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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颜底气有些不足:“阿姨,是的,这个,这种投资啊,没什么风险,我也买了一套,反正也不住,放在那儿,增值嘛。如果展鹏他公司资金不紧的话,我还打算再买一套。”刘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不敢看罗母。
罗母却信了她。也许在她看来,刘颜给她的印象一直乖巧,不会撒谎的。
说着罗母又将眼光转向女儿:“真要做这个投资啊,你确定没有风险?要多少钱,你的钱够吗?”她关切地问。
罗密丽忙答:“够了够了,只要付首期,以后月供就行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又安慰道:“妈,真没风险啊,你问问你医院的老同事,她们肯定也有儿女在搞投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颜也使劲点点头。
母亲松了口:“那丽丽你看着办,晚上你爸回来再和他商量一下。”
罗密丽说:“好啊好啊。”心里却在想,我买房的事,他管得着吗?
我要买房子(下)
说着罗密丽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楼盘开发商的电话,怕母亲等会又东问西问,便借故找资料到楼上房间接听了。罗母见女儿走开了,又和刘颜唠叨起了女儿的婚事。
“颜颜啊,有没有帮我家丽丽留意对象?”
刘颜刚刚撒了个谎,本来对罗母就有些愧意,忙说:“有,有的。阿姨,我老公展鹏公司里啊,有个技术总监,人品性格都很好,条件也不错,我们寻思着啊,改天让他俩见见。”
“真的啊?”罗母喜出望外。
刘颜点点头,嗯,阿姨,真得嘞。
罗母问:“那什么时候安排她们见面,你跟我说一声啊。对了,我家里的电话你有没有?没有的话记一下,我一般都在家里的。”
说完罗母报号,刘颜心掏出手机将号码存在手机上,答应罗母,一旦安排见面,马上打电话告诉她。
罗密丽从楼上下来,看到母亲跟刘颜挤眉弄眼的,就知道母亲肯定又在让刘颜帮她找对象了。嘴上却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问母亲:“妈,你们在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刘颜知道罗密丽看出来了,便眨眨眼:“呵啊,聊房子,房子,眼下的楼价飙升啊。”
罗母也跟着说,是啊,聊房子。
罗密丽说:“刚接到电话,让我们去看房子呢,妈,我们先走了啊。”然后拉着刘颜便跑了。
罗母在后面追:“先别着急下决定啊,回来看看你爸的意见。”
跑远了,刘颜气喘吁吁地说:“罗密丽啊,我是说真的,你妈虽然松口了,但你还没征求过你爸的意见呢!”
罗密丽说:“我做事从来不用征求他的意见。”
刘颜问:“为什么呀?你爸好歹是家中的一大员,唯一的一个男人嘞。”
罗密丽呶呶嘴:“没有原因,就是不想征求他的意见。”看着刘颜一脸不解的样子,索性说:“唉,没事了,以后你会明白了。”
不是罗密丽不信任刘颜,不告诉她关于她父亲的故事。说起来,刘颜是她参加工作这些年来谈得最好的朋友,以前的那些同学,关系也有好的,但去的去北京,飞的飞往国外,基本上没什么往来了。而机关就别说朋友了,说句平常话也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没准别人就给你小鞋穿了。刘颜很坦率,真诚。罗密丽知道,即使她告诉刘颜父亲的事,刘颜也绝对不会往外泄半个字儿的。但她总是开不了口,从心底而言,她还是不愿意让刘颜知道关于父亲最丑陋的一面。她宁愿压在心里。
刘颜像想起了什么,问罗密丽:“你买了房子,现在说是投资,即使过关了,你以后总得搬出来住吧?到时候怎么和阿姨说呢?”
罗密丽一脸无所谓:“那还不简单,住着住着我妈就习惯了。”
刘颜说:“我发现你老总是把你妈挂在嘴边,从不提你爸。”
罗密丽说:“我和他合不来。”
刘颜摇摇头:“明白了,肯是代沟。”
两人去看了楼盘,罗密丽很满意,房子是复古式的,看起来比较高雅。刘颜也觉得挺不错。罗密丽咨询了一下买房的前前后后,然后和开发商那边签了合同,过几天办手续。
从售楼处出来,刘颜问:“会不会急了点?还没跟你爸说呢?”
罗密丽不以为然:“颜颜,我发现你比我妈还啰嗦呢,我妈都没说什么了。”
刘摇赶紧住口:“好好好,不说你了。还跟我急。”
罗密丽见状,来了一个温柔大转身:“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有分寸的啦。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请你去吃川菜,怎么样?”
然后罗密丽一把拽着刘颜的手,上了一辆出租,找饭店吃饭去了。
一个男人的醉生梦死
星光酒吧。
人头攒动,歌舞升平。借酒消愁的,打发时间的,打情骂俏的,各怀目的的,数不胜数。张重阳属于前两类。他手中端着酒杯,望着前方舞池里晃动着的男男女女,有了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这一年来,他最大的喜欢就是,一个人找一间酒吧,把自己灌醉,然后回去倒头就睡。
这天也不例外,下了班,在工厂食堂吃了饭,便来到了这间酒吧——他已经是这儿的常客了,连洗手间的清扫员都认识有这么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
其实,不是他喜欢喝酒,而是他不知道,除了喝酒,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自从一年前在一家酒店堵住庄若诗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之后,他就对生活彻底灰了心。
自己千般呵护万般爱护的庄若诗居然出轨了,赤裸裸地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绝对是无法接受的事。当时,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从此以后,他恨透的天下的女人。那种恨,是耻辱的,刻骨的。一想起当天的场面,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抽她几个耳光。他也抽过她的耳光,可打过之后,心又隐隐作疼。
后悔,难过。
庄若诗曾经哭着说,你真的那么恨我,那么我们离婚吧!
