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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却又坐立不安,想了想,便去了和方路昇一起开的那片花圃,花籽前几日才栽下去,这会儿还没发出芽来,上午的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夜昙执了个小桶,蹲在地间,一小瓢一小瓢地浇着水,一会儿的功夫,额上便也渗出细小的汗珠。夜昙一早的焦躁,这会儿倒也去了大半,心里想着前几日跟方路昇一起栽花的场景,唇角还不自觉地挂上了抹笑意。
快晌午的时候,于啸杉去找夜昙,让人领着才看见了这片才开出来的花圃。夜昙穿着一身藕色的衣裙,长发也只用同色的缎带松松地挽在脑后,小小的身子蹲在地边,脸色红扑扑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给还完全还不出花草痕迹的地面浇着水,神情专注而恬静。
于啸杉停住脚步,不知为何,眼前的画面,让他心中有些感动的情绪暗暗地涌动着,半晌才轻轻地喊了声:“夜儿,歇会儿吧,去跟大伯和三叔一块吃个饭去。”
夜昙抬头,看见于啸杉,展颜一笑,站起身,轻掸了下微微沾了尘土的衣裙说道:“三叔,我去洗个手,这就来。”说着,收起地上的小桶和水瓢,往回走。
于啸杉两步赶上,从她手里接过了其实已经空了大半的桶并没有多少分量的水桶,和她并肩走着说道:“夜儿啊,大伯是说让你摆弄些花草在庄子里,可没说要让你自己去栽种浇灌,你捡着自己喜欢的花草,让人帮着打理就好。这活儿可是个辛苦的事,你干不来的,你看,这会儿太阳也大,脸都晒红了。”
夜昙对着于啸杉笑笑:“三叔,不辛苦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就喜欢摆弄花草,也都是自己收拾。我就喜欢弄这些的,交给别人,既没了乐趣,我还不放心呢。”
夜昙很少跟于啸杉说起他们分开这一段的事,此时说起以前在家,于啸杉心中一动,有些心疼地问道:“夜儿,分开的这些年,你跟着老二,吃了不少苦吧?”
夜昙的眼神匆匆扫过于啸杉的面庞,平静地回道:“三叔,跟在爹的身边怎么会苦,爹和姨娘对我都很好的。”
于啸杉仔细地探寻着夜昙的表情,似乎要看出这话到底有几分的真实性,看见夜昙坦诚的回视,才微微一笑地说道:“那还算老二有点良心。”
夜昙不愿接话,俩人便又沉默了下来。放好了东西,洗过手,二人一起去了郑岳平的屋子。饭菜早就摆满了一桌,郑岳平嗔怪道:“怎么这会儿才来,这有的菜端来的早,都快凉了。”
俩人在桌边坐好,于啸杉说道:“我去找夜儿的时候,她正在那给她的花圃浇水呢,这才耽搁了会儿。”
“呦,老三也见过那片花圃了吧,虽说这会儿花还没长出来,倒也弄的似模似样的,我就说嘛,这一个家里总得有个姑娘,才有点家的模样。”
“大哥说的是,夜儿来了咱们这之后,就觉得这庄子里多了些活泛的感觉呢。”
“老三,夜儿,先趁热吃着吧,边吃边聊。”
一餐饭,几个人夸几句菜品的好吃,聊聊以前欢乐的往事,于啸杉又讲了些樊城里的认识人,倒也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吃完饭,撤了席,于啸杉跟郑岳平对了个眼神,表情一肃,对夜昙说道:“夜儿,三叔有个事,想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迁怒
夜昙一惊,面上原本的红晕迅速退去,惊惶地望着于啸杉问:“三叔,可是方伯伯不好了?”
“夜儿。”于啸杉开口,忽然感觉接下来要说的话,变得十分的艰难,半晌才又接着道:“方家老爷其实并没有生病。”
“啊?”夜昙惊问,“那方家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着急地喊路昇回去。”
“方家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不想方路昇再在咱们庄子里住着,不想他再与你有什么纠葛,怕是生了悔婚的心。”于啸杉狠下心来,一口气说完。
夜昙看着于啸杉的眼神从震惊到不信,片刻之后却忽然平静了下来。面色虽然苍白如雪,语气却尽量平稳地说:“三叔,这怕只是误传吧?您昨夜才回来,这会儿就算是派出去人打听,该是也没有回来,又怎么会知道方家确切的消息。”
于啸杉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夜昙会这么发问,郑岳平便赶紧接口道:“夜儿啊,那日方路昇走了,我便不放心,让人去打听着了。”
听见大伯也这么说,夜昙原本强自镇定,不由自主僵硬挺直着的肩背倏地一垮,一双黑眸里,迅速地盈满了水汽,似乎克制了许久才没让泪水滴下来,凝眉问道:“那又是因为何事,方家想要悔婚?”说完用怀疑的眼神逡巡着于啸杉的表情。
于啸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心头刹那间进涌进的一丝不安,一口茶水才含进口中,就听见夜昙的声音有些清冷、凌厉地问道:“可是三叔逼着方家做了个这个决定。”
微烫的茶水瞬间冲进喉管,呛得于啸杉几乎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郑岳平赶紧伸手帮着于啸杉拍抚,一边拍着一边有些责怪语气地对夜昙说:“夜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三叔,端不说他如何疼你、宠你。就是他一向为人处世的原则里,也从没有仗势欺人,逼人就范的先例。这方家动了这悔婚的心思,是他们心里的诚意就不够,怎么还能怨得了旁人?”
