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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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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爷爷。”韩旭小心的将牦牛肉干收好,放在背包里。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隐约在天边有太阳升起,千年不化的雪山骄傲的看着太阳桔红色的光芒,阳光即使徒劳,仍希望融化它的冰冷,雪山拒绝,阳光无悔,犹如你我。

 (四十九)

希美丽准备的饭菜十分丰盛,荔枝虾球是完美的,油烧热,下蒜蓉爆香,下虾球,喷少量酒,快速滑炒至变色呈球状,再丢入荔枝,少量玉米粒,撒盐,味精,起锅时刑永宪觉得眼前一亮。

最后一道是佛手白菜,白菜叶子过一下热水;然后包入猪肉陷困;蒸上十分钟,清爽不油腻。

忽然觉得有家的意味。难得的二人相处时光。

有的男女,一见钟情,闪电恋爱,猝然分手,记忆里除了短暂激情陌生身体的摩擦碰撞外,只有恍惚过后的悔恨。那个人呢?去哪里?真的出现过?怀疑归怀疑,生活还得继续。发洪水,猪肉有瘟少吃,长叶子的青菜奇贵,注水牛肉湿哒哒,萝卜永远廉价,花生和猪蹄一起煮有美容功效,西瓜是必须吃的如果想利尿……我们可哀的一生,餐桌和胃,抬头纹和痔疮,爱和欲望,胸部下垂和时间不够,倾诉的喋喋不休中,又在绝望中看见彩虹,仍又回到短暂与美丽上。

希美丽和刑永宪属于日久生情,日久了,就生情了。(万一此书出版,请编辑删除此句)

“她打电话来,后又挂了。”希美丽端起酒杯。

刑永宪有点尴尬,喝一口红酒,“谢谢你,菜很好吃。”

“总有一天你会变得不喜欢吃的。”希美丽有些伤感,“再好吃的东西都会吃腻。”

“我会喜欢一辈子。”刑永宪有点琼瑶的酸今天晚上。

。。。。。。。

灯光下,她不胜害羞。

灯光下,他转移话题。

吃啊吃,睡啊睡,做啊做,洗啊洗。

刑永宪年轻的时候一天总是要两次,插完以后还能游200米的泳,腿不软腰不酸,和谢雯结婚后变成一个星期三次,男人三天满一次。现在是一个星期一次,工作太忙,即使是他喜欢的游泳也是无暇顾及,其实运动能让人持久,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时间就像乳沟一样,挤一挤,总是有的。庄秦说的。

花洒的温水蔓延他的微微隆起的小腹,成熟男人的标志似乎就是这个,当官的,没个福相终归不行,会不小心被人当成司机。小腹下是一片纯黑的体毛,体毛中有一株蘑菇。因为刺激过后的疲惫,蘑菇的身体在强烈收缩。

希美丽收拾着残局,床单扭曲犹如刚才高潮来临时自己扭曲的脸,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二手情人,情丝万缕纠葛,这让爱变得真实,满足幻想,还是要跑向洗手间,那是不该出生的小孩最好的归宿。

他不打算要小孩,她默许了。

他大概洗好了,到阳台去拿晒好的浴巾送过去。停电了,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刺痛心头的幸福,那一刻我如此满足。

打开窗户,外面一片漆黑。

“停电了。”刑永宪嘟喃道,摸索着走出洗手间,“美丽,小心点,我等下打电话给供电局,妈的,快过年了来停电。”

叫人家小心点,自己在客厅却滑倒,脚踩了黏湖滚烫的一团,右脚似乎感觉到一些小石块。诧异当中,客厅亮起来,沙发还是沙发,希美丽却不复存在。

她的上愕分开,和头盖骨在一边,下巴和身体成为另外一部分,里面的内容被刑永宪踩得一塌糊涂,右脚踏到的不是小石块,原来是牙齿,整整齐齐的白森,仔细看,有一颗是龋齿,黯哑的黄的一颗孤零零悬挂在偌大的口腔,被血覆盖着,还在汩汩的流。手里有一条天蓝色的浴巾,她是给他送浴巾的,阳台上有什么?赶紧冲出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来电了,隐约听见外面人群的欢呼声,欢呼什么呢,都是虚空中的虚空。

 (五十)

一定是个噩梦。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什么了。

报警?然后呢,自己就完了,刑博特和付天怜怎么办?

