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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的微笑,“宁远,你来了啊。”
宁远有一瞬间的惊愕,可是很快恢复正常。
有种思念,可以让人疯狂,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恨也罢,伤也好,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他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查到她的消息,想起她极重亲情的个性,才有了这场婚礼。随风是她唯一的姐姐,以她的善良,再是难过悲伤,她也会来的。
可是,他等了一天,她终于没有出现。
所以,他来了,没有去想后果,他只是想,见她。
“她呢?”
司徒迎风没有去问他嘴里的她是谁,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他和随风的新婚之夜,他会出现在如风的房间里。
或许心中的悲愤太多,他反而能笑得出来了,“宁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风儿不能做剧烈的运动,那是因为,她有严重的心疾,医生断言她活不过十岁。宁远,你说,她现在在哪里?”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宁远站在那里,浑身冰凉。
脑海里再清晰不过的闪过那一天,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她苍白到不忍再看的容颜,还有,双眼紧闭倒下去的那一幕,他没有忘记,她的手,紧紧的按在胸前心脏的位置。
司徒迎风笑得残忍,“宁远,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你终于永远的失去了,你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她呢?”她去了哪里?
“她呢?”他最爱的女人,他曾经承诺要永远爱护的女人,去了哪里?
司徒迎风的手,优雅的滑过灯光下闪着诱人光泽的高脚杯,“她啊,已经灰飞烟灭。宁远,恭喜你,你终于报仇了。”
双膝一软,宁远跪倒在地。
她呢,他最爱的女人,她去了哪里?
眼泪,一滴都没有流出来,可是他为什么会觉得,他的世界里,全都是雨。
黑暗里,坐在楼梯上的奇风,看着跌跌撞撞如一抹游魂般走出来的宁远,开了口,“不要为她伤心。”
宁远扶着墙壁的手,都在颤抖。
奇风说了下一句,“你不配。”
他的语调极冷极轻,却足以摧毁一个人最后的意志。
宁远奔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只是努力的奔跑,用尽全身的力气。
大街上,无数的车子在身边呼啸而过,宁远终于停了下来,要是,那车轮从他身上驶过,会不会,他就得到了救赎?
你不配!
有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宁远抱着了脑袋,“啊!”大叫着。
那声音,是绝望,是疯狂,可是再也没有办法穿越生死,到达那人的身旁。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了家里。
随风开了门,满眼担忧,“宁远,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冷,都没有多穿一件衣服呢?”
宁远直直走了进去,根本没有反应。
“宁远?”随风有些着急,上前来扶他,“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她的手,碰上他肩膀的那一刻,他推开了她。
“宁远?”随风跌坐在地。
“随风,我这一生,唯一爱着的女人,是她,只能是她。”
随风呆住了,半响,她摇着头,泪水涟涟,“你在,说什么?”
宁远低下头去,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就是这双手,紧紧拥抱过最心爱的人,然后,无情的推开了她,最后,永远永远 的抓不住了。
“我爱她,从来都只有她。”
“不,宁远,你骗我的,对不对?”随风扑上来,大声的哭喊着。
她不能接受,这是她好不容易才能得到的幸福,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是怎么了?”宁远的妈妈被惊醒,扑着外衣冲下楼来。
宁远抬起头来,连他都佩服自己,这一刻,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的把话说清楚,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晰,“我曾经许诺,要护她一生,伤了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缓缓的笑了,“包括我自己。”
“远儿;”那样的笑容,太让人心寒,宁远的妈妈借着楼梯之力才勉强站稳身体,“你在说什么?”
宁远笑着看她,“妈妈,你没有听错,我替你报仇了,你很高兴吧。她死了。”
死了?她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些恐惧。
宁远继续笑着,“她死了,可我还活着。”
“远儿?”她突然大叫了一声。
宁远没有看她,只是轻声道,“我居然,还活着。”
公主归来
就在司徒随风的婚礼过后几日,又一则关于司徒家的消息占据了报纸上不小的版面。
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奇迹中的奇迹,一向不显山露水,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徒家二公子,居然要定婚了。
据说,定婚对像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灰姑娘。
据说,还是司徒今亲口宣布的。
大哥拿着报纸,啼笑皆非的找到在花房里专心致志培育胭脂草的奇风,“这种报纸也太好笑了,你要订婚,我居然都不知道。”
奇风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大哥点头,“看来这家报纸是不想混了,这么没有根据的事都能拿出来大肆渲染。”
奇风转过头来,看他,“别说得自己只手通天样,跟在你身边的助理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现在都还找不到。”
迎风顿了一顿,忽然轻声道,“你觉不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奇风也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把她找出来,现在,我们只需要等消息了。”
紫红的胭脂草,在阳光的照映下,透出绯红的光。
奇风蹲下身去,好半响,才问了一句话,以极轻极轻的力道说着,“大哥,风儿为什么不肯回来见我们呢?”
大哥哑然,这个问题,他也不敢去想。
奇风的手,抚上胭脂草,“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不要我了。”
大哥的手,重重的压上他的肩膀,“不会,你是她最爱的二哥,她不会不要你的。”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呢?”奇风的眼里,有微微的恐惧,那是他鲜少显露于人前的脆弱。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是在安慰弟弟,也是在安慰自己。
奇风仰起头来,望着他,“哥,她真的会回来的,对吗?”
