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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细长的胡同,到了那栋陈旧的小楼。
李楚让丁渐住她的房间,自己去住子若的房间。她从衣柜里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递给丁渐,让他先去洗澡。旧式楼房的卫生间特别狭小,淋浴和马桶完全没法分开,丁渐站在那感觉连身体都转不过来。但热水洒在头上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一种久违的亲切,好像这个地方有一种能让他安宁的力量。
洗完澡丁渐觉得李楚洁白得一尘不染的床单都不忍心坐下去,有点手脚没处搁的感觉。李楚笑着说别矫情啦,随便坐随便躺随便抽烟,烟灰缸在床下面,自己拿吧,我去洗澡了。丁渐点了根烟,靠在床头,思考着这些日子里生活的变化。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忧伤。
过了一会李楚洗完了澡,穿了条白色的睡裙走了进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抱了个靠垫缩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了看愁眉苦脸的丁渐,自己乐了。李楚说,丁渐,老爷们家的拿得起放得下一点,别老拉着个脸跟别人欠你八百钱似的。
丁渐笑笑,没有说话。李楚吐了口烟,接着说,其实呢,大多数人的生活,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郁闷的。而幸福仅藏在郁闷和郁闷之间稍纵即逝的空隙里。要是我们忙着为郁闷的事情保持郁闷,就连那一点幸福也错过了。幸福真的不多,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抓住,不能错过。
丁渐又点了根烟,心情稍稍开朗,他伸直了身体,看了看蜷缩在椅子上的李楚,笑着说,喂,走光啦。
李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把修长的双腿裹得很严实,完全没有走光,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把靠垫扔到丁渐身上,笑着说,你大爷的,老子跟这儿安慰你你丫惦记着看走光。没看到还自己YY你有起子吗?
丁渐也笑了,说三更半夜的你别穿这么少跑我房间里来,我抵抗力差。
“得得,又成您的房间了…”李楚站起来,“您还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行吧我去睡觉了。不能败坏了丁总清白的名声。”
她伸了个懒腰,舒展的一瞬间,曼妙的身材隔着单薄的睡裙毕现。丁渐真有点看呆了。看着她的背影走出房门,把门关上。可是又推开,伸头进来说;
“对了丁总,还有两件事。首先,没找到房子之前,你可以一直住这儿。但是作为回报你要做饭给我吃,徐子若不沾家以后,就没人做饭给我吃了。还有,十月二号是徐子若生日,我跟张彦,哦,就是上回唱歌那个,一起给她办个小party,你要没别的事的话,一起参加下呗,人多好玩儿。”
丁渐点头同意,他发现不知不觉间,烦恼的心情被李楚扫去了不少。他关了灯,安静地睡去。这一夜,他感到了久违的安宁和平静。
看了一天的房子,没有合适的。丁渐发现中介最大的问题不是收钱而是不靠谱。网上描述的天花乱坠的精装修全家电房子,自己去看了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恨不得屋里有一手电筒也算家电。晚上的时候,按照约定回去给李楚做了顿饭,李楚吃得很是开心。表扬丁渐做饭比徐子若好吃。吃完饭李楚干脆利索地收拾了东西洗了碗。两个人开始有点尴尬。无论如何,这个气氛有点像两口子吃完饭,开始琢磨饭后做点什么。一起坐沙发上看会儿电视?还是出去散散步?
最后还是李楚打破了沉默,丁渐,会打台球吗?
“大学时候打,上班这么多年还真没打过了。”丁渐回答。
“走,打台球去。老子让你一个球。然后一局20,七星翻倍,敢吗?”李楚笑嘻嘻地说。
“嘿我这爆脾气…”丁渐打球大学时候在男生里也算较强的,虽然这么多年没打,但跟女生打要是还让别人让一个球也忒挤兑人了。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哎~”李楚伸出一个手指头摇晃着,“知道丁总暴脾气,急性子。听说了,丁总在路上看见坨屎,喊自己家狗来吃,喊三声还没来,丁总脾气一上来,自己就给吃了。”
“…。。”丁渐又好气又好笑,跟这姑娘斗嘴他是真不是对手,“行行,我不要你让球,咱们球台上见分晓。”
战斗一晚,结果丁渐发现,打球,他也真不是对手,李楚是他见过的女孩里打球最强的,又稳又准,连一些匪夷所思的角度,都能稳稳进球。别说现在,在大学全盛时期,估计丁渐也不是对手。一晚上丁渐输了300块钱。回来路上丁渐恶狠狠地看着李楚,说我明白你为啥不让我住宾馆了,跟这儿等着我呢,住宿不收钱,打球收钱。
李楚仰着头晃晃悠悠地上楼,不屑地说,切~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开了门,却发现徐子若坐在家里,李楚有点吃惊,两个女孩进了子若的房间嘀咕了半天。后来李楚出来告诉丁渐,子若她男朋友失踪了…
丁渐稍微问了问大概的情况。叹了口气,小声说,估计上海的女朋友十一过来了吧。李楚苦笑着说,跟我想的一样,我没敢跟子若说。两个人过去陪子若聊了会天。帮她分散下注意力。最后李楚站起来又伸着懒腰说行了睡吧,丁总您看两个美女一屋一个,您在哪屋临幸啊?
