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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给你洗个水果吧?怎么样?”旷博把周梓萌留下来的水果都拿出来,一个一个的给李笑愚看。
“吃个梨吧,好不好?”旷博笑嘻嘻的,极其有耐心的样子。李笑愚怔怔的看着梨,然后点了点头。旷博高兴的选了个大的梨,进卫生间去洗。
等旷博洗好梨出来,李笑愚正在扯自己手上的纱布。旷博一个箭步的跨上来,捉住了李笑愚的手,连忙呼叫护士。
“你干嘛?别乱动啊!”旷博有点急了,这刚不在眼皮低下一会儿,这人就乱来。李笑愚任旷博抓住他的手,也没挣扎,抿住嘴眼泪就滚下来了。旷博哪见过这阵势,一下子就慌了,双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掉了水,小心的抹去李笑愚的眼泪。
“怎么了?啊?怎么了?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旷博看李笑愚一个劲沉默流泪的样子,眉都皱到一块,说出的话都快溺出了水。
李笑愚像失聪般听不到旷博说什么,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好了好了。有我在。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旷博像哄孩子似的,轻轻的拍了拍李笑愚的背,然后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李笑愚静静的僵硬的任旷博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李笑愚那压抑的抽泣声,若有若无的带着无助的细小声音,说:“妈……”
旷博身体一惊,加大双手的力气,把他按自己怀里,轻轻的安慰说:“嗯。我在这里,没事的。”
“妈……”李笑愚终于哭出了声,不停的喃喃叫着妈,像个小孩子拱在旷博怀里,泪把旷博衣服都沾湿了。
护士过来了,旷博只得放开他。护士们检查了他的伤口,并没有大问题,纱布是扯掉了,挤压时渗出了血,但伤口没裂开线也没扯出来。护士麻利的进行了消毒又换了纱布交待了几句就走了。
李笑愚已不再哭,变回前面傻呆呆的样子坐在床上,不闻不问的。旷博这下根本就不敢乱走动了。打电话叫谢家伟送了需要的东西过来,他算是和李笑愚睡一块了。
第三天,李笑愚还是原来的样子。旷博趁他午睡的时候回了趟他家,把他相机拿了过来。顺便买了几期新的摄影杂志。
“笑愚。”旷博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坐在他面前。李笑愚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你的家当。”旷博把李笑愚的相机递给他。李笑愚低头呆呆的看了几分钟才伸手把相机拿了过去。他拿的特别的小心,心怕弄坏似的。李笑愚把相机转来转去的看了个遍然后按下了开关。旷博本想过去帮忙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李笑愚笨拙的翻开他拍的图,一张一张,慢慢的看过去。旷博在旁边看的担心,紧张的坐在那里防止他随时发飙把相机扔出去或拍在自己头上。意外的是李笑愚看的非常的认真,旷博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同样是盯着一个事物,但李笑愚盯着相机的时候是眼里带着光的。看着自己以前的图,李笑愚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渐渐带上了神采。
把相机里的图翻完用了将近三个小时,旷博适时的把杂志递过去。李笑愚看了看也乖乖的开始翻。样子认真,看到有兴趣的图还会看看说明和简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旷博变换着方法给李笑愚带杂志;买好吃的,全天24小时方圆3米内贴身服务。李笑愚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晚上睡觉也渐少了药物的使用,前两天睡得不老实后来就还挺安稳。李笑愚食欲也慢慢的回来,还是不太爱说话,抱着杂志一看就是一天,但现在他看杂志看的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去,有时会说两句话,或抬起头来跟旷博讨论两个字。
医生说虽然现在看起来不错,但难免会突然发作,情绪失控,冲动自残或自杀。手伤倒是没多大问题,是好是坏都可以肉眼看到,但精神疾病,只能预防无法根治。
旷博一一记住,还打电话给了几个在美国认识的医生,对于边缘型人格别人都说没有绝对有效的治疗方法,药物只能缓解稳定病情。最好是心理治疗,针对李笑愚的情况建议辨证行为治疗和家庭治疗。但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还不一定能成功,只能慢慢尝试。旷博想了想还是决定听取他朋友的建议,想等李笑愚情况再好点就跟他商量商量。
这天天气不错,李笑愚盯着外面半小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说:“我想回家了。”
旷博错愣在旁边,没反应过来。
“把我简历拿过来一下。”李笑愚还是笑,指了指桌子。
“哦哦。”旷博傻傻的点头,然后把简历递给他。
“可惜时间已过了,还得重新找份工作。”李笑愚翻了翻,对着简历笑了。
“为什么?”旷博没多想,脱口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李笑愚转过头,阳光从窗户外斜射进来,照在李笑愚的左脸上。旷博盯着李笑愚那苍白的脸一边泛着耀眼的光一边陷在阴影里,长长的睫毛翘起,沾上了那漏下的点点阳光。旷博看的呆住,伸出手揽住了李笑愚的肩。
“怎么了?!”李笑愚连忙向后退,明显受到了惊吓。
“对不起。”旷博反应过来后收回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哦。没事。”李笑愚笑笑,摆了摆手。
“以前的事。”旷博低着头,小声的说。
“嗯?”
