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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诺看着老男人难得撒娇的行为,笑着抱紧他的腰,自己坐到沙发上,让他整个躺在自己怀里,问道:“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我晚回来所以想我了?”
陆岷没有跟他贫嘴,只紧紧抱着他,半晌才低低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累……”
第二天陆岷起得很晚,一直沉沉睡着,被肖诺起床的声音惊醒以后还是懒懒的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他像是很疲惫一样趴在床上,怀里抱着一颗枕头,脸色很不好。
肖诺走到他身边戳了他两下,笑道:“怎么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不知节制把你榨成这样,其实我昨天可什么都没做啊。”
陆岷不理他的调侃,还是闭着眼睛趴在床上,也不去上班。往日即使他和肖诺的夜生活再百无禁忌,再全身疼痛,能去上班他就会去,现在完全一副罢工不干的样子,放佛世界上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完全颓废的样子。
“快起来,你不去上班了?当心我扣你工资。”肖诺扯着老男人的脸皮拉扯着,皱眉说道:“你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等死么?”
陆岷终于懒懒的打开在自己脸上肆虐的手,半天才低低回答道:“死了才好。”
肖诺看不过去他这副消沉样,把他扯下了床逼着去洗漱:“不行,少跟我装死人。昨天看你心情不好放你一晚,不要妄想着可以一直用这个借口逃避。”
他推着仿佛懒到没有骨头的陆岷进了卫生间,给他打好水挤好牙膏,牙刷塞到他手里:“快点准备一下,一会带你出去。”
陆岷连反抗都懒得,让他洗漱他就木木的拿着牙刷机械的刷着,也不在乎肖诺说带他去个地方究竟是哪里,反正对他来说怎样都无所谓,在哪里都一样。
厨房里传出一阵阵叮叮当当,偶尔传来器皿被摔碎的声音,然后一股浓烟顺着门缝飘了出来,间隙有男人压抑的咳嗽声。
陆岷叼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个脑袋看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会缩回去漱口,擦干净脸就走向厨房。
一打开门,浓烟就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忍着呛打开厨房的窗户和油烟机,看向油锅里。里面躺着一只黑乎乎的类似于煎蛋的东西,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依旧轻咳着的肖诺。
肖诺终于平稳呼吸后,看着自己第一次下厨房的作品,优雅又无辜的摊开手道:“看来我也有并不擅长的事情。”
陆岷看着面前依然优雅的男人,突然指了指他的脸又指指他的衣服,说道:“去照照镜子。”
肖诺不解,转头看着钢制的油烟机罩看了下,才发现自己脸上沾上一抹黑,他用手去擦却抹出长长一道,像长了半边胡子。
陆岷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顶在头顶的一篇阴云稍微散开,他拉过肖诺帮他擦干净脸,说道:“换件衣服吧,都脏了。”
肖诺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发热,看着男人专注的帮自己擦拭着脸,居然有点狼狈的垂下眼睛,等到他擦完,掩饰性的拨弄下头发,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不自然,笑着说道:“君子远庖厨,以后做饭的工作还是老婆来做好了。”说完便回卧室换衣服了。
陆岷看看锅里那只黑乎乎的煎蛋,拿起筷子三两口吃了下去,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肖诺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切着土司,换好衣服又是一派清爽的男人低头看向锅里,发现干干净净,转头问道:“那颗煎蛋呢?”
陆岷面不改色的回答:“扔了。”
肖诺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到男人开口时黑黑的牙齿,突然觉得满心里都是温暖的感觉。
将陆岷紧紧抱进怀里,吻上他的唇轻轻舔着他的口腔内壁,半晌才抬起头,像是品尝什么一般,说道:“原来糊的煎蛋这么苦。”
陆岷做好早餐两个人匆匆吃了一些就被肖诺扯着出了门,其实他并不想出门,但是终究还是拧不过肖诺,跟着他上车了,总归也不会把他卖掉。
他没什么兴趣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连去哪里都懒得问。肖诺搂过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
车里一片静谧,外面的喧嚣丝毫影响不到这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享受此刻的安静。
车子渐渐驶出了市里,在一片公墓区前停下。
“到了,下车吧。”肖诺推推几乎要睡过去的老男人。
陆岷不愿从温馨的气氛中走出,扯着肖诺的胳膊哼哼了两下,却不下车。肖诺又叫了两次,他才兴趣缺缺的下了车,看着自己面前的字牌皱眉。
“远山公墓?你要来看什么人吗?”陆岷问道。
肖诺笑笑不说话,走到旁边卖花的小店买了一束白菊塞到陆岷怀里,拉着他就往里走去。
左拐右拐,里面一座座墓碑排的紧密,等到肖诺停下来时,他看向自己面前的墓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两座比肩而邻的墓碑上,分别写着他父母的名字。
“你……你……”他声音嘶哑,并且颤抖着,震惊的转头看向肖诺,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嘴唇咬的发白,急促呼吸着,眼眶变红。
肖诺温柔的笑着,指了指墓碑,自己退到后面,背过身去看着天空的白云。
陆岷转过头,把怀里的白菊放到碑前,退后几步,对着两人的照片跪了下来。眼泪不可抑制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他连擦也顾不及,颤抖着嘴唇,说道:“爸,妈,对不起。”
他就这样说一句对不起磕一个头,无数个对不起无数的忏悔,诉尽了十几年来所有的痛苦与愧疚,到最后再也没力气,额头贴在地面上跪伏着,仍旧无声的说着对不起,一直不断的泪水打湿了地面。
肖诺背对着陆岷看着天空,耳边传来身后男人压抑的哭泣声和头撞击地面的微微的撞击声,心里有些憋闷,他深呼吸一口气,有点无奈——他的傻大叔,磕头不需要这么自虐吧?