丁渐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楚哈哈大笑,说子若你看丁总脸红了。
这下连满脸愁云的徐子若也乐了,说丁渐,这女人脑子里有芝麻糊咱不搭理丫的。咱们双飞一个怎么了,干嘛非二选一啊。
最终丁渐回到了李楚的房间,李楚和子若挤着睡了。这是丁渐在李楚家渡过的第二个夜晚,古老的胡同里居然还有蟋蟀的鸣叫。在这童年般的声音中,丁渐再次安然入睡。
十月二日,丁渐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房子,他立即交了订金,但是前一个房客的租期还有几天,要到国庆后才能搬过去。搞定了这件事情,丁渐稍微松了口气。下午约了李楚去给子若买个生日礼物,他实在不知道子若会喜欢什么。两个人去了王府井工美楼上的上品折扣,李楚说子若前段时间看上一个打折的包,也不贵,正好买了送她。
两个人边走边聊。丁渐问李楚,怎么没叫上小然,我以为你们仨关系都挺近呢,原来只是你和徐子若关系铁吗?
李楚说,小然是我去学肚皮舞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就一起玩了一段时间,她出国玩了一圈回来之后,来往就不是特别多了。子若呢,大学开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丁渐点头,正想问子若的新工作怎么样,忽然看到人群中一个瘦高的男人,十分面熟,他想起这好像就是那次唱歌遇见的徐子若的男朋友,却见他牵着一个陌生的女孩。他捅了捅李楚,示意她看看,李楚一眼就确认,就是张彦。两个人有点无语,想起昨晚子若一遍遍拨打电话的样子,都有些黯然。
坐在早已预定好的餐厅里,丁渐和李楚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看见的告诉子若。本来计划的惊喜,因为张彦的失踪已经没法算是惊喜。气氛有些沉默,蛋糕本来说好是张彦订的,由于他的消失,蛋糕也没了影子,加上子若虽然极力掩饰但藏不住的失望,让眼前这顿生日宴彻底没有了气氛。子若拿出手机翻出张彦的短信给李楚看。这明显的谎言让李楚心里一阵恼怒,她用目光询问丁渐,说吗?丁渐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子若听完以后,只是淡淡地说,哦,我猜也是,估计那是他上海的女朋友吧。
丁渐和李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生日时候遇见这种事情的女孩。子若却笑了笑,说算了,不想他了,本来我就是飞蛾扑火。来,我们开心点。她举起酒杯。
就在这时,子若的电话响了。丁渐和李楚吃惊地看着子若淡淡地对着电话说出“怎么喝那么多啊,自己多注意自己身体啊…现在到了吗?路上顺利吗?…。”然后挂了电话,眼泪滑落。
53。刘洋
《北京俗事录》 第48节
漫长的十一长假终于结束。刘洋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北京。上班前一天晚上,周瞳请他吃饭,那天周瞳又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失态。只是给刘洋诉说了她失败的婚姻,相对成功的事业,和高处不胜寒的寂寞。随着话题的深入,在刘洋眼中,周瞳脸上一贯的成熟与稳重少了,这一刻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像一个比刘洋年龄更小的女孩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又喝了一杯酒,周瞳黯然地说,刘洋,你知道吗,没钱有没钱的痛苦,有钱也有有钱的烦恼。人开心不开心,和钱关系其实真的不大。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站着说话不腰疼,觉得我矫情。但真的是这样的,尤其我是一个女人,我其实渴望的就是一个真诚的温暖的家庭。而这些东西真的是钱买不到的。甚至现在每一个接近我的男人,我都害怕他们是因为我的钱。这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真的,能有一个像你这样让我没有戒备说说心里话的人,都已经很少很少了。
刘洋也被这个气氛带动的有点伤感,尤其那句没钱有没钱的痛苦,有钱也有有钱的烦恼,牵动了他心里最沉重的地方。这一刻周瞳让他感觉那样信任自己也那样可以信任。他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心事也说了出来,说了母亲两次手术需要钱,说了小城市工薪阶层父母的不易,说了自己百般犹豫最终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收下了赵东的钱。当他终于把这些憋在心里的话跟一个人说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种这些日子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周瞳听他说完,表情稍稍严肃,想了一下,说,刘洋,这个事情真的很冒险。我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现在做项目拿点回扣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几乎每个项目都在给别人回扣。但是你现在不是这个项目中有决定权的人,你上面还有经理,而且你离开北京这段时间,是你的经理替你维护这个项目,这样很容易让别人发现问题,而且由于决定权不在你,虽然现在看起来已经选定那一家,但是一旦出现点意外,结果就是你不可控的了。
刘洋点头,背上又渗出了冷汗。周瞳接着说,你从我这里拿两万块钱去还给那个外包公司吧。我不想看你冒这样的险。也不用急着还我,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你刚工作,领导欣赏你,前途还很光明,不值得为这点钱冒险。
刘洋胀红了脸,嚅嗫着说,周姐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不行的。周瞳笑了笑说刘洋你管我叫姐,我就当你是我弟弟,你别跟我客气好吗?你知道这钱对我来说不重要,对你来说很重要。和别人我根本不会这样说话,好像我在显摆自己多有钱似的。但对你我就不用那么虚伪,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真诚的,想帮帮你。你需要,我有,而且不为难。为什么不接受呢?而且我只是借给你,不急着要你还而已。
刘洋说不出话,只是摇头。周瞳又笑了,说小男子汉,你是觉得找女人借钱很没面子吗?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面子重要还是前途重要?再说,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借钱觉得你不是个男子汉吗?你知道不会的,我就觉得你像个弟弟。
刘洋脸更红了,不说话,但也不再摇头。周瞳说好啦,吃完饭我带你取钱,明天上了班,就还给人家,以后心里就踏实了。
十月八日,刘洋包里装着周瞳取给他的2万元的信封。走进了阔别多日的L大厦。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安定的,困扰他多日的难题终于解决了。丁渐和往常一样比大多数人都早到了办公室。看到刘洋,还和他交待了一下项目进展。表情语气没有任何异常。刘洋感觉终于放心了,离开这段时间,丁渐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