于啸杉顺下气来,皱眉望向夜昙,因为刚刚的剧烈咳嗽,此时脸上微微地泛着红光,语气里也有些无法自控的激动,“夜儿,在你心里三叔就是这么个不讲理的恶人吗?我逼方家悔婚?我能拿什么逼?咱们岳啸山庄的势力?咱们也不过是普通的商贾人家,就算是生意做得大了些,江湖和官场中人多有结交,也照样还是平头百姓。方家若是执意想要你这媳妇进门,区区岳啸山庄又有何惧,我们还能杀人放火,强抢豪夺不成?”
夜昙眼底原本一抹坚强和怀疑的神色迅速地土崩瓦解,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决堤而下,一边匆忙地拭着泪水,一边声音颤抖地开口说道:“那也总要有个理由啊,好端端地为何要悔了这桩婚事?”
郑岳平四平八稳地接口道:“近日里,方家那边不知从哪得了信,听说咱们跟你爹之间的那点恩怨,似是不想揽你这个所谓的麻烦上身,得罪了岳啸山庄,所以这会儿就兴了悔婚的意思。”
“那路昇呢?路昇难道也会因此而不要我?我不信,三叔、大伯,我要见路昇,我要当面问个明白。我爹跟您们之间的事,原本也与我无干,我不明白这和我跟路昇之间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于啸杉拿了帕子去擦着夜昙源源不断滚落的泪珠,边擦边说道:“夜儿,我知道我说的话,你许是不爱听,方家的人一向虚荣市侩、胆小怕事,这儿女婚嫁一事,有利可图才会上赶着,若是会惹祸上身,定是躲的比谁都快,他们有此一出,我倒是丝毫也没有意外。
至于说方路昇,如今到底是什么想头,我们倒还真不知晓,昨天你说完,一早三叔就让人过去打听了,你也别着急,有了音信我一准马上告诉你。至于你想跟方路昇当面问个明白,三叔也一定尽力安排,就是这几日间的事吧。
三叔跟你大伯,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无论如何,夜儿你还有我跟你大伯疼着,护着。方家若是果真做出如此不顾道义情感之事,也不配让夜儿惦记着,夜儿也就从此忘了那个方路昇,别再牵肠挂肚了。”
夜昙抓住于啸杉为她拭泪的那只手,声音凄楚地说道:“三叔,可是我不相信,不相信路昇会如此对我,他说过,今生今世,无论为了何事都会对我不离不弃的。我不相信他会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我想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
于啸杉跟郑岳平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于啸杉拉紧那双握着自己的小手,轻轻拍抚安慰着,郑岳平叹口气说道:“夜儿,这事,你三叔一定会尽快安排的,可是也总要知道方家那边是个什么情形,咱们总不能登门入室地抢了人就走吧,你且耐下心来,再等几日吧。”
夜昙点点头,再抬眼看了下于啸杉和郑岳平二人,从于啸杉手中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来施了个礼道:“大伯,三叔,夜儿这会儿心思有些乱,想自己呆一会儿,我先回屋去了。”
郑岳平叹口气,挥挥手道:“去吧,夜儿,也别太难过了,这事倒也未成定局,还是身子要紧。”
应了一声是,夜昙转身离去。直到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在门边消失,于啸杉才收回视线,对着郑岳平,二人都是摇摇头,一脸无奈、心痛的表情。屋子里沉寂良久,郑岳平开口问道:“老三,怎么着,把方路昇找来?那小子会怎么说,我倒怕说出的话到时候更是勾了夜儿的心思。夜儿这会儿可能是还没想到这层,也可能是不愿意言语。到时候,她想通,她跟方路昇的婚事到底是因为咱们跟老二之间的事,才闹到了悔婚的地步,倒不知道心里是不是会记恨呢。”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面上是方家因为咱们跟老二的恩怨不想再娶夜儿过门。可是说到底,还不是对夜儿的诚意根本不够,若是老二除了咱们还有仇家呢?若是再有其他的事呢,到底也不该怪在咱们头上吧?”
“老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夜儿能明白吗,她心有所属的男子最后选择不要她,可全是因为她爹跟咱们之间的事。原本她对她爹的事,几乎是不闻不问,怕是也不想参与其中,可有了方路昇一出,她可是想不理都不行了。”
于啸杉听完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才说道:“怪只怪,咱们找到夜儿找到的太晚了啊,若是早个几年找到她,哪还会有这些糟心的事。”
“老三,那你想好方路昇的事怎么办,我看不让夜儿见上一面,她一定是不会死心。你看着怎么安排吧,夜儿伤心这一场总是难免了,只是看看怎么才能让她少伤心些时日。”
于啸杉点点头,起身喊人一起扶着郑岳平在榻上靠好,说道:“大哥,那你先歇会,我去问问柱子那边方路昇有点什么消息没有,我是想着,不行让方路昇写封信给夜儿,也好让她断了念想。至于看到信之后,夜儿是否还要见面,到时候再议吧。”
于啸杉回了书房,立即把柱子喊了进来,问道:“怎么着,方家那边什么意思?方路昇怎么个心气?”
“三爷,头先来的人说,方家老头给方路昇关了起来不让他出门,这会儿刚来的人回话说,好像方路昇大病初愈又有了这事,这会儿又病倒了。方路昇好像还是没断了想娶夜昙小姐的心思,可是这会儿人病了,一天也没说过话,倒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了。”
“又病了?”于啸杉眉头深锁地说道,心里暗想,莫不说人品如何,这么个病秧子,真要是娶了夜昙也短不了天天病榻边上汤汤水水的伺候着。心中越发的懊恼,怎么不早些日子找到夜昙呢,早在夜昙认识方路昇之前,早在夜昙的一颗芳心暗许之前该多好呢,更不说若是夜昙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