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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程叶的小脸,凑过去亲了一口。
程叶现在懂事了些,对李瑞亲他嘴巴的事儿有点抗拒,“瑞哥,不舒服……”
李瑞犹豫了下,但还是咬了他嘴巴,“瞎说。”
晚上抱着程叶睡觉的时候,李瑞故意自己睡在一侧,不去贴着他。没一会程叶就自己凑过来了,“瑞哥,冷……”
李瑞没动,程叶像只虫宝宝一样自己扭了半天,钻到李瑞的被窝里缩成一团,“冷……”
李瑞抓住程叶伸过来的小爪子,果然是冰凉的,顺手揉了下给他取暖,“舒服吗?”
程叶嗯了一声,小脚丫也探过来,“舒服。”
李瑞歪过头去亲了他一口,小孩也不再反抗,乖乖的让李瑞抱着。李瑞揉了他脑袋,把人搂在怀里一点点暖热,“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必须‘舒服’篇:
李瑞:程叶,这个时候要说什么?
程叶:呜……舒、舒服……
18、一套竹刀 。。。
北方初冬的时候常有大雾,路边一人多高的芦苇被风吹得直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单瞧着上面那层白霜就觉得冷的慌。
每次起雾的时候,大概是学生们最高兴的时候。军分区的学校都带了一点军事化作风,早上起来要跑操,从六点开始要跑一个小时,这就意味着每天必须五点半起床。夏天的时候还没什么,到了冬天这可真是起不来。
李瑞早上起来先瞧窗户外边,瞧见漫天大雾,看不清自家院子门的时候,就抱着程叶再睡个回笼觉。
程叶怕寒气,往往李瑞一动弹他就醒了,也不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往李瑞那边挤,小声嘟囔着冷。
李瑞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给他塞了被角,搂进怀里取暖。“程叶,今天下课以后,还去夏叔那儿?”
程叶被捂得暖洋洋的,挨着李瑞蹭了蹭,“去啊。夏叔说今天要教我用刀了,我想早点去……”
李瑞捏起程叶的手,小孩最近在学着用毛笔,手上长了薄薄的茧子。也是,程叶本来就不是天生聪明的人,老夏眼又挑,除非做得特别好才夸奖一句,程叶学起这些来,难免要加倍刻苦。
“真碍眼。”李瑞揉了几下,皱着眉头抓起程叶的手,凑在嘴边咬了一口。牙齿在薄茧上磨动几下,没敢使大劲,倒是让小孩痒得笑出来。
两人在床上磨蹭半天,这才穿衣起来。程叶的衣服是一起压在被子底下的,拿出来的时候还很暖和。他穿好衣服,又去床脚拿了暖水袋出来,昨天晚上的水已经冷了,摸着微温。
李瑞家里没人,他妈跟他爸吵了一段日子以后,最终还是妥协了,一起去林场那边收拾新房子去了。李瑞洗漱完,带着程叶直接去后边吃早饭,他家这些日子都冷清得很,除了程叶,没有一个人来。他爸那些朋友哥们儿都跟着去了新房子那边,帮没帮上忙不知道,反正他妈渐渐没了好脸色。也是,她一直看不惯这些人,总觉得太粗鲁。
程奶奶起的早,这会儿功夫都盛好粥等着他们了。她瞧着两个孩子吃完,送他们出门,嘱咐李瑞,“天气预报说要降温,路上估计得结冰,你们走慢点,不用太着急啊。”
李瑞应了一声,等着程叶爬上车子,带着他走了。
程奶奶没敢在门口多等,她自病了一场之后,身体没有以前好了。往年冬天的时候还能串门去找老姐妹聊天说话,今年只在家做些鞋样子,也不出去了。家里倒是也暖和,程老大拿车运了好些煤炭来,堆在墙角,早就生上小炉子了。
程奶奶做的是小鞋,她手工好,农场里几个小脚老太太们都喜欢,还有托人来买的。冬天的时候,倒是能赚上点钱,她总觉得自己身体不大好了,怕程叶以后吃苦,钱这东西,多留一点算一点。
程叶每周五放学都去老夏那里学半天。老夏是半路才来的农场,手里带着的好东西不多,也只能带着程叶先从描样开始,一点点的打基础。手里碰上好玉石的时候,也让程叶来帮忙,主要是跟着多看多学。
