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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例。
“没听懂吗?”凌双年冷笑:“还是说你怕了?”
“杨海,”凌霄城淡淡道:“去拿鞭子来。”
“这……将军……”
杨海惊住:“将军三思……”
“快去。”
凌霄城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如炬,犀利得像是刀刃上的寒芒。
“爸……”凌慕颜急了:“这……这还犯不上用家法吧……”
“怎么犯不上?!”凌双年恨恨道:“厮混梨园,恋上男子,忤逆父命,无后无妻……就算打死他,也是绰绰有余。”
他显然是气极了,竟然连平日里不屑一顾的孔仁孝道也一并搬了出来。
“爸,算了吧。”凌墨白也开口劝道:“您就算要罚,也不必用家法吧。”
“怎么,现在就怕了?”
凌双年转身去问凌霄城:“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怎么会。”凌霄城面不改色:“要是我受住了十鞭……您可不要食言。”
鞭子拿来得很快,杨海把它捧在手上,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结实的分量。
“老爷……”
他递过去的时候还是有点犹豫,但凌双年显然不想给他犹豫的时间,一把夺了过去攥在自己手上。
握住鞭子的时候,凌双年低低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不比当年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境。
或许是心理作用,二十年前还能舞得虎虎生风的鞭子如今重归手中,竟然觉得比以前重了许多。
第一鞭下去的时候,谁都没有出声,只听得见耳畔的风呼呼地刮在心上。
白湘紧紧地握住凌慕颜的手,凌墨白扶着她的肩膀,一脸的不忍。
——凌双年丝毫没有留情。
那鞭子一如当初他对待匪徒那样狠辣,高高地扬起来,重重的落下去。
只这一鞭下去,凌霄城的军装背后已经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隐隐泛起一片暗红。
但他连一动也没有动。除了轻轻皱了皱眉头,甚至连那冷硬的神情也不曾变过,仿佛感觉不到痛。
凌双年稳了稳身形,又是一鞭狠狠地抽下去。
白湘已经红了眼眶,要不是凌慕颜和凌墨白拉着她,怕是要扑上去挡在凌霄城身前。
这一次直接撕裂了皮肤,血液迅速渗出来,一点一滴地在凌霄城的背部蜿蜒成诡谲奇密的鲜红线条。
杨海悄悄在背后招了招手,让人去拿医药箱来。
凌双年方才压抑住的怒气仿佛全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了,接下来的三鞭是连着抽的,力道却俨然不比之前的差,长鞭和背部剧烈撞击产生“啪啪”的声响,让人听了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你够了!”
白湘忍不住推开凌慕颜冲着凌双年吼道:“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儿子!”
“就因为是我儿子,所以更不能留情。”
凌双年定了定神,他的手也因为巨大的力道而被震得虎口隐隐发麻,粗糙的绳柄握在手心里,硌出血色的印子来。
“妈,您别激动。”
凌霄城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仍然是咬着牙面不改色地对白湘淡淡道:“让爸……罚完吧。”
——若是不罚他,连他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
他微微闭上眼睛。
——还不够的。
——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
第六鞭落下,鞭子上已溅满了他的血,每一次鞭打都能带来切肤蚀骨的剧痛,像是生生撕扯下来一块肉。
为了不发出声音,嘴唇被他咬破了,口腔里一片铁锈的甜腥味,化不开的血气涌上来,被他硬生生地阻在喉间。
其实那十鞭所耗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但凌双年却觉得真真是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每一鞭挥下的时候他的手都会随着长鞭的抽动而被磨痛,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鞭下那具年轻结实的躯体在鞭子落下的时候微微发着抖,那曾与他血肉相连的孩子死死地咬着下唇,固执的不肯发出一声闷哼,即便鬓发都已被冷汗打湿,顺着他刚毅俊朗的脸颊轮廓流下来;背上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看上去狰狞而恐怖。
但他依然是淡然的,没有低头的。
——果真是太年轻了。
抽下最后第十鞭,凌双年在心底默默道。
——只有年轻人,才会有这样奋不顾身一往无前的勇气。
“霄城……霄城你怎么样?”白湘见他听了手,立刻扑上来想抱住凌霄城,但凌霄城背上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一片刺目的鲜红,竟让她找不到地方可以抱,只得揽住他的肩膀,流着泪哀哀地问道。
“妈,别哭了,我没事。”凌霄城勉强撑住一口气露出个微笑来给她看,还不忘立刻对凌双年道:“爸……您说了您不会食言的。”
凌双年胸口一滞,仿佛所有力气都在刚刚那一刻用光了,终究没有别的话说出来,冲杨羡扬了扬下巴道:“你带他们去。”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杨羡等的便是这句话,立刻也跟着走出去准备开车,凌霄城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对杨海吩咐道:“杨海,你去把人接回来。”
凌慕颜已经拿了伤药在替他包扎,血水一盆一盆地换走,纱布裹了三圈才能勉勉强强地止住血。
“将军?您不亲自去?”
杨海愣住,他以为凌霄城会迫不及待地自己亲自去接人回来。
“我不去了。人接回来了先让厨子做些清淡的羹汤,不吃的话灌也得给我灌下去。还有,让他睡我房里,我今晚睡客房。”
“……是。”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杨海并没有多问,应了声便走进门外的夜色风雪里。
“霄城?”白湘有些疑惑:“今晚怎么突然要睡客房?”
