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失恋。他16岁时恋上一个长他十多岁的女子,是他的化学老师。不,那女子并没有玩弄他,事实上她一直在逃避小炜的纠缠,甚至为此丢掉了工作。因为承受不了她的拒绝,小炜开始吸毒。那女子实在被他缠得怕了,只好远走加拿大,小炜当晚便割腕自杀。”
我叹息着转向窗外,那里车如流水马如龙一派勃勃生机。我们是迷途的羔羊,需要牧者的指引,我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圣经祷文。然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碰见生命的牧者,比如我,比如傅庭炜,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迷路。
“他的那位化学老师…,”默然半晌我慢慢说道,“我以为一个成年人似乎不应该以逃避来处理问题。”
傅庭煜不置可否:“真要追究责任,恐怕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溺爱他,更不该将他宠坏后不顾及他的心理将他扔在英国不管。”我转头,看见她泪流满面。
当爱已成往事
中部 一般年少 几许痴狂
3
我将桌上的一盒纸巾推给她,她抽出几张吸口气接道,“那以后小炜住了一年的疗养院,接受戒毒和心理治疗。”
“痊愈后他才去的美国念大学?”
傅庭煜做了个苦相:“你觉得他真的痊愈了吗?”
“其实我并不是要他成为什么成功的企业家,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正常人,拥有普通人的自信与适应能力。”
我微低了头沉思:“那恐怕得先让他认识到他没欠别人什么,不用总摆出一副讨好人的姿态。”
“阿陈,我希望你能帮我改变他,我直觉你有这个能力。昨晚小炜来找我的时候几乎哭出来,他是真的不希望你走。”
真的假的?我想着傅庭炜一副丧家之犬的可怜像不由笑起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你别笑,我的直觉一向准确,小炜这次看来有救了。你的随和与原则还有稳定的心理平衡已经让他比较敢于表达自己了。”
我没接这顶高帽子,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傅姐,庭炜他有跟傅家打过交道吗?”
“没有,以前是心疼怕他受气,后来是怕他应付不来受欺负。”
“那么你可不可以给我简单说说鑫恒实业的政权情况?”
她有些惊讶:“你不是想他现在就与傅氏交手吧?”
我抬头:“为什么不?迟早的事。况且他如果连相对熟悉的自家人都对付不了,将来如何对付其它更为复杂的人事?!”
傅庭煜不响,我也不催,她总得狠下心来,过往姑息迁就她不是没看到结果。
“好吧,我支持你。”
“傅氏鑫恒以纺织业为主,在爷爷那辈因为战乱迁徙又不善经营,曾一度面临破产的境地,幸亏父亲的二哥傅远说服了族中长辈以地产为抵押取得贷款更新了机器设备同时聘任了一批懂得技术及市场的管理人员,这才挽回了颓势。说起来,傅远确是个人材,廿多年间他不仅让鑫恒的产品在世界市场拥有了不小的份额,而且还让企业上了市,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鑫恒股价始终稳中有升。
“只是,他为人太过贪婪霸道,家中众位叔伯子侄被他挤得几无立锥之地,无不俯首称臣,唯他马首是瞻。但凡有点骨气能力的子弟都已放弃家产另谋生路,也就是家父懦弱无能才只好仰人鼻息,生活用度越来越拮据不说,这些年受的气若换了我只怕早已生癌。少时我不懂得,只一味恼他软弱可欺,等到律维出事我在严家落单时才渐渐明白,一个人若是能力不逮又不想妻儿受苦,便只得忍气吞声一条路。只可惜多年忍耐父亲到底也没能逃过家散人亡的结局。”说到这里傅庭煜的语气眼神都变得有些凌厉,“现在的鑫恒董事会由傅远及他的长子傅庭烨把持,几乎生人勿近。”
我一直静静观察着她的情绪变换,这时才开口:“傅姐是想让庭炜夺回自己在傅家的权益?”
她一下醒觉过来,有些赧然:“就算我想,也要小炜有这个能力才行。不,我再说一遍我只想小炜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我点点头:“其实,有何不可,如果这能让傅庭炜恢复一个正常男人的野心和战斗力的话。”
“你是想我帮着收集鑫恒的商业信息?”
“你一直都有在收集不是吗?”
“阿陈,我发觉你比我估计的要聪明得多。”
“是吗,傅姐,那我告诉你,傅庭炜的智商能力绝对在我之上。”只不过他的进取心与斗志尚处于休眠状态,有待唤醒。
至于我,从来就是个简单的人,现在要求更加低,在傅庭煜寄希望于我的同时,我也寄希望于自己能够通过这份工作在社会上立足,从此过上稳定平安的生活。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即便我如此顺应,命运也没有就此放过我。
4
当天下午我回到厂里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以后召来钟广闻。
“我想听一听你们购买生产线的后续计划,要具体些。”
他显得很兴奋,估计是判断出“太上皇”傅庭煜对他们部门所提的计划有兴趣。
他的叙述简明扼要条理清晰,我再次心折于傅庭煜的看人能力。做销售部主管实在是委屈他了,他的能力足够做到分公司经理有余。不过看起来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的后续计划实际上是一份完整的开设分公司建议书。
我一次都没有打断他,以至于他有几次故意放慢了速度以试探我是否在听。我不加理会直到他说完,然后我问:“你说的日本方面有意向跟我们合作,是你的推测,还是他们有明确的表示?”
“明确的表示。我因为公司这边还没有最后的决定所以一直没有跟他们深入讨论。”
“你在日本呆过多少年?”
