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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浑然不知超市是什么玩意儿。
九十年代初期,超市是一个新鲜名词,但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早在86年,北京中关村出现过小型超市,来看的人多买东西的少,因为里面货物的价格比国营商店还贵,很快就消失了。
94年3月26日,马来西亚零售商百盛进入中国,酝酿筹办超市。第二年,家乐福和普尔斯马特蜂涌而至。
至于中国国产的超市到年底才会出现。北京,物美超市的翠微店在圣诞第二天开业,它的价格比商场便宜20%,它的广告语很有趣:购物到物美,工资长一级。从四面八方涌来购物的人简直就是哄抢一切,火爆场面的确是顾客看不到脚背。
“开放式购物?直接从厂家进货?”段肇闻到里面的商机,瞧罗翔的眼神火热滚烫,“对啊,我听了这样的商店也想去!”
汤镇业和孟百川是这帮人的头儿,相互看了看,问罗翔:“小罗,真的能成?”
罗翔笑道:“要我立下军令状?”
汤镇业慌忙笑道:“说什么呢,我还不相信你?好,我参加!”
孟百川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说道:“投资大不?”
罗翔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华大伟不解,“此话怎讲?”
罗翔略略说了说超市的运作形式,听到仓库式和商家铺货,几个人逐渐热心。孟百川猛拍大腿:“小罗行!随便一个点子就是十足真金。”
杜英俊在一旁附和,“他的脑袋不知什么做的。”
汤镇业嘿嘿嘿笑了几声,“咱们说干就干,小罗总负责,怎么样?”
罗翔也不谦让,笑着说道:“敲锣买糖,各有各的做法。我不求大家马上表态,谁出钱谁出多少钱。做生意嘛,关系、门路、头脑,都是资本,都可以做股东。”
几个没私房钱的公子哥儿大喜,连道小罗说的是。汤镇业和孟百川又相互看看,突然发觉什么超市是小处,把大家弄在一起结成小团体才是大好处。
孟百川立即说道:“咱们请小罗立章程,倒是大家再聚头!”
一席正话后,一帮子人继续玩乐,喝酒唱歌到深夜才各自散去。杜英俊和黑驴紧跟罗翔走出娱乐城,罗翔回头笑道:“得,别闷在心里不说话,你们的心思我懂。放心吧,超市里有你们的活儿,还是要紧位置!”
杜英俊大喜,张开双臂要拥抱罗翔,罗翔一脚踢去,对黑驴说道:“叫红儿准备了,超市需要她。”
黑驴终于放下心事,深深凝望罗翔重重一抱拳。
红儿和黑驴好上后,早就不想干出卖皮肉的行当,但她要赚钱养家,老鸨盛姐又一直扣压钱不准她走。
盛姐的靠山是大炮哥,此人心狠手辣又生性狡猾,几次严打都躲了过去,非是杜英俊黑驴之辈能抗衡的。罗翔心中早有定数,大炮之流不吃软不吃硬,只吃官府威严。华大伟的哥哥,红杉路派出所所长华大勇就是他的克星。
罗翔为了拉拢一群大事做不了,小事不会做的公子哥儿,特地搞出股份制超市,每人按照一股两千元计算,不足的份额就要贷款。不管银行还是高利贷,谁拉进来算谁的股。年终分红时入股份额折半计算,其余的一半由大家评定,按当年出力多少得奖励。
罗翔专门解释了这一制度有实施年限,待超市进入正轨会按入股比例分红,一帮人思索一会儿,眼红上面的收入预期,一致通过他的方案。
杜英俊入了六千元,遵照罗翔的吩咐找到了开超市的地址,段肇拿到地址哭笑不得,“它是在我的辖区,可。。。。。。垃圾场啊。”
“废弃的垃圾场。”罗翔补充道。他还知道这里后来是高尚豪宅区,一平米一万七的房价!
段肇没办法,满口答应搞定它的租赁,“一年最多几百块的租金,给不给另说。”
孟百川挥挥手,“租金要给,但咱们变废为宝,还解决当地的就业,街道办得鼓励鼓励!”