“以前的事。对不起。”旷博心跳如战鼓,声音大的好像一呼吸就会暴露出来。
“没事。”李笑愚微微一笑,把简历递给了旷博,说:“谢谢你把我的相机和简历带给了我。让我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不能沉迷于过去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自责。”李笑愚看着旷博,想了想轻轻的叹口气道:“这是我的问题,迟早都要面对的。你只是刚好出现了踩到了地雷而已。”
旷博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
“这么多年我都装着没事,不去想,不去看。想把它紧紧的封在角落里,不让自己触摸也不让别人知道,简直像个不能说的秘密。虽然我尽力的想掩饰,想忘记,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事实就是事实,存在就是存在,迟早要面对的,不管拖多久。”
旷博看着他,没说话。
“早面对说不定还好些。逃避总不是个办法。”李笑愚说完对旷博笑笑,自己准备下床。旷博马上走过去扶住他,李笑愚轻轻的把他手拿开,抬起头对他说:“让我出院回家吧。”
旷博本想说两句反对的话,但面对李笑愚那一脸淡然的样子什么话就说不出口了。李笑愚对他礼貌客气,像跟他商量讨论实则是在通知他,就算他硬拉着不让他出院,他也会想尽办法出院。失控的李笑愚虽然吓人但不可怕,清醒的李笑愚不吓人但让旷博心里产生一种无法猜透的毛毛的害怕的感觉。
下午他们就收拾好东西出院了。医院门口周梓萌远远的跑过来,扶着李笑愚上车。周梓萌这段时间每天都会过来,一般是下班后呆到晚上j□j点回去,连她夜生活都放弃了。
一路顺畅的回到家,刚坐下,李笑愚就让他俩回去,说自己现在一个可以自理了。旷博还没说话,周梓萌就跳出来叽叽喳喳的不肯走,李笑愚笑了笑,看了眼旷博,说:“有他照顾我呢。你不用太担心,再说你一个女孩总是不太方便,我现在清醒了,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周梓萌看着李笑愚,还想说什么,旷博抢先开了口,“是的。我在这里你可以放心,24小时全天保镖贴身丫鬟加奶妈,还免费。”
“切。最不靠谱的就是你。”周梓萌撇撇嘴,不相信旷博。
“你看我在医院表现的就很不错呀。护士长还要我去她那儿兼职呢。”旷博笑笑的看了李笑愚一眼,说:“笑愚,你说是吧。”
“嗯。是。”李笑愚微微红了脸,强装镇定的答。周梓萌本来还想坚持,看他俩那眉目传情,李笑愚扭扭捏捏的样子就了然了。
“好吧。小愚就麻烦你了。”说完对着他俩挥挥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治疗
“你也走吧。”李笑愚等周梓萌走了会儿转身对旷博说。
“为什么?”旷博睁大眼睛问。
“我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李笑愚转身就向厨房走。
“我不忙。我很闲。”旷博紧跟着。
“不忙你也走吧。我不习惯人太多。”李笑愚接了杯水。
“前段时间我天天来你也习惯呀。我不走!”旷博紧跟在后面,抢过他手里的杯子,说:“这水都几天了,不能喝了。”说完就用壶接水开始烧。
“那是我没有说出来!走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让我静静。”李笑愚摸了摸额头,有点疲惫。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旷博捏着他的手,扳过他的脸,逼他和自己对视。
“我干嘛要你相信?”李笑愚对上那漆黑如墨石的眼,清明纯粹的眼睛里情绪复杂,自己缩小的身影霸占了他整个瞳,就像他眼里的全世界。李笑愚无故的觉得心慌,急急忙忙的躲开了。
“你看你手伤还没好,许多事都做不了,我要照顾你!”旷博放开他的手,跟着李笑愚走。
“不要替我乱决定。我又没要你照顾我。”李笑愚现在心里都还有点乱,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拿旷博没办法。
“是我决定要照顾你。我要将功补过。”旷博在后面急着表态。
“说了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关你的事我就要管,不关你的事关我的事我也要管。”
“啊?什么东西。”李笑愚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随便你吧。”
“你不是说了要面对以前,不再逃避了吗?”旷博跟在后面像条尾巴。
“是啊。怎么了?”李笑愚收拾等会要洗澡的衣服,来来回回在房间里走想甩掉旷博。
“所以让我治好你吧。”旷博一把把假装忙碌的李笑愚的手抓住,把他身体转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
李笑愚拿着衣服僵在原地,错愕的看着他。
“你看我第二次摸你的脸你都没反应。”旷博歪着嘴坏笑。
“啊!”李笑愚马上跳开,脸红到了脖子根。
“怎么样?我是不是和别人不同?”旷博盯着李笑愚,一脸的得意。
“握手这些简单的接触我都可以,别说的我跟病毒似的。”李笑愚不敢看旷博,总觉得他身上好黏,视线粘他身上就扯不下来了。
“不是你是病毒,是我是病毒,我传染给了你。”旷博站在李笑愚旁边,焉坏的笑。
“滚!少在这里恶心。”李笑愚气急败坏的扯过衣服就向卫生间走。旷博在后面爽朗的笑了几声,笑得李笑愚火气腾腾的向上升。
“你跟进来干什么?”李笑愚转身关门,瞪着已经进来的旷博。
“帮你洗澡呀。”旷博双手交叉在胸前,笑得一脸不正经。
“不需要!”李笑愚气得差点吐血。
“你光用一只手就能洗澡?”旷博微微张开了手把李笑愚圈在自己的怀里。
“关你屁事!”李笑愚一把推开他,自己把衣服放好。
“别乱来,等下手沾了水,发炎感染受累可是你。”旷博抬起他手,说:“要一直这么举着水才不会沾到。”旷博想了想放下他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