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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可能吗?
陈成不敢确定,他往那黑黝黝的洞口扫了一眼,仔细琢磨了一下,既然麦克他们现在都已经成功的闯入那个人工山洞里头了,为今之计,自己最好的方案就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了。
心里头打定主意后,陈成用手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顺便把头发也撩开了些,别到时候挡住自己的视线就麻烦大了。
行动前他就已经跟麦克他们商量好了,自己助他们冲进那个洞里就OK了,至于之后的事,由麦克他们自己搞定。他可以自行选择离开或者是留在外面等候。
陈成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他判断不出这个变态现在所处的位置。所以,他还不能动,只有留在这棵四人环抱的大树下,他才能够感觉到一丝安全。
但是,等待的时间往往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在眼下这样一个让人窒息的暗夜里,则更是让人觉得长夜漫漫,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难熬。
林子里很静,静得可怕。
陈成几乎发动了全身所有的。器官去感知这个变态的确切点位。但是很可惜,他不是魔法师,周遭的那些花花草草树叶lou水不可能成为他的力量源泉,他的精神力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强上一丁点,唯一能帮到他的就只有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以及长期打麻将训练出来的那一双敏锐的耳朵。
嘀嘀嘀
没错,他的耳朵里的确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铃声,这。阵恐怖的铃音吓得他差点没把手里头的枪柄给捏碎了。他记得在魏天陵发给自己的请柬上已经清楚的注明了与会要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与会人员都不允许带手机进入山庄。为此,他还特别交代过老刘等人别把通讯工具带在身上。
那么,这铃声
陈成一动不动的紧贴在树干后,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仔细的判断了一下,这阵突兀的铃声应该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如果以他为圆心的话,那么正好是在零度的点位。
做为一名优秀的枪手,陈成当然不会被对手这。种小伎俩迷惑。他稍稍放松了一下手中紧握着的枪柄,静等对方下一次出现的点位。
果然,这铃声只。一会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左右,这恼人的铃声便再次响起,出现在了他右侧十五度的点位。
而这一次,陈成非但没有被吓着,反而悠闲的擦亮了打火机,点起了一支烟来。
傻屌!
陈成暗骂了一声,同时深吸了一口烟。
紧接着,如同前次般,铃声只响了几声就停了,然后,同样是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铃声又再猝然间响起,点位是:右侧三十度
就这么着,对决中的两个人似乎还较上劲了,一个动也不动的闷头吸烟,另外一个则满世界的播撒下可怖的铃声。当然,两人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越过以陈成为圆心的水平线,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旦lou个脸出来还能够有命再收回去。
很奇怪的,不知这位狙击手是否有意撩拨陈成的神经,他每次移动的位置都不多不少,刚刚好十五度。就这么来来回回的以陈成为轴心,绕着一个半圆运动着,而且时间间隔都差不太多,哦,说错了,应该是一秒钟都不差,比秒表都还准确。
渐渐的,陈成脚下的烟蒂越来越多,他几乎一支接着一支的把整盒烟都给吸完了,现在他手里头夹着的,是最后一支烟。
哦,不对,应该说是最后的一口烟了,因为这支烟已经就快燃烧到了尽头。
香烟还在陈成的嘴里叼着,可他已经来不及把这最后一口给吸进肺里去了,因为,他要动了
是的,他要动了。准确的说,他是打算赌一把了!
赢了,没有任何奖励,而输了,则输掉的会是他的命!
但是,他还是把筹码全给压了上。
原因,谁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再也不堪忍受那一波波定时响起的刺耳铃声的骚扰,又或许是他天生就是一个不安分的赌徒。
总之,这一刻,是的,就在这一刻,他从树干背后闪出了身子来,并且在同一时间内抠动了手中的扳机!
目标:变态狙击手!
点位:左侧三十度!
嗤!
钻石般闪耀的子弹按照预定的轨道划破了呼啸的北风,这一刹那,陈成甚至能够看到,这颗承载着他所有希望的子弹在飞行过程中掠出来的那一抹亮色
至于能否命中对方,他没有把握,或者说他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因为,按照这个变态运动的规律,这次他应该运动到左侧六十度的位置。
关于这个规律,陈成并不是不知道,事实上他很清楚,而且连时间他都掐算得很准,前面他耐着性子把那一整盒烟都给抽完了,为的就是计算出这电光火石的一秒钟。他不允许自己算错哪怕是一秒钟时间,因为错了的话,他这辈子就再没机会计算了
但是,尽管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计算好了,子弹最后还是疯魔般的射向了三十米之外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点位:三十度,而不是——六十度!
下一秒钟,陈成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虽然没有惨呼声,也没有人倒下,但是他知道,自己赢了。
是的,他赢下了这一局,因为他心里边很清楚,如果他输了,对方是不会允许自己有微笑的时间的。
扑!