程叶今天来的时候,老夏在修小件首饰,是个金包玉的戒指。老夏这大半年也习惯了程叶跟李瑞形影不离的样儿,见着李瑞进来也不再跟往常似的藏着,当着李瑞的面儿做些琐碎小活计,顺道教程叶几句。
老夏没戴眼镜,坐在案桌上招呼程叶来看,“你瞧,这是块和田老玉,这玉质多润,越带越鲜亮啊。”农场以前养马的时候,往新疆送过马匹,老辈们手里的好玉石多少也有几块。
程叶认真记着,不时在旁边问一句,他瞧见好玉的时候少,难免要多提些疑问。
这要是换了别人,老夏心高气傲的早甩手走了,他虎落平阳,这会儿还不停问如何鉴别好玉,不是扇人嘴巴子吗,可问的人是程叶,老夏就不这么想了。他不但一一耐心回答,还夸奖了程叶一句,“不错,知道提问题了!以后多问啊。”
李瑞在一边看闲书,翻了几页又没了兴致。他看不下去,把书放在桌子上起身去瞧程叶做什么。
老夏不太想让李瑞多瞧,他瞒着太多事儿,怕让这孩子瞧出来。他让李瑞在大厅里等着,已经算是极限了,可要是再堵在一边看,老夏就浑身不自在。程叶老实,不多问,也不往外漏话出去;李瑞太精,看着不像个十来岁的孩子,老夏下意识的总想支开他。“李瑞啊,你怎么不看那本书了?我瞧着,是老本的三国演义吧?”
李瑞在旁边嗯了一声,没有要挪开的迹象,反倒是拿手摸了摸程叶的小脸,觉出小孩没冻着才松开。
老夏在一边跟李瑞说话,没几句又引到那书上去,“我听老王说,这老版的书还挺值钱,好些城里人特意来收都没地儿买哪。喏,前天老王那本卡了章的老版书,卖了8块钱。”
李瑞哦了一声,“这么贵啊?是书都要?”他们这老版的书可不少,书皮卷页,纸张发黄,只能论斤卖个废纸钱。
老夏在一边忙手里的活,也不跟他说透,“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去问问隔壁家的老王吧,他今儿正好在家。哦,对了,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那套象棋要回来。”
李瑞答应了,拿了外套去隔壁找老王问旧书的事儿。临出门的时候多瞧了一眼程叶,见小孩老实呆在那,也没再多嘱咐他。
老夏趁着李瑞不在,从里间取了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小盒出来,“来来,程叶啊,我不是说今天教着你动刀吗?过来瞧瞧吧。”
程叶凑近了,这才看清那小木盒子里摆的整整齐齐的十把小竹刀,看着有些年头了,被擦得油光发亮。
“按理说你不用这么早碰刀子,可你身子骨不好,以后拿大件也是麻烦,咱们就先提前练练。”老夏取了一把出来给程叶,教着他如何动刀。“这套竹刀你先用着,等以后胳膊有点力气了,再……再说吧。”
老夏咂了咂嘴巴,瞧着程叶的小胳膊摇头叹了口气,每回被这孩子的吃苦打动心思,可瞧见他这身体骨又舍不得了。玉雕是件力气活,这要是换了早年间,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还不来学呢。趁着年轻能多出几件,可过了30岁身体状况下降,就没那么好了。身体上长年累月积下的毛病一件接一件的来,尤其是眼睛,实在熬不起。
老夏这边心思百转,程叶拿着刀也有点慌,他可是瞧见那盒子上还镶着银的,“夏叔,这个很贵吧?我不要。”
老夏把那盒子竹刀收好,都放到程叶口袋里,“拿着吧,算夏叔送给你的。在家也别耽误啊,多练练手儿。不用雕很硬的东西,就拿着土豆和瓜果练巧劲,正好还能帮你奶奶做饭,呵呵。”
程叶摸着自己口袋里的那个小盒子,脸上红扑扑的,他心跳的很快,现在就想回去试试了。他想着老夏刚才说的话,这是给他的刀,可以自己雕东西了,这么一想,心里就一阵阵的高兴。“谢谢夏叔!我一定好好爱惜它。”
作者有话要说:
李瑞:程叶,你笑一天了,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程叶:瑞哥!夏叔送了我一套刀,嘿嘿!