两个人背对着背,一个跪在墓前,一个看着蓝天。
身后永远有一个人。
肖诺看着太阳热起来,身后的男人依然低低的哭泣着,估摸着他再这样跪下去腿就要废掉,他转身走到他身边去扶他。
谁知道男人甩开他的手,接着跪在那里哭着。
“别哭了,你已经道歉了,事情并不能全部怪你,咱们回家吧。”肖诺无奈,再次去扯老男人起来。许是那句回家让陆岷有了归属感,他不再挣开肖诺的手,但是跪了很久的腿完全站不起来,只能打着颤让肖诺扶着。
肖诺揽着陆岷的肩膀,一个使力把他搀扶起来,看着老男人哭得红肿的双眼,脸上泪水还在流着,摸摸口袋发现没带手帕,只好拿着袖子给他抹去泪痕,擦干眼泪,他转向墓碑,鞠了一躬,郑重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然后揽着陆岷转身向墓园外走。
陆岷不肯离开,腿也疼的走不了路,肖诺一边哄着以后想来就能来,墓园又不会跑掉之类的话,一边把他打横抱起来大踏步离开。
当肖诺把陆岷放上车子后座,男人已经抑制住了哭泣,只是不时重重的喘息一下缓解想流泪的欲望。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偶尔抽动两下,仿佛很疲惫般。
肖诺也坐了上来,关上车门后,就拽着陆岷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来抱住。陆岷不想自己哭的水肿的双眼暴漏出来,低头挣扎着不肯过去,最后还是耐不住肖诺的蛮力,被拉了过去。
他坐在肖诺腿间垂着头,见挣脱不开也不再挣扎,只是默默的垂着头,半天才吸了吸鼻子,沙哑的问道:“你……为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就没了下文。但是肖诺明白他的意思,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把脸贴在他的肩头,轻笑一声,回答道:“你这么反常,我自然得知道原因。”他用手指了指前面开车的司机,继续说道:“一问他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下次别瞒着我,我可是你男人。”
前面司机接着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丝毫不因为有人提到自己而作出任何反应。
窗外风景飞速向后闪去,陆岷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去找过我弟弟?他……怎么会告诉你我父母葬在哪里?”
“那倒没有,就算是你跑到天边,我也能把你找出来,更何况你父母一直睡在那里,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查到了。如果你早点跟我开口,何必去受你弟弟的气?”他惩罚性的咬了陆岷耳垂一口,冷笑道:“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人,就由不得外人来欺负。”
“……他恨我……是应该的。毕竟爸妈是因为我……”陆岷说不下去,仿佛悲伤再次席卷而来,他紧紧捉着膝头的裤子忍耐着。
肖诺听到他这样说着,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傻瓜,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难怪被那个混蛋男人骗的团团转。”他不是很温柔的抹去偷偷哭泣的老男人脸上的泪,有点无奈的说道:“看着挺精明,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卖了”
他这样说道,显然是告诉陆岷事实并不如他所听到那般。陆岷自然听出了这弦外之音,带着重重鼻音转头问道:“什么……意思?难道我爸妈不是因为我……?”
肖诺没有立刻回答他,只从车座后面放杂物的地方拿起一沓文件出来,递给他,看着他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开口道:“你父母,很早之前就原谅你了,他们一直在找你。”
他拿着资料,一张张翻看着,里面甚至有寻找他时影印的寻人启事。双手颤抖着,不敢置信般的抬起头看着肖诺道:“可……可是!小泽他说的……”
“他?他说的什么?说你父母是因为被你气的才早亡?”
肖诺不屑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父母的确是因为你而抑郁才早早离世,但是不是气的,而是因为愧疚自己为了面子,把自己的孩子赶出家门。”
他拿过陆岷手中的资料,向后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内容对他说道:“你母亲过世不久,你父亲也因为心情抑郁身体糟糕起来,他弥留之际立了这份遗嘱,上面说所有的钱留给你弟弟,但是房子留给你,以便你什么时候回去都还有家。可惜你弟弟在你父亲去世后立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房子卖了搬到别处去住,大概是怕你找回去跟他抢财产吧。”
陆岷拿着那份遗嘱的影印件沉默半晌,愣愣的自言自语道:“我……没想抢什么家产……我只想回家而已……”
肖诺重新从后面抱住他,说道:“我知道,但是你弟弟不知道。最后一页是你弟弟家的家庭资料,如果你想去看他,现在就可以去。”
陆岷依言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陌生的地址,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他不想看到我,我就不去找他了……更何况……这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家了……”他看着资料上弟弟一家人的照片,叹了口气,半晌后,他像发现什么一般,突然贴近那张黑白打印照,问道:“旁边的女人是谁?”
“上面不是写着?那是他妻子,你弟妹。”肖诺瞄了一眼答道。
“我昨天看到的女人……不是她……”陆岷转头看向肖诺。
“很正常,你弟弟并不是什么好男人。”肖诺不在乎的摊手说道。
一时间,陆岷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感受。
本来以为到死都不肯原谅自己的父母,竟然早就原谅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心结终于被解开。但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曾经疼爱的弟弟,竟然变成这种样子……
他向后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