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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褪去了课堂上的假面,彻头彻尾地显露出了北方女性独有的彪悍和泼辣。但这些有勇无谋、徒有其表的气焰在肖川看来不过是唬人的。他继续着自己的问题:“好姐姐,消消火。不要因为我葬送您美女教师的一世英名。”
“什么呀?怎么样?怎么样?”雷风仍气急败坏。
“雷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
不时会有几个学生路过他们身边,雷风便马上由阴转晴,低头颔首,莞尔一笑,大家闺秀的美好气质散发周身,然后用怀有深仇大恨的眼睛窥视肖川,眼睛里面随时会放出两只冷箭,名曰负心绝情箭。
“你听我说。那天喝了酒,言不由衷,便在一起了,我们在一起不到一周。我从来没欺负她,只是牵过她的手,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动让我牵。我对她从没有过那种感觉。一点也没有。”肖川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孩子一样,又无辜又害怕,怯怯地向雷风传送求救电波。
“早知如此,何必呢?你想怎么办?”雷风也并非那么不通情达理。
“告诉她真相,以免伤害更深,让她在假期平复一下心情。要打要罚,悉听她便。”
“你小子还算有担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走!”
“去哪?”
“为你小子善理后事去!”雷风一马当先,勇往直前,肖川小屁孩一样紧随其后。
Y大门口。
见到陈妍,肖川一言不发,羞愧、自责、悔恨、苦衷,通通作祟。
“雷老师?你~~”雷风的出现颇使陈妍意外。
“哦~~那个。我是他姐姐。干姐姐,不亲。”来时的气势在见到陈妍时怎么也凝聚不起来,雷风顿时感到如坐针毡。真不该趟这趟浑水,damn,见机行事,她在心底将肖川的祖宗十八代都无一不落地问候一遍,转而安慰自己。
“川哥,我~~”
“咱们分手吧。”
陈妍和肖川几乎同时开口,直直地凝视彼此。
于肖川,是恐惧,是忧虑;于陈妍,是解脱,是释然。因为接下来陈妍的言辞彻底颠覆并震惊到雷风和肖川的人生观、世界观以及其他各种观念:“肖川,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清楚认识到,我是性冷淡,你是性无能。”
“什么?”
肖川和雷风一同被惊到坐直了身子,抬起了双手,瞪圆了双眼,嘴里可以塞入一只鸵鸟蛋,瞬间石化成植物人,陈妍的话激活了他们每一处的神经末梢。
我算是什么?性专家?雷风越发觉得气氛的诡异,时光的静止,呼吸的沉重。
未等肖川和雷风缓过来,陈妍继续着自己的惊世骇论:“我和你在一起,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常。可惜没有,从表白到现在,你从来都不想碰我身体的任何部位。偶尔碰我,也是为了做给夏雪晨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对视的眼神让我恶心。忘了告诉你,越野赛聚餐那晚,他拿了画好英语考试重点的书让我转交给你。那书,我早扔了。你不是柳下惠,就是李莲英。”
“你真毒!我~~”
不容肖川置喙,陈妍发出“嘘”的手势,继续说:“我知道,每个男人都想证明自己足够强大,足够的博大精深。可是,现实呢?雷老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亚洲男人从来都不能真正满足女人。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是这样。人都是自私的。那些白日端庄贤淑、饱读诗书的女学生晚上少不了沦为搔首弄姿、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言尽于此,你们随意。”猛女大变身的陈妍说完便无所谓地离开了,剩下其余两人继续石化。
“吆!还没走呢?忘了拿烟。”依旧是陈妍,这时其余两人才注意到她放在桌子上的芙蓉王。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雷风对陈妍的肯定。
“肖川--”肖川在雷风足以与超强台风的毁灭等级相提并论的尖叫中恢复理智。
“The leg of your grandma!你造的什么孽!真晦气!永别!”骂骂咧咧,雷风摔门而去。
天啊,这是肿么了?原来纯情的妹纸竟是大骚包,原来健全如我、坚挺如我也会被认为是性无能。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肖川心中久久不安,像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被强奸了身体,又被强奸了灵魂,行尸走肉一般游弋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三
送走了夏雪晨,作别了雷风,离开了陈妍,肖川背着行囊,前往火车站。
正值高校学生回家的高峰期,列车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不光座位上面全是人,就连过道里面也挤满了人。纵然如此,肖川还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落寞和孤单。
他在座位上,静看其他乘客搬箱子的搬箱子,找座位的找座位,挂衣服的挂衣服,打牌的打牌,喝水的喝水。谩骂声、商讨声、哭喊声、叫卖声、咳嗽声此起彼伏,汗味、香水味、烟草味、油腻味、奶香味刺鼻浓烈。一切的一切,杂乱又和谐。
撇开外面的天地自然,车厢内就是一个小世界。不相识的人因着同一个目标造就了这样的世界,个人于这样的世界特别又普通,不过是沧海一粟。
插上耳机,整个的小世界便只属于内心。豁达如肖川,他将这样的旅行称作一个人的火车。
窗外的景致一格又一格,放电影一般,肖川思绪纷飞。
他想起初到Y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列车,这样的嘈杂,不知不觉,已是四个月的光景。
也是在这样的列车,他遇到了夏雪晨。
