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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知道如何走出魔教的地道。”
东振林冷冷地道:“你既早来了,怎没听他说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南焰“吓”了一声,撞了撞身边那书生,道:“他便不记得又有什么打紧,小西,怎么一声不吭的?我带你来可不是叫你来帮闲的。”
那书生愁眉苦脸地道:“你叫我来自不是帮闲,你是叫我来当垫背的。你明知阿林发起火来六亲不认,你这分明是拿我当挡箭牌死道友免死贫道啊。”说着对东振林摆摆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阿林~~”不待他说话,又道,“你可看到了,是南焰逼我的,我可半点想挖你墙角碰你情人的念头都没有。”
南焰退后一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哪那么多废话!做事!”
他被踹的一个踉跄,向前扑到钟坚锐面前,东振林眉头一皱,却终是没有动作。
钟坚锐自他二人出现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这书生突然扑在他面前也仅是让他撑在地上的手指略动了动并没什么强烈的反应,那书生见他沉着不免也有些佩服,先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却又一
屁股坐在他面前,道:“初次见面,我叫西锋。东南西北那个西,刀锋那个锋,不是喝西北风那个风。”
钟坚锐心情虽沉重但听他这话却也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好。我叫钟坚锐。”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西锋笑吟吟地指指后方的南焰道,“听他说过好多遍了。果然和传言的一样,又老实又乖巧,长的好看心肠又好,讨人喜欢。”
钟坚锐觉得有些尴尬,嘴角扯了两下,勉强道:“谢谢。”
“不过,”他突然向前凑了一凑,正色道,“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该喜欢上不可靠的男人。”
钟坚锐一愣,奇道:“什么意思?”
这回换西锋愣了一愣,眨巴了好几下眼睛,问:“你不喜欢他?”不待钟坚锐回答,他又道,“你没和他上过床……”
一旁东振林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钟坚锐隐约明白他话中之意,只觉这人实在好笑,虽是心中烦闷,却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道:“我又不是女人,和他上什么床……”
西锋嘟囔道:“这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那就是你不喜欢他或是他不喜欢你……”说着突然注意到南焰怒火万丈的目光,赶紧坐正姿势,对钟坚锐道,“哎这真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不过你不要怕,我的技术很好的,绝对不会有危险……”
钟坚锐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技术是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不止是身体动不了,连目光也无法移动,西锋的眼瞳有如两潭深不可测的漩涡,将他一点一点卷入其中。
书生的声音柔和的就像潺潺流动的溪水:“你叫什么?”
“……钟坚锐……”
“住在哪儿?”
“钟家村。”
“家里有几口人?”
“义父……二叔……三叔……”
“谁教你武功?”
“……我不会武功……”
西锋稍顿了顿,似是在思考如何措词,半晌又问:“那你每天都做些什么?”
“种地、挑水、劈柴、做饭……帮三叔做东西,和二叔玩躲猫猫……”
“你出门做什么?”
“义父有位朋友过生日,要我去送贺礼……”
“贺礼是什么?”
“我三叔做的杯子。”
西锋这回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夜神教?”
“没有。”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尊神像?他是黑色的,就像最深的黑夜一样黑,他有三个头六只手,每张脸上都有三只眼睛,颜色是金红色,他的六只手上都拿着法器……”
他越说声音越低,钟坚锐的身体却开始微微颤抖,他脸上本是一
片迷惘,此刻却渐渐流露出恐惧之色,西锋形容的越是详细,他颤抖的越是厉害,牙齿打战,空洞的目光似是透过西锋看到了不知什么东西,脸上恐惧痛苦之色愈浓,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地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突然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喷出来,胸前伤口裂开,前襟一片血色迅速扩散开来。
东振林吃了一惊,脚步一动却被南焰拦住,他一时挣不开南焰的纠缠,心中焦躁冲着西锋怒喝道:“住手!够了!”
西锋额上也渗出汗珠,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似是不知是不是该停下来,便在此时,原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孙晋突然弹身而起向他疾扑而去,同时两道掌风袭向东振林与南焰。南焰惊觉掌风凌厉不敢硬接,更怕碰到了怀中的沁心莲,当下双足一蹬借着掌力向后跃开,却仍是被掌风余劲扫的脸上作痛。他这一退却也让东振林腾出手来,他此刻全部心思都在钟坚锐身上,竟是拼着硬接一掌冲到钟坚锐身边一把将他抱住就地一滚退到数丈开外,手掌抚上他的脸急叫:“坚锐!”说着一口鲜血吐出来,竟有小半喷在钟坚锐脸上。
局势突变,那边西锋毫无反抗之边地被孙晋按在地上,那把还沾着钟坚锐鲜血的匕首就压在他颈上,划出一线鲜血。
一掌逼退南焰的墨让施施然地在池沿坐下,春风拂面地对众人道:“大家好,现在一方手上一个人质,可以开始谈判了吗?”
