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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晟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起初对方是三分戏谑七分礼貌,后来又是暧昧与戏弄皆有之。
像现在这般专注又宠溺,仿佛世间仅此一人的摸样,他又何曾见过。
果然有些人,注定是被别人温柔以对的。
而有些人注定不是。
只可惜了仿佛很久之前,那般温馨的气氛里,对方丢出轻描淡写的那句“我是真的要负责到底了”。
这么多年唯一收到的一句类似承诺的话,他很用心的去信了,也很认真的想一直这么继续下去,没想到也不过是顺口一言。
“叔叔还在等你回去,你的事我没跟他说,待会我给他……”齐晟边同宁日说着话边转过身。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裴运本打算若无其事的打个招呼,可想想自己此刻的狼狈,还是低下头往座位走,只抬手压下了帽檐,尽量遮了大半的脸。
结果他的手臂被人用力一把抓住,对方平平声音响起,难得夹杂了丝情绪:“怎么回事?……是你?”
“没什么,”一旁的宁日眼眸沉了沉,口中却悠悠道:“多年老友重逢,总要有所表示,是不是?”
齐晟没说话,抓着他的力度却一点也没松。
裴运扯了扯唇,胳膊用力从他钳制中抽回:“没错。”
齐晟也没再追问下去,又道:“要不要我也帮你一起……”
“不用了,”裴运坚决的打断他:“你们先走吧,我有人来接,马上就到了。”
他现在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倦,再这么下去,只怕连跟着两人继续周旋的力气都没有。
齐晟静了片刻,终于没再勉强:“那你自己小心。”
裴运赶紧挥手作别。
直到看着两人并肩离去他才长长吐了口气,退了几步在凳上坐下。
倒也说不上多难受,只是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而已。
也对,把里头一直填着的一个人剜去,总归仍需要个适应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赵小刚很快就赶了来,并未让裴运等上太久。
最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的,反倒是自己最意想不到的。出了公安局裴运诚恳的向对方道了好几次谢,又请对方吃了夜宵才自己拦了辆计程车回去。
回到小旅馆之后裴运重重一头倒在床上,明明不远处就有药房,他却连动也不想动。
就连隔壁再度响起的暧昧声响都没让他有回避的打算。
天花板的灯光明灭昏黄,裴运睁着眼盯了许久,直到眼睛发酸有了睡意,才缓缓合上。
意识已经逐渐恍惚,手机铃声却突兀大作。
裴运顺手接起,迷迷糊糊的问:“哪位?”
那头没回答。
裴运翻个身,正待把这不知哪来的骚扰电话挂掉,轻柔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是我。”
怎么会是齐晟?
裴运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
“你在哪里?我来看看你。”齐晟又接着补充。
裴运突然觉得很想笑:“不用了,我没事。”
对方向来体贴又温柔,可他后来才发现,那风度并非出自于心,不过是习惯而已。
而他不想放任自己一再盲目的沉溺下去,直到彻底失去才成为那个不习惯的人。
“我买了外用药,给你送来。”对方仍在坚持:“你这样,我不放心。”
裴运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
坐拥心上人在怀,不赶紧忙着春宵一度,反而有心思想到他,还真是胸襟宽广,包容万象。
“不要紧,药我有,好意心领了。”裴运客气的答。
对方沉默下来,只听见听筒那头有轻微的呼吸声。
裴运迟疑的握着手机,想索性挂断又终究狠不下心,只得安静的等待对方的下文。
“你和宁日……”果然没过多久,齐晟又问:“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裴运微讶于宁日这会儿的守口如瓶,“别担心,和你无关。”
他之所以会冲动的向宁日出手,自不是因为对方的挑衅,只不过想给当初的自己,讨个公道而已。
齐晟再度沉默。
两人再度无话。
没趣的等了半天,就在裴运忍不住要主动道晚安时,手机那头另一道不属于齐晟的熟悉声音传来:“阿晟,在和谁打电话?”
裴运浑身一震。
“没什么,”话筒似乎被刻意捂住,仍有齐晟模糊的声音传来:“你先去休息。”
裴运没再听下去,把手机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缓缓按住了关机键。
顺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裴运走到床边,透过窗玻璃看着近在咫尺却只住了没多久的小区,又看看玻璃反光里自己肿了的脸,皱眉小心的揉了揉。
本就没长的貌似潘安,还加上了道疤,现在可好,更是毁容了。
不过反正本就不好看,再糟点也没什么。
可不像那同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某人那般娇贵。
裴运想着,无所谓的笑笑,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把脸蒙进被子里。
哪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刚睁开眼,就觉得脸部有点别扭。
前一晚脸上的青紫红肿,经过一夜彻底发挥出来,让他想有个表情都颇为困难。
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组长请假。
组长没接,半晌才发来寥寥数字的短信:“开会中,办公室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裴运突觉不妙。
待他顶着一脸的狼狈赶到公司,组长已经散了会,等在他的位子上。
两人刚一照面就听到组长的怒喝声:“裴运!我一直觉得你在新人里,算是不错的,可你昨天发什么神经?!”