不过一面,他开始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遇见夏雪晨是最美的风景。“一顾惜朝误终身,不顾惜朝终身误”,肖川曾想,他若要找,也找顾惜朝那样的男子。可惜,夏雪晨击碎了他的梦。
夏雪晨当然没有顾惜朝那样的倾世之貌,却也算清秀。初见夏雪晨,肖川便知道是了,他要找的在这里。那时,肖川看来,夏雪晨干净,纯粹。他的干净是被夜雨洗过的山石,自然,明朗;他的纯粹是山间的溪流,清可见底,一览无余。
于是,肖川想方设法地和夏雪晨打照面,制造相处的机会。
问他档案在哪里交接,军训的时候大出风头,与他在兰馨亭偶遇,约他一起游玩,骗取他的初吻,教他学轮滑,替他挨刀,为他向王牧求情,送他回家。
在肖川心中,夏雪晨简单又复杂。
夏雪晨会因为自己的英语作业得到一个A++而快乐得手足舞蹈,也会默默地把自己的心事藏匿得很深很深。肖川清楚地感受到,夏雪晨的内心似乎一直住着一个人。他也曾投石问路、旁敲侧击,但是夏雪晨的内心就如同一汪深水,没有底,没有边。
了解越多,便越不了解;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极好。
肖川以为夏雪晨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没想到夏雪晨比他还年长一岁。可是,那样怎样?他还是喜欢叫夏雪晨为小晨,总是担心夏雪晨受到伤害,总是觉得只有他才能够给夏雪晨足够的安全和幸福。
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这一切。他怕一旦说出来,一切将无可收拾。
他害怕,他恐慌,他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却又在心底莫名地期待夏雪晨能够早一刻读懂他的心。
陈妍的介入始料未及,肖川甚至尝试着让自己接受她,喜欢她,甚至于爱上她,可是,不行。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也有短暂的开心,不过那时的开心也是开心给别人看的,给夏雪晨看。开心之后,肖川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和自问。
夏雪晨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心烦,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也曾逼迫自己学着放下,学着改变,可是,他学不会。如果非要说陈妍的出现有什么积极的作用,那么便是使他更明确什么才是肖川真正想要的,夏雪晨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变得越来越清澈明晰和无可替代。
可是,他开不了口。
暮色四合时分,肖川接到了夏雪晨的电话:“我到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休息。”
小晨,我想你。心底的话竟还是开不了口。
凌晨三点,F市,肖川到家了,中午才起床洗漱,六十天的假期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二四
从大山到城市,再从城市到大山,相对而言,夏雪晨还是喜欢大山里面的村子。
虽然已是深冬,但孩子们还没有放寒假,到祖国各地谋生、打工的年轻男女们也还没有归来。村子里空空的,断壁残垣,枯藤老树,闲聊的长者,静默的大山,一切都那么熟悉又亲切,缓慢而真实。
假期的日子,夏雪晨成了家庭主夫,洗衣、做饭、收拾家,闲暇的时候读一些从Y大图书馆借来的书。心血来潮的时候给肖川打一通电话。没有城市的喧嚣,日子是舒缓的。
林远家就在不远处,夏雪晨已没有勇气踏入,他怕触疼自己的疮疤。
夏雪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
这些年,他从事过各式各样的工作。在饭店当传菜员,在发廊当学徒,在酒店做服务员,在装修公司做木工,还曾意气风发跟着村子里面的小分队挖煤,但大都是一些零散的工作,很少有长久的。
每到春耕秋收的时节,他还得两处奔波,白天做工,晚上忙农活,夏雪晨始终以学习第一,帮不上多大的忙。
尽管如此,夏雪从不喊累。在他的心中,有着简单的信念。夏雪晨便是他的希望,他的曙光,他的明天,他的结晶。这么些年,夏雪就盼望着夏雪晨早点长大,早点成家立业,算作慰藉。
夏雪在长年累月的打拼和实践中逐渐培养了自己百折不挠、自强不息的男子汉气概,夏雪晨则更多地从内心和思想深处体味和感知生活,他学会的更多是感恩和回报,善良和宽容,隐忍和坚守。
日子清汤寡水,一天一天过去。
又一天夜幕降临。
夏雪晨择菜、洗菜、切菜、炒菜,和面、擀面、切面,烧水,煮面,一切都做得有模有样,有条不紊。
吃了饭,刷了碗,为夏雪温了饭,一切收拾妥当。林远来了。
“小远哥,你~~”
“我想你,想你。宝宝。”没待夏雪晨回神,他便已被死死抱住,耳垂也被含着,耳畔是梦呓般的呢呢喃喃。
林远狠狠撞击着夏雪晨的灵魂和身体。
夏雪晨静静地动也不动,任凭林远拥抱,亲吻,揉搓,抚摸,抓捏。夏雪晨不敢动,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别走,别走,随时都会爆发,血液直冲头顶,每一丝毛发都敏感到直立起来,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极力地冲破,冲破,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觉得他在沸腾,无法自已,情不自禁。
林远的喘息越来也沉重:“宝宝,我要你,我要你!”
夏雪晨被狠狠地推倒在墙壁上。
继续着更加猛烈和炽热的进攻,有力的大手在夏雪晨的全身肆虐地游走,炙热的温度似乎要烫伤夏雪晨。
胸膛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紧紧地贴着夏雪晨。
小舌颤动,四处舔舐,细细品味着夏雪晨的味道:“宝宝,把舌头给我。把舌头给我。”
头发,额头,眉毛,眼睛,鼻子,红唇,耳朵,没有遗漏。。
温柔地将夏雪晨的整只耳朵含进嘴里,但仍不满足,舌头在夏雪晨的耳朵里面翻滚,打圆,之后双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