原来便在西锋对钟坚锐施行摄魂术之时,墨让已与墨息悄悄自另一面的石阶上下到场中,场中三人精神都集中在钟坚锐身上竟是丝毫未觉。墨让凌空解开孙晋的睡穴,后者与他共事多年,一个眼神便明白上司的指示,待得钟坚锐失控南焰与东振林动起手来,三人才突然出手发难,果然成功制住西锋逼退南焰,只没料到东振林那般执着,终是让他将钟坚锐抢了过去。
南焰阴沉着脸狠狠瞪着暗算了他一掌的墨息,东振林却全神贯注于怀里失去意识的钟坚锐,墨息站在一旁想动又不敢动瞅着干着急,墨让笑吟吟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竟没有一人说话。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一阵哭声。
循着哭声望去,除了当事人之外几乎是所有人一起傻了眼,就连作为第二当事人的孙晋也险些张嘴掉了下巴。
发出哭声的正是被他用膝盖压住手臂按在地上脖子上架了把匕首的西锋。
“救命啊……好痛……”
墨让很无语,伸脚在他身上踢了踢,道:“好歹也是四护法之一,怎么这么就哭了……”
“又不是我想当四护法的呜呜……”书生一边哭一边抽气,抽抽哒哒地道,
“我只是四护法里的配牌,你们要找……找南焰和阿林啦呜呜……”
墨让好奇地问:“什么叫配牌?”
“就是凑数的啦……”西锋一边吸鼻子一边哽咽道,“我们西家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们又不肯让我姐姐……不是,是我姐姐不肯当这个劳什子护法……呜呜……我说我干不了……本来我就除了摄魂术什么都不会呜……可是北……北宫骗我……他说只要我站那儿凑个数就行了……因为四护法如果不是东南西北就打不成麻将……”
“住口!”南焰气的跺脚,怒道,“你个白痴!少说两句!”
“又不是你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你当然不痛了!”西锋忿忿地道,“我早就知道跟你出来就没好事……你就只会欺负我……”
南焰气的涨红了一张脸,正待回骂,突听得东振林沉声道:“你想怎样?”
他心中一喜,只见东振林虽仍将钟坚锐抱在怀里,脸上的神色却已恢复如常,他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一步,东振林却向旁一退,竟比之前离他更远了一些。南焰大怒,顾不得这是在敌人跟前,厉声道:“你这什么意思?”
东振林却不理他,只道:“你退一边去,不要说话。”
南焰还待说话,西锋却接口道:“南焰你少说一句!交给阿林。否则我回去告诉北宫你害我受伤,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脸色变了一变,虽是不忿,终是忍了又忍退了一步。
那边墨让先扭头看看一脸紧张的墨息,又看看东振林怀里失去意识的钟坚锐,最后看着他,先问了一句:“没事了?”
东振林道:“暂时没什么大碍。但还得待他醒了再看。”
“我的摄魂术很无害的。他那种反应分明是之前被人下了咒术封锁了记忆,和我的摄魂术起了冲突,但我收的很快啊!阿林你一叫我就收了真的!不会有问题……哇啊轻一点手要断了!”
墨让摇摇头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对他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叫孙晋割了你的舌头。”
西锋脸色大变,立刻紧紧闭上了嘴。
墨让这才对东振林道:“你保不住他,把他给我吧。”
东振林看了眼墨息,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忧虑地看向他怀里的钟坚锐。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出去再说。”
墨让点了点头,道:“确实也该出去了。就烦请南护法带路吧。”
南焰怒道:“为何要我带路?”
“你们有本事寻得入口进来,当然就得你们带路出去,还用问为什么?”墨让看看他和西锋同时骤变的脸色,有些诧异地道,“难道你想说你们也是跟我们一样掉下来的?衣服那么干
净,你要我相信你俩的轻功比我还好?别说笑了。”
“……”
南焰满心不快地在前带路,东振林抱着钟坚锐跟在后头,相比之下另一个人质的待遇便差的多了。被孙晋挟着一步一晃的西锋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地盯着地面唉声叹气,孙晋的手臂已被墨让接好,但墨让恼怒东振林出手伤人,顺手在西锋身上报复,将他两条手臂都卸了下来。西锋虽是痛的死去活来,但想到之前墨让说他再敢开口便要割他舌头,这一路上忍的眼睛发红也不敢吭声,倒叫墨让觉得这人甚是有趣,接连打量了他好几下,忍不住调笑道:“小美人,要不要到我这边来啊?”
西锋花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那声“小美人”叫的是自己,脸上不由露出震惊之色,他上半身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只能转动眼珠望向孙晋向他求证,身边的青年被他看的一阵尴尬,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却又不敢说话的模样,墨让笑的更是愉快,自后伸手摸摸他的脸,笑道:“行啦,我不割你舌头,说吧。”
西锋惊魂未定地先问孙晋:“他刚才是在问我?”
孙晋还未回答,墨让倒有些不高兴了,道:“否则你以为我在问谁?前面那两个丑八怪吗?”他想了想又道,“好吧,也不算很难看,普普通通吧。”
这下连最前方的南焰也忍不住回头怒瞪了他一眼,墨让恍若未觉,只对墨息道:“实话是有点伤人就是了。”
西锋看看一脸坦然的墨让,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墨息,最后小声问神情尴尬的孙晋:“他是不是……哪里有点?啊?”
孙晋哪敢回答,最后还是墨息凑上来,以更小的声音对他道:“我大哥的审美稍微有那么点……呃与众不同……”
西锋白着脸点了点头,喃喃地道:“我想也是……”
走到一半的时候钟坚锐醒了,发觉自己被东振林抱在怀里颇有些尴尬,然而他伤上加伤又兼适才摄魂术的后遗症,一时间竟手脚酸软使不上半点力气,只得任由东振林抱着他继续前行,心中暗暗懊恼这回脸可丢的大了。
墨让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