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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好了,”孟仟愈欣慰一笑,却又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的你,当然会这么想的。”
当初自己的母亲去世,他被孟家收为养子时,孟仟愈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若放到现在说来,这二者到底谁更重要,他真的已经不甚清楚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环儿倔强地反驳。
孟仟愈只是又一笑,帮她擦干眼泪,弯腰道:“其实,公子也觉得不会忘记环儿的,我若是修仙去了,恐怕过了几百年都还会一直记得,环儿却不会想公子这么久,是不是我吃亏了?”
环儿也在脸上抹了两下,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说的也是,谁让公子丢下环儿不管的?”
——她越是善解人意,孟仟愈心里就觉得越不是滋味。
果然是丢下她不管的惩罚吧。
拍拍她的头,孟仟愈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回唐家找到今儒,他就会明白了。”
“嗯,”女孩猛一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阵,才说出后面的半句话来:
“环儿走了……公子也要好好的。”
收紧腕间的一对银镯,女孩机械似地转过身去,迈开步子,头也不回跑了起来。
黄昏闹市,人头攒动,孟仟愈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那个无比熟悉的女孩的身影,顷刻间便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样一来就好了。
什么都交还清楚了。
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更是如释重负。
“等很久了么?”
他这一声开口之后,身边多出了个白衣的身影,涂昔低垂着头,沉默了好久,才道:“没有很久。”
孟仟愈看着他的表情,
30、30。新主银镯 。。。
轻声一笑,道:“你在难过?你难过什么?”
涂昔偏过目光,黯然不语。
他并不想让他和这些人分别,却终究毫无办法。
——这算是……自己的错吧。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孟仟愈看他难过,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
“啊,办好了。”听到他的问话,涂昔重新抬头,神情也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安静。
“那好,”孟仟愈满意地点头,抬头看看斜阳余晖,无奈道:
“这时候去恐怕要迟到了,算了,这么大排场的宴会,也就只有我们才敢迟到。”
作者有话要说:爬去睡觉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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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盛宴降仙 。。。
如果真是去赴宴,那他们算是彻底迟到了。
暮色四合,宫城开阔无际,天朗气清,宽阔的道路纵横交错,宫楼林立,两人每过一道城门,其中的建筑便会恢弘几分,夜色也随之降下几分,遥远正殿的灯火也就愈发明艳几分。
教坊乐舞渐行渐近,道路上零散无序的宫人越来越少,巡卫却是越来越多,时不时便有几队仪仗经过,严整严肃,纪律井然。
二人又继续向前走了一阵,耳中只剩下了两种声音,一种是仪仗齐整的脚步,另一种是大殿喧响的笙歌。
又过了一道宫门,西边天空最后一抹红晕消逝,夜幕终于完全落下了。
再向里走就是设宴之所,宏伟的大殿灯火通明,其下更是座无虚席,以孟仟愈的官职,最多只能在殿外的席间各类百官之中捞到一个角落罢了。
那些能与圣上同处上殿的人,只有王孙皇族和四品以上的朝中重臣。
头顶夜色淡薄,月光稀朗,歌台上教坊众乐齐奏,曼舞蹁跹,大膳还未开场,皇帝的九轮敬宾正进行到了第五轮,殿外的百官群臣皆是正襟端坐,只等着下一轮的斟酒续汤,孟仟愈和涂昔旁若无人地穿过众席,直朝内殿而去,一路上引得众人惊异注目。
越靠近内殿歌台,官员的品阶就越高,孟仟愈瞥见的熟悉面孔也越来越多,周围人的目光逐渐由惊异转为侧目嫉愤,不用说便是平日那些跟孟家颇有嫌隙的大人们了。
直走到通明歌台的石阶,刚刚走上几步,终于被侍卫挡了下来。
“四品以下官员只处殿外,不可上殿!”
听到身后有人得意地冷哼,孟仟愈拉着涂昔停下,回头笑对守卫道:“我们不是来赴宴的,是来找人的。”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嘲讽道:“孟兰台,你就算处处都离不开你爹,圣上也不能准你上殿去的!”
发话的人身居五品,也算是个不小的官阶,孟仟愈并不生气,眯眼笑道:
“大人说错了,我来并不是来找我爹的,而是带我身边这位公子来见皇上的。”
顿时,周遭人群一片哗然:“面见圣上?你当你是什么人?!”
嘴上不屑地喊着,他们还是把目光了投向这名有些陌生的白衣公子,涂昔闻声抬头,浅夜的天光毫无遮挡地投射下来,清晰地映照出了他的模样。
头顶月光清冷,歌台灯火华暖,两股光芒交织起来,把那一身白衣衬得风采绝代,少年深邃的目光扫视四周,不知怎的有种凝滞的威严,满座顿时瞠目无言,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又有一人道:“这人,难道是传言里的——”
提到孟仟愈,提到孟仟愈身边的人,什么传言不言自明,前排的官员听闻此言,不禁面色大变,纷纷骇然而退,一边还壮着胆子道:
31、31。盛宴降仙 。。。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领妖孽上殿谋害皇上!”
涂昔一言不发,夏夜的风顺着玉阶涌动而起,白衣一阵翻飞,裳上淡光四起,清若朗月。
“妖,妖怪——!”