离婚,他才不会呢。他要慢慢地折磨她,让她享受被背叛的痛苦。
他花了那么多的爱和心思在庄若诗身上,爱她宠她,把她当作老佛爷一样看待着,可她居然耐不住他出差几天的寂寞,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若不是以前在工厂工作过的保安通知他,他可能到如今都被蒙在鼓里呢!
想到这里,他就咬牙切齿。他张重阳居然一而三,再而三被女人背叛,被女人玩弄于掌心之中。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剁了庄若诗和那个叫钟大明的男人都不为过。
离婚,他偏不!
张重阳一边喝着酒,不断有妖娆万分唇红齿白的女子端着酒杯过来和他搭讪:“先生,一起喝吧。”
“给我滚”。他狠狠地说,女人习以为常,屁股一扭一扭离开了寻找别的目标了。
因为一年前的打击,他变得越来越粗暴,不仅对庄若诗如此,就连对外人,对工厂的员工也是如此。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就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像平常一样,张重阳在酒吧呆到十点多,这次,他没有喝醉。然后结了帐,出门上了一辆出租——因为知道自己要喝酒,他基本上不开车出来。
回到家,庄若诗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张重阳知道,这一年以来,她确实也改变了不少,沉默了,变得很怕他。每每此时,他的心头便涌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看着庄若诗的表情,他觉得有种胜利的感觉。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已经完完全全不再是那个对妻儿小心呵护的好丈夫,好父亲。因为,庄若诗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进了门,没有理会她。径直脱了衣服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庄若诗关了电视,喊住他。
“重阳,我们谈谈。”
张重阳没有理会,继续拿浴巾擦着沾水的头发,一边往房间走了去。
“张重阳”。庄若诗站了起来。
“你觉得这样过着有意思吗?”庄若诗走近张重阳,看着他。
“没意思是你自己造成的。”张重阳一句话顶了回去。
庄若诗没有说话。一看见庄若诗沉默了,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有劲了。
良久,庄若诗抬起头。
“重阳,你真的还在耿耿于怀吗?你对我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说这话的时候,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张重阳不看她的脸,径直进了房间。
庄若诗一见他这样,只能气馁地跌坐在沙发上。
夜间再遇
庄若诗拿张重阳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离婚他不肯,谈话他不愿意,还不让她见女儿!如果是几年前的自己,她庄若诗早就爆怒了,发作了。可是事过境迁,自己已经不是几年前的自己了。这两年的生活,把她的自尊,骄傲,全都让酒醉后的失态给搅和了。她没有底气。
她突然恨死了自己,恨死了那个她在少女时代喜欢过爱恋过的钟大明!
房间里传来张重阳的呼噜声,曾经,她说张重阳的呼噜很难听,张重阳还笑着说要为她改变,要将呼噜声改成动听的催眠曲,伴随着她一觉睡到天亮。
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拿了一件外套,悄悄地出了门,到了小区楼下的小椅子坐着,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刘颜和易展鹏在沙发上粘乎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肚子饿得“咕噜”直叫。她便央求易展鹏带她去附近的烧烤街上吃烧鸡翅。别看鸡翅是些很平常的食物,麦当劳肯德基甚至小超市菜市场到处都有,但那些是用油炸出来的,味道毕竟不同于用明火烤的。你想想,烤得鸡翅冒出油来,加点辣椒粉,再加点蒜汗,再加些这样那样的香料,那味道啊,怎一个美字了得。易展鹏见老婆嘴馋了,二话没说就换衣服换鞋子陪老婆大人去吃烧烤。
两人肩并肩手牵手走到小区,发现了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像一座塑像般,刘颜仔细瞧了瞧,发现她是前段时间遇到的女人。
刘颜朝她打招呼:“你好。”易展鹏看到老婆这样,也朝对方点点头,你好。
庄若诗看了看他们,也勉强笑了笑:“你好。”算是回敬。
刘颜看了看她根本没有说话的欲望,本来还想问她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的,只得往肚里咽了咽。
她朝庄若诗笑笑,然后便和易展鹏往烧烤街去了。
一路走着,刘颜一路猜测。
“老公,你说也为什么这么晚还一个人悲伤地坐在那儿,像蜡像一样。”
易展鹏说:“我哪知道,你这小脑子又在想东想西了是不?你要真想了解也的事,找个日子上家和她聊聊不就行了,女人嘛,最喜欢聊天了,一聊起来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到时候,你不就知道她的事了?”
刘颜觉得也是。她觉得自己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有一种感觉。那种感情,不是同情,不是想知道她的隐私。尽管自己一连几次看着她狼狈的一面,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有一种想要走近她和她交朋友的冲动。仅仅是这么简单而已。
想到这儿,刘颜对易展鹏说:“敢情你以为我这么八卦啊?我只是觉得自己和她挺有缘分罢了,一连几次都撞上了。”
易展鹏一手牵手她,一边说:“你还不八卦啊,住在同一个小区,有同能是同一栋楼里,每天都进进出出的,没缘分都变成有缘分了。”
刘颜觉得老公说得挺在理的,每天进进出出,能没有缘分吗?心里这么想,却轻轻捶了易展鹏一下:“你怎么这么狡猾啊。结婚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易展鹏大喊冤枉,老婆我只是实话实话。
几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