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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雏儿较什么劲……”
“你他妈才是畜生!”朱飞手掌在桌上一拍,怒喝道,“通天晓,别以为你肚子里有几滴墨水便在这阴阳怪气,惹到你朱爷,把你下面拔的和你上面一样干净!”
那光头却也不恼,慢吞吞地道:“那你可晚了。我下面早就被我家那口子拔的和上面一样干净了。”
朱飞一愕,随即大笑,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笑骂道:“老子见过怕老婆的,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怕老婆的!”
原来这光头人称通天晓,乃是江北的一个江洋大盗,这朱飞却是个走南闯北的惯偷,二人职业相近性情相投,故而交情甚好,只这通天晓虽然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生平却有一件,最怕老婆,是以每每见面都要被朱飞嘲笑。
通天晓这一搅,朱飞也不再来找他俩麻烦,二人自行吃酒说笑。那头陀却一声不吭只管闷头喝酒。
钟坚锐见他如牛饮水般将酒往肚子里倒,不禁悄悄拉着墨息问:“出家人不是不能喝酒的吗?怎么那位大师……”
“哦,这年头,不但出家人能喝酒,还能杀人呢。”墨息挑了颗花生扔嘴里,一边嚼一边小声对他道,“你看那边,就是那,对,坐着一群老头子那桌,那是飞鲸帮的大当家陈沐生,杀的人比你吃的菜还多。还有那个,牙都掉了还在啃胡豆那个,那是昆仑派的长老王信,人家吐口口水都能把你淹死。还有那个,笑的像个娘们似的那个花花公子,那是五虎断门刀的彭大帅,据说他换女人的速度和他的刀一样快,虽然我看他那熊样刀能不能把刀举起来都成问题。”
“彭大帅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他的刀法深得门主彭勇智的真传,可算是五虎断门刀年青一辈中的佼佼者。换女人的速度是不是很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刀确实不慢。”
墨息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钟坚锐身边已坐了一个身穿淡青长衫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看去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双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光华内敛含而不露,嘴唇略有些薄,生的极俊,见他目光转向自己,淡淡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不叫彭大帅,他叫彭太帅。”
墨息心中一动,觉得这人在哪儿见过一般,但那眉目却又分明不曾见过,正自狐疑,突见钟坚锐直愣愣地看着对方,两只眼睛瞪的滚圆,只差口水流下三尺,顿时气的双眉倒竖,手肘一曲,在他背上撞了一下。
钟坚锐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满面通红,那人却不以为意,随手斟了杯酒,冲他二人一举,自行饮了。
墨息把钟坚锐拉过来小声抱怨:“你好歹最近天天都在看我,怎么
还这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难道他比我好看?”
钟坚锐瞅一眼左边又瞅一眼右边,有些为难地道:“你俩都好看……”
“所以我说你少见多怪!你要见了我大哥还不得把眼珠子掉地上去……”墨息还待说些什么,突听的三声鼓响,闹哄哄的大厅内突然安静下来,旁边一人道:“戚老爷子来了!”
钟坚锐心中好奇,不知这义父命自己来为他拜寿的戚晚雷究竟是何模样,不由得探起身子,伸长脖子往人缝里去看。突然手上一凉,却是身边那人握住他手,轻声道:“这边比较好看。”
他感激地冲他点点头,不假思索地便走到他旁边,墨息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却握着钟坚锐的手对他视若无睹。
墨息确定,这人绝对是在挑衅自己!
只听得一个洪亮的声音哈哈笑道:“诸位英雄好汉久候,老夫来迟了!”
人随声到,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自大门迈入,只见他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功力精深的内家高手。厅内众人纷纷唤他“戚老”,显然此人正是此次寿宴的正主戚晚雷。
他呵呵笑着,身形微侧,伸手引进另一个人来。
见得这人,墨息与钟坚锐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人宽袍缓带玉面朱唇,手中一柄折扇轻摇,赫然竟是柳云川!
