈妈呛到了,赶忙用手帕擦嘴角。
“你先听我说哈,我不疯扯扯,也没神挫挫,我说的是真的,我会对我的选择负责。我是真的喜欢他,他,任伟。”
“你不能替妮子谈恋爱。”
颜瞻真是没想到,母亲竟然说出这么一句,和好久以前小冉说的一样。一模一样。
“才不是啦!要是替妮子,我就跟小冉谈恋爱了!”
颜瞻妈妈认真地看着儿子的眼睛。
“唉。小冉今天我怎么说也不要来,我想……他还是没从妮子的影子里走出来。我们乐队的后援会会长好喜欢他,他都视而不见呢。”
“那孩子啊……”颜瞻妈妈叹了一口气。
“啊,妈妈妈妈,我不是故意转移话题。说回任伟的事情。我是很认真的跟您讲的。”
“唉。”颜瞻妈妈用手捏了捏额头。
“您别叹气。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冒失。但是我凡事都不想瞒着您,我也知道,您懂得我。”
“你们一个个啊……看看,又来了,我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可不可以别这么信任我?”
“哈?妈妈?怎么了?”
“这事,千万别跟你爸爸讲,他这阵子身体可差了。”
“爸怎么了?”
“让你二哥气的。”
“啊?我二哥……二哥怎么了?”
“他跟我说,他要结婚。”
“这不是好事吗?”
“你等我讲完啊。是好事。你爸爸也一直催他结婚,老大不小该成家了。只是……你未来的二嫂吧……比你二哥大八岁,还带着两个孩子。”
“呃。”
“我都跟他讲了,先别让你爸爸知道,谁曾想……他就是瞒不住,偏偏要告诉你爸爸。你爸爸那个人你知道,好面子,这一下……”
颜瞻挠头,“爸是高血压又犯了吗?”
“心脏也不好,我建议他去搭桥,他就是不去。”
“那我给爸打个电话吧。我都不知道他身体现在这样差。”
“别打了,他啊……”
“我有他想听到的消息。”
“哦?”
“呐,那天的演出好成功,很多记者去中央院问,于是学校就说我是在校研究生,因为是他们主办的演出嘛。所以他们愿意我作为川音的保送学生入校,就算我摸鱼,也可以算……嗯……”
“真的?”颜瞻妈妈笑了。
“嗯!”
“那是不是还要回去学校调动档案?”
“都可以吧,今天方老师说学校可以代办。”
“回去吧,看看你爸爸。中秋也快到了。”
“好的呀!”
“就是千万别跟你爸爸说任伟的事。”
“嗯我知道。那您……是同意了?”
“我同意不同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你的选择。你说了,你会自己负责。你和妮子,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现在少了一份,你最珍贵。”
“妈妈你最好了。”
对于失去了唯一的小女儿的颜瞻妈妈来说,现有的生活她更加珍视。孩子有孩子们各自的问题,那要留待他们自己去解决,毕竟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足够的宽容与睿智、适当的建议、平等的相处,一直是她与孩子们亲密无间的不二法宝。更由于长期经营画廊,许多相熟的画家都是同性恋者,颜瞻妈妈也不觉得这类人有何大不妥,相反的,倒是二儿子要跟一个离婚两次的女人结婚来的令人头疼。还有两个孩子啊,等到热烈的爱冷淡下来,他该如何面对那两张面孔?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呢?要如何权衡?且,从根本上来说,一个女人已经离婚两次,你又如何保证这一次她就会地久天长?
烦心事太多,颜瞻妈妈需要自己跳出这些不愉快,“给小冉打个电话吧,我挺想他的。”
“那妈妈你打吧,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颜瞻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母亲。
“你跟小冉说了任伟的事吗?”
“哦,说了。”
“他怎么说的?”
“他跟您一样,说我替妮子谈恋爱。我说不是,他就说我疯扯扯、神挫挫、瓜兮兮、脑壳有疱、短路……”
颜瞻妈妈笑了。
“我有吗?”
“突然说你喜欢男孩子,还没有?”
“那妈妈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果然疯扯扯。”
◇◆◇◆◇◆
“你今天怎么了?”
任伟刚摘下琴,彻哥拎着小号从身后拍了他一下。
“啊?什么怎么了?”
“吉他弹得像发泄。”
任伟没说话,拿过了琴箱子。
顺着甬道从舞台离开,有侍者等在那儿,他附耳跟阿生说了几句,阿生就笑嘻嘻回过头挤眉弄眼,“穆老板请酒喝,都不急吧?”
大家纷纷表示一定要喝一杯,挺久都没聚聚了。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