陈成吐掉了嘴里头犹自叼着的那烧了半截的过滤嘴,然后大摇大摆的向那株光溜溜的梧桐树走了过去
燕京薛青卓的家里。
几乎就在陈成把烟头吐掉的同时,薛青卓忽然间的松开了紫姐那只已经被她给拽青了的左手臂,像个小女生似的欢呼雀跃了起来。
只不过在座人里面,包括她父亲在内,谁也不会觉得她的行为可笑幼稚。
是的,她的确有理由松一口气。因为在这之前的那两个小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她的心脏都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负荷,早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现在,尘埃落定,她当然可以松一口气了。
她刚才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以她对陈成的了解,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躲在大树后面无聊抽烟的。可是,以她那超高的智商,任凭她想破了脑袋,她都想不出在这种情况下,陈成有什么机会能赢。在她看来,陈成每抽掉的那一支香烟,仿佛就是燃烧掉他最后一截生命似的。
等陈成把最后的那支烟抽到最后一口时,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的从她脸颊上滚落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要诅咒一万遍发明卫星这破玩意的科学家。不然,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自己却束手无策了。
这种感觉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得到。当然了,没有人会想要去体验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现在,陈成赢了,薛青卓也总算是活了回来。倒霉的则是那个被她拽了足足两个钟头的紫姐,她的手已经青了一大片,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要把手臂抽回来,可一看到薛青卓那一脸的紧张惶恐之色,她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住了。
“小卓,我刚才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这么紧张,你男朋友不会死的,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紫姐轻轻揉着自己的左臂,撇撇嘴道。
“噢,紫姐,你前面说过了吗?呵呵,怎么我一句也没听到呢?”薛青卓回过头莞尔一笑道,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要知道,她在这间屋子里头已经快十几年时间没笑过了。
而她这一笑,顿时便让这间原本冷冰冰的屋子里头洋溢起了一股浓郁的喜气,显得春意盎然起来。
薛将军抬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如花的笑靥,心里感慨万千,呵呵,我都快忘记了,原来我的女儿还会笑。她真的很漂亮,就像她妈妈一样。
即便如此,薛将军还是不忘打击一下得意忘形中的女儿:“小卓,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好像跟我们的赌局无关吧?”
薛青卓脸上犹自挂着笑颜,闻言立刻就回过头来。可看向父亲时,她忽然间想起自己好像不应该把微笑留在这间疯人院里,顿时便尴尬的收起了笑脸,恢复到前面那种冷漠的状态,很自信的回道:“薛将军,我告诉你,这次我赢定了。”
“哦,不一定吧?你自己看看。”
“看什么?”
薛青卓应了一声,然后顺着父亲的目光把头转向了电视画面,可她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的心脏猛的一提,脚一软,差点就直接摔坐进了紫姐的怀里,面无人色的她心里面却早已经破口大骂了开来:陈成,你这个大傻瓜,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薛青卓骂得没错,陈成的确就是个大傻瓜。
他把人杀了之后就重新躲回那大树背后,然后坐等天亮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
可他偏不,他怀着满腔的喜悦心情走向了那棵梧桐树,想要去拥抱自己拼了老命才赢回来的筹码。
而筹码现在也的确就藏在那颗梧桐树的背后,那个戴着兔子面具的变态杀手仿佛被钉在了那树干上,老老实实的趴伏着,身体没跨下来可后脑上却多出了一个森然吓人的弹孔。这时候若要说他还活着,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然而,尽管如此,尽管陈成面对的是一具尸体,但他拥抱住的依旧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咔!
正弯腰下去打算把那支M…82缴获的陈成忽然从身后不远处听到了一声拉开枪栓的声音,他心里一惊,手明显僵硬住了。
“别动!”
身后这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种环境下绝对能够让人毛骨悚然。
我他妈的是不是刚才烟抽多了被熏昏了头,我来这儿捡个屁的枪啊!
难怪薛青卓老说我那天生的直觉不见了,我现在还有个屁的直觉啊!
陈成心里的后悔犹如滔滔江水,有些傻眼了。他的手黯然的离开了那支刚被他摸到一丁点枪皮的M…82,重又直起了身子,没敢回头,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问向身后那人道:“后面的哥们是谁啊?混哪个堂口的?兴许咱还是自己人呐。”
“这你别管,你只需要把枪扔给我,然后跟着我走就行了。”身后的人对陈成拉关系攀交情置若罔闻,漠然说道。
可这个人刚把话说完,陈成霍然间就猛的回过了头,不要命似的朝几米之外的草丛扑了过去。那人现在就躲在那半人高的草堆里面,样子很模糊。
当然,陈成并没有发疯,事实上他现在比谁都清醒,他知道对方手里拿着的是真枪而不是玩具,但他还真就这么干了,如同中了邪似的,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天下无敌了。
也许他这一刻鬼上身了,真的就刀枪不入了吧,总之那预想当中的枪声一直都没响,萧瑟的林子里甚至连个蝈蝈声都没听到。
“我操你妈的,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活腻歪了!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你知不知道啊?”陈成一把从那草堆里头把那人活生生的给拽了出来,然后他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对着那人就是一顿胖揍。
“哎哎,你先别打了,成哥,成哥,你,你快住手啊!”那人抱头鼠窜的胡乱嚷了起来。
直到两三分钟过后,陈成才气喘吁吁的住了手,把他嘴里头的那小兔崽子牢牢的夹在了自己的臂窝里头。
“说吧,小烟,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燕京来的?”
“不是,成哥,你先放开我成不?我这腰都快折了都。”
“kao!”
陈成骂了一声,然后一把把小烟扔回到了那草堆里头。
没错,这个被他胖揍了一顿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