作者有话要说:呃背景地理啥的就是胡绉的,若有谬误大家指正……
☆、五
五、
钟坚锐心中震惊手心不觉出汗,突觉手上一紧,却是身畔那人将他手握了一握,他回头看时,那人挑着眉问他:“认识?”
钟坚锐结结巴巴地说“认…识…”墨息抢着道:“不认识!”
旁边通天晓“嗤”的一声笑出来:“认识不认识,真够默契。”朱飞在旁冷冷地道:“那种人,还是不认识的好。”
钟坚锐轻轻挣脱那人,转回墨息身边,小声问:“小息,要被他看到怎么办?”
墨息悄声道:“这儿这么多人,哪那么容易被他看到,躲着点儿便是了。便是真被他看到,咱们来个抵死不认,他也无法。”
钟坚锐皱眉道:“反正那东西拿着也没用,不如……”
墨息摇手示意他噤口,原来此时戚晚雷正自说话,只听他道:“承蒙各位英雄好汉看的起,来喝老头子一杯寿酒,实在是令老汉不知如何答谢诸位英雄的厚爱。老汉是个粗人,废话不说,这杯酒先干为敬!”说着手腕一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满堂喝彩,有人高声叫道:“戚老爷子够爽快!我也陪戚老爷子干一杯!”说着只见周遭众人纷纷举杯,钟坚锐看看四周,也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皱了皱眉,旁边那人低笑道:“不好喝?”他点了点头,老实道:“没我三叔酿的酒好喝。”
那人哂笑道:“酒不好喝也就罢了,人不好好做,那可真是无药可医。”
钟坚锐听这话中有话,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正待说话,却听得众人又是满堂喝彩,原来戚晚雷那边已敬了第二杯酒,众人正起哄饮那第三杯酒时,突听得外面门倌叫了一声:“有客到!”
戚晚雷端酒的手顿了一顿,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厅门,均想不知是哪家贵客竟然现在才到可是好大的架子,脚步声响,进来的却是个浓眉大眼的褐衣少年,后面跟了一个瘦弱的妇人,牵着一个孩子。
那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唇上一抹淡淡的绒毛,满脸稚气,见得众人注目,不慌不忙,捧起手中的拜盒开声道:“晚辈宋展鹏,奉家师孟习风之命,特来拜上戚老英雄,奉上贺礼!”
众人大多“哦”了一声纷纷作了然状,有些更是捋着胡子笑起来,钟坚锐正想问墨息,却听他身边那男子道:“那孟习风是崆峒派的现任掌门,和戚晚雷本是生死之交,但二人皆是一般的火爆脾气,据说二十年前为了件不知什么事吵翻了,二人打了一架宣称从此之后再不相见。但赌气归赌气,戚晚雷若有什么麻烦,孟习风定会出手相助,而崆峒弟子若在江湖上遇到些什么,戚晚雷也当作自家弟子
般维护。是以今日戚晚雷大寿,孟习风虽然不便前来,但徒弟却是非派来不可的。”
他没说出来的是,孟习风为显示他二人仍有芥蒂,故意让弟子晚来片刻,煞个风景。
他虽不说,但在场的多是老江湖,都知道戚晚雷与孟习风间的故事,怎会猜不到这宋展鹏迟到的原因,是以人人窃笑,只碍于戚晚雷的面子,不好说出来罢了。
孟习风这点小心思戚晚雷岂会不知,当下又是笑又是恨,一把将宋展鹏拉过来,咬牙笑道:“我呸!你师父这把年纪了还和我玩这种小花样!”说着上下打量了宋展鹏一番,笑道,“我还以为会是陆行过来,怎么,你是他几时收的徒弟?”
