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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于是又缓缓地往前迈开步子。
随之而来的是齐野的一声质问:“那又怎么样?”
季惟呆滞,转身的一霎那,齐野近在咫尺,近到连一个亲吻都可以变得很容易。季惟以为他真的会这么做,可是并没有,齐野忽然抓住他的手:“再这么走下去,我们就到海边了。”
季惟一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认识回去的路:“那不如就一起去散散步?”
齐野愣了一下,轻轻地笑了起来:“听你的。”
49
49、第四十九章 。。。
四十九、
回去时改坐火车,无非是想把自由自在的时间拖延得久一些,当然对于另一个人而言,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齐野的假期到期了,不得不按时回去,心中想的自然是能和季惟一道回去,然而收到的答复却是还有未尽的工作。所以,当齐野在同一个车厢里,看到了原本准备搭晚班飞机的季惟时,惊喜与困惑完完全全地写在了脸上。
季惟在他前一排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靠窗看了会儿风景。齐野失落地以为他没有看见他,于是掏出手机按下他的号码,没等打出去,季惟转过头来,直直地看向他,然后灿烂地一笑。
齐野也骤然笑了起来,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季惟身边的乘客面前,礼貌地请求道:“不好意思,我好这位是一起的,能不能跟您换个座?”结果自然是如愿以偿地在季惟身边坐下了。
季惟放下杂志,横了他一眼:“说话得要负责,谁告诉你,我们是一起的?”
“你怎么知道我坐这班车?”齐野心情愉快地根本顾不上回答。
“昨天吃饭,你结账的时候,正巧看到钱包里的车票。”
“不是说还有事要忙,夜里之前来不及走么?”
“临时改主意了,不可以么?”季惟无关痛痒地解释。
“当然可以,我求之不得。”
季惟看着他的笑容,半晌,面无表情地提醒了一句:“你靠得太近了,能不能坐过去一些?”
这一次回来,季惟顺利地给程颢带回了好消息,但对于他们的对手而言,自然是又一个失败的回合。程颢别有深意地告诉季惟,听说蒋聿最近身体欠佳,进了医院,像是老毛病又发作了。季惟不动声色地听着,旋即又不以为意地进会议室去开会,只是起初的三十多分钟里,始终心不在焉地走神。
他想起,几天以前自己痛苦不堪的回忆,以及不远的从前,蒋聿常常地因为工作压力而胃痛不已,需要靠药物维持。那是一种充满折磨的过程。
季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他无法幸灾乐祸。当程颢的声音冲进耳朵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去隔壁的水池冲了把脸,开始若无其事地认真投入。
至少有一点,他感到安慰,每一次都在挣扎,然而每一次挣扎的时间都比上一次变得更短。
程颢习惯在每周六晚上去健身房健身,季惟偶尔也会跟去,为的只是让自己的周末夜晚不那么寂寞。那天季惟去的有些晚,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程颢的那个男孩,不算是那一群之中最好的,却是最执着的。自从那个明媚的午后,季惟已经有好多次看到他在花园门外等着,然后失望而归。
季惟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男孩仰起头来,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在等他,能带我进去么?”
“恐怕不行……”季惟想了想,“他会不高兴。”
小妖精无奈地笑起来,似乎这个回答早在意料之中,也就无所谓失望。季惟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好看,慵懒的眼神里透着暗自色的光,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只可惜,笑得不那么真,就像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那样,很荒凉。
季惟蹲下去,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抚摸小动物那样。感觉上有一点硬硬的发质,却很顺:“你叫什么名字?”
“莫寞,莫非的莫,寂寞的寞。”莫寞很认真地告诉他。
“所以你叫不寂寞?”季惟笑起来,觉得这是个有趣的名字。
小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季惟突然不笑了,他看到莫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的样子,很从容,没有挣扎。
季惟在健身房里找到程颢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健身教练举止暧昧地做着辅助练习。季惟很不识趣地走过去,在他的腰上捅了一下。程颢回头,发现是他,泰然自若地同身边的帅哥交待了两句才殷勤地迎上来:“你来得正好,我还在想一会儿该上哪儿去喝一杯。”
“我想今晚你可能没这机会了。”季惟不客气地推开靠过来的身体。
“什么意思?”
“你的小男宠来找你了,此时此刻正可怜兮兮地蹲在大门口。”
程颢蹙了蹙眉:“你是说莫寞?”
“难得,我以为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一开始,我也只是因为名字才对他感兴趣。”程颢波澜不惊地说着,就好像在谈论一件没有生命的摆设。
“因为名字……”季惟觉得荒唐地发笑,“程颢,你真的很无情,没有辜负我的期许。”
“我们去上个月去的那一家如何?再把齐野也叫上……”
“你没听懂我的话?”季惟打断他,“莫寞等着你。”
程颢淡然地耸了耸肩:“我听见了。那小东西是个大麻烦。”
“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安排?”