“……我不想让他担心。”
凌霄城见众人皆是不解,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白湘默然。
片刻后却又欣慰地笑了:“你也知道疼人了。好,我让人去把客房的火炉生起来。”
凌霄城在凌墨白的搀扶下进了客房,原本强撑的那口气撑到现在也已经所剩无几,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痛,愈发清晰起来,疼得让人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
他只能趴在床上睡,为了不压着伤口,上面只能盖一层薄薄的绸被,白湘怕他冷着,特意让人多生了两个火盆,都堆在卧床四周,终究还是不放心,差人去找了个大夫来。
“嗯……”那白发白须的老医生把了脉,“不碍事不碍事的,看起来伤得重,其实鞭鞭都避开了筋骨要害,只是皮肉伤,看着严重而已,有点发烧,捡几副药吃了,休养个几天,也就好了。”
白湘总算松了口气,谢了大夫让人带下去开药,再回过头去看凌霄城,已经烧得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伸手一探额头有些烫,打来温水替他擦了浸出的冷汗,白湘看着那张英挺俊朗的脸,在沉睡之中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还略带稚气的柔和温暖,但他就连在睡梦中都还轻轻皱着眉头。
“一转眼你们就都长大了……”
白湘扶着凌慕颜的手站起来:“好了,都去睡吧,别吵着霄城了。”
准确来讲,柳陌红并不是被杨海接回来的,而是被半扶半抱地塞进车里拉回来的。
杨海初初见他的时候也吃惊不小:“柳老板,您怎么瘦了这么多?”
——得,自家将军果然是明智的,要是他自己来看到柳陌红这样消瘦憔悴的模样,非得心疼死不可。
——不过这好不容易养好了的身子,转眼间就又病弱下去了。
“幸好你来得快。”杨羡打着方向盘道:“要再饿上个一两天,估计人就得昏过去了。”
直到柳陌红坐在凌霄城的寝卧里,也依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瞬间之间发生的事。
——好像都只是一场梦一样,眨眼之间他就醒了。
“杨大哥……”
饿了几天连声音都虚了下去,他仍是急急地扯了杨海的袖子问:“霄、霄城呢?”
“这个……”杨海眼珠子一转,“将军今晚有点事儿,暂时回不来。不过您放心,将军吩咐了,让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明天一早就赶回来。”
这话让柳陌红吃了颗定心丸,慢慢拿起手旁的白银汤匙。
杨海考虑得周到,端上来的尽是些暖胃养生的吃食,分量也不多,久未进食的人不适宜一下子暴饮暴食。
虽然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色,柳陌红仍是有些小小的反胃。
已经三天没有吃饭的胃骤然进了食物,隐隐地疼起来。
他强忍下那股想要把食物推开的冲动,缓缓地吃完了摆在面前的菜肴。
杨羡在一旁叹了口气:“老爷说得真对,心病还须心药医。”
杨海看着柳陌红乖乖的吃完了饭,总算放下心来,命人收了盘子:“柳老板,您好好休息,门口有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一声。”
见柳陌红点头应了,方才和杨羡一起走出了房去。
柳陌红一边用手轻轻揉着胃部,一边把脸埋进厚厚的锦缎褥子里面去,过了很久,胃部的那阵不适渐渐消散了,他唇边慢慢漾出一个微笑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凌双年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他只觉得满腹都是飘然的喜悦,比喝了十坛最好的梨花白还要让人快活,恨不得立刻就赶去凌霄城身边,即便说不出什么久别重逢的话来。
——其实并不算久的,只是三四天的时光而已。
——就那样,像凌霄城平常那样,安安静静地抱着自己,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轻声地反反复复地轻哼起那句戏文来,“一日不见君,如隔三秋兮……”
被褥上有他所熟悉的凌霄城的味道。
他满心欢喜的团着那锦被,久日的失眠就这样不招自来不治而愈。
还没走多远的杨海突然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杨羡盯着他问道。
“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大抵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一向习惯了浅眠早起的柳陌红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在半梦半醒之间有温暖的气息拂上了脸颊,这触感太过于轻柔怜爱,以至于并没有惊醒他。
他嘤咛了一声,想用手挥开这扰人清梦的东西,手腕却被人小心地握住,然后那湿热的事物就又吻上了指尖,一根一根温柔的扫过他纤秀如葱的手指,有些痒,他在梦中也弯了唇角。
接着那温热的触感便覆上了他唇角弯出的弧度,一点一点的舔舐着,热情而缠绵,像是在吻着二月枝头上一朵娇艳含苞的花。
他想要翻身,却被人轻巧的按住,有东西伸入了被子里,抱住他的腰,扣着他的肩逐渐加重了唇上的吻……
“唔……”
柳陌红终于清醒了过来,从最初一霎的惊诧,到接踵而来的美好欣喜。
“唔……霄、霄城……”
他没有办法也不愿拒绝眼前的人,熟门熟路地勾住凌霄城的脖子羞涩而坚定地回应着。
一吻结束后他才被气喘吁吁地放开,还是忍不住看着眼前的人反复确认:“霄城……”
“嗯。是我。”
凌霄城挨着他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唇贴着唇道:“抱歉,我来迟了。”
好似在轻吻一般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又深深地在柳陌红唇上啄了几下,这才意犹未尽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
——啧。挨那十鞭果然是值得的。
——只是以后宁可挨三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