“对啊,很快!”大哥点头。
风儿,你最心爱的二哥,夜夜不能成眠,他的恶梦,你不来替他驱赶了吗?
这一早起来,司徒今便格外的容光焕发。
两个儿子都被他催着起了床,换洗一新。
“爸,你在搞什么?”司徒迎风揉着额头问道,他昨天和奇风一起,讨论了半宿关于秋意和如风可能在的地方,这会儿还在困着呢。
司徒今神采奕奕,“今儿是好日子啊,当然要早点起来。”
那边,奇风已经皱着眉头看着家里佣人匆匆忙忙奔来走去,布置东西。
迎风显然也看到了,“什么好日子?”
司徒今看了两人一眼,“给我老实待着,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奇风闷不吭声的坐到饭桌旁,开始吃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迎风显得有些狐疑,随即想到,“今天是随风和宁远回门的日子?”
奇风脸色一变,当下变得暗沉。
司徒今倒是点点头,“今天双喜临门。”
迎风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他的脸色,好一会儿,才说道,“爸爸,我不以为你对宁远有多欢迎。说吧,你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司徒今赞赏的看看他,啧啧,果然不愧是风儿说的狐狸大哥,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宁远和随风,既然已成定局,那么也就那么着了吧。”
奇风把碗一放,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随风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可在他眼里,却只是一个抢走风儿心上人的女人。
“奇风,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
奇风脚步未停,走到玄关处就开始穿鞋。
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他已经没有对那两个人下手,现在还让他坐在家里欢迎他们两个,绝无可能。
“奇风!”司徒今又叫。
奇风继续穿鞋,恍若未闻。
唉!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啊,司徒今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响一下就挂断了。
然后,一个电话声音在房中响起。
“啪!”的一声,迎风刚端到嘴边的杯子掉落下来,牛奶洒了一地。
奇风的鞋只穿了一只,便愣在那里。
两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司徒迎风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手机。
那只手机,只有如风知道号码。
因为她的心脏病,怕突然发作,司徒迎风的这支手机,几乎是24小时不关机的。
是短信的声音,司徒迎风深吸一口气,打开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哥哥们,今天我回家,等我吃饭。”
“哥?”奇风还坐在玄关处,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迎风极缓慢的抬起头来,“风儿说她要今天回家来吃饭。”
眸子里的黯淡似乎被一瞬间点亮,奇风怔怔的坐着,然后,一抹笑容就在脸上蔓延看来,灿烂至极,清俊动人。
风儿,要回来了!
而反应过来的司徒迎风马上回拨了过去,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爸爸?”很明显,父亲是知道这件事的。
司徒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牛奶,先望向奇风,“你还出门吗?”
奇风摇摇头,现在即便是外面发生天大的事,他也不走了。
很好,司徒今满意的点点头,“我见过风儿了。”
一句话,震住两个人。
奇风的眉头皱得死紧,穿着一只鞋就跳过来了,以极快的身形,“什么时候?”
司徒今笑了,“就在你女朋友送你蛋糕之前啊!”
蛋糕?奇风努力的回想,迎风倒是立刻就想到了,“那盒蛋糕是风儿送的?”
“是!”司徒今心下那个畅快啊,叫你个奇风在老子面前摆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奇风跳起来就往楼上冲,司徒今在后面凉凉的来了一句,“我早就吃完了。”
奇风转过身来,眼神很是危险,“那是风儿给我送的!”
“你自己不吃的。”而且他还劝过他吃的。
“你又没有说是风儿送来的。”奇风快要跳起来了。
迎风于是暗自庆幸,幸好他当时还尝了一块,怪不得他当时怎么就觉得那蛋糕那么好吃呢。原来是自家妹妹送来的啊,他咧开了嘴。
“爸,你早就知道,干嘛不接风儿回来?”迎风很快便想到了这个问题。
司徒今皱了皱眉头,“风儿不肯。”
“为什么?”追问的,是奇风。
司徒今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还问我。哼!”
我们?司徒迎风和奇风对看了一眼,他们做什么了?
“爸?”还想要再问,司徒今却是一甩袖子,自个儿上楼去了,“还想见妹妹,就给我好好等着,别来烦我。”
可怜两兄弟,想碰了头也没有想出来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同时得罪了父亲和如风。
无论真相是什么,宁远还是和随风一起回门了。
迎风看着随风微肿的眼睛,即便再浓厚的妆,也遮不住的憔悴痕迹,伸手拉住她,“你跟我出来。”
随风低着头任他拉走了。
客厅里,只留下宁远和奇风。
宁远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奇风看了他两眼,或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原因,只觉得这宁远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居然还好心的叫佣人给他倒了一杯茶。
而房间里,迎风和随风面对面坐着,手抚上她的眼睛,“后悔吗?”
随风抱着哥哥的胳膊,眼泪扑漱漱的掉落。
迎风叹一口气,“他不爱你,离开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