宋展鹏恭声道:“晚辈是八年前拜在师父门下的。师父原本是要派四师兄过来的,但四师兄出了点事,师父说我也该出门见见世面,便派晚辈来了。”
戚晚雷知道他口中的四师兄乃是孟习风的四弟子陆行,当下笑骂道:“那混小子还能出什么事!八成又是喝多了发酒疯!来来,你来的晚了,我来替你引见几位武林前辈。”
当下挽了他手将他领到首席上,将一桌的人轮番向他介绍,那一桌皆是武林中成名的老人,对宋展鹏这后生晚辈本不大瞧的上,多是碍于情面随意点头,只那啃胡豆的昆仑长老王信冲他咧嘴笑笑露出一口牙肉。介绍到柳云川的时候,宋展鹏突然肃容拱手:“原来阁下便是柳庄主。宋某正想求柳庄主一件事。”
柳云川心中奇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一来倒有事求我,当下摇扇笑道:“宋兄弟客气了,不知宋兄弟有何指教?”
宋展鹏侧过身,指了指随他进来的那妇人和孩童,道:“柳庄主可认得她母子二人?”
众人先前见他带了一对母子进来都微感诧异,但后来他与戚晚雷说话,众人也便不去理会,如今见他突然提起,都不禁朝那对母子多看了几眼。
那妇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五官端正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容色憔悴衣着破旧,身边那孩子亦不过六七岁上,脸上脏脏的,偎在母亲身边怯生生地打量四周。
围观众人见那妇人貌美,再看柳云川一副风流模样,大都心中猜想,莫不是柳云川对这妇人始乱终弃、如今抱了孩子找上门来了?
柳云川仔细打量了那妇人一番,心中也不免犯起嘀咕,但奈何实在没有印象,只得摇摇头,道:“柳某不识。还请宋兄弟明示。”
宋展鹏道:“这位贺夫人,原是城东福瑞商号的老板娘。她家运往江北的货物一个月前在道上遭了强盗,损失惨重,一时交不上柳家的利
钱,便被夺了商铺封了家宅一家人给赶到街上,那贺老板气急之下一病而亡,如今只剩她孤儿寡母流落街头风餐露宿,可怜她母子二人无依无靠,还有不良之徒落井下石逼着要将她卖入妓馆。我昨日在街上遇到这事,见他们好生可怜,斗胆想代他们求个情,不知柳庄主能否网开一面,念在稚子尚幼,将贺家的家宅归还于她,至少也让她母子有个住所。”
钟坚锐听他说到“福瑞商号”便知是昨日那店伙计所说之事,不由得一阵激荡,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左手一紧,却是被墨息拉住了。他冲墨息摇首要他不要担心,一面凝神听那少年说话。
在座诸人多是清楚柳家根底的,知道柳家在这东南一带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夺个商铺家宅那真是再小不过的事,看柳云川茫然无知的样子,指不定这鸡毛小事根本没上达他这天听,但柳云川素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这崆峒派的少年少不更事,竟妄想他将收过去的宅子还人,真不知是该笑他天真还是佩服他大胆。
柳云川听他说完,淡淡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么点小事。宋兄弟远来劳顿,先坐下来喝杯酒水解解乏。”说着举壶便为他斟酒。
宋展鹏忙道:“柳庄主客气了。我想这于柳庄主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于这母子二人却是性命攸关,我知道柳庄主是个忙人,只要柳庄主一句话,其它的宋某自会处置。”
钟坚锐只听一旁朱飞嗤笑道:“这崆峒派的小子倒也不是傻子,知道柳云川不好找也不好惹,这不过是借着戚晚雷和他师父的面子,大庭广众之下,硬要从铁公鸡身上拔毛罢了。”通天晓叹了口气,接道:“只怕拔不下毛反倒惹的一身腥。”朱飞道:“怎么?就这么点小事,难道凭戚晚雷和孟习风的面子,柳云川在这寿宴之上还能驳了不成?”通天晓欲言又止,只道:“你且看着吧……”
那边柳云川斟了杯酒递给宋展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