段肇马上领会了,笑道:“土建工程洪椿坪街道办包了。”
汤镇业说道:“我爸在外经贸厅还有些关系,搞点外贸货不成问题。”
一帮人顿时热闹,这个说我弄百货那个说工商税局归我,杜英俊暗自心惊,他们联在一起的能量绝对县团级以上。
罗翔想起一件事,说道:“得找一位心细能干的经理,让你们跑东跑西联系业务估计不成。”
“着啊。”几个人都大点其头。
罗翔冷笑道:“我有人选了,可丑话说在前面,她是女人,漂亮的成熟女人,哪位哥们不自觉,人人得而诛之!”
一片色迷迷的叫好声中,孟百川悻悻的骂道:“小罗是在防我,哥们们放心,轻重缓急我能分清,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吧?但,她自投怀抱怨不得我!”
汤镇业笑骂道:“凭你?”
罗翔给一群人狼打下预防针,心中不免觉得安生,他看上的超市经理不是别人,正是麦苗儿!
他趁众人说说笑笑,给华大伟扔去一个眼神,出门上厕所,华大伟磨蹭一会儿跟着出去。孟百川瞧到他们的举动心里疑惑,暗想大可私下联系,搞这样小动作又是为何?他骂了一声:“中午吃了什么?肚子难受得很。”也起身走向厕所,不过在厕所门口停住,偷听里面的谈话。
只听里面罗翔说道:“大炮手下的小姐和我认识,我答应过帮她妹妹治病,你哥能不能出面说合,放她自由?”
华大伟奸笑道:“小罗怕是喜欢那女人?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有钱有权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罗翔却坚决得很,“我的女友才是漂亮。。。。。。人不可言而无信,不管是不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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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迷茫年代
第六十五章 我要你的伤心
华大伟和孟百川都是心头一动,正值大家要一块儿做事,怎能不喜欢讲信义重诺言之人?华大伟当即承诺下来,笑道:“别人当大炮是不能惹的金镶玉,我当他是一根草,一桩小事而已。”
孟百川悄悄转身,对罗翔好感度大涨。
罗翔做过多年的公务员,深知待人接物要处处小心。虽然华大伟替哥哥打下包票,但他还是在东华酒店请华家兄弟吃了一顿,只带上了杜英俊。杜英俊高兴得很,饭桌上笑容满面谈笑风生,一心一意想搭上派出所所长的关系。罗翔丝毫没在意杜英俊抢风头,对华大勇说道:“华所长,超市虽然不是红杉路的辖区内,可需要麻烦的时候请你帮忙一二。”他指着杜英俊,“以后保安是杜哥负责。”
更加欢喜的杜英俊真的把罗翔当成了弟弟,言谈中卖弄口舌,却不知更令华大勇反感。就越发欣赏罗翔的沉稳和大度,分手之后告诫弟弟,“多和小罗学学,他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次,罗翔又在东华酒店白吃了一餐,酒店的实际负责人是朱华东远房侄女齐雨竹。她得到收银台报告气得翠竹般的眉毛拧成一团,骂道:“无耻之徒,不知用什么手段哄骗三叔的信任,三番五次带人白吃白喝。”
可惜她根本改变不了朱华东的观念,眼睁睁看罗翔占叔叔的便宜,自然恨死了他。
除齐雨竹之外,讨厌罗翔的女人还有一位,就是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缪嘉慧。她忌恨罗翔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滑稽,因为白桦比她漂亮万倍。
缪嘉慧从第五教学楼出来,转到实验室外的葡萄藤,看到罗翔和一名体态丰满的漂亮女人凑在一起说话,无名火冒上来,鬼使神差走过去,阴阳怪气的说道:“哟,罗副部长,你的女人缘真不差,今天中午又能吃软软的白米饭了。”
麦苗儿和罗翔正在谈超市的事情,平白无故碰上一位神经病,当即没好气的回敬道:“小罗是讨女人喜欢,就像苍蝇喜欢臭鸡蛋。”
嘴角长了黑色痦子的缪嘉慧最怕听到苍蝇,恼羞成怒的叫道:“你什么人啊!”