李瑞:啧,我当什么好东西。
远处内牛满面的老夏叔:……程叶啊,你怎么就自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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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被李瑞‘教育’出来了哟=v=
19、玉扣儿 。。。
有了这套竹刀,程叶越发对雕刻上心,在家闲着没事经常练习。
程奶奶腿脚不方便,提前让程老大运了菜来存放着。北方冬天翻来覆去的就那几样菜,虽说大棚里下新鲜菜色,但是一般人家也只在过年的时候才买,多半时候还是吃着白菜、萝卜、土豆过日子的。这些菜倒是正好方便了程叶练手,尤其是萝卜,这个多,而且便宜,拿来用最合适不过。
程奶奶晚上做鞋,程叶就陪着她在一边雕胡萝卜。程奶奶瞧着还在暗自点头,她也觉出程叶今年特别喜欢做饭来了,只是每次菜都切的形状有点奇怪,不过味道还不错。程奶奶以为程叶想当厨子,老人想着如果程叶考不上学,去做个厨子也不错,最起码能吃上饭,饿不着。
胡萝卜能生吃,程叶雕完觉得不满意,就咔吧咔吧咬着吃掉,换一根继续雕。
老夏给他做过一次示范,一把小小的竹刀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几下就雕出一件漂亮的小狮子,圆头圆脑,憨态可掬。程叶记东西记得实,老夏拿萝卜雕的狮子身上,是能瞧见颜色变化的。
天底下没有一模一样的玉,可天底下也没有一模一样的萝卜。
蔬菜的硬度跟玉石天差地别,可唯一相通的,就是这变幻不定的颜色。哪怕是一根最简单的萝卜,这还分好几种颜色的芯儿,慢慢雕过去,总需要适当的形状与过度。
老夏给他这竹刀的时候说的轻巧,说是让程叶当成水果刀用。程叶不爱说话,可是也懂这东西贵重,用起来很小心。他现在用的是最小的竹刀,这个材质很特殊,用起来甚至有点金属刀的感觉,削东西很锋利。
程叶按照老夏说的,只做外观大型的练习,配着颜色合下来。不求弄出个什么东西,只求线条顺当,畅快。这也是老夏特意给他定的功课,他想要改改程叶这温吞的脾气,下手利落干脆一些。
程叶这个冬天削了上百斤的土豆和萝卜,萝卜生吃、炒菜、炸丸子,土豆炖汤、蒸成土豆块拌着吃,或者干脆弄成土豆泥,做土豆饼吃。
等着程叶用完了那一地窖菜,他已经能将那盒子里的竹刀全用一遍了。也许是心里有了念想,程叶专注雕刻的这些日子,倒也没生病,小身子骨还算健康。
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程叶雕刻好了第一个小物件:水萝卜的狮子。
程叶花了好几天来做这东西,怕萝卜雕刻途中变颜色,每天都要裹上好几层塑料袋放去李瑞家冰箱里,可就这样也慢慢开始不鲜亮了。最后还是问了程奶奶,才想出个拿着白菜叶包裹的法子。土法子比冰箱管用些,至少拿到老夏面前的时候,还保留几分颜色。
老夏对这个狮子还算满意,他是老北派的作风,最拿手的就是从俏色入手,雕的东西最讲究一个巧字。程叶这个小东西,重点都放在了狮子头上,嘴角上翘,狮须细致——妙就妙在那一抹狮子须上,翻着微微的红色儿,跟尾巴呼应,更是显得生动。
程叶在旁边眼巴巴的等着老夏说话,他做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