见他身上亮起凡人未有的光芒,有人忽然一声大喊,众人也不顾身处盛宴席位,纷纷转身欲逃,侍卫也不禁大骇,颤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孟仟愈无奈道:“是不是妖怪,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话音未落,不远处却又是一阵骚动,有几名玄衣少年慌张地从席间起身,不约而同地紧张道:“大人您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被少年们围住的那处却传来扑通一声重响,周围官员也都面露惊色,诧异道:
“荀大人,您跪下做什么!?”
孟仟愈心下了然,朝那边望去一眼,只见有名玄衣老人正跪在地上,头深深地点著地面,拜的正是他与涂昔所在的方向。
孟仟愈笑道:“司巫荀大人,您这是何意?”
那老人颤声喊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间冒犯了仙人,还望仙人恕罪!”
此言一出,满座立刻惊声四起。
凡人不解神怪之事,司巫却不同,身为皇家通灵卜卦的领袖元老,涂昔转身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仙气涌动而来。
——这样纯粹的仙气,绝不可能是妖魔。
虽然目不能视,但想起之前坊间的传言,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孟家引来的并不是妖魔,而是仙人。
见到德高望重的司巫跪拜请罪,阶下惊叹过后,陷入了一片死寂,孟仟愈扫过众人,满意地看到了一张张惊恐到近乎空洞的神情。
有名玄衣童子似是不敢相信,仍旧疑道:“大人,您说什——”
不等他说完,司巫便厉声喝斥道:“放肆!有仙人在此,还不跪下!”
那童子忙住了口,席间周围司巫监数十名弟子,皆依照荀司巫的话,齐齐跪倒在地。
孟仟愈看着座下跪倒一片,却毫不客气地接纳了,还笑着对涂昔道:“我说过的吧,一定有人会认出你的。”
周围的官员被司巫监的举动震慑,可再看到孟仟愈笑眯眯地站在一边,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只好脸色青灰地面面相觑,等着看谁先跪。
涂昔偏又在此时朝孟仟愈笑了一笑,众人顿时更加惊惧无措了。
不过涂昔的笑容只在孟仟愈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收敛无踪,他转向席下,安静抬手,施施然道:“司巫请起。”
老人竟不敢起,听到他的话,只是直起身来,双腿却仍跪在地上。
涂昔没再多言,看了他一会儿,缓声道:“竟能辨得仙人气息,御间司巫果然不凡。”
老人忙又道:“早不知仙人降临,望仙人恕罪。”
涂昔摇头道:“我之前敛去了仙气,你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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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得也是自然,不过既然有缘一见,我巧有一言相告。”
老人毕恭毕敬道:“仙人请讲。”
“你目不能视,膝下长子亦然,你可知其中缘由?”
老人心下一惊,忙道:“小人不知,望仙人明鉴!”
他一直身体康健,有天突然毫无预兆地盲了双眼,不久前,家中长子竟也和他遭遇了同样的劫难,家中一时恐慌不已,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涂昔道:“切记教导儿孙,卜筮可,但应只告可言之事,不可泄露天机——我这么说,目盲的缘由,你也懂得了吧。”
老人立刻道:“小人谨记仙人教诲!”
众人听了二人这一番话,终于确信了现在这台阶上的英俊少年确实是一名仙人,还没来及作出什么表示,涂昔又转向一开始出言挑衅的那人,道:
“你家中可有一个年方十六的小妹,自今年除夕起便一直卧床不起,无药可医?”
那人原本还盛气凌人,听了涂昔这一句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也不管孟仟愈是不是站在旁边,忙不迭跪下磕头道:“请仙人指点!”
“除夕祭祖时,你家小妹可有什么犯了禁忌的举动,你回去向她问个清楚,再带她到祖先的陵前烧上三柱香,自然可解。”
那人听了,忙学着司巫的样子叩首道:“谢仙人教诲!”
孟仟愈微笑着退后几步,让他尽情的去教诲众人了。
之前在家中见到司巫,孟仟愈已经料想道司巫有辨识仙人的能力,若想破除谣言,也只有让司巫识得涂昔的身份,并且昭告众人。
——现在看来,他的这步棋是走对了。
在涂昔又准确地指出了阶下诸官府上遭遇到的灵怪异事,并且点破了解法之后,宴上群臣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挣扎,齐齐下跪叩首,以行尊仙之礼,那场面实为壮观,连孟仟愈都有些心虚了,涂昔却不愧是狐仙,竟从容地接受了他们的礼节。
看来,只要不接受凡人的祷告委托,涂昔还是很有仙人的架子的。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内殿里的王孙要臣。
有侍卫向上通报了外殿突然出现的情况,说是有仙人降临,连皇上都是惊奇不已,立刻便要移驾出殿面见,内殿中的官员立刻整装首先退出了内殿,孟御史听说是自家儿子闹出的事,更是第一个冲了出来,望见阶下群臣稽首,不由得大惊失色,再定睛一看,只有两个人依旧站着,一个是孟仟愈,一个便是侍卫通报中所说的白衣仙人。
——而那白衣仙人,不正是那日孟仟愈带来家中的少年?
孟仟愈回头望见内殿中出来的人,立刻笑道:“爹,这下你可相信了吧,涂昔是仙人,不是妖怪。”
孟御史心下悍然,可看到自家儿子这副模样,却仍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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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骂道:“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得你胡来!”
孟仟愈不置可否,忽然看见有个金色的人影拥着一队仪仗也出了内殿,免不了也吃了一惊,凑近涂昔小声道:
“皇上都出来了,你可别紧张。”
涂昔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这些与他毫无关系的凡人,不论是何等的身份与地位,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