麦苗儿冷冷答道:“你不是人。”
罗翔头大如斗,拉着麦苗儿就走,“给你讲个笑话,动物园有只奇丑无比的大马猴,人见人吐,有一天她去了,猴子吐了。”
羞恼的缪嘉慧暴跳如雷,麦苗儿则大笑不止,指着罗翔说道:“行,冲你敢说敢做,超市的事,我干。”
罗翔叹息道:“我怎么觉得你很勉为其难?我怎么觉得这是别人盼不来的机遇?”
麦苗儿吃吃发笑:“女人是不讲理的动物,没听过这句真理?”
罗翔楞楞的说道:“我从来不搭理真理,真理是婊子养的。”
麦苗儿走马上任后,天气一天凉似一天,白桦多少长松一口气,不再为穿裙子的事儿犯愁。但家里父母说过好几次,想见见那位送月饼的小伙子,白桦搪塞一次两次不能搪塞一辈子。凭她的性格,是该带罗翔毛脚女婿上门,不过,她又犹豫不决,深恐罗翔爱自己是一时性起,见过屁股后那条尾巴,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当她是妖怪避而远之?
秋愁肠断,青少年宫的梧桐树叶飘落几片,在风中上上下下,起伏不定,酷似女孩的一颗芳心。她听到大门响起敲门声顿时心惊,该不会是赵琦峰果真找上门来?
这几日,罗翔忙于超市和她碰面次数尤少,每次相处时间不长。白桦看他忙碌憔悴,心疼之下忍住没说赵琦峰又在纠缠。就因为她一时心软,赵琦峰以为白桦嫌了罗翔,似真似假的表示要上家里拜访。
果真是赵琦峰找上门来了。
白桦父母只见过罗翔,辨认出此非那位精气神十足的小伙儿,不过,气度相貌不亚于罗翔。于是彬彬有礼接待了,请他进门喝茶吃水果。
白桦妈妈去敲她的房门,白桦打死不开门,躲在里面烦躁的叫道:“我和他没什么,请他走!”
客厅里的赵琦峰和白桦爸爸都听到她的话,赵琦峰若无其事的介绍自己,一副为白桦甘之如饴的诚恳。白桦父母不免深受感动,默默对照他和惊鸿一现的罗翔,发觉最终选择权仍回到女儿手里。
没见到白桦的赵琦峰喝了一杯茶吃了一个苹果,留下一袋精装三株口服液,走了。他实在有些黔驴技穷,可一旦回味那张嗔怒嬉笑皆是绝品的脸,仿佛又闻到满鼻腔的女儿香,怎么也下不了放弃的决心。
赵琦峰求教了数个泡妞高手,定下“迂回”和“死皮赖脸”两大战术,认过门的白家隔三岔五拜访一次,力求未来岳父岳母认可自己。一面又大张旗鼓在农学院出现,秋天的花秋天的水果,一次一次送到二二一寝室,没打动白桦,却把她的室友给分化了。
马蓉康笑是挺罗派,曹明明和史宁则逐渐倾向于赵琦峰,一个认为他比罗翔帅,另一个怀疑罗翔花心大萝卜。两派时常在寝室里争吵,都口口声声是为白桦妹妹着想,搞得她头大如斗,平和十几年的女孩忍不住想拖过罗翔一顿好打,全怨他带来这些麻烦!
但罗翔似乎不知情,终日里早出晚归,直到得到康笑警告的刘宏深更半夜掀开罗翔的被子,“你丫还能入睡?事情大条了!”
罗翔张不开朦朦胧胧的睡眼,嘟嘟囔囔的说道:“地震还是洪水,地震要08年,洪水98年。。。。。。”
“你嘀咕什么?”宿舍里的几个人一字并肩王似的站在床前。刘宏捶胸跺脚的叫道:“红色警报!明天,赵琦峰约会白桦,两人要去看电影!”
“啊?”罗翔爬起来,他才把超市整理出头绪,回来睡觉却听到这消息,“白桦同意了?”
“我的弟妹啊!”宝二爷用厚实肥胖的手掌用力拍打张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