“给他钱打车,从我眼前消失。”
“他要的根本不是钱。”
“那很遗憾,我给不起别的。”
“……”季惟沉默,看着程颢走进淋浴房。十多分钟以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休闲服出来。人就是这样的荒唐,以为穿上衣服就变成了另一种高级生物。
程颢圈着季惟肩膀出来的时候,果真见到了蹲点放哨的莫寞。看到他的一瞬间,站了起来,在几步开外地盯着他瞧,一动不动。
程颢却只当作没有看见,同季惟商量着:“我饿了,先去吃宵夜?”
“明天我有个VIP贵宾要接见,需要养精蓄锐,无以奉陪。”
“你说的,是姓赵的那个老家伙?”程颢留恋而暧昧地在他耳边吐着热气,一切都好像有意是做给另一个人看的。
季惟望见男孩的眼睛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受伤地看着他们。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才从那双漂亮的瞳孔里看到了那种异样的伤感。
“我突然有了个不错的想法。”程颢深邃而神秘地耳语。
“想到了什么?”
“明天,老家伙那你就不必去了,陪我一起去趟医院?”
季惟愣了一下,眼角微微颤动:“去医院?你不舒服?”
“当然没有,例行检查,我劝你也一起,以防万一。”
“好意心领了。”领会了他的用意,无端地舒了一口气,“我一向很小心。”
程颢无趣地笑了笑:“怎么?知道不是去看望蒋聿,所以很失望?”
季惟冷淡地哼了一声:“我不过很不解,你的并购计划是不是搁浅了?所以才害得我有时间陪你去做检查?”
“当然不是。”程颢的手慢慢向下游移,在季惟的腰眼处细细地品味,“我完全是不想让你操劳过度。”
这一回,季惟没有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当程颢揭晓谜底的一霎那,季惟惊愕地瞪了他许久。
程颢指着前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看见了没有,那儿有一个送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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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
五十、
“程颢,说笑也该适可而止。你想让他去?没有经验会被那老变态干死的。”
“放心,这种事情,自然是你情我愿。倘若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他。”说罢,程颢兀自走到莫寞跟前,回头朝季惟抛出个飞吻,“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程颢回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季惟坐在餐桌边喝着牛奶,有一点吃不下去。程颢洗了个手,坐下不客气地将季惟一点都没碰过的早餐挪到自己面前,大口享用起来。
季惟既没有胃口更没有心情,索性站起来走人,却被程颢叫住:“准备准备,一会儿跟我一起去医院。”
季惟转身,胳膊肘靠在椅背上,上下地反复打量着程颢:“所以,你把莫寞给卖了?”
“卖?言过其实了。是他自己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程颢……别装得自己好像很无辜,你根本就很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程颢无声地笑了笑,依旧从容地细嚼慢咽:“你以为他不清楚,我不过是在利用他?”
“……”季惟沉默,无奈地作了一次深呼吸,“你很残忍。”
程颢愣了愣:“那么你又何尝不是?齐野告诉我,你忘了昨晚约了他一起共进晚餐。”
季惟不再说话,走进客厅打开电视,然而程颢却不依不饶地补充了一句:“季惟,我们不过是同一类人,永远不会去爱那些爱上我们的人,这是一种天性,更是诅咒。”
“想想孑然一生,你是不是害怕了?”
季惟沉默地盯着屏幕,疯狂地摁着遥控器将声音调到最大,直到盖过程颢刺耳的说话声。
那天夜里,季惟回来,看见莫寞站在门口,没等他说话,先开了口:“我知道程颢还没有回来,只是想来告诉他一声……他交给我的事,我做到了。”
季惟发怵地看着他,看着笑容在那张脸上又一次绽开,嘴角还有一抹干了不久的血痕。
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闷热、躁动不安,知了成群地在树梢唱个不停。然而莫寞走了以后没过多久,便降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季惟站在屋檐下,感觉到温度在一点点下降,心情却随之便得阴郁。
季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莫寞这样执着的傻瓜,但至少他自己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有时候,你明明可以活得无忧无虑,却偏偏背道而驰。
选择去爱一个人,往往更像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
倘若你的选择是好的,那么换来的可以是一生幸福;假如它是错的,也许会是终身监禁。
所幸,大部分的人,都学会了迷途知返。
季惟不知道,莫寞有没有那么侥幸,还有……他自己呢?
一个星期以后,程颢告诉季惟,他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异常,除此之外,蒋聿出院了。季惟当时正在用自助餐,听罢了以后便起身去盛了一大盘食物,程颢颇为不解:“是不是听说那个人出院了,所以你的心情格外好?”
季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告诉我,是想让我为你庆祝,既然你不领情,我也就只能自娱自乐了。”
程颢大悦,凑到他眼鼻子底下厚颜无耻地建议道:“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庆祝方式……不如今晚一起滚床单如何?”
季惟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颜,沉思片刻:“很抱歉,天太热了,我早就换了凉席了。”
只一句话,便令程颢内伤不已。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却并未能维持多久。大部分时间,季惟依旧能够令自己保持清醒,尽管公司的运作一切顺利,对手的反应更像是无力招架,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掉以轻心。季惟很清楚,蒋聿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能做到的事,你未必想得到,这一点,必须亲身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