他们已经回来了,柏华子带柏超超回家,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雌性虫草蝙蝠蛾一堆、刺蛾蛹草等等,柏华子刚到家又接到付天怜的电话,是嗓子嘶哑的声音,“快点来,家里死人了。”

柏超超没有去,她在厕所,她吃了太多的烤红薯,可怜的孩子。拉得万紫千红。

刑博特吐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尸体。也不相信这烂泥一滩就是在三个小时前在厨房做饭对自己疼惜关怀的希美丽。

最痛苦是刑永宪,抱着头蹲在墙角,完全不似个大人,反复的念叨,“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他自言自语了一会,挪到尸体旁边,用手捧起散落一起的热乎乎的酱黄色大脑往头盖骨里装,他要一个完整的她。

地上的半张嘴裂开笑着。

柏华子拧痛他的手,他才放开,带着黑色头发的头骨像个椰子壳哐当落地,顿时痛哭失声。事实让人难以接受,经历过意外的人方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小说里的情节,而是回天无力的遗憾。每一秒,这世界都在上演无数喜剧, 悲剧,你喜悦,他悲伤,他快乐,你绝望。很多事情没有公平,我们都是神的祭品。

“我们要报警是吗,她是怎么死的。”刑永宪问房间里每个人,小孩那般无助,让人不忍。

如果我们把跟爱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也许离开的时候会坦然一些,谁也做不到,贪心却又不自知。

柏华子摇摇头,“她死在你家里,你脱不了关系。她的死我也不能向你解释,但可以肯定不是人类,所以叫警察来也没用。但我也无法向你解释真正的原因。”

听到这句,付天怜冲到阳台上,发出的声音类似于空袭警报,凄厉的。

希美丽的尸体处理的很干净,汇入江河湖海,那种新药水很好用,骨头渣都被溶的一干二净。接下来的事情,刑永宪要自己瞒天过海,有得他忙,他心里清楚,他有两个孩子,他不能落马,一丝闪失都不能。

三天后,希美丽的父母来认尸,那具被车撞后满身轮胎印滚下悬崖下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证件和手腕上的链子依然存在,那场车祸让希美丽的父母悲痛欲绝。他们认识她,她的头发那样美丽。

赔偿数额自然相当客观,刑永宪也拿出一部分钱来。希美丽的父母是老实的农村人,感激涕零的接过那张存单,互相搀扶着回到车上,那天的天气特别冷,心都冷得麻木,刑永宪的白发在两鬓出现,也不想去染黑,失去,获得,再失去,就再也得不到了。如果当初不相爱,也许她会活很久。

这几天,刑永宪连饭也不想吃,请了病假在家中修养,不问官场,总是看着空空的厨房发呆,到了下午五六点就对着厨房叫道,“饭好了没,我饿了。”

除夕那天,家里冷冷清清,电视没开,电话响了,刑永宪知道是哪些电话,接了,说谢谢。父母打过来,也是叫刑博特或付天怜去电话拜年,自己只是看着厨房发呆,喃喃自语,“怎么还不开饭,美丽,我饿了。”

 (五十一)

刑博特饿,家里饮水机坏了,也没人修。到厨房把烧热的水提下来,手一滑,水壶倒地,滚烫的开水溅出来,隔着棉裤还是痛得钻心,忍不住喊了,“好痛啊。”