“连读书在内有五年时间。”他有些奇怪我的问题。
“请尽快将你刚刚说的计划成文,并且附一份那家日本公司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另外了解一下他们的合作条件。”
他答应着离去,并不掩饰喜出望外的心情。
有一天傅庭炜会认识到,他手上有多么好的资源在等着他的开发利用。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埋头整理一份初步完成的可研报告。晚饭时候傅庭炜敲门进来,见了我他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笑问他来意。
“嗯,我来道歉。”他期期艾艾,“家豪哥,昨天是我错了,我一定努力改,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个成年人太过单纯是不健康的,但是他清澈的眸光确实让我心软,我尽量将语气放得严肃:“你真的知道你错在哪里?”
他点点头,神情无比认真:“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应总被别人左右决策。”
孺子可教。我的脸色缓和下来。
他如蒙大赦立刻问我:“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他的眼中有着清晰的孺慕与信赖,不知为何我看得暗暗心惊。
钟广闻的办事效率颇高,两周以后便将报告呈交上来,如我所愿一式两份,我拿了一份给傅庭煜。然后我们秘密开会商议。
“他们的条件摆明是想吞并‘鑫源’。”
“条件可以再谈。傅姐我想同你谈的不是这个。”
她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
初见时不觉得,相处久了才发现傅庭煜其实是个很耐看很有味道的女人,属于那种年纪越大风韵越浓郁的类型。许是严律维的情况进一步好转,她最近表情越来越生动,幸好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否则以她的气质风姿我难免不会想入非非。我想我是有些嫉妒别人的转运,真不应该,明明自己的境遇也在好转,却还生出这般阴暗的心理。是因为寂寞吧,年丰留给我的空洞太大,至今还没有人事可以填满。
“我想这事交给庭炜去做。”
“你的意思是成不成都无所谓?”
与她说话真是轻松,我点点头:“纵然日方同意合资,也是权宜之计,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发展得好他们一个追加我们便无还手之力,当然我们可以在合约中提出限制,但其实合资对我们的好处并不见得比我们做独立供货商大。我想让庭炜以此练练兵,届时请配合我诱导他往傅家寻求支持。”
傅庭煜有些不忍,我只好抛出条件诱惑她:“这是我写的一份可研报告,你先看看,如果你认为可行就请不要妇人之仁,OK?”
“好吧,我今晚看,明天再谈。”终于等到了她点头。
晚上我与傅庭炜都在厂里留宿,打了一小时乒乓球后各自回屋休息,刚看了会儿电视我突然想起早上给傅庭炜的月绩报告他还没有给我回复,于是掐了烟去他屋前敲门,他湿淋淋地裹着件浴衣出来开门嘱我坐会儿他一下就好,并顺手打开电视。
一阵暧昧的声音传来我才注意到他放的是黄片,多名样貌清秀的白种男孩在玩群交,过一会儿又出现男女交欢的镜头。
我笑起来,好得很,懂得同我玩花样了。只是他此举的目的是什么?想起他与傅庭煜都曾问过我是否成家有没有女朋友,难道是为了表示对我的器重关心打算试探出我的性向然后介绍对象给我?太搞笑了吧。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他出来时看见我安静的样子有些失望,我再次失笑,他指望见到什么,鼻血狂喷?或者我该告诉他,自从被轮奸以后我便再也无法勃起,而且成为中性人,没了这方面的欲求。
5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在我和傅庭煜的推波助澜下傅庭炜一下就同意了日方的合资计划,但在签订合约之前我将“鑫源”可能就此被吞并消失的结果向他挑明。其实他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也曾在私下里征询过我的意见,但我始终避重就轻请他自己拿主意,他便一直犹豫着如何向日方提出这点,我冷眼旁观直到各方准备工作就绪才同他摊开来谈到这个问题。
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向日方提出追加金额的限制条件不就得了。”
“他们不会同意的,他们肯现在占弱势股权图的就是后续发展。”
“如果他们不同意,此事就做罢。难不成摆明吃亏的事也做?”
“那怎么行!我怎么向大伙儿交代,这个项目他们忙了那么久,怎么能够说停就停。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我本来是倾向广闻的独立分公司建议的,若不是你……”他这次是真的急了,居然首次张口责怪我。
我立刻叫屈:“傅总,这事您可是一早就知道,我还以为您已有对策。”
他急得快哭出来:“我哪里有什么对策!我只不过不知道该在怎样的时机如何开口谈这个问题。”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愿与任何人正面交锋,平常连下棋这样的竞技你都怕。我心里想着不接他的话茬。
他见我不响便开始喃喃自语,发愁得不得了:“怎么办呢?这个约决不能就这么签的,姐姐好不容易才做到今天的局面,不可以毁在我的手里,可是如果贸然向日方开口,他们肯定会拒绝,那这个项目就会黄了。唉……”
还不错,尚有原则。
“要不,找你姐姐商量商量,如果她有办法保证后备资金,我们就有本钱和日方谈条件。”
傅庭煜与我早有默契,第二天傅庭炜便飞回了老家。
他是两天后的傍晚回来的,谁都没有通知,一个人悄悄回到厂里的宿舍,我也是回屋经过他的房门听见动静才知道的。敲不开门我转从阳台翻了进去,我和他住隔壁,彼此阳台间只隔着半幅墙。
进屋一看满地狼藉,所有触手可及的物件已统统被扫在地上,傅庭炜正蜷坐在沙发里发呆,一脸孩子气的可怜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