裴运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赵小刚——
对方正冲他一个劲的摆手以示清白。
“当着客户的面和人打架,你以为你多大了?!拜你所赐今天我被领导骂了整整一个早会,整组的成绩都因为你受到影响,我连头也抬不起来!”
裴运自知理亏,只得低着头不吭声。
“客户投诉了你,要求务必要对你作出处理,说亲眼所见是你先动的手!”组长越说越激动:“你这简直是极端恶劣的行为!太不像话了!”
裴运没做声,半晌才勉强道:“是我的错。”
“认错也没用了,”见对方总算态度良好组长口气也缓和了些:“客户车子的额外损失,从你这个月的工资扣,具体的处分领导还在商量。今天你别出去了,任务我帮你安排给别人。”
于是裴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天,事情在同事之间纷纷传开,打量他的各色眼神皆有之,他只视而不见。
直到近下班时分,组长并未出现,人力资源部的人却拿着叠材料找了来:“很抱歉,根据劳动合同法规定,严重违反用人单位规章制度的员工,公司可以随时解除劳动合同。”
“请把你的工牌,工作手机,和其他相关物品,交接给人事部。”
虽然也抱了侥幸心理,但这样的结果也在预料之中,裴运平静的听完,也没争辩,只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除了赔偿给客户的部分之外,你余下的工资,公司仍会按时发到你的卡里。”
对方按部就班说完,便抱着东西离去。
裴运背起包,看了看四周。
赵小刚今天是晚班,此刻正是晚餐时间在外就餐。对于同事的流动与离别,老员工们冷漠而司空见惯,连个可打招呼的人都没有。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却又偏偏没到灯火辉煌的晚点。暮色是最压抑也最灰暗的时段,连视线都不甚清晰。
裴运麻木的一步步下楼,直到一阵风吹来,凉意让他瑟缩了下,才想起自己的外套好像丢在了公司的椅背上。
奇怪,怎么仿佛突然就变天了,冷成这样。
毕竟是因过被开除,总觉得上楼没什么面子。裴运搓了搓手,习惯性的摸口袋,想到工作手机被收了,又掏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出来,拨了号码给赵小刚。
偏偏无人接听。
裴运没趣的摸摸鼻子,只得百无聊赖的去听听筒里传来的彩铃声。
听到某句时他一怔,猛然挂了电话,又重新拨了回去,再度仔细确认般的听了一遍。
然后他不由笑了。
“喂?裴哥?”赵小刚这次接了电话,大着嗓门嚷嚷:“刚刚方便去了!没来及接。怎么了?有什么事?领导怎么说?……裴哥?你说话啊!……”
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裴运退了两步,无力的靠在电线杆上。
脸上突然有湿漉漉的感觉,他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
满手冰冰凉的液体。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嘲笑孤单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裴运关了手机,在小旅馆躺了一天两夜。
然后他去银行取了一些存款,开始四处找新的房子。
家乡已经回不去了,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多年,他早已熟悉了这里,就不想再行轻易变动。
更何况这里还承载了他大部分重要的记忆——
无论美好或是悲哀,都是人生的组成部分。
说来也不知是不是人倒霉到了一定境界就会转运,找房子租其实是个运气活,但真被他碰上一个不错的房源。
新小区,24层,采光良好,配置齐全。虽然地理位置偏了点,倒也清净,交通也颇为方便,完美的简直无可挑剔。
当然最重要的是,房租便宜。
裴运简直无法相信这等好事会落到一向运气不咋样的自己头上,在周围看了一圈才不可置信的问带他来看房的房东:“您说的价格,是不是少了个零?”
房东叹口气:“你能住下来再说吧。”
说完他摇着头留给裴运一个背影,显然不愿多说。
裴运不由打了个哆嗦。
在他浅薄的意识里,这般好还这般便宜的地方,配上房东这句话让他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只有:这房子闹鬼。
但是闹鬼也得先住下,具体问题具体对待。小旅馆虽然比酒店便宜,但也经不住他天天这么往里砸钱。
于是裴运都没怎么多纠结,就果断与房东签了合同,又匆忙回了小旅馆,结了账退了押金,带上所有家当,浩浩荡荡搬了过来。
房子是两室一厅,其中一间已经住了房客,门紧紧锁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于是裴运很自觉的开始整理另一间。
一来一回的折腾,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把床铺基本收拾了大概,奔波累了一天,裴运往上头重重一躺,连下去吃饭的力气也无,就迷迷糊糊合上了眼。
然后他是被一个重物落地的巨大声响吵醒的。
好梦被搅,裴运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结果发现那声音是来源于自己沉重的行李箱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只不过这会儿行李箱被人像丢垃圾一般扔到了房里,有些东西还从里头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一道陌生男音响起,那音色磁性清朗,虽然明显带了怒意,可听上去倒挺是动人:“新来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别到处乱放。”
裴运揉了揉刚醒还不甚清晰的眼,走到客厅,这才见着了声音的主人。
漂亮。
这是裴运脑里浮起的唯一一个可以形容对方的词汇。
他是的确从来没见过这般漂亮的男人,即便印象里长相都属上乘的齐晟宁日,对上这人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