刑永宪听到厨房有响动,看见付天怜正拿着牙膏涂抹刑博特小腿烧伤的粉红的一片,刑博特拿个毛巾咬着哼哼唧唧。

“别喊了,等下让叔叔听见了会难过的。忍一下,一分钟就好了。”付天怜一边在心里念愈合术。

刑永宪冲进来见刑博特和付天怜,抱着两人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孩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别哭了爸爸,你还有我们。你要坚强一点。”付天怜拿手去帮他擦眼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别再难过了,希美丽阿姨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刑博特也跟着道,“没事的,我不疼,是我自己不小心。涂了牙膏还很凉快呢。”说完卷起自己的小腿展示给刑永宪看。

“谢谢。”刑永宪到厨房水龙头用冰冷的冷水洗了一把脸,找了衣服穿上,对刑博特道,“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了,已经不疼了。”刑博特拍了拍胸口,“小事情罢了,爸爸你去休息。”

付天怜突然觉得刑博特好懂事,其实在念治愈术进行愈合的过程是比受伤的过程痛十倍的,当然愈合的速度也是奇快的,对于这样的小伤而言。但他却笑着说不疼,眉毛都不皱一下……

“准备出去。看完医生后带你们去吃饭,是我不好,把不好的心情嫁接给你们。”刑永宪一边挥舞剃须刀,胡子长的老长,人也瘦了三十多斤,凸起的小腹完全消瘦。

刑博特换棉裤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因为付天怜在帮他涂牙膏的时候他……。那个了,所以他对付天怜说,“男人换裤子你出去好吧?”[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付天怜道,“出去就出去。”

自己去房间换衣服去了,出来的时候刑博特的脸是红色的,刑永宪帮他脱裤子的时候疑惑的看了看他的小弟弟。

刑博特很是尴尬,只有喊道,“哎呀,现在被烫的地方又好痛了。”

刑永宪赶紧去看伤口,周围的皮变白,肉是粉红色,那些牙膏薄薄的涂了一层,100度的开水,果然不是开玩笑的,得赶紧去医院,以免留疤。

在车上,付天怜念治愈术,一边看刑博特的脸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果然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下来,烫伤治愈是挺辛苦的一件事,被治的对象也是如热火焚烧,烫熟的肉要一片片凋落,然后迅速长出新肉那是奇痒,一般人的表现是大叫痛的时候大笑,跟疯子无异。

刑博特看着窗外,咬着下嘴唇。心想,真痛啊,比文身还痛。又痒,比蚊子痒要痒一百倍。

付天怜的手伸过来,牵了他的手,紧紧的。

刑博特一回头,看见她清澈的眼睛,心里一慌,中了催眠术,咚得倒在付天怜的大腿上睡过去,清醒和迷糊的瞬间,他梦见自己躺在很软的枕头上,枕头放在一个大摇篮里,很舒服,没有痛苦。

“博特还痛吗?”刑永宪问着后面二人。

付天怜小声道,“爸爸,他睡了,开车慢慢的就好。”

刑永宪的眼眶湿润,紧紧握着方向盘,我们终究要为了自己的家人活着,无论发生什么,还有他们。想到这点,刑永宪觉得那种坚强和隐忍又回到自己身上来,过年完了后要继续上班,继续做他的市委副秘书长,八面玲珑游刃有余,为了他的孩子。

 (五十二)

值班的是个老医生,有山羊胡须,在办公室的电脑上QQ,网名是亲吾肥羊,和一个叫“爱的代价”的MM聊天,小企鹅跳啊跳的。

扫兴。来病人了,山羊胡医生在Q上说:“对不起,我的外卖来了。我要先吃饭了,是排骨饭。”

于是戴着眼镜凑过去看刑博特的伤口,眼镜掉下来――也许这就是大跌眼镜一词的诠释。

“医生怎么了,严重吗?这孩子不小心,自己去厨房烧水,结果烫伤了。”刑永宪复述事情的经过。

刑博特看着自己的伤口,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付天怜惊喜于自己的愈合术又进了一步,比以前更快。

山羊胡老医生本来想说一点都不要紧不是已经好了吗还来医院干什么,但又觉得这样一说有失老中医的身份,捻着胡须慢条斯理对着刑永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大过年的也不看着点,如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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